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启霖骆琪琰的其他类型小说《夜帝深宠,锦绣天下骆启霖骆琪琰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锦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骆启霖心中既有无奈,亦有不甘,更多的是心疼。如果不是因为他,叶苑苑本可以不必受此欺辱的。千金大小姐出身,又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可能会做兰妃底下的这位“妹妹”?兰江月亦心中有气,什么贵客,她打探得非常清楚,左右不过是一个骆启霖看上的燕子楼的歌伎,偏这个女人还如此这般对待自己,不辞而别,他日若真的从了太子,还不上天了?这个女人不除,她兰妃还有将来吗?如此想着,心中却依然笑意盈盈,语带责怪:“哪来的贵客,这么没有礼貌的?”骆启霖立起身,一眼都没有放在兰江月身上,他不愿意在此纠缠下去。朝中事一大堆,偏自己后院还不安宁。他看了一眼孟侧妃,昔日柔弱女子虽说是怀有身孕,但脸色依然苍白,肚子虽然也还未大起来,没有半点孕相。骆启霖叹了口气道:“孟妃,你...
《夜帝深宠,锦绣天下骆启霖骆琪琰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骆启霖心中既有无奈,亦有不甘,更多的是心疼。如果不是因为他,叶苑苑本可以不必受此欺辱的。千金大小姐出身,又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可能会做兰妃底下的这位“妹妹”?
兰江月亦心中有气,什么贵客,她打探得非常清楚,左右不过是一个骆启霖看上的燕子楼的歌伎,偏这个女人还如此这般对待自己,不辞而别,他日若真的从了太子,还不上天了?这个女人不除,她兰妃还有将来吗?
如此想着,心中却依然笑意盈盈,语带责怪:“哪来的贵客,这么没有礼貌的?”
骆启霖立起身,一眼都没有放在兰江月身上,他不愿意在此纠缠下去。朝中事一大堆,偏自己后院还不安宁。他看了一眼孟侧妃,昔日柔弱女子虽说是怀有身孕,但脸色依然苍白,肚子虽然也还未大起来,没有半点孕相。骆启霖叹了口气道:“孟妃,你平日里就不是体力充沛的人,身子不方便,便多在屋中养着,别听太医瞎说成日里到处逛,走一时休息多时才是真。平时想吃什么便让膳房做,不要怕麻烦别人。”
孟侧妃感激得眼中带泪,口中应着“是”,目送骆启霖离去。
兰江月心中憋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可发,只冷冷地对着孟侧妃说:“殿下叫你回去养着便回去吧。”
孟侧妃施了礼便退下,留兰江月坐在亭中默默发着呆。
孟侧妃回到家中,左想右想不太对劲。自己怀孕已快三个月,这三个月倒是见红了两三次,虽然量都极少,太医开了药之后都好了,但每平常兰妃总算拉自己到处走逛,自己劳累不说,肚子也不怎么见长。心想想,有些担心。
又想到今日太子对自己还是关心的,想到今日所见那个叶姑娘,她不知叶姑娘是何来历,但看气度不凡,想必不是个俗人。太子能为她不惜得罪兰妃,想来是个厉害人物。
孟侧妃一向性子极淡,不是爱争权夺势之人。但她明显感觉得到,自己先于正妃怀孕,兰妃心中怒气。如果兰妃将全部怒气撒向自己,腹中胎儿能不能顺利出生都是个问题。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她挂念着腹中胎儿,决定去拜访叶姑娘。
叶苑苑正在院中舞剑,却见丫环来报,孟侧妃来了。叶苑苑无意卷入这些女子争斗,本不想见,却见孟妃早已进来了。
孟妃今日见过,说是怀有身孕,却无半点孕相。身体瘦弱不堪,胎气不足。
“叶姑娘好雅兴。”孟侧妃一脸羡慕。“这剑舞得有公孙大娘风范。”
叶苑苑拭去汗水,笑道:“娘娘过奖了。”
两人坐下,早有丫环捧上茶水。
孟侧妃笑道:“叶姑娘也不是太子宫中的人,可以不必叫我娘娘,我本名玉瓒,叶姑娘不嫌弃的话,便是叫我一声玉瓒姐也是可以的。”
叶苑苑道:“玉瓒姐,不知找苑苑有什么事?”
孟侧妃道:“也无大事,只不过闲聊。”
一时无话,丫环们知趣退下。孟侧妃道:“宫中女子,身不由己。今日之事,让叶姑娘见笑了。”
叶苑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我本心淡之人,不想卷入任何纷争。奈何……”
叶苑苑打断她:“玉瓒姐,我只是在太子宫中暂住,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搬出去的。太子宫中之事,其实与我并无关系。”
“话虽如此,但既然叶姑娘应该知道,即使像我一样没有任何选择地出现在太子殿下身边,就知道有些纷争不可避免,躲都无处躲。我如此,叶姑娘便是如此。”
叶苑苑怔怔地看着她。她说出了自己不愿意正视的事实。
孟侧妃又道:“后宫女人,闺房中人,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因女人不识大体,拖累男人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殿下虽然是太子,但太子妃,也应该是太子他日掌权强大的助力。稍有一慎,因后妃之事拖累太子形象而令父皇太为光火甚至在父皇心中地位全无之事,也不是全无可能。”
叶苑苑听得有些惊心,这个看似柔弱世事不知的女子,所考虑的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深,还要远,还要犀利。
孟侧妃看着叶苑苑的神情,知道自己正讲中她的心事。世人都以为太子已是太子,他日必是皇上。但孟玉瓒从太子对叶苑苑的尊敬爱护程度知道,太子敬重叶苑苑,绝不仅是美色那么简单。
“我一定演好!”连翘点头答应,苑苑尴尬的看了一眼床,说道:“晚了,歇息吧!你睡这榻上,明日早起伺候我就好了!”
“连翘伺候殿下就寝吧!”说着连翘便想为苑苑更衣,吓得苑苑一把拉回了自己差点被连翘拉掉的外衫,连连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不太习惯别人伺候我,嗯平日在府里,都是贴身丫鬟,不太习惯!”
见太子笑的尴尬,连翘福了福身子跪安,放下了隔帘,自己到外面的榻上歇息了,心里暗暗地想到,这启霖太子容姿不凡,还是个正人君子,简直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传闻他貌比潘安、是个看杀卫玠的翩翩公子,今日一见比传闻中的倒是多了一丝俊俏,并不是威武的男子,一身的书卷儒雅之气,果然是出身尊贵,与众不同。
躺在床上的苑苑全无睡意,她心中想着连翘说着的机关重重的书房,她要想办法进去才行,此番冒险与上次同禹王博弈有所不同,这次她与邱鸿轩孤身在外,除了一块邱鸿轩身上调兵的令牌和一柄尚方宝剑,二人几乎没有有用的东西,从此形势看来,那块令牌能不能调得出兵还是两句话。
一想到邱鸿轩,苑苑忽然想起这厮今晚得了个美人,生性风流的邱大人这会儿没准儿是颠龙倒凤风流快活着,她转了个身觉得乏了,一手握紧了袖中的启霖小匕,浅浅的睡了过去。
“确定到了福州的是骆启霖?”身在端王府的骆骐骏问前来复命的手下,此人一身黑色的短打,与当晚在白云客栈埋伏的人相同。
“回王爷的话,目前为止骆启霖还身在留候府没有前往福建总督府,我们安插在总督府的眼线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画像上的人!”
“废物!”骆骐骏气愤的怒喝,“当晚在白云客栈你们也没有看清楚么?”
“回王爷的话,看不清,而且他带着轻纱斗笠,只能囫囵的看个大概,确认不了!”
“那就再去探,先不要打草惊蛇!”端王脸色凝重,那黑衣的男子赶快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传来敲门声,骆骐骏看着饲养的一只乌龟,令门外的人进来。
“四爷,我做了些糕点,您尝尝”,黄静柔小心的亲自将盘碟放置在案上,见骆骐骏连身都为转过来,也充耳不闻她的话,不免一阵的尴尬。
“四爷,您别怨恨静柔了,上次的事情我也是一时糊涂,还害了您被父皇责罚……”
“出去!”骆骐骏打断了黄静柔的话。
黄静柔此刻心肠寸断,却是没有违背他的话,转身出去了,出了书房的门,一贯稳重的黄静柔跑出了书苑,直到花园里无人之处方才放声大哭起来。
这些年来,骆骐骏一直就是这般的冷冰冰的,世人都说端王妃尊贵,端王府上只有一位王妃,多年来未娶姬妾,可只有黄静柔才知道,它就如同守活寡,日日夜夜备受冷落的煎熬,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骆骐骏好像是一块石头,捂不热、丢不下,就连一个青楼的风尘女子都能夺得他的欢心,为何自己不可以,难道她黄静柔就是如此的不堪,不为所动?哭了些许过后,黄静柔擦干了眼泪,心里庆幸未被他人看见,起身整理好衣衫方才姗姗向着兰馨苑走去。
四月初的这一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好像是喷薄而出的水雾滋润着即将复苏的春之时节,这一天骆晗第一次病重,骆骐骏得了消息之后天还未亮便急切入宫,太医说骆晗的病症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再开方子也是无益,只能等待着病魔一点一点的侵蚀,等待着驾崩的大限到来。
后宫彻夜灯火通明,在御前侍奉的是萧婕妤,骆晗始终不喜欢范皇后,从前还能在外人面前保留地后和睦的最后假象,然而或许是得知大限将来,他的爱憎如此分明,连范如烟一面都不想见。
骆骐骏在千秋宫外候着太医诊脉,此刻如果皇帝驾崩,他随时发动宫变,令他的心腹大臣拥护他登基为帝,而骆启霖远在福建,难以插翅而归,他的胜算十足,或许是想到了骆启霖,心乱之时骆骐骏还在心里担忧着远在福建的是不是骆启霖,至今探子也没有将此人的画像送回来。
内心烦忧之时只听千秋宫内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骆骐骏入内,只见一地的药汤,宫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再去拿一碗来!”萧婕妤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吩咐道。
“母后,别再父皇面前这样!”骆骐骏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骆晗小声嘱咐道。
还有一众女眷在园子里唱戏,都是娉娉婷婷的身段,豆蔻梢头的年纪,听调子是昆曲的《玉簪记》,唱戏的女子三三两两的,见有外人进来便向这边望过来,唯有一个身着鹅黄色斗篷的女子朝这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与苑苑四目相对,直到将苑苑一行人目送至看不到了。
如花般的容颜带着的却是秋叶凋零般的清寒,眼睛里是凄清的神色,苑苑凭借着女人的直觉感受得到,这个女子似乎一直在等着他来。
“殿下,邱大人,这是我家侯爷为二位精心安排的客房,邱大人的就在隔壁,外面有一应丫鬟候着,随时吩咐,若是暂且安置好了,就随我前往膳堂用膳!”管家推开了门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你下下去吧,我和邱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还得换身衣服,等好了再吩咐!”苑苑将管家支开,关上了门与邱鸿轩密谈。
“这骆勤是要用老办法招呼我们,刘满说过,几任御史都是拿了好处心满意足的离开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苑苑又说道:“但是我们身份特殊,不能随意打发,恐怕他还会使些其他的手段,今晚我们住在这里,不能浪费如此绝佳的时机!”
“你想做什么?为了你的安全,不要轻举妄动!”邱鸿轩颜色肃整的说道。
“你没看见刚才路过园子时一个小美女向我这边深情地望过来么”,苑苑嘴角一勾,说道:“或许能从这个面色忧郁的小美女身上知道些什么。”
“那应该我去才是,你去不怕穿帮?”邱鸿轩向着苑苑的胸部瞄了一眼说道。
“你去我才不放心,没听过色字头上一把刀么,万一你被小美女拿下了,岂不是吃亏吃大了!”苑苑将邱鸿轩推出了房门,“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去会会这个留候!”
“我会沉溺于美色,开玩笑!”邱鸿轩的确是喜好美女之人,府上姬妾不少,可谓是美女如云,所以他自诩风流之身,片叶不沾,此生万花丛中过,不言真心只风流,岂会被骆勤的美人计降服,倒是叶苑苑,本来就是个女儿身,女扮男装冒充启霖太子,万一碰上一个霸王硬上弓的女子,岂不是穿帮了。
……
两人换好衣裳再次由管家引领前往膳堂,桌上的酒席自然是山珍海味不必说,可苑苑并不感兴趣,面前是一处纱帘,隔着里面朦朦胧胧看不清楚,里面青烟袅袅,落座后便有乐声响起,是帘后有奏乐之人,苑苑闻了一下杯中的酒,并无异常,想必骆勤也是不敢毒害自己的。
“殿下,在下不止准备了酒菜,还有美人助兴!”说着骆勤击掌三下,帘后鱼贯而出一班舞姬,绫罗绸缎、暖香四溢,隐约觉得似乎就是园子里的那些姑娘。
舞的是兰陵王入阵曲,奏乐磅礴动人,舞姬身姿柔软,容貌虽被面具遮挡一部分,可还能看得出来各个都是妙龄佳人,姿容出众。
忽而堂中央的舞姬散开来,只见轻纱帘后出现一位独舞的女子,翩跹若蝶,苑苑擅长跳舞,轻功也不错,在她看来这个女子虽然不如自己身轻如燕,可也算得上是舞的无可挑剔的了。
待到纱帘掀开,竟然是园子里看向自己的那个女子,此时精心装扮之后,更加的姿容出色,好似五月春风染红的桃花一般娇艳欲滴,娇嫩可爱,冰肌雪肤粉嫩玉琢,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苑苑端起杯子的手一顿,被骆勤尽收眼底,包括苑苑脸上的每一处表情变化。
一曲作罢,其她舞姬都退了下去,唯有那独舞的女子留了下来,“连翘,还不快来拜见太子殿下!”
只见被唤作连翘的女子娉婷上前,略略施礼,声音婉转的道了一声“见过太子,邱大人!”
“免礼!”苑苑放下筷箸,饶有兴趣的看着连翘,说道:“留候府上尽是珍奇之物,连美人都是如此姿色,鸿轩,你可是见惯了风月之人,觉得这连翘姑娘如何?”
“四个字——活色生香!”
语罢,屋子里是一阵笑声,苑苑饶有兴趣的用手指点了点桌面,示意连翘过来,“诗里说,楚腰纤细掌中轻,不知道连翘姑娘的腰可是堪比杨柳!”
连翘会意的坐在了苑苑的腿上,清冷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的笑意来,骆勤见这启霖太子和邱鸿轩是沉迷于美色之人便放了不少的心,他对付京城来的几任监察御史的惯用伎俩无非就是‘投之所好’,喜欢钱的他以金钱贿赂,喜欢美人的,他便用美人相赠,没有男人是不喜欢这两样的,哪怕是贵为太子和太尉。
当晚,苑苑装醉,骆勤吩咐连翘伺候,令选了貌美的舞姬侍奉邱鸿轩,自认为万事妥贴的骆勤却不知道苑苑别有用心。
苑苑心里清楚,几任御史并非都是无能贪图享乐之辈,但是想调查骆勤也不是什么易事,恐怕就是苦无证据便不了了。
既是苦无证据,对待一个世袭爵位手握丹书铁劵的侯爷自然是不敢造次,既然如此倒不如得了好处,走马观花而过,毕竟骆勤可是一个连皇帝都觉得不好下手的人物,惩处的不得当,未免心里有愧,留候可是他亲封的爵位,不加以惩处,只会形成祸害,所以最后只能派骆启霖前来收拾,也算是对骆启霖的一个考验。
穆正仓是个老实人,这么多年来看着骆勤勾结地方官打压自己却不敢声张,也无力反抗,自然也是没什么证据,苑苑得想办法拿到些骆勤贪污公款的证据来,方能解决福建的案子,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暂且装作沉溺于安逸,享受美色,以便在留候府上发现蛛丝马迹,而且伺候自己的这个小美人儿,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或许也是个突破口。
“回殿下的话,是兰陵王入阵舞。”连翘答道
“嗯,兰陵王!”苑苑松开她的下颌,又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次四目相对,连翘的眼睛里是倔强与屈辱,“史书所载,兰陵王高长恭玉面佛像,比女子还要美丽,世人也说我启霖太子貌比潘安,你觉得我和兰陵王谁更为出众?”
“殿下身份尊贵,何必与兰陵王相比。”
苑苑冷声一笑,靠在榻上看着连翘,“其实你心里真实的想法是,兰陵王貌柔心壮、音容兼美,而且还是为民所拥戴的一代贤王,我却是沉溺于酒色的昏庸之辈,岂能与他相媲美!”
“殿下!”连翘连忙跪下,“民女不敢!”
“你有何不敢”,苑苑不再以一副醉意朦胧的姿态显现,起身看着连翘,说道:“既是心里敢想,口中为何不敢说,把你想得都告诉我!”
“民女都告诉殿下,殿下可能为我福建百姓做主?”连翘凛然问道。
“大道!天下为公,这天下都是我骆家的,你若说的属实,还你公道!”
听见太子这样说,连翘决心赌一把的说道:“民女连翘,本是福州匠作官员之女,我父亲因为在修建海堤时违抗留候的命令没有以次充好被以莫须有的罪名牵连入狱,留候骆勤见我年纪尚轻,容姿不错便迫我委身与他,这园子里有多少女子都是同我一样,我们盼了一个有一个的钦差到来,却都是失望而归,他们无一被留候的贿赂所腐化。”
“我何以相信你的话是真的!”苑苑反问。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留候用金银好处掌控者福建的官场,架空总督穆大人,勾结上下买官鬻爵,仗着家世爵位便为所欲为,福建连年海堤出事,只要一遇风浪,那粗制的海堤便会出事,损害的是盐田和百姓,刨除进贡朝廷的盐,他便勾结盐官、盐商抬高价格,民不聊生,盐愈发的紧俏,黑市上走私盐就会加多,百姓更是吃不起盐!”
“你可有证据?”苑苑正色问道。
“有,修建海堤的材料都是克扣之后的,有两本账目,一本是假的,给朝廷工部的官员看得,另一本是真账,记录着他们贪污的朝廷派发的钱款,骆勤就是靠着这个来要挟与他勾结的官员和商人,只要这本账在,没人敢妄动。”连翘一直委身留候府忍辱偷生,就是为了能够查明真相,等待洗刷冤屈。
“你可知道账本藏在何处?”
“不知道,但是一定在府内,这么重要的东西,骆勤肯定是日夜带在身边的!”连翘又说道:“我在府上多日,发现骆勤的书房里有一个密室,有众多的府兵看守,想必那账本便在其中,只是那里机关重重,除了骆勤没人能靠近。”
“连翘,你不会白白忍辱负重多年!”苑苑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连翘,只见她执意不肯起身,哭的梨花带雨的说道:“殿下,如若你能还我福建百姓一份公道,连翘愿意以身相许,为殿下为奴为婢在所不惜!”说着便要褪去衣衫。
“不用不用!不用你以身相许,也不用你为奴为婢!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便可!”苑苑附耳与连翘说道:“白日里你要极尽殷勤的伺候我,造成一副我痴迷于美色的样子,我便有机会留在府中查案,而你也要充当我的眼线,毕竟这府内府兵众多,你要掩护我!”
黄皓身为宰相,自己的女儿又是新立皇后,岂会有这样的把柄不抓的道理,所以范如烟并不担心自己孤军奋战。此时的范如烟无法顾及骆启霖的想法,她的所有心思都用在如何赶走苑苑身上,因为这个女子的身世让她很自然的想起了韩姬。
叶苑苑原本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世家女子太多,往往连名字都记不清,叶安居当年虽为大理寺卿,可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官员,而且此人并不喜欢结交党羽。
叶安居的女儿叶苑苑也并非与皇亲结交慎密,时常出入皇宫的世家女子,所以平时并非如同黄氏姐妹那般誉满京都,只是隐隐的听过世间人说叶氏女有姝色,但是这样的话听多了也只当是传闻,传说才貌双绝的女子太多,可真正风华绝代的只是一代出一个而已。
范太后对苑苑的所有记忆都在寿宴献舞这件事情上,那日西域大宛国派来特使祝寿,大宛国能歌善舞,尤其是献舞的女子妖艳夺目,舞姿非凡,服装也是新奇亮丽,令宫中的舞伎黯然失色。
“你们的舞蹈也不过如此,都说你们地域宽广,美女如云,看来美女一般,连跳舞也不如我们大宛国!”
被大宛的特使如此嘲笑,当时的范后是尴尬的,堂堂一朝宫中竟然拿不出几个像样的舞伎来,“听闻在座都是世家的贵族小姐,你们汉人都讲究色艺双绝方可称绝代佳人,可有人能与我大宛国的舞蹈一决高下?”
方才大宛热烈的舞蹈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虽说众位世家小姐都是会跳上一曲的,不过都是为了怡情,为了调情,登不上台面,况且面对挑衅,要有把握吸人眼球,不然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反而会被贻笑,丢了人,日后如何对得起在京都的声名。
“看来,中原出美人,风华绝代倾城之色都是假的!连个舞都不会跳!还说什么泱泱大国!”说罢,大宛使者们哄笑起来。
笑声还未停,一个少女从天而降,只见她好似御风而来,足尖轻踏柳枝、荷叶、湖面,翩跹立于殿下,广袖流仙半遮容颜,向当时还是皇后的范如烟缓缓施礼。
身姿柔软、动作轻盈,那仅看得清楚的一双秋水之眸让范后突然间就想起了韩姬,“民女叶氏苑苑愿献舞,恭祝太后寿与天齐!”声音清冷却又似冰山下的寒玉,温润清灵,手臂落下,露出一张绝色容颜,清丽无双。
“准!”范后回了回神,脸上带笑,不管怎样,总算有人有勇气打破僵局。
叶氏女善舞,却胜在会轻功,衣袂飘飘好似御风而起,她的舞蹈很奇特,并非是常见的舞蹈,身姿、手势很有西域的风情,却又不同,后来范如烟才知道,这舞蹈取自于敦煌壁画——飞天,果然如同仙女飞天。
齐胸的襦裙已经随风贴敷于身体,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披帛纷飞,霓霓如虹,随行动云浮飘动,她画着梅花妆,额前是用朱笔描绘的一朵梅花绽放,朱唇鲜艳、肤白胜雪,气质清冷如莲,却随一双清泓流转美目的映衬下,勾魂摄魄。
“韩姬!”范后不由自主的说道,她的气质和韩姬太像,尤其是不笑的时候,皇上就是被她那若即若离的狐媚功夫迷失了心智。
“太后您说什么?”身旁的华姑姑着迷于舞蹈没听清的问道。
范如烟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里浮现的是另一张脸,总喜欢一袭白衣,不爱笑却笑起来恍若七月骄阳,总是愁容满面,却总令先帝垂爱不已。
“太后!”范如烟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延寿宫了,叶苑苑不见了,韩姬也不见了,只有许惠和华姑姑正怔怔的看着自己,方才她出神太远了。
“你先照哀家说的做,其余再吩咐你!你退下吧!”范后有些累了,累的是心,已经心神不宁了。
“太后,奴婢扶您去歇息一会儿吧!”华姑姑看出来范后脸色不好,问道。
范如烟扶着华姑姑的手走向凤榻,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韩姬,想起她临死前冷漠的脸,和留下的泪,还有先帝痛彻心扉的呐喊。
韩姬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出生只有十三个月,那是一个男孩儿,先帝爱煞了,出生便封为王,普天同庆大赦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一定会将这孩子封为太子,而那时的自己,进宫三载肚子没有一点的动静,也没有一点的宠爱在身。
韩姬产后身子虚弱,因为生产时出血过多,气血不足,不能伤风,先帝便日夜陪同,亲自送汤喂药,嘘寒问暖,连朝政都懒得过问,范如烟每日每夜都在恨,都在嫉妒,都在想方设法将那孩子害死,你夺走了我的夫君,我便要夺走你的儿子!可就是没有时间,那孩子白天夜里都有人陪着,生人、熟人都近不得身。
范如烟心里突然想了一个法子来,她听闻有一种蛇,受过训练后可以闻笛声听指令,既然人近不得身,那就让蛇去解决这个孩子。
还记得那天是七月末,正午时热的如同下火一般,午饭后整个皇宫都在昏昏入睡,守门的太监都窝在阴凉处打盹去了,范如烟将宫外一个养蛇人化妆成了太监混入皇宫,重金买通养蛇人吹笛指使蛇咬伤韩姬的孩子。
一条白色的扁头蛇,带着让人眩晕的白色花纹,悄无声息地蜿蜒前行,吐着信子即使不听,看上去便让人头皮发麻,微弱的笛声在指引着那条蛇向着那孩子的屋子里爬去,越过窗户,爬向床边。
计策是成功的,当日陪在那孩子身边的一个乳母两个宫女都被蛇咬死,她们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脸色发紫,浑身僵硬,只可惜那孩子被乳母死死的护在身下,毫发无损,除了大声的哭喊受了些惊吓罢了,后背都被咬烂了的乳母一直没有放开怀里的孩子。
孩子虽无恙,可韩姬却因为去看孩子的路上见了风复发产褥热三日后离世,范如烟第一次面对被废,也是从那以后,她几乎一直都面临着被废的危机,衣食住行、说话行动,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成为她被禁足或打入冷宫的缘由。
若不是当年老太后临死前永不废后的懿旨,恐怕她已经死上一百回了,也不会坐上太后的位置。
华姑姑在为范如烟脱鞋,软软的床榻一躺上去便好像是掉进了记忆的漩涡,好像躺在永延宫中那冰冷的床上一般,自打韩姬死后,宫里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女人,每一个都很像韩姬,有的是眼睛,有的是嘴巴,有的是声音……数都数不清。
可她们没有一个像韩姬那般受尽宠爱,每一个都是小心翼翼的在模仿,就像卢映雪,她会跳舞,据说舞姿和韩姬很像,便曾经很有心思的去学韩姬常舞的‘秦王破阵曲’,讨先帝的欢心,很显然她得宠了,诞下子嗣,封为丽妃。
范如烟始终也不明白韩姬那样冷冰冰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在记忆里,她是清冷的,颦蹙的娥眉,再美丽也是有着无尽的忧思一般;她不爱说话,甚至面对先帝也是沉默的,自恃宠爱便对皇上若即若离,再多的恩赐和封赏也是欢喜不起来。
倒是死的时候,她哭的很可怜,看着那哭嚎的孩子,在先帝的臂弯里不停地挥动着小手,她哀求着,“求求你,让他活下去!让他活下去!”
从范如烟认识骆晗那天起,韩姬的死是她第一次见他哭,而且哭的泣不成声,声泪俱下,涕泗横流,几乎晕厥,抱着孩子不知所措,直到韩姬闭眼,他的怒号在宫中久久未散。
韩姬离世,先帝也病了,辍朝百余天,甚至满朝文武,世间百姓都在担忧,皇帝是不是就此会随着韩姬西去了,如果真的如此,唯有太后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临朝,至于那孩子——那孩子……范如烟睡了,紧皱着眉头有些不安的睡了。
妙龄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小姐,也就是您善良单纯,外面的人都说,那叶氏女最会狐媚男子,当年引诱骆骐骏,现在勾引陛下,居然还痴心妄想成为皇贵妃,眼看着小姐就要入宫封后了,她这不是痴心妄想么!”
“就是!”华龄都没让话落地,“咱们小姐可是宰相府的千金嫡女,清白尊贵,岂是她那种人能比的!”
黄静嘉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底里却是和妙龄、华龄想的别无二致,她是相府千金,尊贵无比,被皇上钦点为皇后,一个沦落风尘,身世不清不楚的女子,也能撼动得了自己的地位,简直是不自量力。
黄静嘉选了一根白色的羊脂玉簪子,雕着祥云的图案,皇上字云海,自打她知道之后就对一些含有‘云’形的东西格外的喜爱,娘亲还说她这分明就是爱屋及乌。
一想到这里,黄静嘉的脸竟微微发红了起来,再过几日,她就要入宫了,从此侍奉陛下左右,总领六宫,成为整个王朝的女主人。
“嘉儿,今日胭脂用的格外好,面色红润!”黄静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连母亲走到身后都没有察觉,直到母亲说话,她一抬头才从镜中慌忙的看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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