她找到这些孩子家里，在人家门口跳着骂了一整天，晚上回来再一次跪在了我面前。
「大萍，你爸爸那个死鬼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去了，妈妈只有你和弟弟两个孩子，我真心诚意的想对你们好。」
「但你也看见了，你弟弟因为智商都给你的缘故，憨憨傻傻被人欺负。」
我忍不住，蹙眉回道：「他憨傻不是因为我，就算没有他，我还是照样聪明，再说我学习好也不仅仅是因为我聪明。」
「这一切本就是你自己的责任，你自己承担，做什么拖累我下水。是你愚昧不听医嘱，是你存在侥幸心理，是你自己酿下的苦果，与我何干。」
妈妈把扫把摔得砰砰响：「我命苦啊，我命苦。人说生儿防老，我生了两个都不省心呐。小的痴傻，大的薄凉，我到底什么命呀。」
我不耐烦看妈妈唱念俱佳的表演，拿着书包回屋子里写作业。
但我的注意力随时都放在门外。
妈妈抱着弟弟哭了一通后，又开始在弟弟面前播放各种暴力画面：「天赐，你好好学，学会了以后就不会吃亏了。」
弟弟坐在那边看边说：「疼，疼。」
妈妈却冷漠道：「你不让别人疼，别人就会把疼转移到你的身上，天赐，你一定要学会打人。」
弟弟还和上一世一样，只敢打洋娃娃，见我不配合她，妈妈咬牙让弟弟打她自己。
我把自己埋在书山题海中，拼命汲取一切营养，早日丰盈自己，去更远的地方。
弟弟在妈妈的教导下，开始爱抢人东西，喜欢对着我吐口水，还会动不动就打我两下。
我怕得罪他，我那疯癫的妈妈影响我上学，只能拼命忍着。
弟弟留着哈喇子，拉着我的手：「姐，玩，打。」
他觉得欺负人，打人，是一件游戏，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我咬紧牙关，拼命告诉自己忍耐，再忍忍，一百天后，我就可以去高中住校了。
结果在我中考后，妈妈和我商量：「大萍，女孩子读太多书也没用，以后你就在家里看你弟弟，再大一些就去外面赚钱给你弟弟花。」
我尽量挺直我的脊背，在心底悄悄跟自己说：我不会被压垮，我可以的。
然后笑盈盈地对妈妈说：「我在家照顾弟弟，但弟弟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我成绩还可以，只要我努力，未来会赚更多钱给弟弟花的。」
妈妈思考了良久，答应我去上学。
在学校入住那晚，好多舍友都哭了。
她们说不适应集体生活，想家。
只有我，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一个完整觉了。
天知道我在家的时候，多少次在梦中惊醒，梦里弟弟拿着菜刀站在我的床头，笑嘻嘻地喊着：「姐，玩，杀。」
在他的认知里，杀人，也不过是一种游戏。
我把一切抛在脑后，把自己埋在题海书山里。
我写空的每一管笔，名字都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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