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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自重后续+全文

胖头肥咸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王土旺家的小院里,王土旺金刀大马的坐在石锁上,身旁一众小弟早已蓄势待发。若不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响,他这会子倒真有点算无遗策的谋士风采了。门外,瘦猴匆匆推门而入,也不多言,对着王土旺使了个眼色;见状,王土旺在一众小弟的簇拥中缓缓起身,低声喝道:“弟兄们,随我出发!”“诺!”众泼皮齐声应和。莫道中二,王土旺也不想把场面搞的像大军出征一般神经兮兮,但奈何这个年代的人就吃这套。吃酒喝肉要仪式感,集体出动要仪式感,兄弟相见要仪式感,就连直娘贼的杀人都要仪式感。故作成熟,只会让人觉得此人心机深沉,阴险狡诈,压根不值得信任。而会调动情绪,会鼓动人心,会营造仪式感的人,反而能获得一大票忠心。一诺千金,一怒杀人,才是这个时代的背景音乐。一行人浩浩荡荡,...

主角:柏曌子王土旺   更新:2024-11-14 09: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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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曌子王土旺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请自重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胖头肥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土旺家的小院里,王土旺金刀大马的坐在石锁上,身旁一众小弟早已蓄势待发。若不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响,他这会子倒真有点算无遗策的谋士风采了。门外,瘦猴匆匆推门而入,也不多言,对着王土旺使了个眼色;见状,王土旺在一众小弟的簇拥中缓缓起身,低声喝道:“弟兄们,随我出发!”“诺!”众泼皮齐声应和。莫道中二,王土旺也不想把场面搞的像大军出征一般神经兮兮,但奈何这个年代的人就吃这套。吃酒喝肉要仪式感,集体出动要仪式感,兄弟相见要仪式感,就连直娘贼的杀人都要仪式感。故作成熟,只会让人觉得此人心机深沉,阴险狡诈,压根不值得信任。而会调动情绪,会鼓动人心,会营造仪式感的人,反而能获得一大票忠心。一诺千金,一怒杀人,才是这个时代的背景音乐。一行人浩浩荡荡,...

《夫人请自重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王土旺家的小院里,王土旺金刀大马的坐在石锁上,身旁一众小弟早已蓄势待发。

若不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响,他这会子倒真有点算无遗策的谋士风采了。

门外,瘦猴匆匆推门而入,也不多言,对着王土旺使了个眼色;

见状,王土旺在一众小弟的簇拥中缓缓起身,低声喝道:

“弟兄们,随我出发!”

“诺!”

众泼皮齐声应和。

莫道中二,王土旺也不想把场面搞的像大军出征一般神经兮兮,但奈何这个年代的人就吃这套。

吃酒喝肉要仪式感,集体出动要仪式感,兄弟相见要仪式感,就连直娘贼的杀人都要仪式感。

故作成熟,只会让人觉得此人心机深沉,阴险狡诈,压根不值得信任。

而会调动情绪,会鼓动人心,会营造仪式感的人,反而能获得一大票忠心。

一诺千金,一怒杀人,才是这个时代的背景音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路人惊疑的眼神中,走街串巷,赶到街尾;

随后,在王土旺的牵头下,一群人又簇拥着这辈子从没这么风光过的王渠,浩浩荡荡杀向苏寡妇家。

与此同时,军巡铺内,陈录勒紧腰带,挎上朴刀,身后站着五名捕快,同样蓄势待发。

落后一步跟在得意洋洋的王渠身侧,王土旺左一句‘渠叔霸气’,右一句‘渠叔威武’,哄得这厮飘得都找不到北。

然而,他的心里此刻却冷静的厉害。

原本他的计划还要更简单一点,就是放出消息,让人知道自己和王渠关系莫逆,然后当街和陈录冲突,极其矛盾。

不过当他猜出陈录身后可能另有势力的时候,他决定把自己摘出去。

对方藏在阴影中,很大可能冲着理国公府去的,而自己又和理国公府沾着亲,若是被拿住把柄,岂不成了一枚打入理国公府最好的钉子。

他虽然瞧不上理国公府那骄奢淫逸的做派,但也不愿被人拿去做刀使了。

政治斗争,你死我活,自己这等小瘪三最好的自保方法,便是弱到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所以,给自己弄个愚忠的木头脑袋外壳,最妙不过。

未时过半,金乌西斜,一行人簇拥着王渠,一脚踹开苏寡妇大门。

“兀那婆娘,渠爷爷讨债来了!”

一声大喝,仗着有人撑腰的王渠当即迈步,跨进苏寡妇家中。

身后,王土旺一行人站的整整齐齐,也不进门,单单只跟着王渠一起大喝。

“兀那婆娘,俺们滴渠爷爷讨债来了!”

小院里,正在择豆子的苏寡妇顿时吓得一个哆嗦,刚从盆中挑出的坏豆子哗啦啦尽数落回了盆里。

然而,还未等脸色吓得煞白的寡妇破口大骂,一个大喝声从巷外传来。

“来人,将这擅闯名宅的泼皮拿下!”

话音刚落,一众腰挎朴刀的捕快粗暴的推开门口堵着的泼皮,气势汹汹冲进寡妇小院。

一旁,王土旺眼角微微抽搐,心里吐槽。

喂喂喂,这也太急了吧!

这孙子怀里的欠条还没掏出来呢!

也不怪土哥吐槽,实在是他对这个时代官兵的下限没个清楚的认知。

吏治清明的朝代,官府拿人讲究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方可下狱。

而现在这个文恬武嬉,贪官横行的年代呢?

找个由头拿下狱,之后还不随便炮制,想要啥证据没有!

什么,你说屈打成招?

来来来,把堂下之人官皮扒了,朴刀卸了,官帽打了,拿下,面上刺字,发配八千里!奶奶的,这等忠义之士不去落草为寇,在吾等衙门干嘛,平白倒了同僚们的胃口。

当然了,你得先找个能服众的借口将人入狱才行。

眼下,陈录已经得了‘擅闯名宅’的由头,哪还有心思和这些烂泥似的泼皮耍。

被四五名捕快蛮横推开,泼皮们倒也没发作,只是老实巴交的照着哥哥的吩咐开始演戏大吼。

“忒那狗官!为何拿下俺哥哥!”

“来人啊,光天化日,押捕无故拿人。”

“住手!放开俺家哥哥,否则休怪洒家翻脸无情。”

泼皮们口水四溅,骂的极凶,若光听声响,怕不是以为他们要和官兵火并。

可仔细一看,这些孙子个个怂得要死,不仅不敢和官兵动手,就连寡妇家的大门都不敢迈进去一步,独嘴上骂的真真够凶。

小院里,被酒色掏干了身子的王渠那是五大三粗的官兵的对手,但他嘴上不服,脑袋被按在泥地依旧叫嚷着。

“直娘贼的狗官!老子不过来讨债的!快放开我!

狗肉攮的,别踏马掰我胳膊!

哎呦!老子胳膊折了,快放开俺!”

双臂束在背后,满身烂泥的被捕快拽着头发扯了起来。

“含鸟猢狲!有卵别让老子出来,老子找人弄死...”

王渠话还没说完,就被脸黑心黑的方五一刀把攮在脸上,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几个带血的门牙喷涌而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起。

然而迎接他的,又是方五的一刀把。

这下满嘴流血的王渠终于老实了。

见王渠安静,方五这才粗暴伸手,从他怀里摸出一袋铜钱和一张欠条。

“押捕大人,人赃并获!”

方五将欠条举国头顶,半跪在地。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门外一名捕快蛮横推开瞪着大眼快活吃瓜的泼皮,破门而入,快步来到陈录身前。

“押捕大人,小的在犯民王渠家中,找到这捆欠条!”

见状,背着手、一脸威严的陈录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喜色,伸手接过两名下属手上的证物,仔细比对了起来。

“好你个王渠,竟然伪造欠条,诬陷良人,来人,带回军巡铺衙门,好生看押!”

看着事情败露,王渠终于慌了,漏风的嘴里连连高呼冤枉。

然而陈录压根不买账,只是大喝。

“带走!”

得了气势,陈录一马当先,龙行虎步,率先走向被泼皮团团围住的小院大门。

迫于气势,泼皮们一言不发,连连后退。

此时,王土旺知道该自己登场了。

双腿肌肉紧绷,做出微颤模样,王土旺咬牙迈步,挡在陈录出门道上,凶横的外表下却透着丝丝心虚。

看着挡在出门毕竟道路上怒视自己一言不发的王土旺,背着手的陈录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怎滴,尔等挡吾去路,难道要造反不成!”

一声大喝,王土旺身子猛地一颤,仿佛盯着天大压力一般缓缓抬头怒视陈录,眼中血丝根根可见。

见此情景,陈录心肝儿莫名一颤,如同被嗜血猛虎盯上一般,竟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当即恼羞成怒的伸出手,重重将王土旺推倒在地。

居高临下的看着屁蹲儿着地、摔在一旁的王土旺,心有余悸的陈录硬着头皮一声冷哼,随即装出轻视模样,带着军巡铺人马扬长而去。

...

军巡铺中,将王渠关进临时看押点,陈录皱着眉头坐在内室喝茶。

一旁,方五点头哈腰的给他斟茶。

“大人,小人看那王土旺对您没有丝毫敬意,要不小人做个筏子,拿了这厮。”

“不可!”陈录想都没想,抬手喝止。

“这等忠诚耿直的汉子,若是使计拿下,日后让同僚,让乡里乡亲如何看我!”

他这话说的没毛病,大乾重孝义,极重名气,即便是脸上刺字的朝廷重犯,只要有义名在外,即便流放八千里,一路也有乡勇富贾舍家资热情款待;

说是流放,更像旅游。

这种犯人,就是押送的官兵也不会苛求。

陈录话说的漂亮,心里却想的更深。

王土旺此等素有勇力的愚忠之辈,若是逼急了,趁夜摸到家,拿刀抹了自己的喉,自己还赚的屁的钱。

不过,他未尝也没升起一种将此人收至麾下的想法;

毕竟土哥那一眼,可着实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说人话就是,他被土哥吓到了。

另一边,既善察言观色的方五自然察觉到了上司眼底那一抹不自然,急忙点头哈腰的告罪。

“大人训斥的是,小人想岔了。”

“自不怪你,你忠心耿耿,吾都看在眼里。”

“多谢大人开恩。

只是这王土旺速来一根筋,押捕大人大量,自不多与他计较。

不若早点将王渠那厮交至巡检司衙门,省得那王土旺再生事端。”

闻言,眼中明暗不定的陈录抿了抿嘴,没在说话。

王渠之事,可大可小。

但陈录觉得,不把此人弄死,怕是难以把王土旺收至麾下。

可若是把王渠弄死,自己在王土旺那里却成了大仇人。

想到这里,陈录竟也起了借刀杀人之心。


只瞧那松香儿喘着小气儿,薄汗晕开了面上白粉,迈着小脚儿急匆匆的往军巡铺衙门赶;

老远瞅见小厮这般模样,土哥心道不妙,刚准备拉着铁牛往一旁死胡同里钻,就被眼尖的松香儿瞅见了。

“土大爷!土大爷!”

大老远的,松香儿面带喜色的唤了起来。

见巷子左右行人纷纷看向自己,王土旺面色一沉,知道今儿怕是躲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走到近前,还未等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言说,王土旺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海大爷又闯祸了!”

“哪...哪能呀!”

这松香儿也是个雌雄难辨的玩意儿,拈着兰花指轻轻甩了土哥一下,

“是...是那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家的少爷非要与俺们爷争那花魁儿,俺们爷身上没带够银子,便...便与他文斗。

那少爷斗输了不服气,说甚劳什子同为将门之后,非要拉着俺们爷武斗。

俺们爷哪里会得了那起子粗使拳脚,便拖着他们,唤俺来寻土大爷您了。”

说着说着,这松香儿也不喘了,三下五除二便将事情道了个明明白白。

侍卫亲军马军都虞侯...

这野牛攮的王元海,和谁放对不好,非往这等三衙大员身上蹭!

况且三衙管着巡检司,巡检司又管着军巡铺,这马军都虞候怕不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此行,怕是只能智取,不能硬来。

沉默之际,松香儿心忧着自家主子,张口便要催,谁知土哥虎眸一蹬,一股杀气霎时扑面而来。

“休要聒噪,待某盘算一般再做计较!”

这话一出,小厮哪敢放肆,吓得似个鹌鹑般缩在一旁。

王土旺哪里有空再管他,只一个劲的思索着。

京中纨绔多好面,万事都讲个体面,反倒是那王元海,身子不甚壮,却是个好色如命的家伙。

此事因花魁而起,自己此去,需把面子给足了那都虞侯少爷,但里子却得让王元海那孙子得了,否则两边都闹得不得安生;

若事情闹大,两个纨绔归家不过是被罚闭门读书二日,自己怕不是要被当成顶包的丢出去。

如此这般,只能将此事性质限制在玩乐上!

想到这里,王土旺一把卸下腰间朴刀,搁街边随便拉个过路人,让他将朴刀送回自家,随后虎眸看向一旁低头闭气的松香儿。

“你这厮带路!”

“是!”松香儿连连点头,却又不放心的补充了句。

“土大爷可要换身衣服再去,您这一身...”

面对欲言又止的松香儿,王土旺冷冷摇头,只让他带路;

他自是知道这小厮的意思;

自己这身押捕官皮糊弄平头百姓尚可,可若去了那地头,见了那般衙内纨绔,图惹人发笑不说,还平白矮对方一头。

王土旺当然知道这层干系,可那又如何,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三人一路紧赶慢赶,一路不知挤倒了多少逛夜市的书生文士,这才感到东市一家门庭若市的沿街勾栏前。

这勾栏修得气派,二层建,雕梁画栋的屋檐上挂了一排亮盏盏的灯笼,二楼的露台上,姑娘们也不嫌冷,半剌着肩,捻着手绢欢笑着招揽街上的行人。

大开的门前,老鸨面儿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一个劲的往里面捞客人,若是遇到害羞点的,恨不得直用胸脯将人推进去。


燕瘦环肥,莺莺燕燕,耳边尽是挠人心窝子的浅唱欢吟。

王土旺刚走到门前,只来得及抬头瞅上一眼这里的招牌,健壮手臂就被左右大团柔滑的丝绸布料包裹,架着往店内去了,耳边两侧,旖旎热气混着“官爷里面请”的立体环绕音,差点没把他耳膜泡软了。

此地危险!

此地危险!

此地危险!

脑海里的警报响个不停,得亏咱们土哥也是见过世面的,好歹没忘了自己来此地的目的,当即咬牙狠心挣脱左右女妖精。

“妹妹们且慢!”

见女妖精们还要缠上来,王土旺急忙双臂交叉,横于胸前。

“且留下芳名,待某处理了个把琐事,再找妹妹们叙闲!”

一阵唉声叹气,这里的姑娘大抵也是有职业道德的,见客官执意不从,只好留下各种花花草草的名儿,手帕掩着面,故作伤心的散了。

拖了身,王土旺又寻到了格外不受姑娘们欢迎的铁牛,这才在松香儿的带领下,登上了只许贵客莅临的二楼。

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王土旺就听那二楼观曲露台上传出一男人的粗鄙的嗓音。

“小海儿,汝搬得那救兵怎滴还未到,莫不是听了爷爷的名头,怕的连夜收拾行李离了京罢!”

话音落下,一阵哄笑炸响。

却听那王元海中气不足的辩驳声混在笑声中想起。

“陈栋,尔等这般急作甚,芳华姑娘都未着急。”

三局不离女人,又惹众人一阵哄笑。

就在此时,一身押捕袍的王土旺带着穿着捕快服的铁牛踏上了二楼。

木质楼梯吱呀作响,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楼梯口,待看清王土旺兄弟二人装扮,毫不掩饰的狂笑声彻底爆发了。

纨绔环绕的中间,身着玄青水纹锦绣长袍,头戴山子冠的陈栋一手指着王土旺二人,一手捂着脑门,笑的前仰后合,泪花四溅。

“哈哈哈!就这?就这?

王元海,吾本道你还有点能耐,原来就找了这二三瘪三;

你可知?吾父乃当朝马军都虞候,你竟...竟找了一炮卒押捕!

太有意思了,你小子是想笑死爷爷们,然后独占芳华姑娘吗?!”

雅桌对面,王元海脸臊的通红,他何尝不晓陈栋之父乃当朝马军都虞候;

只是他本是偷溜出来,家有悍妻,而老父老祖偏偏还向着那新娘子,这般行径真敢叫家里知晓,恰逢与这厮陈栋争女人,被他拉着要武斗,情急之下,脑袋一热,便唤松香儿去寻那王土旺。

他想着王土旺身后有一黑脸大汉,大抵还是能挡上一阵的,待自己得了那花魁芳华的身子,自脱身而去。

没成想,这王土旺也是个木鱼脑袋,穿着押捕袍子就这般来了,端是让自己矮了不止一头。

羞愧难耐,这孙子不仅恨上了土哥,甚至连一旁没甚眼力劲的松香儿亦恨上了。

对这孙子那隐晦仇恨的目光,王土旺自是心知肚明。

他压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只要能把事儿办好了,那三房王庐不仅怪不到自己头上,反而更重视自己,至于王元海的仇恨,大不了日后寻个由头取了他的瓢,算不上甚大事。

论揣摩人心,土哥自有前世海量阅历加持,琢磨个七七八八不在话下,有道是这太阳底下,就没甚新鲜事儿。

索性不给面子,王土旺便彻底豁出去了,快步上前,双手握拳,躬腰低头。


理清关节,芸娘两膝一软,一头跪倒在地。

“哥哥,芸娘别的不会说,若俺负了铁牛,只叫俺落了那十八层地狱,叫那鬼差把俺舌头绞了、鼻子割了,眼睛挖了,下辈子投胎作那猪狗。”

“你心里有数就行!”

说罢,王土旺也不收回桌上银票,只挥挥手让两人滚蛋,随后晃晃悠悠起身,寻了处软榻自顾自的躺下呼呼大睡。

待鼾声渐起。铁牛这才缩着脑袋扶起地上芸娘,轻柔的给她拍了拍裙上尘土,小声嗫嚅道:

“芸娘,你...你莫怪俺哥哥,他这人就这样,又贪财,脾气又差,还惯是个会见风使舵的。

他这般凶你,无非是还没把你当自己人,哥哥对自己人好说话的紧哩!”

“芸娘哪里不知,哥哥是个有大能为的,铁牛跟着哥哥日后怕是青云直上,只盼铁牛莫嫌芸娘年老色衰就行。”

“你...你...你怎这般说话,俺舅娘长得恁般丑,俺老舅顶了天了也不过在外头嘴上调戏两句比的女人,可不敢往家里带!

俺若是干了负心汉,被俺老舅知道了,怕不是直接拿鞭子抽死俺!

芸娘,这般骇人的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讲了!”

见自家小男人生的黑脸高大,却这般畏惧,芸娘自知阅人无数,没看错人,心里顿感热乎的厉害。

然后,这两货你侬我侬,眨眼功夫又寻了个空房不知干啥去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伸着懒腰,王土旺寻来扶腰腿软的铁牛,又寻了这青花阁的管事,吵醒了大半个青楼的姑娘做了见证,这才叫铁牛将梳拢银子递了芸娘。

自此,这老鸨儿的工作性质就变了;

以往遇上口味独特的客人,说不的得亲自上阵,现在梳拢银子一收,就真成了卖艺不卖身的打工仔了。

晌午这会,陆陆续续醒来的欢客不少,不少瞅着热闹不急着走,更有不少更是腆着脸,面带似笑非笑的笑容,上来与铁牛道喜。

说是道喜,这些个货色心里怕不知怎么嘲笑呢~

——舍大把银子与一拉客的半老徐娘梳拢,简直千古未有的奇闻。

待梳拢完毕,王土旺领着铁牛回家补觉,围观众人也三三两两聚集,成对儿散去。

“言成兄,这这般磨蹭,再过半个时辰,韩师的课就要开堂了。”

茶摊上,以书生打扮的男子喝着茶,小声催促着刚刚从青花阁走出的同僚。

那字言成的家伙也不恼,只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壶就是一通灌,待他解了口乏,这才神采奕奕的望向书生男子。

“贺玉兄,你亏大了!”

“是,我亏大了,亏了早读时辰,在这等你这赖床不起的浑人。”字为贺玉的书生不满道:

“哎呀,吾不是这意思,吾是说,你早早离了青花阁,错过了千古不闻的好场面。”

“千古未闻?!”这贺玉一听同伴用上了这般夸张的词儿,好奇当即压倒了埋怨心思。

“是了,千古未闻!贺玉兄不若猜上一猜!”

“去去去,别卖关子,吾吃完这杯茶,还要去国子监上课,哪有时间与你嚼着口舌。

快说快说!”

被催得紧,言成想到等会还有韩师的课,若是迟到怕不是又被当着诸同学的面儿罚站,遂隐了玩笑心思,开口道:

“今儿一早,吾还未起床,就听那龟公唤与吾通宿的芫花姑娘,说是有人要替姑娘梳拢,求个见证。

吾寻思来京这般久了,这百花楼、青花阁、怡红院三绝都宿过不少夜,端是没见过梳拢这般事,遂收拾了一番,随着芫花姑娘去了大厅。


阴历九月的最后一天,王土旺照常赖床。

自打前几日得了近八十两银子,这日子便好过了许多。

不用半夜起来猛灌一通凉水,不用见到啥食物就走不动道,更不用没事去寡妇家蹭饭。

是的,王土旺已经大半个月没与寡妇讲话了。

一开始苏寡妇没察觉出什么,后来过来敲了两次门,没得到回应;

或许是怕敲得多了惹人闲话,便再没来敲了。

对王土旺来说,这很好。

可就算能填饱肚皮,王土旺也不练功了。

八十多两银子,够他大吃大喝一年多,若是练功,可就说不定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他盘算过,若‘莽牛劲’别人只能练一重,那他现在差不多已经练到了接近三十重的境界。

简而言之,他的劲道足足强于一般汉子三倍。

这意味着他要是与人握手,真就一不小心把别人手骨捏的粉碎。

而他不练莽牛劲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门功法对身体素质和耐力提升并不多,这意味着他若全力与人干架,很可能先把自己手臂干折。

就在他闷头呼呼大睡的时候,自家小院的门急促的响了起来。

期间,还伴随着‘旺哥儿’、‘旺哥儿’的叫唤声。

掀开被子,王土旺披上一件中衣,黑着脸开了门。

门外,只见一面若桃花的姑娘穿着桃红百子刻丝银鼠袄子,下身着嫩黄色的盘金彩丝锦裙;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王土旺的同时,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疏远和嫌恶。

“旺哥儿,大老爷唤您过去呢~”

闻言,睡眼惺忪的王土旺搭眼瞧了瞧眼前年纪算少女但内在不一定算的女人,淡定点头。

“嗯,仁大爷唤某何事。”

“吾等奴婢怎知。”

“那某何时去?”

“大老爷已经在理荣堂等着哩。”

“那某换个衣服便去,晴儿姑娘请回吧!”

说罢,王土旺门也不管,转身穿过小院,走进内屋。

名为晴儿的姑娘却不走,只是带着两个小厮打扮的家丁,安静的等在门口。

没一会儿功夫,一身黑色短(shu)褐的王土旺走出小院,随意瞥了眼等在门外的晴儿姑娘,合上院门。

“劳烦姑娘久等了。”

“不碍事,跟我走吧。”

简单交流了两句,王土旺跟上晴儿,往理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晴儿玲珑有致的背影和裙儿下时隐时现的曲线不时展露,可王土旺的注意力却不在她的身段儿上,而是在她精致的衣物上。

这会儿功夫,他正琢磨理国公大房大老爷找自己的原因。

说起这理国公府,那可真真了不得。

一百年多前的乱世,战火连年,民不聊生,四位大将军随乾太宗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

大乾立国后,乾太宗以国礼厚封了这四位将军,他们分别是理国公王代战、陈国公彭天宇、徐国公蒋胜、卫国公沈平,其中尤以理国公王代战战功最为煊赫,权倾一时;

后历经六朝,理国一脉依旧在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只不过这两代没甚能人,势弱了不少。

准确说来,这王代战其实算得上王土旺的高祖父,只不过王代战以军法治家,除了嫡子袭了爵位,其余次子大多去了军中各谋出路。

到了这一代,理国王氏早已不及当初,嫡长一脉辈分最高的,便是老太太王彭氏;

老太太共生三子,因为偏爱幼子,也就是三房老爷王庐,故暂未分家。

现在的理国公府,住着大房、二房、三房,三位广字辈的老爷。

未穿越时,前身与理国公府走的极近,简直是那大房嫡子嫡孙、比自己矮一辈的王元海的狗腿子。

可自打王土旺穿越后,他便极少和理国公府走动。

以他不算过人的眼界也能看出,理国王氏追究排场,各种衣穿住行开销极大,就连丫鬟的衣服都是御贡的江南织布,极致奢华,烈火烹油。

外,朝堂没有说得上话的大员;

内,没有撑门抵户管理家族的族长;

再加上这等做派,简直和那猪圈中养的正肥的猪一般引颈待戮。

亦步亦趋的跟着晴儿,王土旺沉默不言,然而走在前面的晴儿,脸色却越发通红。

女人对视线的敏感程度远超男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身后那浪荡子,视线片刻不离自己腰肢,晴儿甚至感觉那灼热的视线穿透了布料,一寸一寸扫过自己柔嫩的腰肢和那羞人的部位。

她是家生子,从小在理国公府长大,哪里不晓得府里下人的归宿;

颜色好点的丫头,早就被老爷少爷霍霍了,运道再好点,就能被收入房中,成为姨娘;

若是没个好运道,要么拉出去配小子,要么便赏了下人。

准确来说,王土旺也算‘小子’。

只不过这个小子在理国公府里的名声极差,下人都道他不学无术,成天与地痞流氓为伍,吃喝女票赌样样精通;

这等凶残的泼皮,要是嫁了去,怕不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所以面对王土旺的视线,晴儿心中其实没甚羞赧,更多的还是惊惧。

索性王家巷距离理国公府的后门并不远,身旁亦有小厮相随,晴儿忍着惧,尽力将腰肢曲线藏于裙下,煎熬着将王土旺带到理国公府中央的理荣堂。

“旺哥儿,理荣堂到了。”

女孩疏远的声音响起,王土旺当即回神,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对着晴儿点了点头,阔步走进理荣堂。

堂内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眼扫过,主人未到,堂下站着的大多都是与王土旺一样的未出五服的亲戚。

王土旺也不见外,对着众人拱手,叔叔伯伯喊得亲切。

没一会儿功夫,正主也到了。

理国公府大房袭爵老爷,广字辈的大老爷——王广仁。

此人年近五十,头戴天青紫金冠,内穿烫金流彩斜云蓝锦袍,外面套着一袭银鼠皮制成的拖地披风,端是富贵逼人。

只可惜,脸上打着的粉也盖不住那被酒色掏空身子留下的黑眼圈。

见正主到了,堂下众人当即停止寒暄,个个摆出自认为最谦恭的笑脸,对着堂上点头哈腰,宛若花田里的向日葵。

王土旺也随着大流,躬身行礼,只不过那嘴角却带着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冷笑。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四个字——烈火烹油。

不说其他,单单这孙子身上的袄子,价值就不低于二百两银子;

这些银子若是放在平常四五口之家,省些的话,都够三四年的嚼用了。

想到这里,王土旺越发坚定了要把自己名字从王氏族谱勾了去的想法。

若是日后王氏倒台,诛九族的话,以大乾父四母三妻二的杀法,指不定就论到自己头上了。

台上,王广仁半眯着眼睛,简单点了点头变算打过了招呼。

“都到齐了吗?”

一旁小厮急忙上前,躬着腰小声回答道:

“老爷,都到齐了。”

“那你便把事情与族亲们说了罢。”

闻言,小厮点头哈腰连连称是,随后上前一步,挺直腰板,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氏族人。

“各位族亲,此时劳烦各位跑一趟,实是有一番富贵要送与诸位。

大少爷下月即将娶亲,对面是谢郡陈氏的世家小姐,老太太和老爷对此次娶亲格外重视;

府内大小事项众多,人手有限,希望各位老亲不吝时间,能搭手的都来搭把手。

事成后,老爷老太太自有封赏送至老亲手中。”

这话说的傲慢,台下族亲即便极个别心有不满,但大多数却急吼吼的凑到小厮近前。

“仁大爷客气,都是族亲,能用得上俺们就谢天谢地了。”

“海小爷大婚,族人自当帮忙,这都是本分。”

这些急头白脸献笑脸子的说自己也就罢了,还用话把那些家里有事儿或生意且不愿浪费时间的族人给架上了。

说到底,理国王氏并不是缺人,堂堂一个理国公府,家仆超过三百,哪里缺人!

无非就想摆出一副氏族和谐、善待老亲的脸子罢了。

角落里,王土旺冷眼旁观,余光时不时扫过堂上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喝茶的王广仁。

又想要面子,又舍不得身段与泥腿子族亲亲近,让一个小厮说话,言语之间还多有傲慢,道一声骄婢奢童丝毫不过分。

当然了,同为将族之后,族人里自然有没被富贵腐蚀、骨头硬、脾气臭的人。

果不其然,堂下一青年男子冷着脸越众而出,对着台上抱拳拱手。

“仁兄弟,吾在京营尚有差事,日日点卯,片刻离不得;贤侄大婚当天,吾自会登门道喜。

至于帮撑场子,恕吾分身乏术。”

看着前方年轻男子的背影,王土旺也在思忖。

该不该趁着这势头,也跟着辞了差事呢?

片刻,他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若想将族谱中自己一脉勾了去,眼下得罪了族长王广仁并非良策。

这个年代的某些时候,家法的执行优先级甚至高于国法的执法优先级;

自己无权无势,得罪了族长一脉,对方不仅不会把自己开格出族谱,反而会通过各种手段给自己小鞋穿。

不妥,不妥,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且待时机吧!

堂下,有了领头的出现,不愿做这趋附之事的族人跟着越众而出,拱手致歉。

堂上,面色稍稍有些难看的王广仁不轻不重的放下茶杯,一声轻响回荡在安静的理荣堂中。

他本想借着嫡孙大婚之机,与族人搞好关系,没成想这些族人这般不识大体,简直给脸不要。

不过想到对方势力,他也不好发难。

说到底,大乾兵权早已分成两份。

三衙对内,枢密院对外,而理国公一脉大多人脉聚集在枢密院。

而眼下这位与自己对着干的族人,已然投了三衙,虽然职位不高,但也不是自己想管就能管的。

“罢,家中有事的族人,便自行离去罢。”

说了句不软不硬的话,王广仁起身轻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后堂走去。

台下,带头年轻族人冷笑着撇了眼王广仁的背影,无视倨傲小厮,扭头就走。

不欢而散,堂下族人去了小半;

见要脸的走了,剩下不要脸的便彻底放开了,拉着小厮各种赔笑。

王土旺自然没走,单论一个不要脸,他的段位比在座所有族人要高多了,但他也不至于逮着一个小厮舔。

这家伙只是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手捧茶杯也不喝,只是仔细端详着上面精美的花纹质地。

小厮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敢恼,府中下人家属大多居于王家巷,哪个不开眼的敢惹这个混不吝。

若是真惹恼了这杀才,‘攮你老母’可不就单单只是一句骂人的话了。

谁也不想多个便宜爹,虽是奴才,但怎么说也是理国公府上的,自有一份体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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