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人啊,是多么的现实。之前不还是柔情蜜意的仙女缪斯,现在就是秦小姐了。秦渊倒也没在意,挑了挑眉头继续之前的话题。对于这种脸皮翻的比书还快的人,是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看的。
“当然了,迪恩将军。你不会以为,我主动来见你就是为了玩那些幼稚的过家家游戏吧?”
秦渊张口戳破了迪恩的伪装,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大蒙蔽了他的双目,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姿势之下,如同给沸腾的油锅下加了一把薪柴。
“秦小姐,你没有和我谈判的条件,并且让我觉得你这里有点问题。”
迪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探身想要挣脱秦渊的桎梏。秦渊察觉到手上的东西有溜走的想法,加大了钳制的力气。秦渊挑了挑眉脸上突然绽出了一个微笑,极尽讽刺和挑衅。
“迪恩将军你忘了,我可是皇帝的长姐。”
秦渊笑眯眯伸手拍了拍近在咫尺的面皮,发出几声脆响。
“还有什么能够比一个皇室联姻更能够蛊惑皇权至上的百姓呢?看看你的样子迪恩,你是怎么坐上将军的。”
秦渊松开手拍掉不存在的脏物,她之前还对迪恩有所忌惮。现如今看起来,这个人已经被自己的战绩蒙蔽了双目,开始变得狂妄自大起来。什么叫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迪恩是一介武夫,他更多的侧重点在于战争的胜利,而不是江山的统治和稳固。但是这不代表他上面的人不介意,如果秦渊自己是侵略者,她一定会选择让摧毁这个国家的将军娶一位亡国的公主。
这可是既能够稳固统治,又敲山震虎的好事。更别提,这位公主之前还谋害过自家的皇帝不是吗?继续往阴暗面想一想......秦渊曾经看过一句话,裸体一旦成为艺术便是最圣洁的,道德一旦沦为虚伪便是最下流的。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出声来,只能庆幸一句自己没有当侵略者的想法。
秦渊的恶趣味十足,但不代表她想把自己培养成反社会人物,即使这样会让她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做人要懂得自制,不然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你笑什么.......”
被松开束缚的迪恩退后一步,目光毒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又是在搞什么弯弯绕,她这是在教自己怎么侵略她的国家?这怕不是失心疯了不成,迪恩开始对这个民族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没什么。皇帝杀了我的父皇,我要借你的手报仇。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渊恢复了平静,她知道像这种算计至深的人,一定要给他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才能够取得他的信任。秦渊从被人围追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来一出无间道。
玩儿无间道,第一个要点就是自己都要骗过自己。要理由给理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基本素养。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坚持本心。秦渊是没可能三年又三年做成大哥,但乱花渐欲迷人眼不是吗?
迪恩看着面前平静温和的女人感觉到没来由的心悸,原来这个民族还有这样的人吗?要是秦渊能够听见这人的心理动态,可能直接就乐出声了。这不是废话,一个国家能够维持强盛且持续运转,这就为一个道理创造了条件。那就是人多,人才也会多。
此时的迪恩已经不会轻视秦渊了,他知道他可以做一时的胜利,可没有办法消灭敌人的反抗心理,他自远方而来,人力物力不是耗得起的。秦渊的出现能够在最大限度上解决这个问题,想明白这一点,迪恩正了正色。
“秦小姐,请跟我来。”
哦。看起来这个榆木脑袋想通了,那她就不客气了。秦渊露出温和的笑容点点头,跟着迪恩的指引前往,迪恩已经对秦渊有了阴影,她一笑迪恩只觉得后背一阵凉风窜过。
秦渊直到最后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来的方向,她怕看了自己就舍不得了。秦慎找不见自己一定会心急火燎,就照那孩子的脾性定是会将整个屋子翻个底朝天。自己留的东西也能看见了,她是想要玩无间道,但是也要有一个肯信她的人在,她才能够玩儿的下去。
叛国投敌。这对于秦渊来说是最致命的误会了,她一直很珍视自己的国家,自己所得到的一切。这来自于一个人对于民族和国家的归属感,所以在以往的世界之中,她愿意用自己的努力去让国家变得更好。可这个世界,着实是让人恼火。
秦慎回来的时候是骑着快马去的,他的心里七上八下,总有一种预感催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在去搬救兵的时候,他回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
有一年因为母妃争宠失败,被罚禁足,连带着他也承受了父皇的余怒。那是一个大雪天,因为他为母妃求情却被从御书房赶出来罚跪。他并没有穿足够的衣物,天上的大雪纷纷扬扬。
他跪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那天的雪真大啊,秦慎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雪,他看见过红墙内外含苞待放的花。唯独没有安安静静的看过一场雪,在他的记忆里下雪就代表着阎王又来收割性命了。
会有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因此冻死,不分出身贵贱。在死亡面前,一切平等。雪纷纷的下,散落在天地。他就跪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肩上落了白,腿也已经麻木。
漫天遍地的白覆盖了宫里所有的颜色,那个时候的他觉得,这如果成为最后的归宿也不错。直到他看见了撑着一把伞匆匆赶来的皇姐,那天她穿着一身雪青色的衣裳,她成为了这天地之间唯一的亮色。
然后她走近,自己再也听不见雪飘落的声音。一把撑在自己头上的伞好像一个屏障,隔绝了别人的恶意和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