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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微风沉醉的春天弘历吴书来全文+番茄

一只小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青橙吃完晚点心,内务府的人也收拾停当去了。屋里铺了金地福禄寿禧纹羊毛毯,脚往上一踩,软软的,无声无息。窗上新糊了浅紫色蝉翼纱,举目一望,犹如薄云绯霞。大柜小箱,高几矮凳,通通换成了御制紫檀木。又新添了四五样摆设:如外屋的缕空雕花刺绣牡丹纹屏风,窗下半人高的玻璃宫灯,榻上的白玉抱香枕,案前搁的鎏金掐丝珐琅兽耳炉。海安道:“前些天,炕上的梅花朱漆小几断了半根腿,让他们修,左推右推,过了两三日才遣人来弄。今儿不过半个时辰,竟能将屋子完全变个模样……”新来的宫婢尔绮笑道:“小主才晋了贵人,内务府的人哪敢亏待。”又朝青橙道:“小主,养心殿传了话,说皇上亥时过来,让奴婢们早先伺候您沐浴穿戴。”青橙应了一声,尔绮往外头打了暗号,一时便有人端了浴盆...

主角:弘历吴书来   更新:2024-11-27 17: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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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弘历吴书来的其他类型小说《翊坤宫微风沉醉的春天弘历吴书来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一只小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橙吃完晚点心,内务府的人也收拾停当去了。屋里铺了金地福禄寿禧纹羊毛毯,脚往上一踩,软软的,无声无息。窗上新糊了浅紫色蝉翼纱,举目一望,犹如薄云绯霞。大柜小箱,高几矮凳,通通换成了御制紫檀木。又新添了四五样摆设:如外屋的缕空雕花刺绣牡丹纹屏风,窗下半人高的玻璃宫灯,榻上的白玉抱香枕,案前搁的鎏金掐丝珐琅兽耳炉。海安道:“前些天,炕上的梅花朱漆小几断了半根腿,让他们修,左推右推,过了两三日才遣人来弄。今儿不过半个时辰,竟能将屋子完全变个模样……”新来的宫婢尔绮笑道:“小主才晋了贵人,内务府的人哪敢亏待。”又朝青橙道:“小主,养心殿传了话,说皇上亥时过来,让奴婢们早先伺候您沐浴穿戴。”青橙应了一声,尔绮往外头打了暗号,一时便有人端了浴盆...

《翊坤宫微风沉醉的春天弘历吴书来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青橙吃完晚点心,内务府的人也收拾停当去了。屋里铺了金地福禄寿禧纹羊毛毯,脚往上一踩,软软的,无声无息。窗上新糊了浅紫色蝉翼纱,举目一望,犹如薄云绯霞。大柜小箱,高几矮凳,通通换成了御制紫檀木。又新添了四五样摆设:如外屋的缕空雕花刺绣牡丹纹屏风,窗下半人高的玻璃宫灯,榻上的白玉抱香枕,案前搁的鎏金掐丝珐琅兽耳炉。

海安道:“前些天,炕上的梅花朱漆小几断了半根腿,让他们修,左推右推,过了两三日才遣人来弄。今儿不过半个时辰,竟能将屋子完全变个模样……”

新来的宫婢尔绮笑道:“小主才晋了贵人,内务府的人哪敢亏待。”又朝青橙道:“小主,养心殿传了话,说皇上亥时过来,让奴婢们早先伺候您沐浴穿戴。”

青橙应了一声,尔绮往外头打了暗号,一时便有人端了浴盆,提着热水、巾栉等物进来。若是以前,事事倚仗海安一人,烧水宫人也都是懒懒散散的,非得费上大半天不可。

青橙还未习惯那么多人在跟前伺候,遂命旁人皆退下,只留着海安。她恍恍惚惚的倚在高木浴盆里,水面飘着厚厚一层玫瑰花瓣,雾气腾腾,她看得眼花,仿若身处梦境。明明昨天还是无人问津的小常在,不过想听一场雨,就遭遇如此变故,使得人人趋之若鹜。

或许所有人看来都是喜事,可在她心里,却是一场扰乱心神的“变故”。在潜邸时,曾死过四个格格,都是受过恩宠的,却没有一个好下场,除了生下皇长子的哲妃有被追封,其她人只怕葬在哪里,皇帝都不知道。先行皇帝驾崩,潜邸的所有嫔妾随太子进宫,皇帝登基后,三宫六院,她偏安于一隅,隐隐约约也听过许多传闻,无非是谁又得了宠,谁又死了。

若说喜悦,惶恐更多。

海安一面往浴盆中添滚水,一面问:“小主想穿哪件衣衫?”

青橙眯着眼,道:“素日穿的那些就好。”

海安往外头提了桶热水进屋,道:“那怎么行,您平素穿的多是半旧不新,奴婢思量着,上月新裁的秋装倒是不错,只是颜色素净了些。”

青橙道:“就那件吧。”正是说话间,忽听外头有人慌慌张张道:“小主,皇上来了,圣驾已经到了院门口。”

青橙受了惊,坐得紧绷,问:“不是说亥时才来么?”

尔绮道:“奴婢也不知道……”还未完,就听她高呼道:“皇上万福。”

皇帝的声音醇厚而温和,并未因青橙没去接驾而生气,问:“你主子呢?”

尔绮结巴道:“主子……还……还在沐浴。”又急急忙忙求饶,道:“皇上恕罪,养心殿传话说皇上亥时才来,所以小主还……”

皇帝的话简而短,道:“无碍。”他径直往外屋的方凳上坐了,见跪了一屋子的人,便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答:“是。”


娴妃虽惦念着皇帝,可在太后跟前不敢太过放肆,只侧着身子坐下。

皇帝端详她片刻,道:“怎么脸上这样苍白?可是身子不舒服?”

娴妃轻声道:“今儿用膳没有什么胃口,午觉也没睡好,便有些乏困罢。”

太后打趣笑道:“刚才还好好儿,见了皇帝又说乏困。”稍顿,斜眼望着皇帝,道:“娴妃可是潜邸跟你的旧人了,哀家可不许你冷落她。别封了几个汉人女子,就搁下咱们钮祜禄氏家出的女儿。”

皇帝知道太后所指,心里略为不爽快,脸上却依旧含笑道:“儿子知道。”

三人寒暄了半会的话,天色愈晚,嫆嬷嬷掀帘子进来,屈膝问:“太后该用晚点心了。”如此,皇帝便起了身,道:“儿子前朝还有奏折要看,皇额娘好生歇息,明儿再来给您请安。”

太后颔首,道:“秋寒深重,皇帝回去时小心些,别扑风着了寒。”

皇帝道:“谢皇额娘关心。”说着,与娴妃一同告退。

娴妃穿着菊纹耦合色掐丝袍子,髻上压着一直缕空梅花纹金钗,双目含情,娇俏俏的立在廊芜下。她手中绞着一块娟红帕子,微垂着脸,望着皇帝腰间的团龙云纹,道:“皇上好久没去景仁宫坐一坐了。”

皇帝却道:“你时常来寿康宫陪太后说话,朕很高兴。”稍顿,又道:“但后宫诸事,无须在太后跟前提及,免得让她老人家烦心。”

娴妃愣了愣,半响都反应不来,待皇帝上了暖轿,方几步向前道:“臣妾并未在太后跟前说过什么,皇上误会臣妾了。”

皇帝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笑道:“没有就好。”见她扶着宫婢立在夜色中,寒风萧萧,满眼惊慌之色,便道:“朕明儿去看你。”

娴妃略带悲戚道了声“是”,目送皇帝的轿舆不见了,方缓缓踱步回寝宫。

李玉端了绿头签牌候在西暖阁外,皇帝换了便袍,宣他进殿,问:“今天去寿康宫回话,太后都问了你什么?”

李玉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唯唯诺诺道:“太后问这两日是谁侍寝,奴才回了是苏贵人。太后还问是宿在苏贵人宫里,还是宿在养心殿,奴才说一晚睡在苏贵人宫里,一晚宿在养心殿……”话还没完,只觉腹上钝的一疼,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几乎连朱漆盘子都要泼了,连忙匍匐跪下。

皇帝一脚踹在李玉身上,犹觉不解恨,斥道:“狗奴才!竟敢跑到太后跟前嚼舌根去了。”

李玉实在觉得冤枉,当差多年,敬事房的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况且,太后相问,他一介奴才岂敢不说?他偷偷瞧了眼吴书来的脸色,竟比那隔日发臭的猪肝还要难看,不由得惶恐不已,半句话也不敢辩驳,嘘声静气,默默捱着疼。

景桃本捧了茶上前,在帘外听见响动,一时也不敢进去。直待吴书来叫茶,方掀帘到御前伺候。她知道皇帝心情不好,比往日更多添了三分勤恳,生怕殃及自己。


众妃嫔簇拥在帝后身侧,莺莺燕燕,说笑言欢。皇帝喝了酒,略有些乏累,周身又聒聒噪噪的,甚觉烦闷。他向来喜怒不行于色,一面朝御河旁走,一面道:“皇后拟的谜题是什么?”

富察氏道:“臣妾拟了一个“萤”字。”见皇帝讶异,又垂眼道:“不知皇上可否还记得,那年臣妾刚被封做福晋,中秋节家宴上,您出了这道灯谜给臣妾,臣妾想了又想,如今也没能猜出来。”

思及往日,那时鲜衣怒马,她一身大红骑装,甩着鞭子追上来,瞪着杏眼问:“你就是四贝勒?”

一双眸子英气爽朗,使人过目不忘。

可如今,端庄贤淑,举止规矩的亦是她,再不见那样的伶俐机敏。

依着青橙的位阶,她只能随在帝后仪仗以外。四下虽吵闹,她却安然如一池秋水,寂寂无声,径自遥赏着当空皓月,沿着御河慢慢踱步。

采悠上前行双安礼,笑道:“小主万安。”自她晋升,还是头一回见青橙。

青橙记得她的好,遂扶了一把,笑道:“你如今也是主子,无需多礼。”

采悠亲热的“嗳”了一声,挽住青橙的手臂,寒暄片刻,便问:“听凌蓉说,您交的答卷是一幅莲花图,可有什么典故?”她问得坦坦荡荡,青橙也未多想,笑了笑道:“古人认为“腐草为萤”,花字拆开是“草化”二字,萤可不就是草化的?所以谜底就是一个“花”字。”

采悠本就聪慧,听青橙如此一说,通透了九分,恍然笑道:“原是如此。”她不动声色的抚了抚鬓上绢花,道:“我知道小主不爱热闹,就不打搅了。”说完,朝青橙福了福身,便往旁处去了。

秋夜风冷,凌蓉道:“海安,你回钟粹宫给小主拿件披风来,小主病才好些,可别又扑了风。”

海安答应着去了,凌蓉笑道:“小主,您想不想去对岸瞧瞧?”

青橙临河而立,道:“御驾在此,怎可乱走,好歹耐着性子随驾罢。”

凌蓉脸上讪讪,仪仗忽而一阵骚动,有御前的小太监从前头跑过来,逢人就问:“可瞧见钟粹宫的苏小主?”青橙困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正要招呼,不想凌蓉突然伸手将她往河里推去,未及反应,她人已跌落在水里。

御河极宽极大,一半养着莲花,一半用于帝后妃嫔游船取乐。水很深,凉沁沁的冰寒刺骨,青橙不停的往下坠、往下坠,周围是墨黑的一片,往上望去,隐约可见流光似的华彩,恩宠荣华,皆隔着薄薄一层水面。世上所有的杂音纷扰都消失了,她的心很静很静。

忆起幼时溺水,像是被人扼住的喉咙,以为自己会死,所以惊恐得拼命挣扎。哥哥将她抱上岸,湿漉漉的眉眼上还滴着水花,朝她斥道:“叫你不要乱跑。”他轻柔的背起她,穿过半个苏州城,把她带回家府。天际湛蓝如海,白云漂浮于屋檐瓦阁之上,炊烟袅袅中,他一深一浅踩在青石板上,道:“你不善泳,以后我不在,就不要走水边。”

如此温情,她忘得一干二净。

彩灯华光下,吴书来躬身高举着一张臂宽的素纸,皇帝背手望着,双眸澄净而深邃,沉吟不语。纸上寥寥数笔,只见一脉青莲在风中含苞初绽,花瓣微卷,几点零星雨滴垂落。

旁侧另有隽秀小楷题字: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

他轻声嚼了一句:“雨声滴碎荷声。”见皇帝甚合心意,皇后面露笑意,朝善柔问道:“怎么还不见苏常在过来见驾?”

善柔姑姑恭谨道:“已经遣人去唤了。”不过多时,便有小太监上前跪禀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苏常在不小心跌落在池水中……”

话音未落,只听皇帝问:“可救上来了?”

皇帝向来沉默内敛,从不在人前焦灼,此时竟有几分不耐。那小太监也是在御前混了几年的内侍,见皇帝如此,忙道:“人已经救上来了,被内务府送回了钟粹宫。”

皇后眼瞧着皇帝,嘴上道:“赶紧让御医过去诊脉,再命人熬两碗浓浓的姜汤送去。”又朝皇帝道:“前两日臣妾还听陆嫔说苏常在病了,如今又落水,只怕得吃一阵汤药了。”

皇帝颔首,道:“叫御医好生伺候着。”

小太监得了命令,连声应了,请了安,退身疾步往御医院奔去。吴书来收了画卷,再看皇帝,皇帝脸上已是常色。他悄悄儿叫人将画卷单独收好,又命人往树上取下旁的花灯,拿出答卷呈与皇帝瞧。

纸上歪歪斜斜写着三字“萤火虫”,皇帝认得字迹,微微一笑道:“书瑶,这是你写的?你倒说说,你怎么猜着的?”高贵妃从皇后身侧略朝前走了半步,舒朗笑道:“臣妾真的猜对了?”

皇帝含笑,道:“看着这字……”

高贵妃嗔道:“不许皇上说臣妾的字丑。”旁人不敢在皇帝面前说“不”,只有她敢。

皇帝的笑意更深了,道:“不仅字丑,灯谜也猜错了。”

高贵妃陡然失了神彩,闷闷嘟嘴道:“皇上又笑话臣妾。”

皇帝朝她伸手,她连忙朝前走了两步,将掌心放入他手里。他低声道:“朕今晚上去你寝宫如何?”虽是微不可闻,但皇后离得近,听得分明,心下一惊,手上绞着帕子忿忿不平,嘴上却不敢言语。高贵妃道:“皇后下了旨意,今儿可要猜对了谜底之人才能侍寝。”

她睨眼望着皇后,唇角飞翘。

皇后只当罔若未闻,皇帝朗声道:“不是还没人猜对么?!”正说着,忽有绯色身影盈盈拜落至御前,道:“臣妾刚才想到一个谜底,不知对不对。”皇帝眯眼看去,是没穿吉服的低等妃嫔,虽多日不见,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在御池边掉了耳铛的宫女。

妃嫔明争暗斗之事,皇帝从小看到大,哪有不知道的,见她如此胆大妄为,不觉皱了眉头。采悠见皇帝不说话,只好静静的跪着,诚惶诚恐。

半响才听皇帝道:“你说来听听。”

采悠磕了头,取下鬓角的绢花高举着,镇定自若道:“谜底就是这个。”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皇帝眉眼一跳,道:“往下说。”


景桃捧了茶,正要入殿,见吴书来在廊下踌躇,料是有事,便问:“刚才谁来了?”

吴书来使了眼色,两人行至暗处,方悄声道:“苏贵人送来一钵子粥,我也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景桃哂笑道:“有什么难的,呆会子皇上进晚点心,你只管将粥混在膳食里头呈上去。若是皇上问起,你就如实回答。若是没问,也就罢了。”顿了顿,旋即道:“你这会子冒冒失失闯进去说,皇上要是不高兴,看你如何收场。”

吴书来连叹了两三声,悄不可闻道:“可越来越难琢磨了……”

次日,澄澈的天际飘着棉花骨似的大朵白云,殿宇上的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阵阵光圈,橙红紫蓝,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青橙见晴光潋滟,连轿子也不愿坐,扶着海安一径往寿康宫请安。行至养心殿后面的宫街,忽听靴声橐橐,青橙抬眼一望,只见数人簇拥着明黄的身影从角门里转出,整齐踏步去了。

海安欣喜道:“往那边走是寿康宫,皇上必是去给太后请安,主子脚下快些,说不定能撞见圣驾。”宫街蜿蜒,御舆很快就没了踪影,尽头依旧是湛蓝的天际,永无止境。

青橙微微一笑,沉声道:“要是想见,昨晚上就该见了……”她的话没头没尾,海安亦是明白。

到了寿康门,高贵妃从甬道中盈盈行来,她一身橘粉色杏花天影印花棉袍,领口袖摆处皆露出半寸长的狐狸白毛,手中抱着紫铜暖炉,裹着大红的蜀锻披风,姿态娇俏,在冬日萧瑟中极是惹眼。

青橙忙福身道:“高主子万福。”

高书瑶上下打量一遍,方道:“免礼。”她向来傲气,不肯与青橙多费口舌,扶着宫人径自走了。海安怕青橙不爽快,便道:“咱们不如等一等,免得人多,吵了太后。”

青橙“嗯”了一声,在宫街上站了半会,方要往里走,却见两名贴身内侍随着皇帝迎面走来。如此撞上,青橙猝不及防,连忙屈膝请安,可话还没开口,皇上竟已转出角门不见了。原本遭受冷落,她也没觉有多难受,反正早就习惯了。但狭路相逢,总该客客气气,守着规矩礼仪,可皇帝竟像没瞧见她似的,不理不睬。那一瞬间,青橙只觉胸腔里平白堵了口气,涩得鼻孔发酸,恨不得立刻掩门大哭一场。

皇帝早就看见了青橙,她穿着水蓝蜀锦旗袍,戴着一支粉色点翠玫瑰花簪子,恭默守静,与世无争。她身上虽系着素白暗纹披风,却连暖炉子也没拿,空着手垂立。他在角门后顿住步子,回身望了望,见她腰身空落,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心里竟缓缓的溢出一丝阵痛。后宫女子多得数不胜数,却只有她待自己漠然无心,不会揣摩自己的意思,也不肯花心思讨好自己。

对她来说,好像他的宠爱是可有可无的。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漠视他的圣宠。


亭中偶有寒风扑过,众人皆披着斗篷,围着白狐毛领。庆嫔拂去臂上遗落的发丝,垂眸冷笑道:“有什么不解的,时日久了,自然失了新鲜。

皇上向来雨露均沾,绝不独宠谁,即便是娴妃娘娘,也有被冷落的时候。”

顺嫔笑道:“庆主子说话,真是直爽。”

庆嫔望了顺嫔一眼,道:“是我失言,你是娴妃娘娘跟前的人,过年时又在长春宫帮衬皇后打点后宫诸事,定是端庄稳重,哪像我这般,笨嘴拙舌。”

顺嫔心中置气,只是不好在人前发作,坐了半会,便起身道:“乍暖还寒的,吹久了风怕回去头疼。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旁人见如此,也扫了兴,便一齐散了。顺嫔才回景仁宫偏殿,皇后就遣人叫她过去。到了长春宫,原是年下赏赐妃嫔的名册物件需要点收,顺嫔翻着册子,见苏贵人的例赏竟与陆嫔一样,心中纳闷,便悄悄指与善柔瞧,问:“这可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皇后正巧抬头喝茶,听见顺嫔说话,便问:“怎么了?”

顺嫔回道:“臣妾看见名册里苏贵人的份例,是与陆嫔一样。”皇后微微一笑,道:“是我吩咐的,苏贵人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那点东西是她应得的。”

顺嫔不及多想,道:“皇后娘娘宽厚大度,才能使六宫和睦,臣妾钦佩。”

皇后祥和的望着顺嫔,话锋一转,道:“年前年后的事情,都多亏你帮衬。若是你愿意,我想让你搬到长春宫住,一来你每日走来走去烦累,二来我也实在需要有人帮手。”

顺嫔脸上滞了滞,不敢违命,起身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待顺嫔走了,善柔用铜胎画珐琅小碟呈上四五瓣切好的香橙,喜滋滋道:“广西都督新贡的香橙,才孝敬给皇上的,宫里总共十几篓子,咱们长春宫就得了四篓。”

皇后闻着橙香扑鼻,心情甚好,道:“分出两篓子来,给各宫小主送去尝尝鲜。”又特地吩咐,道:“苏贵人那里切不可亏待,当和陆嫔一样的才好。”

善柔不解,问道:“苏贵人都失宠了,主子为何还待她那么好?”皇后嘴角隐约露出一丝寒意,随即隐去,寂然道:“冷落归冷落,但哪里见过皇上跟妃子怄气的……”又舒眉笑道:“这橙子闻着倒香。”

过了两三日,春光明媚,湛蓝的天空舒卷着朵朵白云,一行鸟雀扑翅而上。皇帝赏了景仁宫数盆御花园新培的蓝色牡丹,娴妃坐在廊檐底下望着宫人搬弄。远远儿瞧见有一溜明黄肩舆行来,忙扶着宫婢迎上前,屈膝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虚扶了扶,温言道:“你怀着身孕,无须多礼,快快平身!”

娴妃道:“谢皇后娘娘。”

两人边寒暄,边款款行至暖阁,往炕上坐了,皇后嫣然道:“忙了大半月,今儿才得出闲空看望你,心里一直挂记得很哩。”稍顿,又问:“近来身子可爽快?”

娴妃回道:“吃膳时有些犯恶心,旁的都还好。”

皇后“哎呦”一声,道:“原本让人做了两碟酸梅子,出来时急急忙忙的,就给忘了。呆会子,我让人给你送些来。我怀着永琏时,就爱吃酸了。”

娴妃笑了笑,道:“谢皇后娘娘赏赐。”正说着,绯红玉兰花纹缎帘一掀,有宫人手里拿着花梨木酒膳挑盒,跪在地上禀道:“启禀主子,苏贵人宫里的小祥子送了两屉酸梅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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