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起了?”
青萝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我回过神来,让她进来给我梳洗打扮。
青萝给我梳头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是开了口,“小姐,昨日有人看见谢世子和二小姐在......在相携游湖,二人在西湖边上吟诗作对,就如寻常夫妻一般。”
我不疾不徐,“哦。”
如我预料得那样,自我笄礼过去已有两月。
谢长朝没有在我及笄后便来提亲,背地里却和李意欢打得火热。
青萝瞪大了眼睛,“小姐,您不生气?”
傻青萝,他们的关系都好到能一起游湖了,难道我还能没听见半点风声?
谢长朝私下托人送到李意欢手里的礼物,早就有丫鬟小厮暗地禀告我。
谢长朝越是殷勤,我便越是好笑。
难不成我是什么恶毒的女人,送点礼物还得偷摸着避开我?
我揉了揉眉心,“这月账本送来了吗?”
“送来了,夫人那边说,下月是二小姐的生辰,让小姐多拨些银子出来给二小姐做衣裳首饰。”
我垂下了眼睑。
小的时候我不与爹娘在一处生活,所以不甚亲厚。
爹娘常年驻守边关,担忧我受不了边塞苦寒,将我寄养在祖母身边。
可他们却收养了李意欢,待她如珠如宝。
祖母是国公府主母,最是严苛守礼。
自我记事起,我便要学着管家算账,懂事明礼,稍有不慎,便会被罚抄女戒。
在祖母的培养之下,我在京中贵女间颇负盛名。
爹娘回京后,娘不善庶务,一直都是我在管家。
想起这些天爹娘对李意欢的疼爱,我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了。”
答应给李意欢添置首饰后,隔日我便去了京中最有名的首饰铺子,玲珑阁。
却不想,迎面碰上了谢长朝和李意欢。
他们有说有笑,神态亲近自若。
待看清我时,李意欢眼眶立即红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往谢长朝身后躲去,“姐......姐姐。”
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微微变了。
谢长朝皱了皱眉,看我的眼神有些不耐,“你怎么在这儿?”
我拿起盒中的首饰又放下,“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还是说这地方世子能来,我不能来?”
谢长朝没好气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整日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否则早晚会露出真面目。”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把目光投向李意欢,正好看见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得意。
我挑眉,看来这些时日,李意欢在外抹黑我不是一丁半点。
不过谢长朝也确实是个没脑子的。
我又拿起一支芙蓉花簪,正细细端详时,谢长朝以极快的速度从我手中抢了过去。
“这是意欢先前看中的,你莫要夺人所好。”
被情意冲昏头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吗?
且不说谢长朝曾亲口说对我心动过,青梅竹马之谊竟比不上他和李意欢不到三个月的相处。
我勾了勾唇角,“这芙蓉花簪,你确定要?”
对上李意欢崇拜的眼神,谢长朝想也不想便说道:“确定,小爷买了,掌柜的,包起来!”
“好啊。”
我笑意吟吟,生怕谢长朝反悔,“五百两白银。”
谢长朝一怔,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这芙蓉花簪,五百两白银。”
“怎么可能!”
五百两银子,相当于一品官员一年的俸禄,南安王虽是异性王爷,五百两银子对谢长朝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谢长朝叫来了掌柜,“掌柜的,这芙蓉花簪要五百两白银?”
掌柜为难地看看我,又看向了谢长朝,“回世子爷,李大小姐是我们玲珑阁的东家,所以她说多少,这簪子便是多少。”
谢长朝脸涨得通红,“李意映,你想钱想疯了!”
我嗤笑一声,“嫌贵,谢世子可以不买。”
谢长朝气极,额上青筋直跳。
李意欢在此时柔柔出声,眼中飞快闪过嫉恨,“姐姐,你怎能如此戏弄谢世子,这花簪你不想给意欢便罢,没必要扯上谢世子。”
眼见美人受了委屈,谢长朝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拍在掌柜手上。
“不过区区五百两,李意映,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谢长朝为了赌气,用五百两买一支花簪,传出去可真要贻笑大方了。
我笑弯了眼睛,“刘掌柜,给世子爷好好装上,世子爷可是咱们玲珑阁的贵客。”
听出我话里的阴阳,谢长朝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