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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心阿难武平国全文+番茄

秋水仙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从苏锦绣寝宫出来,苏烬就醒了,游生却并不在塌边。苏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找游生。她站在院子里,用手上的血养着杜鹃花。苏烬拉住她问,“为什么,又用血养着它们?”游生说:“只有这样,我才永远都不会忘记,是我母妃的血,换我今天还活着。”苏烬不可置信的扳过她的身体,“你就这样忘不掉!”游生看着他,“你知道吗,我母妃的血是烫的,像是烧开了一样浇在我身上。”苏烬满脸的伤,“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能明白,两国交战,从来都不会有幸存者!这本就是乱世的命,这本就是躲不开的。”游生惨笑:“那如果有一天你被屠了城,要记得今天你说过的话!”“游生,明明之前你不是这样的,我带你去看杜鹃花的时候,你明明是开心的,你骗不了我!”苏烬的声音提了几倍。游生笑了起来,...

主角:阿难武平国   更新:2024-12-04 17: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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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难武平国的其他类型小说《屠心阿难武平国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秋水仙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苏锦绣寝宫出来,苏烬就醒了,游生却并不在塌边。苏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找游生。她站在院子里,用手上的血养着杜鹃花。苏烬拉住她问,“为什么,又用血养着它们?”游生说:“只有这样,我才永远都不会忘记,是我母妃的血,换我今天还活着。”苏烬不可置信的扳过她的身体,“你就这样忘不掉!”游生看着他,“你知道吗,我母妃的血是烫的,像是烧开了一样浇在我身上。”苏烬满脸的伤,“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能明白,两国交战,从来都不会有幸存者!这本就是乱世的命,这本就是躲不开的。”游生惨笑:“那如果有一天你被屠了城,要记得今天你说过的话!”“游生,明明之前你不是这样的,我带你去看杜鹃花的时候,你明明是开心的,你骗不了我!”苏烬的声音提了几倍。游生笑了起来,...

《屠心阿难武平国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从苏锦绣寝宫出来,苏烬就醒了,游生却并不在塌边。

苏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找游生。

她站在院子里,用手上的血养着杜鹃花。

苏烬拉住她问,“为什么,又用血养着它们?”

游生说:“只有这样,我才永远都不会忘记,是我母妃的血,换我今天还活着。”

苏烬不可置信的扳过她的身体,“你就这样忘不掉!”

游生看着他,“你知道吗,我母妃的血是烫的,像是烧开了一样浇在我身上。”

苏烬满脸的伤,“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能明白,两国交战,从来都不会有幸存者!

这本就是乱世的命,这本就是躲不开的。”

游生惨笑:“那如果有一天你被屠了城,要记得今天你说过的话!”

“游生,明明之前你不是这样的,我带你去看杜鹃花的时候,你明明是开心的,你骗不了我!”

苏烬的声音提了几倍。

游生笑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落,“那当初屠我城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苏烬退一步,她进一步,“因为你把我带回来的那天起,就想报复我,想把我当木偶一样放在身边养着,折磨我,践踏我!

为了报你生母的仇!”

周遭所有的一切突然顿住了,苏烬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眼里闪过无数的绝望。

“谁跟你说的?

谁告诉你的!”

苏烬抓住她的肩膀,“不是这样的——”游生笑的何其残忍,“心虚了吧?

苏烬,你输了。”

苏烬一口血跟着吐了出来,他的伤本就没有好。

“游生,不是的。”

因为心急呕血,他又伤了身体,重新调理好身体,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游生被叫到他房里,他瘦了一圈,蓄起了胡茬,略微沧桑的模样。

他问游生:“三个月,你没瞧过我一眼。

我问你,你有没有冷静下来?”

游生没有说话。

苏烬烦闷的摆了摆手,将她拉到面前,狠狠的搂在怀里,“我冷静不下来。

我想你怕是要疯了。”

他从前从不会这样跟她说话。

他从没说过想她。

“游生,我们如果不曾这样遇见该多好,如果我不做个将军,不选择蜀国,该有多好。”

眼泪落下来,一滴滴砸在游生的脖颈,最后湿了一片。

她说:“苏烬,你大概是忘了,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亲生母亲。”

他怔了下,身体僵直。

“我不信,游生,我不信!”

他呢喃了一句。

语毕,他昂起她的下巴,突然狠命的咬住她的唇,得了将令一样,疯狂到不可名状,一边环着她的腰,一边撕开她的防备。

游生心理没有准备,虽然外面传的不堪,他们这么久在一起,他却从没有碰过她,更别说强迫。

游生慌乱的拽住他的手腕,他却用蛮力欺上来,她无力动弹,只等着赤果果的掠夺。

“苏烬,你疯了!”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苏烬如同被燃烧的狮子,只想要掠夺,在战场上,他从没有犹豫过!

她很快什么都不剩,全都在他面前——那是什么感觉?

羞辱!

她满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羞辱。

她不敌他的力气,如此反复,是躲不过去了,真的躲不过去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最后小声哭了起来,低声啜泣,无助而又心酸,“苏烬,求你了,不要——”求你了——她的声音小而又轻,像是蚊子一样,飞了过去,他的动作却全都停了下来。

她没求过他,从没有过。

哪怕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她都没有求过他一次。

百经沙场,见了多少人的血,吃了多少的土,流了多少的汗。

哪怕经历过如此多的事,都没有压倒过他,她的一句话,却成了压死他的稻草。

他从前以为她必定还是爱他的,他以为水到渠成,她迟早是他的人,会忘记从前。

他从来都习惯了赢,他以为他赢了她的心。

“游生,我输了。”

他站起身,扬长而去。

游生瑟缩的爬起来,缩在角落里,动都不敢动。

第二天,苏烬请缨,征战蛮夷昌平。

游生被扔在了世子府。

一战三年。

苏烬凯旋的那天,骏马之上带了个女人。

那是昌平的俘虏,昌平王的女儿,觅双双。


游生曾以为自己会像卑贱的蚂蚁一样死在武平国的世子府。

国宴第二天,她就被扔到了辛劳库。

而但凡从世子房里撵到辛劳库的丫鬟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辛劳库里有个老嬷嬷对游生说:“从世子房里扔出来的丫鬟,活的最长的只有半年。

最短的七天就跳河自尽了。”

平日里被人多扔了被子衣服是常事,但凡有一点不对被上方责罚,游生就会倒霉,拉出去顶包。

有一次因为一件衣服洗掉了色,被摁在池子里险些溺死。

罚跪棍棒都是家常便饭。

经常忙得几天都合不了眼,好容易睡了些时候,还被吆喝起来染衣物。

冬天被浇冷水眼见着就冻死在外头,夏天暴晒几个时辰强行被救了回来。

饥一顿饱一顿,看不到尽头看不见希望。

有人说梦是假的。

游生的梦却全都是真的。

梦里,一次次满地鲜血,一刀刀透骨凌迟,一遍遍亡国破家。

没日没夜的梦见母妃,穿着死前的那身凤袍,双肩之上空荡荡的一片,迎着风不停的哭泣:头呢,头呢……梦醒了,依然是生不如死的贱奴。

游生一一的挺过去,活下来。

她从不做声,沉默的就像是哑巴,甚至没有人见过她哭。

一年后。

苏烬经过辛劳库门前,游生被众人围成圈在中间用皮鞭抽打,因为苏烬过来,才都停下来跪在地上请安。

游生,一身白衣,被打的浑身浸血,却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

突兀至极,鹤立鸡群。

明明一身破败的衣服,却洗的惨白,看不出半点脏来。

苏烬一眼扫过来,立即就想起那个夜里站在院子里说要屠了他的城,杀了他的父皇母妃的女人。

那个女人,像是个迷一样。

哪怕是受尽了这世间所有的侮辱,她仍是倔强的挺着腰板,不肯弯下来。

他嘴角扬了扬,不能相信她还活着,凡是这样被扔到辛劳库的,哪怕不是被折磨死,也会因为不堪折辱看不到希望抑郁而终。

可她,还活着。

苏烬大概是起了恻隐之心,大概是突然玩心四起,他吩咐贴身小厮叶楼:“她,送到府里养伤。”

游生是第一个被从辛劳库拎回去的贱奴。

叶楼得了令将游生接回世子府,给她养了伤之后,却问不出游生到底叫什么名字。

叶楼犯了难,跟苏烬说这女人不知道到底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背景的是不能留在身边用着的。

苏烬笑了起来,有意思。

隔一日,苏烬经过假山的时候,看到了仍是穿着一身白的游生。

杜鹃花正开了,游生站在假山边上,将自己的手腕割开,放出自己的鲜血,一滴滴滴在那杜鹃花上。

苏烬的眉头狠狠的扭在了一起。

叶楼骂了一声大胆,一鞭子甩在游生身上,扯坏了游生本来就已经有些破的衣服,露出一片后背,全是血淋淋的伤疤。

那是苏烬见过最美的女人的背,也是最丑的。

苏烬大步走到前面,拽住游生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养花。”

游生看着他,嘴角略微扬了扬。

苏烬眯了眯眼睛,扯掉自己襟袍一角将她的手腕包起来,又对叶楼说:“赐了她平疤膏,我不想再看到她身上任何伤疤。”

之后,叶楼吩咐了人,给游生用了最好的平疤膏,平复掉她身上大大小小无尽的伤疤。

可游生仍是日日站在杜鹃花前,割开自己的手腕,一次次用鲜血养花,一次次留下崭新的疤痕。

花期结束,杜鹃花全都凋零的时候,苏烬听见游生轻声的唱: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她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有人在你的心口猛地锤打过来。

苏烬的心骤然揪在了一起。

父皇从前就告诫过他,不要将战俘带回家,他从来不听。

叶楼对苏烬说:“不要对战俘有恻隐之心,那是养虎为患。”

苏烬言之凿凿:“我很清楚,那不是恻隐之心。”

那大概是通往无边孽海的路,没有归途。

游生在世子府慢慢被人知晓,她平日里什么都不做,还能总是穿一身白惹眼。

苏烬最得宠的小丫鬟春日横行惯了,看到游生平日里不用做事,心里就有些恼火。

饶是世子对她宠爱,她平日里也是端茶倒水从不落闲的。

端午那天,苏烬才出门,春日就找茬找到了游生身上。

她故意撞倒游生,摔碎了苏锦绣最喜欢的一对琳琅秋月杯。

春日借题发挥,叫来了春风,当众给游生难堪。

“跪上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长记性。”

春风气得不轻,以为真的是游生打碎了杯子。

春日顺势将游生推倒在碎片上,立时满地都是鲜血。

春日得意的说:“你不是喜欢穿白吗——这白色浸了血,真是好看的不行呢!”

游生一声不吭,既不辩解也不承认。

而折回的苏烬全程都在看着。

他就看着游生的脸色惨白,握着拳头,捏紧的拳头里头沁出血来,一点点滴落在地。

她明明愤怒到极致,却没有跟春日争辩半句。

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到自己的肚子里狠狠的咽下去。

春日扬起刀,对着游生的脸说:“同样为奴,怎么你的脸就能越来越好看?”

她说着扬刀挥下去。

苏烬以为游生一定会反抗。

但是她没有。


如果不是苏烬用剑刺中春日的手掌,游生的脸,一定毁了。

春日没想到苏烬去而复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指着游生说:“世子,是她摔碎了苏妃最喜欢的杯子,小人只是——”苏烬一刀封了她的喉。

苏烬撕扯一块襟袍的衣角,蹲在地上,拉开游生的掌心,一块玻璃碎片已经嵌到了肉里。

“不疼?”

他问她。

她不做声,只是看着他。

“我已经叫叶楼修复你的疤痕,你的手腕上为什么还是这么多疤?”

她不说话。

他将碎片取出来,她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游生,讨好我,你在府里能好过一点。”

他似笑非笑的告诫她,给她包扎伤口,“得罪我,你会死的很惨。”

她突然咧开嘴笑了笑,“你每天都在看着我。”

他怔住了。

“我知道你刚刚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知道春日是你故意宠信给我看的;我还知道,你睡着了会叫我的名字。”

游生问他,“你怕不怕,有一天死在我手里?”

苏烬将游生拽起来,用剑对着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就是故意的,苏烬,故意用血养花,故意留着满身的伤疤。”

迎着光,她的双眸有残忍的光,像是刀子凌迟了苏烬的心。

“我就是要你明白,我今天受到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同时,她将包扎好的伤口拆开重新展示在他面前,几乎一字一顿。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让你心疼到她只是安静的站着,你都听得到她的哭泣?

那一刻,说不出的安静。

最后,苏烬突然笑了起来,大手一挥,拉住游生搂在怀里,“走,我带你去见我父皇。”

武平国的皇宫比蜀国要大很多。

端午盛宴,更是彰显了武平国非比寻常的大国风采,的确不是蜀国能比。

宴会开始时,苏烬与太子同席。

游生始终看不到帘子后面的武平帝君。

那垂着的帘子隔了不知道多少重。

太子一直盯着苏烬身后的游生看,苏烬忍了几次,伸手将游生拉到腿上,喝一口酒强行塞到游生的嘴里。

游生一口鼓在嘴里不肯咽下去,他心里好笑,强行又去吻她,生生逼着她将满嘴的酒咽了下去。

她不能喝酒,碰杯就醉。

太子笑着问,“苏将军新宠?”

苏烬说:“新奴。”

她到底只是个奴隶,连丫鬟都不如。

宴席结束后,苏烬领她逛御花园,游生看到一片不同品种的杜鹃花,她愣了下,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苏烬带她走过去,她大概是晕了头,蹲下来轻轻的靠过去,嗅了嗅,杜鹃花没有多少香气。

之后,她拉住苏烬的袖子,问他,“你们这里的杜鹃花是不是偷了蜀国的?”

苏烬笑了起来,她脸上有醉酒的红晕,万千丛中个,难得见她欣喜的神色。

苏烬对她说:“杜鹃花并不是只有蜀国才有。”

她回头看他,他笑的光芒万丈。

苏烬用事实告诉游生,哪里都有盛开的杜鹃花。

他带着游生游历大江南北,找遍了所有城池的杜鹃花。

他说:“等我有一天带着你白首退隐,就买下一座山,全都种着杜鹃花,等到花开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哪怕是征战在外,他出去打仗回来看到杜鹃花,都不会忘记带一束回来给游生。

四年。

四年征战,苏烬都将游生带在身边,形影不离。

说起来是丫鬟,也有人认为就是陪床。

游生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只是顺从的跟在他身侧,一次次看着他出征,看着他班师回朝,看着他执戟沙场,反复如初。

高头大马,金盔铁甲。

千军万马中,只有他穿着红色的披风,那火一样燃烧的血红色,夺目摄魄。

他是武平国最骁勇善战的将军,从十六岁屠了蜀国开始,每到一处,都只赢不败。

而所有的征战,她都在,甚至包括被屠戮的蜀国那一战。

她知道他身上的每道疤,知道他身上中的每一剑,知道他趟过的河,走过的桥,踏破的城。

她闻得到他身上血的味道,闻得到他每一次征战的雄心和从不会败的自信。

他看她,像是看一座还未征服的城:“既然要战,那就要赢。”


那一年武平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武平国的战火屠了周遭十四个郡县,收了三个大国,五个小国,收服城池四十五座。

何其得意,却功大盖主。

苏烬兵权在握,本就跟太子不对付。

太子安排周密的计划夜袭世子府。

苏烬因为征战刚刚结束,根本无暇顾及,当时就被围困在府内。

征战时带了伤,此时来不及调整,就被对方一箭射进了后背。

因为伤势太重,世子府乱成一团,很多人都以为会死在府里。

叶楼对苏烬说:“有内应,肯定有内应。

世子,如今不在你身边的人,就是内应。”

苏烬知道他说的是谁,而游生的确很有可能做内应。

她知道他的全部。

游生找到苏烬的时候,他正虚弱的躺在内堂的地上,苍白的脸没有半分血色,见到她还是咧开嘴笑了起来。

游生那一刻恍惚,以为苏烬真的会死,她蹲在他身侧,他握住了她的手。

“游生,这是你杀了我最好的机会。”

他总是在他受伤的时候跟她这样说。

她以前从不会回答。

这一次,游生突然笑了笑,她对他说:“你不过是仗着我永远都不会杀你。”

苏烬的眉头都舒展开。

他又说:“这样缜密的刺杀,绝不会是偶然。”

游生何其聪明,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毕竟来找你了不是。”

他眼里的光闪了下,心底像是开了花。

她说她不是内应,他便信。

他握住她的手问她,“游生,母妃催我成婚了,我也的确该成个家。”

那大概是漂泊的心,终于想找个归宿。

游生顿了顿,她如何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

但最后,她的手缓缓的抽回来,“世子,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游生,我看得到你的挣扎。

你何必逞强?

有我的护佑,你什么都不用怕。”

游生只是低着头,不在说话。

哪怕太子有内应,苏烬还是迅速的瓦解了危机,成功的转危为安,将夜袭的刺客撵出了太子府。

而谁都没想到,叶楼趁乱,从背后袭击游生。

苏烬反应很快,迅速闪身挡在了游生的面前。

那一剑,扎扎实实的刺进了苏烬的前胸。

叶楼一剑不成,接连又是一剑,游生迎面撞过去,一剑刺穿下腹,苏烬怒极反手将叶楼钉在墙上。

叶楼死前,指着游生怒骂,“她迟早害了你!”

苏烬倒在游生怀里,“游生,游生,你不能死,游生——”游生听得清楚,终于双目模糊不清,眼泪不停的落下来。

苏烬伤重,昏迷不醒。

游生医好了伤,苏烬仍是没有醒。

郎中说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孕了。

游生当时就哭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脑海里想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给苏烬生下孩子了。

之后,她才记得那时候父皇跟她说,会活到她生下小孙儿,这么多子女,只会给她一个人带小孙儿。

游生并没有等到苏烬醒过来。

苏烬醒过来的那天,游生被叫到了苏锦绣的寝宫。

苏锦绣是个很美的女人,美的近乎妖。

她并不是苏烬的亲生母亲。

苏烬生母原本只是个落魄小户,是皇上避难时候临幸无意间生下来的。

苏烬原本也是皇姓,却因为生母低贱,被过继给了苏锦绣,并改名苏烬。

当年游生的母妃是苏锦绣家里的养女,两人一起长大,出嫁的时候,苏锦绣的母亲给两个人都绣了一方手帕,手帕上都是一只飞翔的凤凰。

之后苏锦绣嫁到武平,游生母妃嫁到了蜀国。

苏锦绣拿着手帕对游生说:“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本宫饶你一命,但是你必须离开武平,并且叫世子死心。”

苏锦绣又说:“你大概不知道,当年烬儿之所以选择屠戮蜀国,是因为你的母妃,害死了他的亲生母亲。”


阿难对佛祖说:我愿化身为青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此女子从桥上走过。

——石桥禅。

杨花还未落尽,幽都遍地染白。

塞外终于传来喜讯,苏将军凯旋。

游生就站在城头的杨树下等着,一身白衣胜雪,沾染的柳絮同遍地的白成一体。

身侧围着堆的人高声议论,翘首以盼:“苏将军终于回来了。”

“这一仗可是长了,整整打了三年。”

征战的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苏烬。

谁叫了声开城门,浩浩荡荡的马蹄声,涌入幽都城。

高头大马,金盔铁甲,血一般燃烧的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那是武平国的将军——常胜将军,征战数年未尝有一败绩。

多少人欢呼雀跃,为其折颜。

春风得意,马蹄却并没有多急切,苏烬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杨树下,很快就飘走了,好似并没有看到杨树下的游生。

达达的马蹄一步步踏远,他都再未看游生一眼。

游生看不真切,却终于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刚刚看到的答案。

“苏将军——那是带了个女人回来啊。”

是了,是个女人。

苏烬回城的良驹前坐着个女子。

从来将军凯旋,没有人这样大胆将女子放在马前,苏烬是第一人。

轰动全城的除了这一场征战,还有他马前坐着的女子。

那个女人是苏烬的战俘。

苏烬平定蜣螂蛮荒之地,原本应该大赏,却因为嚣张带了一个战俘回来,削了赏赐,扣了俸禄。

世子府所有家奴都因为没有管好自己的主子,被罚在府里跪。

三天三夜。

跪的累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大部分家奴都是睡去的。

只有游生挺着腰板跪的笔直。

她听见山脉深处,真的有杜鹃啼哭,一声声好似叫着不如归去。

不知道是不是蜀帝杜宇又在思念他的故乡,想要回去。

三天后,苏烬母妃苏锦绣,亲自到世子府,问罪这个轰动全城的战俘。

苏烬违抗苏锦绣,被鞭挞三十救下这个女人。

苏锦绣后又先苏烬一步,将战俘丢进大牢,苏烬以死相逼,一剑横在脖子上,血都流了出来,才叫苏锦绣留了战俘一条命。

游生也终于知道这个战俘的名字,叫觅双双。

苏锦绣离开世子府那日,游生才见到了有些憔悴的苏烬。

他瘦了不知道多少,脸上全都是胡茬。

可想他为了觅双双费了多少神。

只是一眼,游生就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苏烬扬声恭送母妃,大踏步经过游生身侧,停顿了下,他仍是目视前方。

苏烬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好似没有,冷冷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怒火,“这就是你要的。”

之后又大踏步走远。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的,游生也不知道。

游生接着就像是不值钱的物件一样被扔到辛劳库,每天洗衣服晒被子,从早到晚脚不沾地,像是转不停的浮游歇不下来。

哪怕都是在这么卑劣的地方,还能分出三六九等,还是有人拼了命的踩着她、为难她叫她难堪。

游生仍是一一忍了。

半年后,觅双双找到她。

游生见到觅双双,心底生出一些自卑来:她长得柔弱容易叫人生出保护欲。

一对眸子仿佛随时能溢出水来。

她径直走到游生面前,掐着她的下巴扬起她的脸。

觅双双很惊讶,她们两个人实在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但觅双双好似并不死心,一定要在她的身上找出什么来,又失望的放开她。

最后觅双双轻轻张了张嘴,声音都这样好听:“游生,我听说,你也是战俘?”

游生静默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

是,她也是战俘。

被苏烬灭了她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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