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邙山公张易寒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借人间三尺风流邙山公张易寒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故人辞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光武历二年即大周新帝登基第二年这位皇帝一登基便推行了不少仁政并且大大减少赋税,大周的百姓终于迎来了喘息的时候,得益于此,被多年征战所耽搁的民生终于恢复起来。在这片欣欣向荣的大环境中,大周西北边陲一个小镇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为什么说是不速之客,原因很简单,这个在大周地图上都找不到标记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迎来外来者,就算是当初西北边塞爆发战争的时候都没有军队来这里落过脚,更别提如今是深冬之时,谁愿意在漫天大雪之时来这鸟不拉屎之地。进村的是一架略显不起眼的马车,当然,这个不起眼只是相对于外面那些大城市而言,毕竟一匹老马拉着的车实在难以引人注目,但是这里不一眼,能用马拉车对这村庄的人而言已经足以称道一声奢侈。有好事的小孩自打这辆马车进村后便...
《我借人间三尺风流邙山公张易寒大结局》精彩片段
光武历二年即大周新帝登基第二年
这位皇帝一登基便推行了不少仁政并且大大减少赋税,大周的百姓终于迎来了喘息的时候,得益于此,被多年征战所耽搁的民生终于恢复起来。
在这片欣欣向荣的大环境中,大周西北边陲一个小镇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为什么说是不速之客,原因很简单,这个在大周地图上都找不到标记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迎来外来者,就算是当初西北边塞爆发战争的时候都没有军队来这里落过脚,更别提如今是深冬之时,谁愿意在漫天大雪之时来这鸟不拉屎之地。
进村的是一架略显不起眼的马车,当然,这个不起眼只是相对于外面那些大城市而言,毕竟一匹老马拉着的车实在难以引人注目,但是这里不一眼,能用马拉车对这村庄的人而言已经足以称道一声奢侈。
有好事的小孩自打这辆马车进村后便一路跟在它屁股后面,想看看这位貌似大人物来他们村到底想干啥,可另人难以置信的是,这辆马车竟然穿过了几乎整个村庄来到最边缘的破寺庙前。
这破旧的寺庙不知道是何时建起,据村里的老人回忆,自打他们有记忆起这座破庙便一直在这儿,显然已有很长一段年头。
而如今居住在里面的是个怪老头,这老头不知从何时起在这破庙入住,这一住便是十年,性情极其孤寡,几乎不与人交谈,也不知道何时流露出他姓鬼,虽然这姓氏奇怪,但从那以后村里人便以鬼为姓称呼他,或是鬼叔,或是鬼爷爷。
这还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这怪老头在寺庙的佛像前架了一口锅,村里没人知道他是在熬什么,但这口锅的火十年来如一日,从未中断过,时日渐久,竟然成了村庄的一个谜。
甚至于有小孩调皮捣蛋的时候,他们的父母都会这般恐吓他们。“若是你在皮紧,就把你丢到村口鬼爷爷那口锅里去。”
皮紧的孩子听到这话当即不敢哭闹,端得是比任何鬼故事都管用。
马车刚停,便有一披着大麾满头斑白的老者从上面走了下来,说不清看不明他头上到底是银丝还是飞雪。
有年岁大点的孩童刚一见这老者的面孔便惊呼出声。
“好流气的老头。”
没错,既不是骚气也不是威武更不是牛气,就是流气。
何为流气?但凡是稍大点的村子城池里面都有一种整天无所事事的痞子,那种痞子身上气质的便是流气,不过这种流气大多都会随着这些痞子年纪日渐增长而消失,有句话说的好,岁月不饶人嘛。
可这位老人看起来怕是胸口都已经埋到土里,这般岁数的人身上竟还有如此突出显著的流气,活脱脱一个正儿八经的老痞子啊,当真是给他们这些人涨了涨见识。
“去去去。”
这位老痞子听到那声惊呼后脸上的褶子深了几分,没好气的出口喝道。
“什么叫流气?老子这把年纪了跟‘流’这字儿沾边吗?这是匪气,土匪的匪,懂吗?”
说罢,这老人嘴巴一歪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张鬼脸,‘吓’得孩童们一笑而散,边跑边喊村子里来了个老土匪。
瞧着那些个四处‘逃散’的身影,老人咧开一嘴的黄牙,忍不住笑骂道:“这些个小崽儿真是好皮紧。”
不过这笑容马上就变得有些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咯,真老咯。”
自然是老了,当年他张邙山这脸一歪嘴,能吓得满朝文武不敢与之对视,能让十万楚国精兵攥紧手中的兵刃,能把名满天下的江湖豪客吓成鼠辈。
只是如今,这张脸竟然连七八岁的孩童都吓不着。
“老了最好,省得老子每日睡不好觉,你今日若是来说遗言的,这锅里的蛇羹送你一口又如何?”
还未等张邙山惆怅够,一道嘶哑的声音却从破庙内传了进来,与之相随的是一阵香味,哪怕是在这几伏天里都能传出老远的肉香,一锅熬了十年从未断过火候的蛇羹。
张邙山听到这声音又咧开了嘴,推开门一步踏了进去,宛若......收保护费的流子?
破屋内有一处窄窄的空地,过了这块空地便是佛堂,里面供奉的是一尊弥勒,弥勒的头已经不知去向,唯独那大大的肚子还能勉强标识身份。
佛堂中间有一口不小的锅,锅底的火烧的很旺,把这座没点上灯烛的佛堂映的分外耀眼。
锅盖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同张邙山岁数差不多的老人拿着根长棍不停的搅拌着锅里的蛇羹,火红的光照在那张苍老的脸庞上,好生稳重的面相,这不该是一个在佛像下面熬蛇羹的老人,倒更像个满腹正气的老学究。
“老鬼,二十年没见,一口蛇羹都舍不得?”
张邙山也不客气,径直来到大锅旁边,凑头嗅着那肉香,满脸的陶醉之色。
“这么多年山珍海味吃了不少,可那味儿比起你这蛇羹总差点意思。”
鬼净沙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是不屑。
“这么多年,你也就这嘴有点长进。”
张邙山嘿嘿一笑从地上捡起个破碗捧在手心,身子往鬼净沙的方向挪了挪,手里的碗也刚好到了鬼净沙的手臂旁,而这副姿态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我,邙山公,要饭。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大周居然能有你这么位公爵,我看这大周气数也快完了。”
嘴里虽然说这些大不敬的话,但鬼净沙的身体却异常的诚实,只见他随手接过张邙山拿来的破碗,拿着木勺从锅里捞出一勺蛇羹倒在那碗里,一勺过后似乎是觉得少了,又舀了一勺,可这样碗里的蛇羹似乎又多了些。
鬼净沙一犹豫,竟然将破碗凑到自己嘴边狠狠吸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递给了张邙山。
“吃完赶紧滚,你找老子没一次是好事。”
张邙山也不嫌弃,接过破碗就是狠狠一大口咕噜咕噜地吞咽进了自个儿肚子,浑然没感觉出那滚烫地劲儿,还是那句话,活到这个岁数山珍海味他早吃了个遍,可唯独这一口他是进了棺材都忘不了。
“爽!只这一口,便胜人间无数。”
嘿,这位大周朝堂闻名地滚刀肉居然还诗性大发起来,也不知这碗蛇羹到底是何等的人间美味,更加难得的是,这位快十年没露出过笑容的老鬼竟然因为这句夸赞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勒,只是他的嘴上可一点儿不饶人。
“吃了就快些滚,有生之年最好莫要出现在我眼前,你我下次相见最好是在那阴曹地府。”
“那可不行,我找你可是有正事。”
张邙山捏起衣角擦了擦嘴,一屁股坐在地上,瞧他这副姿态,似乎今天不达到目的他是不准备走了。
鬼净沙冷冷一笑,自打认识张邙山以来他便吃够了这招的苦,时至今日他已经大半截身子埋到了土里,今日说什么都不会在这招上面再栽一次。
“多稀罕啊,你以前哪次求我不是说正事,今日你要赖在这便赖着吧,看看这佛祖留不留你。”
“佛祖留不留我不重要,反正老子不信佛,重要的是你肯不肯留我?”
鬼净沙又是一声冷笑,果不其然,又是这些老花样,这老痞子每次见着撒泼不行就开始打感情牌,他以前每次都是跌在这招上面。
“老子不仅仅是上辈子真是欠你的,这辈子也欠你!直接说事,反正我就这把老骨头,你看着折腾。”
张邙山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得意之色,这老鬼在战场上号称奇诡之将,难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得半分好处,唯独遇到他却是从未讨着好处。
“我有个孙子叫张易寒。”
“滚。”
那份仅存的故人之情顿时被这句话冲散的一干二净,这老痞子当真是来给他上眼药的,你张邙山莫不是不知道老子孤家寡人一个,你这是拿着儿孙满堂来让我艳羡来了?
“要不你把你这孙子过继给我,我这条命当场送你都行。”
张邙山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倒不是他舍不得一个孙子,以他和鬼净沙的交情就是把儿子送他一个都行,可唯独这张易寒...不行。
“他的命格太过特殊,就是我都扛不动,若是你恐怕非得被拖死不可。”
命格太过特殊?鬼净沙扑哧一笑,略带挪移的问道。
“谁给批的命?钦天监?”
“......当代天机,哦不,或许该说是上代天机。”
寺庙内顿时陷入沉寂,就是虫子都不敢再鸣叫,而那尊已经没了头的弥勒此时看去竟然无有一点喜气...
那是去年的春天,还未满十岁的张易寒见着已经入了开春的季节,便带着陈庆之拐上了赵寒亭以及红衣女一起往城外踏青,也好看看这今年第一抹春色的风采。
也就是那一日,他们一行人遇上了一个邋遢的老道士,手里捧着个玉碟,似乎是融入了整片天地。
张易寒一行人虽觉得惊奇却并未过多在意,这片天下这座江湖这样的怪人难道还少了?只是在他们路过这老道士身旁的时候却被他叫住。
“老道今日闲暇的紧,不介意的话让老道替诸位小友算上一卦如何?”
最是喜欢闹腾的红衣女当场便来了兴趣,死活要拉着张易寒去让那老道士给他们算一卦,张易寒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平日里怒气来了怼天怼地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可唯独对这红衣女他是百依百顺,也值得哭着脸顺着她的心意,只是暗自摸了摸荷包,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被这老道士宰的。
邋遢道士也不含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笔外加一沓纸放在自己身前。
“老道最擅长以字测命,小友们各写一字,老道一看便能知命。”
张易寒心里断定此人定是个骗子,但此时陈庆之已经先一步走了上去,在陈庆之眼里这事里外透着古怪,可万不能让张易寒受到些许伤害,于是他这才走出来打这个头阵。
陈庆之拿起笔首先写了个寒字,略一沉思便接着写了个将字,随后将之递到了老道士的面前。
老道士看见第一个寒字眼帘微微一颤,只是默不作声,而当他看到第二个将字时却直接乐出了声。
“兵家千古之巅莫过于此,阁下实乃天生将魁。”
张易寒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先不说这老道士算命水平真假,但仅凭他这张会说话的嘴就当得他一赏,瞧瞧这话多亮堂,兵家巅峰,天生将魁,帅!
陈庆之得到这批言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有些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他既然把寒字写在前面自有另外的用意,天生将魁又怎样,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做谁的将。
而听着陈庆之批言这么帅气的赵寒亭也来了兴趣,他拿起笔写了个寒字,而后又补上一个剑字,随即遮掩着递给了那老道士,显然是不希望让张易寒他们瞧见。
老道士正乐呵着,今日批命批出一个千古唯一的天生将魁,足够在他死后被吹嘘几百年,算命也是一种职业,遇到了奇绝的命格就跟神匠看打了绝世神铁一个样。
可当老道士接过那第二张纸,第一个字又是个寒字?卧槽.....你跟刚才那小子联合起来逗我呢,老夫算不出来你这第一个字什么鬼啊,老道士就当没看见,眼睛落到了第二个‘剑’字上,眼睛又是一亮,只是随即一阵叹息。
“当真是苍天垂怜剑道乎?世间剑客风流不知凡几,而今居然又出了个天生剑魁?天下兵器之道近百,当真是唯独剑道独占风流。”
赵寒亭,天生剑魁,当独领剑道风流百年。
张易寒在一旁听的是热血涌动,脸上的热汗不住直流,这话听到耳朵里是真顺,都快比得上红衣女夸他的话了。
只不过方才是将魁,如今是剑魁,这老道莫不是词穷了?难道叫个什么剑神剑圣不好听吗?实在不行叫剑魔啊,那逼格多高。
恕不知...魁者,冠绝古今。
红衣女待不住了,她也是怕老道词穷等会儿夸她便不够帅气,赶忙把赵寒亭拉回来,自己拿起笔就写下了一个武字,然后又毫不犹豫的写下一个寒字。
老道士拿起纸看到那第一个武字竟是直接捧着肚子仰天大笑,张易寒敢保证,那绝对是从内心最深处发出的笑声,而且是最开心的那种。
“奇哉奇哉!!”
“江湖千年第一奇!!”
“一介女子居然是武魁!!哈哈哈哈哈哈!!”
“偌大一座江湖居然被一女子给压得抬不起头!!!”
“哈哈哈哈!!这一卦出自我手,此生之幸,道门之幸!”
待到老道笑够了,张易寒等人听懵了看懵了,他这才揉了揉满是笑泪的眼眶,忍不住再看了那武字一眼,他这一生以字算命从来只看一眼,只是这一次他却忍不住看第二次。
咦?等等,这武字后面怎么还有个寒字?!这特么到底啥意思!!
一时间老道心里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抬起头却见那红衣女正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兴许是在质问他,第二个字呢,那个寒字你怎么不批了?
老道士咳嗽一声,赶忙挤出一副和蔼的笑容看向张易寒。
“他们三人都测过了,小公子也快些来试试吧。”
张易寒也不客气,被坑就被坑了,些许金钱能买到如此豪迈的夸赞之词,血赚!
只是拿起笔他反而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庆字亭字红字还有好多好多的字他都想写,可是这张纸怕是装不下吧?张易寒灵机一动,写了个人字递给了老道,不管是什么字,归根到底都是个人嘛。
老道士满怀期待的接过了纸,刚看了那第一眼便满脸惊骇的将那纸对折起来不敢再看,只是他的手把那张写有人字的纸捏的死死的,满眼的惊骇,不敢相信,以及炽热。
“人魁......”
“不可能!!”
老道似乎是疯了。
“这世间有人皇老子认了,可这世间怎么可能出现人魁!”
“苍天在玩老子,苍天在玩老子。”
老道状若疯魔在原地边蹦跶嘴里还咒骂着上天,正当张易寒决定带他回城找郎中看看的时候,这老道突然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满眼的恐惧之色。
“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张易寒吞了口唾沫,艰难的从嘴里吐露着那三个字眼。“张,易,寒。”
当最后一个寒字落入老道耳中的时候,他悟了,大彻大悟,恍然大悟,他看了看陈庆之,看了看赵寒亭,又看了看那红衣女,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人魁独占八斗豪气七分风流,原来那剩余的一斗豪气两分风流在这儿呢。
老道的头发顷刻间便是一片花白,脸上更是失去了原本的血色,似乎是随时都要命丧黄泉一般,刚才如同疯魔一般摇摆的身子骨更是摇摇欲坠。
张易寒正想伸手去搀扶一二,却见那老道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口,一脸哀求之色。
“小公子,老道为你们四人各算一卦,此可算一份恩情?”
张易寒愣住了神,但瞧着老道这副模样不似作假,便点头应下。
“自然是恩。”
老道士松了一口气,满脸欣喜若狂之色。
“既然是恩,老道厚颜求小公子报这一恩可好。”
张易寒赶忙狠狠点头,他是真怕了老道这模样,今日不管是钱财还是奇珍,只要这老道开口他一应许诺。
“但求一躬。”
一躬?这也算是报恩?难不成他张易寒的背梁已经如此值钱了不成?
张易寒不疑有他,双手作揖就打算对着老道鞠一躬,可是腰还未弯下便遭到了老道的阻止。
“不是你鞠,是我鞠。”
“那怎么行!”
张易寒顿时慌了神。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长辈,就是鞠躬也当是我向你才对,哪里有你向我这么一说法?”
可那老道全然不听,在认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冠后便向张易寒标标准准的鞠了一躬,张易寒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这老人对自己鞠躬。
老道腰板再次挺起的时候浑身的轻松,似乎是放下了什么心头大事。
“若非是因为身份所致,当真想给小公子一跪,不过想来这是小公子此生所受的第一拜,倒也不亏,不亏。”
何止是不亏,简直是血赚!
老道士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就他这一拜,当保道门兴盛百年,什么鸡儿佛门,准备全体去那什么西天极乐吧!!
说完这句话,老道转身便离去,也不知学的是什么步法,几息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快要死了,从强行卜卦人魁的那一刻起他便必死无疑,只是用这惨躯为道门延续千年气运实在值得,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把后事安排好,大世将起,没错,是大世而不是盛世。
他要在死前为道门埋下足够的伏笔。
韩婶婶回府了,临行前留下请帖,还特意嘱咐道,”明日记得把您家老太太也带来,自打帝京一别,我家老太太时常念叨着这位妹妹,如今啊也让我们这些晚辈尽尽孝道。“
翁远庭夫妇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匆忙间瞧见那请帖的落款让翁远庭有些心惊。
按照一贯的传统,若是韩夫人以自家夫君的名义宴请,落款应当是写着‘青州都卫张铁山’,女子是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发请帖的,会被人说是逾越。
而翁远庭手上这请帖的落款却让人看的心惊胆颤。
邙山张家。
只有邙山张家的嫡系才能以此为名,虽说张铁山和韩夫人都是出身于邙山张家,但若是盗用这个名义依旧是天大的逾越之举。
翁子墨可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胆颤心惊,此时她正安慰着自家老太太呢。
”我说你呀,怎么就和那家人扯上了关系?“
待到翁子墨说完自己与韩大夫人相识到自己认之为干娘的经过,翁家老太太一拍大腿,脸色焦急。
”坏了,你这是中了那韩夫人的套了。“
邙山张家、镜湖别院、与子墨差不多年龄的小子、韩夫人的热情...翁家老太太后知后觉满脸苦笑。
”你怎就和那混世魔王扯上了关系?“
听着老太太语气似乎是认识张易寒,翁子墨有些纳闷,”我瞧那人也算是个君子,虽说脾气古怪一些,倒还不至于说是混世魔王吧?“
老太太苍老的脸上沟壑更多了,”你呀是没去过帝都,不知道这小子做过的混账事。“
”这小子十一岁进花楼,刚一进去就碰见自个儿父亲,扭头就把人家花楼砸了。“
”十二岁那年更是敢动手打皇子,整个帝京的纨绔见着他都得喊声大哥。“
”这小子干的混账事多不胜数,名声在帝京都臭烂了,不然你以为凭借邙山张家的名声,为何那小子至今还没定下一桩婚事?都是不愿意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额...年少轻狂年少轻狂......说句实话,要不是张易寒在帝京确实太过无法无天,他爷爷也不至于一怒之下把他丢到北境去。
但有一说一,打架的事儿张易寒都认,但他可从来没有强抢妇女的行径,帝京府令那可是出了名的铁腕人物。
虽然有些惊奇于张易寒与自己印象的差别,翁子墨还是细声安慰着自家祖母。
”祖母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
翁家老太太只是拉着翁子墨的手,满眼的心疼之色,这傻丫头,在这青州地界你和那小子扯上关系,还有哪家公子敢与你说亲事啊。
且先不提这祖孙俩的絮叨,镜湖别院,韩婶婶带着翁子墨离去后,两位故友到访。
”一男一女?“
张易寒原先还有些迷茫,等见着真人却把他惊着了。
”莫惊春?孙贼,你咋寻这儿来了?“
话音刚落,张易寒这才反应过来,这孙贼还有一手卜卦之术。
你永远有一个成天没事干就喜欢笑得朋友,就好比莫惊春,这孙贼永远都是那副笑脸,在吕祖庵当了二十多年的道士,却被人戏称为弥勒佛。
七尺身材,近看却不免觉得有些消瘦,你很难从这张脸上找出任何特点,丢进人堆里很难注意到他。
但就是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却是张易寒所知的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几人之一。
不吹不擂,虽说张易寒时常称赵寒亭铁憨子,但就赵寒亭剑道天赋而言他是真服气,十二岁破道悟剑意入七品,把江湖往前数五百年,谁曾见过这般妖孽。
可就是眼前这一脸傻笑的莫惊春,虽说他的年纪比赵寒亭大五六岁,可他愣是靠着那双折眉手胜了赵寒亭半招。
这也是张易寒记忆中赵寒亭输的最憋屈的一架,这孙贼那折眉手当真是一绝,张易寒现在都记得那一架的细节,赵寒亭三息十六剑,愣是没有刺进莫惊春身旁一尺。
莫惊春就笑着,就一边挡一边拆,活生生把赵寒亭给打没了脾气。
后来张易寒在外面混了几年,涨了见识后方才知晓,不是赵寒亭的剑破不了莫惊春的招,而是赵寒亭的剑意破不了莫惊春上善若水的心境。
莫惊春往屋内小心翼翼扫视一圈,冲张易寒小声问道,”赵寒亭不在吧?“
这下子反而把张易寒给弄得有些苦笑不得。
”你好歹也是个紫薇境,怕个连六御都没入的武者,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要是他没入六御我还真不怕他。“
莫惊春忍不住苦笑,苦笑也算笑嘛。
”我前两天给这小子卜了一卦,他入六御了,具体是哪一御我没算出来。“
赵寒亭已入六御?
张易寒心神恍惚,这才分别没多久,赵寒亭就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吗?十六岁的六御啊。
”没曾想他还真成了我一代第一人。“
”第一人?他可算不上。“似乎是想起了某种大恐怖,莫惊春忍不住擦拭自己额头的冷汗。”你那位爱穿红衣的朋友,现如今怕是已证长生了都。“
提起这位爱穿红衣的故人,张易寒有些语噎,久久未能回神。
”成为天下第一对她而已只是时间问题,就明天她开了天门我都觉得不稀奇。“
如果说赵寒亭是悬在天下年轻一辈头上的一把剑,那红衣女就是压着他们的大山,这些年张易寒认识了不少妖孽,但没一个能比得上红衣女。
如果说莫惊春的心境是上善若水,那红衣女就是唯我不败。
当日莫惊春不仅是和赵寒亭比过一场,同样和红衣女也比过一场,只是败的人成了莫惊春。
红衣女没能破得了莫惊春的心境,却把他的折眉手给破的一干二净,这几年莫惊春也在暗自庆幸,得亏当年没打赢那红衣女,不然自个儿可别想睡个好觉了。
莫惊春有些不忍,
“行了,年纪轻轻脑子里想那么多不觉得累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吓得张易寒一个踉跄从地上爬了起来。
“鬼......鬼老?!你怎么也来了?!”
说罢,张易寒恶狠狠瞪了一眼陈庆之,瞧这丫一副淡定的模样鬼老肯定是和他一起来的,特么早不告诉自己!!
张易寒早都忘了这鬼老是啥时候出现在自家的,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张家出现了一个怪脾气的老爷子,生起气来都敢给张邙山摆脸色,这老头除了爱给张邙山摆脸色外就喜欢教训张易寒,至于对张家其余人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也不想想,以张易寒的脾气哪里肯吃这个亏?等他开始练武之后张易寒便借着讨教的名义主动找上了这老鬼。
可谁特么想得到,这个看似一吹就倒的老头居然是个大高手,远超自己的爷爷张邙山。
当初因为某些原因,张易寒被自家爷爷丢到北方大军历练了两年,这两年里他认识了不少人,有边关号称万人敌的悍将,有得了封号的侯爷,也有不少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亦或者青年才俊。
那时他还得了一个张不胜的外号,但凡能被张易寒找上切磋的对手,绝大多数时候是不分胜负亦或者惨败,少有他能够打赢的时候。
不得不说,也是多亏这两年的历练,张易寒的武道才能进步的如此之快,当他立了大功从北边调回帝都的时候他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六品高手。
于是恶意满满的他再一次向老鬼发起了美名其曰切磋的比斗,结果就是他败了,败的极其干脆利落而且难以置信。
这老头一身本事绝对是战场上玩命玩出来的,张易寒心里那个懵啊,两人交手不过二十招,张易寒便感觉到自己数次徘徊在生死之间。
北境大军是出了名的强者辈出,其中擅长诡异枪法的将领张易寒也见过不少,那长枪在他们手上宛若一条灵动的毒蛇,稍不注意就夺了你的性命,一招一式直管往你死穴招呼。
可是眼前这大爷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把大枪当作长枪使他张易寒捏着鼻子认了,但当他看见那号称兵器中最难耍的大枪在老鬼手中活过来的时候,张易寒才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如果说别人手里那是毒蛇,那老鬼头手里的特么就是蟒蛇,就这一手估计在北境大军都能排个前十。
自家爷爷到底从哪儿找了这么一个凶人?!
张易寒一副二皮脸的模样,哈着脸奉承着。
“有您老在这我就放心了,就是那任平生来我都不怕。”
江湖第一人任平生,愣生生做了二十年的天下第一,江湖中有专门罗列各式高手的排行榜,其中最顶尖的高手都收录在天榜当中,天榜总计十二人,其中十一个都是玉皇境,为了避免无所谓的争斗,天榜的排名除了任平生排第一之外都不分先后,足可见此人之凶悍。
一己之力力压江湖二十余载,此等人物就是各朝皇帝都不敢轻易招惹。
面对着张易寒的吹捧,鬼老面色一沉,语气幽然道。
“老夫给你个保证,若真是那任平生来了,老夫绝对丢下你自个儿逃命去,若是有半点犹豫老夫下辈子给你张家当奴才。”
这些个小犊子是真敢吹啊,现在江湖的年轻崽儿动不动就吹什么可比任平生,这心气比天都还高三分,听张易寒这吹捧他自个儿都觉得害臊。
鬼净沙曾经有幸亲眼见证过任平生的成名之战,一己之力硬生生把两万兵甲打得肝胆俱裂,那特么可是甲,要知道一名至少得在军中训练过五年而且历经战场的士卒才能被称之为一甲。
寻常的玉皇境能在万甲之中来去自如就算不错了,想要正面击溃一万甲那就是痴人说梦的事儿,否则这世间早就是武者当道了,要那朝堂上的达官贵人来干嘛?
张易寒颇有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虽未见过任平生出手,但这些年的阅历却也让他猜到了个七七八八,若是鬼老真敢说自己顶得住任平生,张易寒毫不介意自己跪下来叫他一声爷爷。
“鬼老要不你给我透个底?这样我以后惹事也能安心一点啊。”
看着眼前舔着一副脸的张易寒,鬼净沙莫名觉得心绞痛,邙山张家前两代那么多的好儿郎,到了如今这一代最优秀的都才这副模样。
“滚!!没事少来烦老夫!!”
说罢,鬼净沙一挥衣袖自个儿径直走进了镜湖别院里,只留下张易寒跟陈庆之两人待在原地对视。
陈庆之对于鬼老的实力一直都非常模糊,他只知道张易寒曾经数次被鬼老给打蒙过。
“你说鬼老如今是什么境界?靠得住吗?”
张易寒按照往日的经验给出一个保守的猜测。
“御之六境,这老家伙至少也是第三境,除非那些个大人物舍下脸亲自来找咱们麻烦,不然就没这老家伙兜不住的事儿。”
陈庆之松了一口气,总算老爷子没有把事情做绝,派了个大高手来保护易寒的安全,否则他还不知道要在青州城布多少后手才能安心。
“行了,咱俩把东西搬进去便早些休息吧。”
别院内除了必要的仆人外就是最基本的丫鬟都没有,这搬东西的活儿值得张易寒和陈庆之亲自动手。
“明天我带你去书院报个名去,省得我独自一人在那儿无聊得紧。”
“书......书院?!”
陈庆之刚动的身子立即石化在原地,脸色颇有些震惊。
“这.....这......哪家书院敢收你为学子?!就是太学也只敢把你奉为讲师吧。”
正在搬运箱子的张易寒身子一滞。
“庆之,你要记住,你我已经没了往日的官身,咱们现在就是白身,这里没人知道你我往日的荣誉,男子汉大丈夫,放得下才能拿得起,我向你保证,这些失去的东西咱们终有一天会成倍的拿回来。”
不管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为何,但张易寒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陪自己爷爷把这一局棋下完。
......
青州城翁府
翁家是青州城本地的家族,虽然摆在帝都摆不上台面,但是就青州本地而言也勉强算是一流家族,翁家当代家主翁远庭时任青州通判,论官位仅在青州刺史之下,与另外一位通判平级。
大周的军政体系分隔,除了内阁首辅大臣有资格调动少数军队之外,本地的文官是没有权力去调动军队的,否则会被视为越权之过。
文官对军队只有调查之责而无调动之权,在周边各个势力对大周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大周武将的地位可比文官高上太多了。
按照翁子墨对自家父亲的了解,他此时应该还在书房内处理余下的公务,青州一个刺史两位通判,翁远庭是其中最式微的那个,事务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在书房门前思考了良久,翁子墨咬牙敲响了书房的门。
“父亲...子墨有事求见。”
子墨?
翁远庭一愣,他早都注意到了门外有人徘徊,只是他没想到会是翁子墨,翁远庭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唯独翁子墨是妾生,平日里都跟随在翁天正的母亲身边,跟他这个父亲少有接触。
“进来吧。”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愧疚,翁远庭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略有些不知所措的翁子墨,轻声问道。
“怎么今天想起到父亲这儿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翁子墨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翁远庭见她这副模样脸色当即一沉。
“可是家里有人为难你了?你尽管告诉为父,为父自当为你做主。”
又是庶出又是女孩,翁子墨在家里的地位也就比下人高上一点,被哥哥姐姐妹妹欺负不是一件怪事,谁让翁家作为大家族重视出身呢?
翁子墨赶忙摆手解释。
“并非如此,子墨在家中并未受到什么欺负,只是遇到了一点小事想要拜托父亲帮忙。”
听闻翁子墨的话后翁远庭当即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家中之事,否则他还真不好处理,翁子墨就算生的再美也终究是个庶出女。
“但说无妨,为父能够做到绝不会推辞。”
翁子墨心里一黯,两人之间的谈话哪里像是父女,倒像是主客之间的对话。
“娘亲的坟墓葬在镜湖那山上,如今镜湖被围起来修了座别院,子墨想要去拜祭娘亲都无能为力,为此特意来找父亲寻个法子,能否和那镜湖之主打个招呼。”
翁远庭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位曾经的宠妾是葬在镜湖后山上,就算自己再喜欢也终究是个妾,没办法迁到翁家的祖坟中去,而那位温婉的女子死后不久翁远庭便纳了新欢,至今为此一次都没去过那坟前。
只是镜湖别院这几个字确实让翁远庭犹豫了,青州城很早就在猜测那镜湖别院是为哪家大人物修建的,就是刺史提及此人身份时都颇有些支支吾吾。
“那户人家来头颇大,此事你容为父想想办法,有了结果为父再告诉你。”
翁子墨眼眉一颤,熟知翁远庭懦弱脾气的她哪里还不知道结果,这么一说便意味着另一种方式的拒绝。
同一时间大周北境潼京靠山王王府
张易寒时常跟外人吹嘘,靠山王赵闵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霸气的老头儿。
他爷爷张邙山丢到人群里是会被一眼认出的老流氓,若是赵闵混进人堆里,你很难不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明明已是年过七十的古稀之人,但是他的身体依旧比大部分壮汉魁梧,头发的斑白与充满爆炸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
赵无妄跟了赵闵足足五十年,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赵闵老了,但是此时他却深切的感受到赵闵身上散发的疲惫感。
“还是没人来为那小子求情?”
赵闵活动着身体,似是不经意的询问,但眼角的凝重却无法掩盖。
像是这样的晚间日常已经足足持续了五十年,除了在外领兵打仗,主仆二人五十年来日日如此。
“没有,看来这小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深得人心。”
张易寒,一个让赵闵又爱又恨的小子,在赵闵七十来年的人生中他见识过的天骄不在少数,但张易寒是最特别的,特别到让他有些害怕。
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张易寒是赵闵从张邙山手中讨来的。
不,准确地说他当初问张邙山那混蛋玩意儿讨要的是陈庆之。
“咱俩几十年老兄弟,你要个崽儿当接班人我还能不给吗?”
饶记得当初张邙山那副真挚的嘴脸。
“陈庆之我白送你,你让我那孙子张易寒在你北境历练几年即可,这要求不过分吧?”
赵闵深叹一口气,他和张邙山那流子相识近五十载,这还是他第一次求张邙山办事没问自个儿要报酬,老子当初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有些感动。
如今他才知道,这哪是没问自己要报酬啊,这混蛋想要的是整个北境。
“他们不是不管那小子。”
做了几十年的靠山王,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掌握不了北境边军。
“恰恰相反,他们这是在摆明自己的态度。”
“你们呀......都在装傻。”
话音到这,赵闵瞥了一眼赵无妄,都是活成精的人了,外面那些镇守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他不信赵无妄不知道,说白了,他也是在叹自个儿口风呢。
张易寒是谁?邙山公钦点的接班人,邙山张家下一任家主,如今列国对于大周的态度越来越耐人寻味,周帝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处死张易寒。
如今为张易寒求个情那就是交好邙山张家,相当于白送了邙山公一个人情。
可就这么一个天大的便宜居然没人占?
“他们这是在给我施压啊。”
北境共有四十二座军关,每一座关卡都有一只军队驻扎,领兵的大将称作镇守,四十二座军关那就是四十二位镇守,其中不乏得了封号的侯爷。
足足四十二位镇守,全都保持着沉默。
赵闵想过最坏的情况,可此时的局势依旧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现在知道为何当初我执意要把那小子送回帝都了吗?”
他赵闵从军五十载,在沙场上对决过的将帅不下千位,死在他手里的猛将更是不计其数。
唯独张易寒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忌惮。
“一年,他只在我北境待了一年啊!”
赵闵攥紧了手掌,咬牙切齿道。“我要是让他在北境多待几年,他就真成北境的王了!”
二十年前列国都知道靠山王赵闵的武道修为达到了六御中的上宫境,但是二十年之后赵闵的修为一直都是个迷,哪怕是北境边军也仅有少数几人清楚赵闵此时的武道境界。
已跨长生,已堪青华,未至玉皇。
“其实你喜欢那小子,做北疆的掌权人,做大周的天柱,他戳戳有余。”
赵无妄蹲在台阶上,把手中的烟杆狠敲了下石板,叼在嘴里猛嘬了一口。
“这些年江湖上沙场上庙堂上的妖孽是越来越多了,比我们当初那辈还要吓人,这小子虽然领兵打仗不如陈庆之,武学天赋也说不上顶尖,但他那手鼓捣人的本事你我都不得不说声服。”
“可他是邙山张家的种。”赵闵又何尝不知道张易寒是接自己位置最好的人选,可偏偏这小子出生于邙山张家,是那个老混蛋的孙子。
“邙山张家又算不上什么世家,从张邙山发迹至今,总共也就三代人。”
“这就是老子最怕的地方。”
世家的人不会想当皇帝,可是草莽会,因为他们够穷,穷到了什么都不怕的地步,穷到他们脑子里会幻想很多东西。
就像世家人从不好奇皇帝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平民百姓往往对这方面充满了好奇。
“张邙山从邙山走出来用了半辈子,所有人都觉得成为柱国三公他就满足了,邙山张家这辈子也就到顶了。”
话音至此,赵闵冷哼一声。
“这话世人信,我不信,他张邙山会是个知足的人?如果他真懂得知足二字,也不会从一个泥腿子混成今天的邙山公。”
张邙山是什么人?大周第一号滚刀肉?大周军方活着的传奇?令列国闻之变色的屠夫?
不,他只是个赌疯了眼的赌徒,一个一直以来运气都不错的赌徒,一个流着冰冷的血液却感在赌桌上豁出自己一切的疯子。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过他这样的疯子。”
赵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惧怕张易寒的?
从他得知张易寒率领三千的部下追击十万大军开始,当得知张易寒大胜的消息时,赵闵那一瞬间脑子里不是惊喜,而是害怕。
但凡那十万大军能够停下缓一口气都能发现,那支追在屁股后面死咬着自己不放的军队仅仅只有三千人罢了。
可就是这三千人把十万大军活生生吓破了胆。
纵观古今列国多少将领,何曾听过这般荒谬的战事,可是张易寒就是靠着自己脑子一热做到了。
可惜了,他赵闵的赵是姬姓赵氏皇族的赵。
“告诉他们,邙山张家张易寒被发配青州,安然无恙,也告诉他们,我赵闵身子还好的很,不该动的心思统统给老子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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