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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厨娘 全集

木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轻言回到住处时,来宝和五丫竟然都还没歇下。两小只困得直打哈欠,迎着她进了屋子后,来宝又颠颠跑去灶台拿着两个肉包子,“姐姐,肚子饿饿,吃包子!”周轻言心里好似淌过一股暖流,揉了揉他细软的发顶,“姐姐吃过了。你们吃了吗?要吃饱哦,否则长不高。”五丫扑在她怀里,软糯的喊着姐姐,两只胳膊还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无意识说:“我们不饿,姐姐饿。”一人亲了一口,周轻言毫不吝啬自己对弟弟妹妹的夸赞和喜爱,“来宝和五丫都是乖宝宝,姐姐也很想你们。太晚啦,早点去歇息,明日姐姐给你们做好吃的好吗?”来宝和五丫抱着她连连点头。把他们送回隔壁厢房后,周轻言脚步虚浮地关好门走出来。院子顶上一轮弯月高悬,月色如水,清辉满地。周轻言满身的疲倦似乎也消散了大半。她烧了水...

主角:周轻言周二丫   更新:2024-11-23 16: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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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轻言周二丫的其他类型小说《汴京小厨娘 全集》,由网络作家“木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轻言回到住处时,来宝和五丫竟然都还没歇下。两小只困得直打哈欠,迎着她进了屋子后,来宝又颠颠跑去灶台拿着两个肉包子,“姐姐,肚子饿饿,吃包子!”周轻言心里好似淌过一股暖流,揉了揉他细软的发顶,“姐姐吃过了。你们吃了吗?要吃饱哦,否则长不高。”五丫扑在她怀里,软糯的喊着姐姐,两只胳膊还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无意识说:“我们不饿,姐姐饿。”一人亲了一口,周轻言毫不吝啬自己对弟弟妹妹的夸赞和喜爱,“来宝和五丫都是乖宝宝,姐姐也很想你们。太晚啦,早点去歇息,明日姐姐给你们做好吃的好吗?”来宝和五丫抱着她连连点头。把他们送回隔壁厢房后,周轻言脚步虚浮地关好门走出来。院子顶上一轮弯月高悬,月色如水,清辉满地。周轻言满身的疲倦似乎也消散了大半。她烧了水...

《汴京小厨娘 全集》精彩片段




周轻言回到住处时,来宝和五丫竟然都还没歇下。

两小只困得直打哈欠,迎着她进了屋子后,来宝又颠颠跑去灶台拿着两个肉包子,“姐姐,肚子饿饿,吃包子!”

周轻言心里好似淌过一股暖流,揉了揉他细软的发顶,“姐姐吃过了。你们吃了吗?要吃饱哦,否则长不高。”

五丫扑在她怀里,软糯的喊着姐姐,两只胳膊还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无意识说:“我们不饿,姐姐饿。”

一人亲了一口,周轻言毫不吝啬自己对弟弟妹妹的夸赞和喜爱,“来宝和五丫都是乖宝宝,姐姐也很想你们。太晚啦,早点去歇息,明日姐姐给你们做好吃的好吗?”

来宝和五丫抱着她连连点头。

把他们送回隔壁厢房后,周轻言脚步虚浮地关好门走出来。

院子顶上一轮弯月高悬,月色如水,清辉满地。

周轻言满身的疲倦似乎也消散了大半。

她烧了水洗了个澡,很快上榻睡死了过去。

第二日又是重复昨日的一切。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不过今日午时金掌柜没在,周轻言也根本没空多想。

倒是午时过后她准备离开,在外面墙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等人。

周轻言头皮紧绷了一瞬,呼吸微窒。

怎么会是薛二?

这么多日她完全把这人忘记了,可现在他突然出现,周轻言很想掉头就跑,偏偏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来。

四目相对,凝滞的气氛让周轻言眼皮狠狠跳了跳,她深吸口气走过去,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实在是回家的路也得经过薛二。

“周姑娘,好久不见。”

男子人高马大的把她拦了下来。

这下周轻言想装作不认识也没办法。

她迟疑着挤出一个讪笑:“好巧。”

支摊的最后一日她察觉到薛二的欲言又止,为了避免某些还没发生的矛盾,她躲开了人。

几日之后没想到还会再遇见他。

说实话周轻言决定不再摆摊虽然和薛二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关联,但更多的原因是卖串赚不到前几日的银钱,也不是稳定的法子。

她需得为日后做准备,银子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薛二......

周轻言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她能隐隐感觉到薛二对自己的不同寻常。

或许就如卖菜大姐所说,这人看上她了。

可周轻言从未想过要和人成亲。

至少成亲这件事情在她看来挺严肃认真的。成亲双方必须得互相有感情,有一定的物质基础,还需要专一有责任感才能走下去。

无论从哪条看来,薛二都不符合她理想中的结婚人选。

“我赶着回家,那就再会?”

看男子没说话,周轻言脚底抹油溜走了,好在他也没叫住自己。

等她走后,薛二才渐渐沉了脸。

猴子从街角拐出来,一脸的着急:“哥你怎么不叫住她?好不容易等到人,你可在这儿等了一早上了!”

他其实想说你这样怎么可能得到周姑娘的青睐。

周姑娘一看就是心中有大主意的人,可不像其他女子娇柔羞涩。

薛二暴躁地踹了踹墙角,沉着嗓:“她瞧不上我。”

猴子难得见他这样肃着脸,心头一跳,急忙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慢慢来,慢慢来,别急啊,我帮你想法子,这人迟早是你的......这样吧,我们晚上再来酒楼吃顿饭,到时候可以这样做......”

两人嘀咕商量的时候,周轻言一口气跑回了院子。锁上门后拍着心口直喘气。

“姐姐,怎么了?”

“没事儿。”周轻言牵着他们进去:“今晚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们做。昨天买的菜还没吃完......”

同一时辰。

县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驶来,被城门守卫拦下后,车夫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举起,“我家公子进城,尔敢阻拦?!”

侍卫瞧见玉佩上的字后急忙退开:“公子请!”

马车驶进了城,慢了下来。

城内热闹,人声鼎沸。

车帘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挑起,从后露出一张俊俏的小公子,嗓音清朗带着几分跃跃欲试,“总算来了,这两日腿都给我坐麻了。快,去给我买两张烙饼,要猪肉馅的。”

车夫迟疑:“公子,还未到,属下离开这马车......”

“我赶回去就是了。”俊俏公子说完反应过来自己并不会赶马车,搔了搔头,一撩衣袍跳下了马车,“罢了,还是本公子自行买去吧。你负责把车赶回去。”

说完拍了拍马腹,马儿往前走了,那属下连唤了两声最后碍于主子吩咐消失在了眼前。

......

日头渐渐西沉,天边红霞漫天,璀璨壮观。

晚风拂面,吹散了夏日的几分燥热。

周轻言趁着李哥炒菜的空闲歇息了一会儿,注视着天边最后一点霞光消失,转身回了灶房接手。

这样的日子重复做下去,她可能会对下厨失去喜爱。

每日的菜单都是那些,点得多的也就那几样,给她自由发挥的空间都没有。

周轻言喜欢美食做出来的自豪满足感,也喜欢看见自己炒出来的菜被人夸赞吃得空盘,更喜欢做菜期间能自己按照想法炒出各种菜系,而不是按部就班的就做那几样菜。

她长叹的声音被李哥捕捉到,好奇了一句:“周姑娘,我哪里做错了?”

周轻言回过神,看他有模有样地炒出来,摇头:“我就是累的,你炒得很好,以后这道菜都交给你了,多炒炒,越来越好。”

李哥笑咧了嘴,“都是周姑娘不藏私,又费心指点,我才能学这么快!周姑娘明日可否教我姜汁鱼片那道菜?我很想学!”

周轻言一口答应下来。

旁边的郑哥也期待又激动地看着她。

然而谁也没想到,意外总是先一步而来。

晚上应付完最后一波人,金掌柜竟然拿出一些食材让他们一起吃。

周轻言虽然不知道他搞什么鬼,秉持着有便宜不占是蠢蛋的想法,她把金掌柜留下来的肉做了个红烧肉,又煮了盆鱼,甚至还有一只烧鸡和半盅冬瓜煲,摆在院子里满满当当的一桌。




周轻言没分得多少东西。

只得了日常用的锅碗瓢盆碗筷,还有几身衣裳,周老太太一个铜板都没给她。

“你是打算住在周家?还是?”周家把他们家原来的屋子,还给他们了。

周轻言摇头,“还有别的住处吗?”

周家是个虎狼窝,住不得。

说不准什么时候,周老太太趁着他们夜里睡着,就把他们卖了呢。

“里正爷爷,我想带着弟弟妹妹离开石沟村。”他们得罪的不止周家,还有村长一家。

“是该离开,这儿住不得,但你们三姐弟......”

郑里正叹气,三个孩子年龄太小了。

最大的不过十五岁。

余下两个今年才六岁。

能去哪儿?

“你先跟我回家吧,想想后面的路怎么走,你今年是才十五岁,但你底下有两个弟弟妹妹,你如果不立起来,你们姐弟三人迟早被人囫囵吃了。”

“谢谢里正爷爷。”

周轻言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她想要带弟弟妹妹去县城。离周家、石沟村远,那群豺狼虎豹碍不到他们眼。

难解的是,她怎么赚钱?

周轻言只会做饭,她家里是开餐饮的,爸妈在她二十二岁那年相继离世,她接手家业,二十五岁查出癌症,保守治疗到二十七岁,那天夜里她以为她要死了。

再睁眼,她到了这里。

也就是今天早上。

不如学那些个美食文,支个铺子?卖吃食?

思索的这会儿功夫,他们到了郑家,周轻言弟弟妹妹坐在石凳上,吃石氏做给他们的鸡蛋羹,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两个孩子,他们是郑里正的孙子。

周轻言和他们打过招呼,进厨房帮石氏。

虽然姓石,但和石村长没甚么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石奶奶,我来做饭吧,您去外面歇着。”郑里正帮了他们这么大忙,她怎么能安心坐在外面,只等着吃?

周轻言推搡着石氏出去。

石氏不放心,又不好佛了她的好意,“我帮你打下手。”

闻言,周轻言没再赶,她看了眼厨房,有块猪肉、还有些青菜土豆,这会儿是农忙,一天吃三顿,早晚吃稀饭,中午吃干饭,瞧见旁边放着的苦荞面。

周轻言有了主意。

“石奶奶,咱们中午吃焖面吧。”

“焖面?”石氏觉得新鲜,左右是面,想来出不了什么差错,她道:“吃面好啊,吃了更有劲儿干活。”

土豆切块、青菜烫过后捞到碗里,周轻言寻了寻没瞧见辣椒,便问石氏是否有茱萸。

“茱萸?那是什么?”

没有茱萸吗?周轻言只好问,有没有吃着辛辣的调味料。

石氏抓了一捧小尖椒,“这玩意儿不晓得叫什么,吃着却是辣的过瘾。”

这......

周轻言一眼认出,这是她起先想要找的辣椒,本想退而求其次寻茱萸,没料到这个时空有辣椒。

“最初以为有毒,又尖又艳,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我家二郎。”说起这事石氏笑得尴尬,“他误食了这东西,险些被灌大粪催吐,他嫌恶心,也觉着吃了除了辣点,没旁的事儿,坚持不让人灌。”

“过了一天,还真没事儿,自此村里人都晓得这东西是能吃的。”

灌粪水这个习俗,周轻言晓得。

村里有人误食了什么东西,会灌粪水催吐。

“谢谢石奶奶。”跳过这个有味道的话题,周轻言接过石氏递来的辣椒,辣椒切成段,混着猪油在锅里炒熟。

辣味儿刺激。

石氏连打了几个喷嚏,周轻言是习惯了这股味道,比这更刺鼻的味道,她还闻到过。

厨师在岗位上,打喷嚏是对吃客的不负责。

忍着鼻腔痒意,周轻言把猪肉放入锅里煸炒,接着是土豆、青菜。

接了一碗水倒入锅中,周轻言便把锅盖盖上了。

她需得做面条了,方才她就和好了面,数着时辰,周轻言解开面团,擀面条。

石氏怕周轻言擀不好,原本要自个做,在看到周轻言擀面条的手法和擀出来的面条后,石氏闭嘴,直夸周轻言心灵手巧。

面条入锅前,周轻言掀起盖子看了眼,随后盛了一碗汤汁,把面条有条不紊放入锅里,盖上锅盖,开闷!

“这就是焖面吗?”

石氏还是头次见这样做面条,觉得新奇。

“嗯,等一会儿再把这碗汤汁浇下去,就差不多了。”

“你是从哪儿学的?”

“我娘那边的吃法。”周轻言一早就想好了理由,她娘徐氏不是石沟村的人,甚至不是槐安县的人,如今她娘死了,推到她娘身上,死无对证。

“原来如此。”

“奶奶想学吗?我教石奶奶。”

石氏推脱了一二,周轻言看出她想学,只当没有听到石氏的推脱,“这菜很简单,我一会儿再给石奶奶讲一遍,我先把这碗汤汁倒进锅里。”

石氏点头。

倒完汤汁,周轻言重新盖上木盖子。

“石奶奶,做这道菜最重要的便是那东西。”周轻言指着石奶奶院里的辣椒,“我娘那边有一种调料唤茱萸,味道辛辣刺激,我娘每每做这道菜都要用些茱萸。”

“难怪你刚刚问我,有没有茱萸。”石氏恍然。

又等了几分钟,估摸着锅里的焖面好了,周轻言掀起盖子,先给石奶奶盛了一小碗。

“石奶奶,你尝尝。”

石氏用筷子夹了一根短些的面条,面条因浸满汤汁,微微发黄,她睃了口,双眸亮了亮,第二口她没再顾忌,夹了十来根面条一起入嘴。

这面条忒有滋味、忒劲道了。

院里的人,也早早闻到了香味儿,最先没忍住出声的是郑里正二孙子。

“奶奶你们在厨房做什么好吃的呢?我和大哥忙了一晌,饿了。”

“今天中午吃焖面。”

在厨房吃完面,石氏擦了擦嘴才出来和郑里正、两个孙孙道。

“焖面?”

郑里正和郑家两个孙孙迷惑,什么是焖面?把面扔锅里煮?那不是蒸面吗?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石氏帮着周轻言把锅端到外面桌上,郑家大郎和郑家二郎今儿不回家吃饭,一会儿他们媳妇会来家提午饭,周轻言从石氏那处知晓,便特意给郑家大房和二房都留了吃食。

等郑家大郎和二郎媳妇来家里提午饭,周轻言把新鲜才下进去的面条递给他们。

这两份面条在下锅前还都过了遍水。

夏日吃着最是舒服。

吃过午饭,周轻言姐弟三人跟着郑里正,他为他们姐弟三人收拾了间房。

“谢谢里正爷爷,来宝、五丫。”

“谢谢里正爷爷。”

“谢谢里正爷爷。”

来宝和五丫近乎同时出声。

郑里正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软发,“轻言你厨艺不错,我听你石奶奶说,你是跟着你娘学的?”

周轻言的厨艺可不止是不错二字。

他吃了她做的焖面,这会儿还念着那味道呢。

猪肉油而不腻、小青菜吃着爽口,更甭提里面的土豆,吃着那叫一个软糯,配着泡足了汤汁的面条,比他先前在县城酒楼尝到的饭菜,还要好吃。

“嗯。”

周轻言点头。

“你若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可以先留在我们家,我聘请你,管吃管住,一个月五十文钱。”

“里正爷爷,我想带弟弟妹妹去县城谋出路。”




越临近正午,灶房的闷热越难以忍受。

周轻言汗如雨下站在烧红的铁锅前费劲掌勺,这锅勺太大,适合男子却不适合她,需得两只手才能握全。

备菜的帮厨一个姓李一个姓郑。

郑哥四十有五,跟着王大厨做了八年,为人细致,脾气温和,妻女皆在附近宅院;李哥和金掌柜差不多三十来岁,脑子灵活擅变,很是机灵,才来千味楼三年就从王大厨那里学了好几道大菜,只是没有王大厨的本事,做出来的菜没那么好吃。据说他是想赚银子给儿子读书用才来当帮厨的。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周轻言从卓子那里听来的。

“至于掌柜嘛......”

午时已过,酒楼的宾客都已离开,卓子狼吞虎咽的吃了饭,和累得够呛的周轻言坐在院子里歇凉,时不时还能听到灶房里郑哥和李哥洗盘子的声音。

“掌柜怎么了?”周轻言随口问了声,她得回去一趟看看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卓子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摇了摇头:“没怎么。你要回去?等会儿记得早些来,晚上来吃菜的人最多了,须得提前准备。”

周轻言谢过他的提醒,根本没察觉到卓子的欲言又止。

匆匆脱下挡油的布衫离开酒楼直奔家宅。

她走后没一会儿,卓子啃了个梨打算去柜台歇息一下,就被金掌柜叫住了。

“你过来,我问你点事儿。”

卓子小跑过去:“怎么了掌柜的?”

“那周姑娘怎知我酒楼招厨子的?你告知与她的?”

金掌柜一脸怀疑的看着卓子:“你和她什么关系?”

卓子吓得脸色惨白,“我和周姑娘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掌柜的误会了,我也不晓得她怎么知道我们酒楼招厨子的!这可不是我说的!”

金掌柜觑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和她之前就认识。瞧着你们聊得挺好。”

“冤枉啊,我真不认识她。”卓子生怕自己被赶走,急忙苦着脸说:“周姑娘前日来我们酒楼吃过一顿,走的时候或许是听说了我们要招厨子吧。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能真的当厨子啊......”

“哦?她还来酒楼吃过饭?”金掌柜好奇:“你细说一遍,那晚她来酒楼吃饭的经过。”

卓子:“......”

他不知道掌柜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把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对方。

“那晚宾客多,周姑娘带着两个小孩来。我本以为是和他们爹娘一起,结果她只说自己和一双弟妹,点了好几样菜,我想想都有些啥......”

金掌柜越听心思越多,脸上的情绪有些幽暗不明。卓子无意瞅了他一眼吓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就这些了。第二日她午后来找人,掌柜的您也在。”

金掌柜笑了:“也就是说她那晚带着弟弟妹妹先来吃了一顿,无意间听到了我们招厨子,所以第二日登门自荐的?”

卓子点头,应该是吧。

“这倒是有趣,一个小姑娘身边没有长辈,独自带着两个弟妹谋生,可怜得很呐。”

掌柜这语气再次让卓子头皮发麻,然而仔细一听,好像也没说错。

一个小姑娘带着两个幼儿求生,总归是让人多几分怜惜的。

金掌柜挥挥手:“好了,我知晓缘由了。”

转而又说道:“继续帮我找个厨子,大菜至少要会做,其他的可以交给老郑他们。”

卓子心才放回肚子里就愣了一下:“掌柜的,周姑娘不是负责大菜吗?怎么还要找?”

金掌柜赶他:“按我说的去做,暂时不要让小周知道了。我瞧她细胳膊细腕子拿个勺子都困难,虽说她确是能炒菜,可这世道哪有让女子掌勺的?女子生来就是......”

说到一半他住了嘴,挥挥手径直回了自己屋子。

留下卓子呆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女子生来就是什么的?

他总觉得掌柜的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很重要。

不过——

他上哪儿去找厨子啊?!

对此毫不知情的周轻言已经回了住处,来宝和五丫在榻上玩着周轻言买来的拨浪鼓,一晃发出咚咚声,还有两条流苏摆动出漂亮的弧线。

本该是三岁稚儿所见所喜,来宝和五丫偏偏六岁才知晓这是什么玩意儿。

给他们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连忙推脱,说不喜欢。

周轻言心里长叹一口气。

还是太穷了。

能维持他们三姐弟的生存就很不容易了。

她还打算多存点银子送两个崽崽去私塾读书。

除此之外她不想给人当厨子一辈子,她想赚银子自己开店铺,开酒楼,把酒楼开到各个县城,甚至到京城去。

没有背景权势,至少得有钱吧。

总要有个倚仗,这人才能活得有底气啊。

和弟弟妹妹相处了一会儿,周轻言回到自己房间擦了擦汗,换了身衣裳倒头就睡。

酉时三个时辰周轻言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一桌又一桌的菜炒出来,端进去,再继续炒出来,像个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

那些简单的菜都交给了郑哥或者李哥,周轻言依旧忙不过来。

郑哥感叹:“今晚人来得真多,我总觉得比王大厨最后做菜的那天还要多。”

李哥附和:“可不就是嘛,周姑娘来了之后来吃菜的人都多了,全是周姑娘做的菜好吃。”

周轻言谦虚几句,脸上露出笑意。

谁不喜欢被人夸呢。虽然这话存在几分恭维拍马屁的嫌疑,可也让周轻言油然而生一股满足。

她举着勺子边翻炒边说:“这道菜主要在火候上,我炒菜的时候喜欢加一点水,大火快炒,盐一定要少,盛出来也不能立刻端上桌,稍微凉些撒点芝麻,然后把盘子边缘擦干净,这样会显得漂亮一些,大家吃着才会觉得赏心悦目......”

知道周轻言是在教他们做菜,郑哥和李哥记得很认真,心里忍不住佩服。

周姑娘年纪轻轻炒得一手好菜不说,还毫不徇私,把这么重要的经验都教给他们了!

如何让人不感动!




周轻言做菜的时候,郑哥和李哥还有卓子陪在金掌柜身边倒酒喝,等到菜全部弄完摆上桌,周轻言才松了口气。

“来,先喝一杯。”金掌柜每人倒了杯酒,“小周来了我们酒楼这么多日,给我们招来多少人!全都多亏了她,酒楼生意才越来越好。”

周轻言看了眼酒水,摇头:“我沾杯就醉,喝不惯酒。以茶代水敬大家一杯。”

金掌柜刚才喝了两碗,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几丝红意,闻言“哎”了一声,去端她面前的碗。

“小周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大家今日都在喝,你也喝一碗,这酒根本就不醉人!喝!”

周轻言笑了笑,“我还是不喝了。掌柜多喝点,我一喝就醉,还要发酒疯,到时候可就扰了今日的气氛。”

金掌柜不满,脸沉了下去:“小周这般不给面子是不是瞧不起我?我们这是高兴你的到来,快点,都等着你呢。”

周轻言脸上那点稀薄的笑慢慢消失,看了一圈其他人,竟然发现他们都迷迷糊糊栽倒在桌子上了。

唯一一个还在硬撑着的郑哥晃了晃脑袋,笑呵呵地劝道:“掌柜别、为难小姑娘......”

说话间舌头都捋不直了,话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气氛变得有几分诡异的安静。

周轻言抬眼,目光清亮的刺向对方。

“金掌柜,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还是小瞧这人了,竟然敢在酒里下药。

“他们中的什么药?会死人吗?”

周轻言话一出口,金掌柜霎时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不是该哭着害怕地求饶?

瞬间变了脸的金川阴森的看着她:“你不怕?”

“周姑娘,我瞧你长得这般合我心意,若是你跟了我,日后不用时刻待在那灶台前香汗淋漓地炒菜做汤了。如何?”

金掌柜一口闷了剩下的半碗酒,站起来朝着周轻言伸手。

这酒都是从金掌柜带来的坛子里倒出来的,恐怕也只是一般的迷药,周轻言瞬间不担心其他人的性命安危了。

她侧身躲开,怒目而视:“怪不得我总觉着有人在背地里打量,原来是你!”

这几日炒菜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最开始周轻言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那道视线总是让她不可忽视,如芒在背,可每次观察也没发现到底是谁在看她。

原来是金掌柜。

正如此刻,这人撕破脸后恶心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样小美人?跟了我,除了不用再在灶台前受苦受累,我每月再给你十两银子,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听说你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他们也可以搬来这里,还给他们管三顿饭。”

周轻言皱紧眉头,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我呸!你做什么梦呢?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长得像坨屎。眼睛那么小,鼻孔还朝天,说你是头猪都侮辱了猪!”

她转身就要走,金掌柜气得脸都黑了,急忙追上来抱她,“你敢跑!今日你敢跑明日就不用来了!我看离了我这儿你还能去哪里做工!我告诉你,这县城能给你开五两银子的酒楼根本就没有,人家不会要你!”

“谁家正经女子会出来当厨子?这世上就没当厨子的女子!你若是不从了我,就等着带你弟妹一起饿死吧!”

他朝着周轻言腰间抓来,先把人拦住,谁知道周轻言身形轻快的一扭腰躲了过去。

金掌柜骂得格外难听,污言秽语简直火上浇油,让周轻言本就强压着的怒火瞬间沸腾了起来。

“好你个完蛋玩意儿,连你姑奶奶都敢惦记,还想强迫我?你哪儿来的自信!见着你就恶心!”

周轻言骂得超大声,直接盖过了金掌柜的声音。

她就说这人态度诡异,搞半天还真不怕死的惦记上了她!

周轻言可不是这个时代遇到危险和强迫不敢吱声的女子,她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一拳朝着金掌柜面门用了五六成力气狠狠砸下去,霎时把人砸得哀嚎出声,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让你惦记姑奶奶!我打死你!”

这衰样,可真敢想。

金掌柜被骂又被打,面容狰狞地朝着周轻言再次扑了过来,势必要把人办了。

周轻言仗着自己会功夫没把人放在眼里,一时大意,还真制住了两条胳膊,压在了桌上。

盘子碗筷硌得她后背剧痛,身上压了个人,还在疯狂地撕扯她的衣裳,浓郁的口臭扑面而来,熏得她几欲作呕。

周轻言是真的慌了一瞬。

巨大的恐慌让她脑子空白,女子对上男子在体型以及力气上本就不占优势,如今她被大力压制,一股惊颤从脚底窜上心头。

暴露的颈子青筋勃起,浓烈的恶心气味让她头皮发麻。

周轻言倏地清醒过来。

她知道无论何时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没有任何后路。

她自己便是自己的依靠和退路。

周轻言脑子清醒后,膝盖狠狠往上一顶,直奔着人最脆弱的地方而去。

金掌柜痛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松开之后捂着裆连连后退,哀嚎声再次响起。

周轻言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拳头一下下落在他身上。

前手挑肘袭击下颌,右手抱拳猛击对方腹部,紧接着周轻言不停歇地用左臂屈肘下落,以肘尖为力点奋力砸击金掌柜的肩胛穴道。

她疯狂地挥拳,专门找那些最能让人痛的穴道部位,直打得人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响,最后砸地不起,状若游魂。

“来啊,继续啊。金掌柜你也太弱了,我还没打过瘾!”

周轻言一脚踢到他腿上,不顾额头留下来的汗,居高临下的威胁:“敢强迫我,你还没这个本事。”

金掌柜痛得昏死过去,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周轻言恶鬼般扭曲的脸,整个人一个哆嗦,再没动静了。

“嗤。”

周轻言冷笑一声,气喘如牛的坐在位置上歇息。

转过头却对上了目瞪口呆的薛二和猴子二人。

周轻言:??

这俩怎么会在这里?

气氛安静到只剩夜风声。




千味楼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周轻言在这里做了三天大厨,金掌柜算出来的入账都多了二两。

他每日都来酒楼,倒是让卓子几人惊讶之余又意料之中。

生意好了,周轻言得到金掌柜的保证,月底能拿到五两银子甚至更多。每每想到这儿,那点身子上的劳累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酉时人多,李哥被金掌柜喊到大堂去帮卓子招呼人了,帮厨只剩下郑哥,本来经过这几日配合逐渐默契的三人被分开,手忙脚乱了一会儿,金掌柜走进来:“我来帮忙。需要做什么?”

郑哥用炉火熬着羹汤,周轻言掌勺炒菜,于是备好的菜就由金掌柜从案板上递来。

周轻言飞快的涮了锅,烧热后倒油,同时吩咐:“掌柜的把茄子拿来!还有碗里的素肉一起端来!”

金掌柜飞快的从周轻言身上扫了眼,端着两份备菜过去,素肉搁在旁边,装在盘里的茄子直接递给她。

周轻言右手费劲拿着大勺,左手去接,没看准按在了金掌柜手上。她飞快侧目看了眼,把盘子接了过来,下一刻感觉手心被人轻轻刮了一下,粗糙的指腹带着黏腻感,她顿了下,只觉意外,没多想便把茄子倒了下去,顺手舀了瓢水加进去煮。

金掌柜看她一眼,要把素肉递给她,周轻言急忙阻止:“这个等会儿再倒。掌柜的,你还是去前面帮忙吧,我们这儿不会乱。”

说完又去郑哥那儿帮忙煮羹汤。

等到羹汤熬好,分盛在碗里,周轻言正准备摆在旁边的传菜台上,这传菜台还是她特意收拾出来放做好的菜,方便卓子上菜。

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人隔着一层薄衫抓住了。

周轻言愣了一下,眉头紧皱地看过去:“掌柜这是何意?”

金掌柜说:“羹汤烫手,我来端。”

他细纹遍布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窄小的眼睛微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周轻言一个哆嗦,诡异的直觉带来危机感,她当即甩开了那双黏腻的手,脸色微凝,“掌柜的怕不是忘了,我是厨子,手心都是茧子,不怕烫。”

金掌柜也没恼她的举动,和善的笑了:“不过周姑娘仍是位女子,女子手心娇嫩,还是由男子来做吧。你只管炒菜就好。”

这话说的......

周轻言眉心不展,怪异感更加浓重了几分,却又找不出他哪里不对。

“多谢金掌柜。”她看了眼人,“掌柜还是去前面招呼人吧,这灶房不是掌柜熟悉的,我和郑哥二人就够了。”

金掌柜深深的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周轻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周轻言不知怎的打了个冷颤。

等人走后,周轻言掀开盖子翻炒锅里的菜,疑惑不解的问道:“郑哥,掌柜的应该不会炒菜吧?”

郑哥也觉得刚才那一幕有些莫名,只是他脑子迟钝也想不明白金掌柜是何意,闻言回道:“似是不会。不过有次闲谈,掌柜的说他会炒一些简单菜式,勉强入口。”

周轻言撇撇嘴,刚才虽然被人抓住了腕子,好在隔着一层薄衫,否则她绝对一拳头就挥出去了。

卓子飞快的跑来,端着菜就走,“你们快些,前头还有好多人!”

敛去心底的异样,周轻言急忙应了一声,手中翻炒动作加快,再无暇顾及那点子疑惑。

直到戌时三刻,大堂的所有人才离开。

周轻言累瘫在院子的木椅上,浑身热汗很快吹凉,油腻的烟味笼罩在身上让她格外难受。

肚子唱着空城计,她拿着两个肉包三两口嚼了吞下,喝了一大壶水总算舒坦了。

酒楼不包饭,卓子和李哥早在结束后回了家,郑哥还在灶房里洗着盘子,刚才周轻言看到他在啃干饼子,分了一个肉包出去。

她起身准备离开,听见厢房吱嘎一声,金掌柜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还怕周姑娘走了。”金掌柜身上的长襟已然换过,手中拿着油纸递给周轻言:“饿坏了吧?这些是我买的海棠糕,吃点填肚子?”

他语气虽是在问周轻言,实则直接把油纸包塞到了周轻言手里。

“多谢掌柜,不过我已经吃过了。”

周轻言哪里敢接。

金掌柜这两日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奇怪。

她急忙把东西硬塞回去,“今日人太多累得很,我就先走了。掌柜的您也早些歇息。”

说完不等人反应,急急忙忙转身就跑了。

好在她没什么东西需要倒回去再拿,一溜儿烟的跑出千味楼,沿着街头又小跑了一会儿,瞧着身后没人追出来,周轻言顿时松了口气。

太诡异了。

金掌柜到底要做什么?

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虽然累了点但是月银足够多,也是她喜欢的,可千万不要黄了......

周轻言跑得飞快,根本没注意到街角的酒馆外勾肩搭背的两人正站在那儿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勾勾的看着。

“那是周姑娘吧?时辰这么晚她咋从千味楼跑出来?”

猴子撞了撞旁边的薛二道:“薛哥,你知道吗?”

薛二知道个屁。

他这几日再去市集寻她,却没看到人了。

宛如突然之间消失,连点子痕迹都没留下。

支摊卖串时和她熟悉的婶子大爷也只知她姓周,家住何处,名讳是啥,从何处来皆是空白。

连让人打听都打听不了。

县城说大也不大,薛二和猴子在这里活了二十多年,没想到找个人这么难。

薛二时不时去集市晃悠,始终没再见到人,今晚陡然遇见,他忍着心里的感受大步往千味楼去。

既然是从千味楼跑出来的,这里肯定知道她的消息。

“诶,薛哥你去哪儿?”

猴子跟着薛二进了千味楼,恰逢郑哥关门,被两人拦住诧异万分,得知他们打听的消息后也没多想,直接告知了自己知道的。

“多谢。”薛二打听完后扯着猴子离开,直把猴子看得脑筋直跳。

“薛哥,你这是要干嘛?看上人了?”

薛二瞥了他一眼,这几日提着的心终于从半空落了下来,“走,回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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