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周秀秀站了起来。
脸蛋上好似镀了层光,微微发亮。
小身板挺拔,也高不过凳子,气势却足够强大。
一字一顿,吐字尚且还算平稳。
“大人,您凭什么收押我们?依据哪一条律法?”
“按照本国律文,对于收押要犯必须证据确凿。”
“一、您并无罪证。”
“二、我们普通百姓没有犯法作恶,你平白收押,是否该给我们个说法?”
“三、您甚至没在收押之间开具任何文书凭证,可否合规?”
“以上如果不能,您就是知法犯法!”
声音铿锵有力,久久在大堂之上震荡。
这一番话,似棉絮里带着刀子,无情戳进了县令大人的心窝子。
温柔却疼着。
县令竟被这么个小东西震慑到无言以对。
眼睛瞪大两三圈,脸也扭曲变形。
一瞬间,偌大的大堂之内寂静无声。
双方僵持之中,气温骤降。
周遭都是刀锋。
这时候,文书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凑过去又在嘀嘀咕咕。
“大人,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们需要三思。毕竟拿了……”
县令一阵阵发愁,但坚定说。
“不管如何,这人不能放。这件事不大,你说如何处置?那娃娃们击鼓,闹的满城皆知。不可,不可……”
李诀听的两人对话断断续续,似乎明白了几分这内中缘由。
他也跟着周秀秀一起站直身体。
“县令大人,我妹妹也没说错,你们至少现有调查,才能给我们定罪。我们击鼓鸣冤,您是否该问问我们为何击鼓,为何鸣冤?”
这时间,周秀秀快速打开万能搜索。
一行行文字在搜索栏里不住翻滚。
“律法之中哪一条规定必须先收押?”
“县令这样做后果会怎么样?”
“我们被受压之后又该如何?”
本朝律法多达上千,繁复的文字密密麻麻。
她皱眉一条条看下来,一阵阵心里明亮。
周秀秀换了一种语气。
寻常地好像在说:“看,今天的奶不够甜!”
她说:“按照本朝律法三十七条,百姓状告鸣故们,即便证据确凿,在没定罪之前不可提前收押。”
“按照本律六十九条,县官及以上知法犯法,该当不问缘由先行仗责三十。”
“按照律文详解一百五十四条,只因为现行朝内征战纷争不断,恶行当道,百姓之苦该优先宽谅。”
“按照……”
只看县令的脸上表情不断变换。
横在额间的皱纹不住增加。
脸色由黄变黑。
到底,忍受不住这样的屈辱,扬起宽厚手掌狠狠拍向桌面。
“碰!”
“够了。小东西牙尖嘴利,以为知晓本朝律法皮毛就可以在本官面前卖弄,以下犯上。就冲这一条,本官就该把你们三个不懂规矩的小东西扔到地牢。”
“呵……本官不与你们这群刁民计较。本案事实已经清楚,本官绝对不容许你们在外作乱。”
“来人,每人十杖。”
“大人!”
周秀秀侧身而立。
小短手往脑袋上一举。
义正言辞。
“县令大人,您已经触犯了律法,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私用杖刑,不担心赔上您这一身的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