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死对头为了耍我,假装成我的情郎。
我一下抱着他的腰,柔声喊道:“情郎哥哥。”
看着死对头浑身僵硬的样子。
我偷笑出声:小样,傻眼了吧,我是装的。
1从昏迷中醒来,我身边围了一群陌生人。
他们叽叽喳喳,拉着我的手,询问我的情况:“绾绾,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
“绾绾,告诉伯母,是不是江渊那个小畜生害得你撞了脑袋?”
“绾绾,别怕,伯父这就去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我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些人,感觉脑袋有点疼。
“糟了,这丫头的眼神呆愣愣的,不会是傻了吧。”
一个面容和善的贵妇人拉着我,满眼的担忧。
“你们是谁?
江渊又是谁?”
听了我的话,众人面色皆是凝滞。
很快,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被推到我面前。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绾绾这是怎么了?”
大夫仔细为我诊治后,才告诉众人,我因为脑袋遭到撞击,失忆了。
后面大夫还说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因为,我已经被那个面容和善的贵妇人,哄着睡着了。
再睁眼来,我是被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吵醒的。
江渊毫不客气地推门进来。
我被他惊醒,一时没缓过神来。
江渊审视着我眼里的迷茫,狐疑道:“我娘说你失忆了,还问江渊是谁?”
“小爷就是江渊。”
他说时刻意停顿一瞬,眸光一闪浮现调笑,极欠地说,“还是你的情郎。”
他见我愣神,用腰间折扇杵了杵我的脑袋,又眯起眼观察我的神色,他低声喃喃道:“真傻了?”
我吓了一跳,他离我实在太近,鼻尖瞬间充斥清松淡香。
还挺好闻。
“你是江渊?”
他捧着我的脑袋上下摇摆,又故意用力捏了捏我的脸:“真失忆了?”
我拉着他的手,紧紧盯着他:“你说你是我的情郎,那你了解我吗?”
江渊嗤笑,眼里有几分得意:“小爷是最了解你的人,你爱吃龙井茶糕和宝鲜阁的炙肉,爱喝普洱,喜欢玉兰花,是不是最喜欢到无忧楼听小倌儿唱曲儿?”
“……”江渊这厮当真是对我了如指掌。
我一下抱着他的腰:“阿渊哥哥。”
他身子一瞬僵硬,后推开我:“别乱喊。”
我故意无辜道:“那就叫你情郎哥哥吧。”
江渊被吓得一呛,耳尖一下就红了:“什,什么情郎哥哥,你从前都是叫我江——狗”字被他咽回去,他正色道:“你直呼其名就好。”
“哦~阿渊哥哥——”一声哥哥被我叫的缠绵悱恻。
江渊见了鬼似的盯着我,我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竟是对视了片刻。
他的脸也开始红了,大抵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他紧张我觉得实在好笑,又直接凑上去亲了他脸一口,用我从来没有用过的娇柔语调说:“阿渊哥哥,你真好看。”
江渊大惊失色,我继续对着他笑道:“阿渊哥哥、阿渊哥哥、阿渊哥哥、阿——”江渊急忙来捂住我的嘴,见他慌乱我又起了坏心思。
我用舌尖有意无意触碰他手心。
他吓得猛地松开我,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心中憋笑,让你嘴欠。
江渊的脸都憋红了,终是缠不过推开我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逃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
事实上,我在睡了一觉后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江渊这厮。
江渊是京中的小侯爷,也是我的死对头。
他娘亲和我娘亲自闺阁中就认识,后来各自成家也时常来往。
江渊比我大一岁,我娘亲怀我时找人算过是个女孩,于是两家便商议定娃娃亲。
一岁时,我咬了江渊的手指头,江渊哭着说讨厌我。
三岁时江渊抢了我的饴糖,我咬了他的脸。
五岁他弄坏我的珠花,我便折断了他心爱的木剑。
十二岁捉虫子吓我,我放了他最怕的猫到他床榻上。
2我与他年年有矛盾,日日有争吵。
两家原本说定的娃娃亲也就这样拖下去了。
主要是我与江渊实在水火不容。
我们从小斗到大,走得完全不是欢喜冤家那套,全是真情实感的你死我活。
江渊这厮随着年纪增长愈发人模狗样,京中不少世家小姐都被他所迷惑。
她们暗地里与江渊站在一处,打着为他打抱不平的名义处处看不惯我。
而我这次磕到脑袋,就是江渊的倾慕者算计的。
我的确失忆了,但也只是迷糊了一小会儿,江渊过来的时候,我早就想起来了。
所以看着他故意来犯贱试探我,话语间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正好计上心头,捉弄他一番。
江渊的那些倾慕者不是不希望我与他斗吗?
我就大发慈悲,如她们所愿,不同他斗。
从现在开始,我要缠着他,恶心他。
从那天开始,我成日跟在江渊身边。
“阿渊哥哥,你陪我去逛街吧。”
“阿渊哥哥,你陪我去游湖吧?”
“阿渊哥哥——”江渊去哪我便去哪,他就是逛烟花之地我也跟着。
江渊苦不堪言,他身边的兄弟便给他支招。
说江渊可以趁此机会使唤使唤我。
江渊果然听了那人的话,开始对我提要求。
“沈绾绾,额不,绾绾,”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似哄似笑地说:“我想吃醉仙楼的烤鸭,可是我眼下还有事走不开,绾绾可否帮我买来?”
我心中冷笑,跟我玩是吧?
那就看看谁能玩得过谁。
我听话地朝他笑了笑:“阿渊哥哥放心,我一定尽快买回来。”
我转身出了酒楼便吩咐小厮去买,自己则坐在另一间厢房中吃点心。
醉仙楼离这酒楼不近,小厮去了许久才回来。
我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便给了不少赏金。
我接过食盒,用清水蘸湿额头和鼻尖,装作疲累的模样去找江渊。
江渊见我来本是得意,在看见我脸上的“汗珠”时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他身后的兄弟们纷纷起哄,调侃江渊真有福气,有我这样一个“情妹妹”。
我笑而不语。
这才哪到哪,江渊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我一连许久都跟在江渊身边,甚至容忍他叫我跑腿等诸多要求。
不出所料,这些事都被江渊身边的小厮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娘。
想必江伯母此刻应该想起了我跟江渊那段被作废的娃娃亲。
果然,没多久,江渊被唤了回去。
听江府的丫鬟说,那日,江伯母先是严厉批评了江渊,说他不该那样使唤我。
紧接着又勒令其不能拈花惹草,不能出去鬼混,更不能欺负我。
江渊不答应,他娘便要请出家法伺候。
之后几天,不再是我粘着江渊,而是他不得不跟在我身边。
他使唤我,我也使唤他,左右他也不敢对我怎样。
我以他是我情郎的名义处处都要他陪着我,不许他去烟花之地鬼混,也拦他同兄弟们喝酒。
他事事都要听我吩咐,只要透露半分不愿,我就会向他娘告状。
他被我管得实在苦不堪言。
看他不痛快了,我才痛快。
我如今沉浸在随意使唤江渊的快意中,只觉得如今这折腾江渊的法子实在高明,直呼往日大费周章与江渊都发实在太过麻烦。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江渊终于受不了了。
他同我坦白,“沈绾绾,我是骗你的,我不是你的情郎。”
我忍着笑意,故作深情地看着他:“阿渊哥哥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能感觉到我是喜欢你的。”
3江渊吓得一噎,见鬼似的盯着我,片刻后耳朵熟透了一般别过头去不敢看我,说话也结结巴巴:“小,小爷自是风流倜傥,你,你喜欢,小爷也在情理之中。”
这厮,脸皮忒厚。
他继续说:“反正小爷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一个多月来小爷也受够了,不想再跟着你转了,大不了就是回府受一顿家法。”
我佯装伤心,泫然欲泣:“绾绾知道了。
是绾绾让阿渊哥哥厌烦了,元宵将至,阿渊哥哥可愿实现绾绾最后一个心愿,陪绾绾逛一逛灯会?”
灯会我是必要让江渊陪我一起去的。
否则我这一个月来的准备就白费了。
当初我虽未看到推我的人,却闻到了一股熏香。
通过熏香的气味,我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初推我之人,是楚国公之女楚月。
我并未将此事告诉旁人,有仇当然要自己报。
楚月心悦江渊已久,这一个月以来我时常同江渊形影不离,举止亲密,足够挑起楚月的怒火了。
但这还不够,还缺了一把火。
元宵灯会,便是最好的时机。
江渊必须陪我去。
我本做好了江渊会推三阻四的准备,岂料他红着脸扭扭捏捏地答应了。
我睨他一眼,也不知这厮在别扭什么?
灯会那日我特意挑了一条艳丽的衣裙,做盛装打扮,秉承着老娘最美的心态,势必要将楚月比下去。
只是江渊越发不对劲了,他耳朵又红了。
从前同他针锋相对,怎么没发觉他这么爱脸红?
江渊今日所穿也是亮色,看着竟与我的装扮有些相配。
不得不承认江渊的确有几分姿色,身材颀长,宽肩窄腰,半扎的马尾透出几分肆意轻狂来,额间配一条同色系细带抹额,眼尾一挑自带风情。
同他站在一起,我顿时气势大涨。
心中叫嚣着楚月你就等着吧,你心心念念的江渊可是陪我逛灯会。
灯会人多,难免拥挤。
因盛装一路受人瞩目,有卖花的小姑娘说着吉利话,夸我与江渊郎才女貌。
这样的吉利话对旁人说也是一样的,我并未放在心上。
江渊却神色复杂地买了花,还多给了赏钱。
他把花递给我:“买都买了,我没用处,你拿着吧。”
我看着花心道我像是有用的样子吗?
不过做戏做全套,我还是装作欢喜接下了他的花。
后来人越发多了,稍有不慎就会走散。
突然察觉手腕上多了什么,是一条细带。
这细带有些眼熟。
我抬头一看,原是江渊将抹额摘下绑在了我和他的手腕上。
他别过头,错开我的视线:“人太多了,你若出了什么事我娘还不打死我?”
还不等我说话身后就一阵拥挤,有个男人举着什么东西,嘴里喊着“借过借过”拼命在人群中挤。
江渊突然一把拉着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带进他怀中,一只手护在我后脑上,略有怒意地低喝一声:“看着点。”
那男人这才讪笑着致歉,“诶呦不好意思了这位公子,你家娘子没事吧?”
江渊不知怎的迟迟没应声,我抬起头刚想反驳就被他用手按回去:“我不——她没事,你走吧。”
我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一阵不知是自己还是他的心跳声,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香味。
这一刻,我竟觉得江渊的怀中很有安全感。
这厮好像,确实挺好看的。
我第一次真心实意觉得他好看。
我从他怀中出来,与他虽没再接触,但双方手腕依旧绑着额带。
没走多远,我如愿见到了楚月。
她瞪着我,眼里的怒火像是要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