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在侯府住得长久,全凭世子对她的依赖。
如果世子不再依赖她,她就彻底失去了倚仗。
不行,她不能任由那女人贬低她在世子心中的地位,她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她丢下谢兰舟,回了自己房里。
一番思量之后,她沐浴更衣,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耐着性子等到天黑,悄悄去了春山居。
春山居是谢经年在前院办公居住以及接待客人的地方。
前夫人去世后,他除了去后院给老夫人请安,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这里。
院门外守着两个侍卫,见冯氏过来,伸手将人拦下。
冯氏拢了拢鬓发,发间一枚金步摇在夜色里晃晃悠悠:“世子有事要奴婢和侯爷说,还望通融。”
侍卫冷眼将她上下打量,神情带了几分鄙夷:“侯爷不在,娘子请回吧!”
冯氏一愣,惊讶道:“侯爷去哪了?”
侍卫道:“天都黑了,侯爷自然是去晓风院。”
冯氏脸色变了变,转身匆匆离去。
晓风院里,楚烟正和谢经年一起用晚饭。
她下午睡到日头西斜才醒,这会儿精神很好,一点困意都没有。
只是谢经年说今晚就歇在她这里,让她不免有点紧张,对着一桌子好菜吃得心不在焉。
谢经年察觉到她的异常,放下筷子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楚烟摇摇头,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没话找话道:“没有,我就在想,世子等会儿会不会又把侯爷叫走?”
话一出口,气氛不但没好转,反倒更加尴尬了。
谢经年笑了笑,向她保证道:“放心吧,这回我不会再理他,天塌下来我也不走。”
新婚夜已经很对不住她,今晚若是再中途跑路,只怕府里人更要看她笑话。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守在门外的丫头禀道:“侯爷,夫人,冯娘子来了。”
楚烟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谢经年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谢经年颇为无奈,皱眉道:“问她何事?”
不等丫头问话,冯氏已经自行走了进来。
“世子头疼得厉害,喊着要见侯爷,侯爷快去瞧瞧吧!”
谢经年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头疼去找大夫,我又不会瞧病,找我何用!”
冯氏噎住,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
楚烟见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轻纱罗裙,梳着精致的发髻,戴了满头的珠翠,眉眼也细心描画过,还涂了鲜艳的口脂,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世子头疼得厉害,冯娘子怎么还有心思打扮?”楚烟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问道。
谢经年压根没注意到冯氏的衣着打扮,听楚烟说起,才正经看了她一眼,幽深眸底立刻聚起寒意。
冯氏吓得一激灵,白腻的面皮顿时臊得通红。
“夫人说笑了,奴婢平时就是这样的,不曾精心打扮。”
“这么说你是天生丽质了?”楚烟挑眉看向谢经年,“侯爷真是好眼光,给世子挑的奶娘都是国色天香。”
“……”谢经年板着脸敲了下桌面,“快吃饭,冷了要闹肚子的。”
楚烟笑着拿起筷子。
谢经年冲冯氏摆手道:“回去好生照看世子,有事找大夫,休得再来打扰。”
冯氏又羞又恼,红着脸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守在外面的乔嬷嬷直拿白眼翻她,毫不留情道:“一把年纪,也不照照镜子,一张嘴涂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还学人家小姑娘卖弄风骚。”
“……”冯氏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没脸和她互怼,窝窝囊囊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