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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今天也要和离!陈言秋大秦全文

苏绻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是最难以接受的,从前温雪晴只当是叶婉清不止为何忽然开始看石姨娘不顺眼了,还觉得石姨娘可怜来着。如今亲眼所见,才意识到石姨娘这是想要害自己,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不禁以手扶额,只觉得眼冒金星。“真是枉费了我这许多年来对她的信任。”叶婉清凑上去搂住温雪晴,拿脸蹭她安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在温雪晴面前把石姨娘揭发了这个做法是不是错误的,或许自己应该悄悄地将石姨娘给处理了。这样温雪晴只会觉得身边少了个人而已,起码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她心里是希望温雪晴过得好的。这天晚上,李柱也死了。死于中毒,死前明显喝过酒。从王府调过来的厨子接连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两个厨子战战兢兢,说什么也不敢在国公府继续待下去了。叶婉...

主角:陈言秋大秦   更新:2024-12-05 15: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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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言秋大秦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今天也要和离!陈言秋大秦全文》,由网络作家“苏绻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是最难以接受的,从前温雪晴只当是叶婉清不止为何忽然开始看石姨娘不顺眼了,还觉得石姨娘可怜来着。如今亲眼所见,才意识到石姨娘这是想要害自己,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不禁以手扶额,只觉得眼冒金星。“真是枉费了我这许多年来对她的信任。”叶婉清凑上去搂住温雪晴,拿脸蹭她安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在温雪晴面前把石姨娘揭发了这个做法是不是错误的,或许自己应该悄悄地将石姨娘给处理了。这样温雪晴只会觉得身边少了个人而已,起码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她心里是希望温雪晴过得好的。这天晚上,李柱也死了。死于中毒,死前明显喝过酒。从王府调过来的厨子接连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两个厨子战战兢兢,说什么也不敢在国公府继续待下去了。叶婉...

《王妃今天也要和离!陈言秋大秦全文》精彩片段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是最难以接受的,从前温雪晴只当是叶婉清不止为何忽然开始看石姨娘不顺眼了,还觉得石姨娘可怜来着。

如今亲眼所见,才意识到石姨娘这是想要害自己,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不禁以手扶额,只觉得眼冒金星。

“真是枉费了我这许多年来对她的信任。”

叶婉清凑上去搂住温雪晴,拿脸蹭她安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在温雪晴面前把石姨娘揭发了这个做法是不是错误的,或许自己应该悄悄地将石姨娘给处理了。

这样温雪晴只会觉得身边少了个人而已,起码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

她心里是希望温雪晴过得好的。

这天晚上,李柱也死了。

死于中毒,死前明显喝过酒。

从王府调过来的厨子接连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两个厨子战战兢兢,说什么也不敢在国公府继续待下去了。

叶婉清面上十分淡定,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功夫也就用不到他们了,索性将他们调回了王府。

顾景行忙的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府了,也顾不上这些事,林拂影听说了这事儿之后十分震怒,可叶婉清人不在府里,她去查案了,林拂影生气也拿她没办法。

谁让这事儿是她自己答应叶婉清去查的。

这一日难得的叶汉海在家,叶婉清一反常态,缠着叶汉海去归云轩用膳。

“母亲缠绵病榻多年,好不容易得神医出手,如今身子已经好了大半,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儿吗?何况石姨娘也想见父亲了,不如就大家一起用顿饭多好。”

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也极少这么缠着他撒娇,叶汉海想想今日左右无事,再加上心情好便应了,陪着她一起去了归云轩。

归云轩的小花厅已经备下了几个小凉菜还有清酒,石姨娘已经来了,就等叶汉海过来。

叶婉清已经像个蝴蝶似的扑过去,甜甜的喊了声:“母亲,姨娘。”

面对石姨娘,叶婉清仿佛昨儿的事儿没发生一样。

石姨娘原本根本不想来的,她知道叶婉清肯定发现自己指甲缝里藏着东西了,从她故意抢走点心和故意把菜掉在自己手上的举动就能看出来。

可温雪晴今日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邀请她过来,说是叶汉海也会来,这分明是不给她留下任何不来的余地,对于昨天的事情又绝口不提。

这让石姨娘有点吃不准了,究竟是怎么个意思?难道叶婉清什么都没说?还说昨天的一切只是个巧合?

她总觉得叶婉清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又好像没变,昨儿那一通举动,依旧还是那副刁蛮的样子。

叶汉海过来坐了,温雪晴与他点头示意,叶汉海也不冷不热的与她打了个招呼,目光便落在石姨娘身上。

石姨娘有心事,也只敷衍的冲着他一笑便没了下文。

他与温雪晴不过是利益联姻的关系,石姨娘才是真正他自己瞧上的女人,对温雪晴这边,该给的尊重他会给,多余的感情他一丝也不会付出。

此时石姨娘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叶汉海多问了一句:“怎么了,心情不好?”

石姨娘还没说话,温雪晴就抢先道:“妹妹只是这几日没见着国公爷所以想念的紧,又觉得国公爷公事繁忙不好随意打扰,妾身就来做这个不懂事的,硬是请了国公爷过来,让妹妹好生缓解一下相思之苦。”

说着还看了石姨娘一眼:“妹妹,国公爷已经来了,怎地还不好意思了?”

石姨娘心事重重,吃不准她们母女两个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先以不变应万变应付着,心里打定主意待会儿若是叶婉清发作起来下药的事儿,她就死不承认。

反正叶婉清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下的药。

叶汉海扫了温雪晴一眼,见怪不怪:“夫人若是自己想见我,也可以但说无妨,本来也该是我来看看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温雪晴微微一脸红,也没说什么。

倒是叶婉清插话道:“姨娘,父亲一向最爱吃姨娘做的青云直上那道菜,我忽然也想吃了,不知道是否有幸尝到姨娘的手艺?”

石姨娘越发的警惕,忽然莫名其妙的让她去做菜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妾身只是雕虫小技,国公爷愿意赏脸夸一句好吃,妾身又怎么敢在王府来的厨子面前班门弄斧?”

叶婉清娇俏一笑:“这能一样么?厨子做的再好吃那也只是应付差事罢了,可姨娘做给父亲吃的那是带着感情的,难得父亲在这里,就让我趁这个机会蹭点父亲的口福嘛!”

末了她又笑容一收:“莫不是姨娘不想做给父亲吃了?”

这话就是在逼着石姨娘没有退路只能答应去做菜,她无奈的看了叶汉海一眼,叶汉海道:“既然都夸你做的好吃,你不妨就去做一盘来吧。”

石姨娘无奈,只好去做。

一道菜而已,东西都是现成的,也并不费多少工夫,很快便端上来了。

叶婉清一副馋极了的样子,也不管父母都还在,自己先伸筷子去夹。

哪想到她的银筷才碰到这菜,银筷就飞快的变黑了,吓得叶婉清一下子站起来丢了筷子:“这……菜里有毒?”

大户人家坐在一起用膳,分公筷和私筷,公筷专门夹菜,都是银筷,防着有人居心叵测下毒。

石姨娘当场脸色就变了:“不可能,我没有!”

叶婉清脸色惨白:“那这银筷为何黑了?这菜里分明有毒!”

温雪晴脸色也有些发白,不过倒是冷静多了,立即吩咐迎春:“快,把这道菜撤下去,莫要让国公爷误食了出什么差错!”

“等一下……”石姨娘试图阻止,迎春哪里理会她,动作麻利的将菜端了撤走。

叶汉海自始至终没有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石姨娘有些慌乱了:“国公爷您相信妾,妾真的没有下毒啊!便是妾真的想要做点什么,也不至于做的这么明显,这不是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吗?”


顾景行认定了她这只是个缓兵之计,也没把她话放在心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走后,叶婉清捏了捏眉心,问道:“那装了粉末的护甲还在吗?”

莺歌说还在,将护甲找出来给她。

叶婉清要了个放大镜来来回回端详了半日,看的眼瞎,只感慨这刑侦技术落后的朝代能破案的都是人才,她只求能从这上面发现点有帮助的细节吧。

两只护甲似乎不太一样,一只尖端有一点红,另一只却没有。

这里处处讲究对称,绝不可能两只手的两个护甲做的不一样,叶婉清一时也分辨不出那点红是什么,只能暂且不去管它。

她拿起来闻了闻,除了药粉味,还夹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有些像是丫鬟们用的劣质香粉的味道,这种味道绝不该出现在一个王妃用的东西上。

这个可疑之处还是指向了府里的下人,叶婉清头大如斗,她是研究针灸的专家,不是破案的专家,如今为了活命却要在这里干这个,憋屈死了。

王府中只有林柔一个宠妾,叶婉清想找一个弄倒了自己和林柔之后最大的受益者都没有人选。

石嬷嬷在旁边冷嘲热讽:“奴婢劝王妃还是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王爷留了王妃一个面子等三日后再发落王妃,没想到王妃还贼喊捉贼自己演上瘾了?”

她一发话,叶婉清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忍着烦躁问道:“林姨娘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没有?”

石嬷嬷道:“王妃问这话真是可笑,我们姨娘一向受王爷宠爱,她最容易得罪谁难道王妃不知道吗?”

言下之意,认定了就是她干的,问什么也是她干的。

见石嬷嬷这么不配合,叶婉清一脑门子火,顺手就想摸根针出来扎她两下,看她老实不老实,这一摸之下才想起自己身上现在哪里有什么针啊。

她的神情顿时冷冽了下来,指着石嬷嬷怒道:“本王妃这是在为你家姨娘讨公道,看在你是府中老人的份上已经原谅了你一次,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本王妃!”

待这事儿风波过了,她头一件事就是处置了这个老刁奴!

石嬷嬷吃过苦头,一看她这个手势立刻老实缩回去不敢再说风凉话。

叶婉清收回手,身边没个针就是别扭,看来头一等要紧事就是给自己弄一套针来才行。

她吩咐莺歌燕舞:“去给我准备一套男装来,明儿我要用。你们自己也准备一套,不许多问。”

两人果然没敢多问,乖乖去了,叶婉清看着她俩害怕的样子,估摸着原主脾气不怎么样,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装的不像让人生疑。

这会儿天色已晚,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古人又没有什么夜间活动,叶婉清用过了晚膳就早早歇下。

熬夜好多年难得这么早睡觉还有些不习惯,叶婉清翻来覆去做了半宿的梦,后半夜才堪堪入睡。

早上叶婉清一觉醒来还颇有不真实的感觉,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确认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自己的一场梦,这才认命的起床梳洗吃饭。

换男装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原主身材太曼妙了些,裹胸缠的她喘不过气,就这样顾景行大婚之夜还要服了药前来,要不是他有个宠妾,叶婉清真要觉得他不能人道。

不对……

叶婉清想到这儿,却又一愣,好像记忆里,顾景行根本就没跟那个林姨娘同房?

这么一想,说不定这男人真不行呢。

啧。

叶婉清啧啧了两声,在心中诅咒了几句顾景行,方才舒坦的继续换衣服。

换上男装,束了头发,她本就生的眉眼英气,个子高挑,往那一站活生生一个俊俏郎君,看的莺歌燕舞都有些脸红。

叶婉清借口查案出了门,找到了那个徐大夫问话。

他在大婚前一日确实去过国公府,不过是因为国公夫人舍不得女儿出嫁伤心的晕倒了而已,并未见过叶婉清,不过他又说了另一桩怪事。

“从国公府出来后我却被一个姑娘给拦住了,说是新王妃身边的人,想要能置人于死地的东西,说是要用来吓唬府里的小妾。”

叶婉清听了眼前一亮,是这个人了。

她忙问道:“那姑娘长什么样?”

“没看见,带着帷帽,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声音倒是好听,估摸着长得也不差。”

这话等于没说,叶婉清又问道:“她问你要毒药,你就给了?”

徐大夫吓得连连摆手:“我哪敢呢?我只给了她一小包让人吃了神志不清的东西,能治好的那种。”

从徐大夫这里出来,叶婉清泄了气,眼见着找到了点线索,却又断掉了,王府侍女那么多,总不能让他挨个听声辨人吧?

想不通的索性先不想,反正明日还有一天时间,她这趟出来还有另一桩事要办,跑了好几家医馆,总算让她找到了各方面都合意的一套银针。

“我买了。”

大夫还是头一回见到来医馆不做针灸却要买针的,这针他用顺手了,当然不肯卖。

叶婉清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来一片金叶子往桌上一拍:“针给我,这是你的了。”

那大夫还有些犹豫,叶婉清啪的又丢下两片金叶子,那大夫立刻一句废话都没有,包好了银针双手奉上。

叶婉清揣着银针出了门,心满意足,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幸亏她娘家给的嫁妆足够丰厚。

莺歌燕舞摸不着头脑的问她:“王妃要这些银针做什么呢?府里又不是没有试毒的银针啊。”

“这你就不懂了,有了这个离破案就又近了一步。”

既然林柔那毛病能治好,那就先回去给她治好了再说,说不定从她自己嘴里能问出什么线索来。

莺燕二人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从前她也时常任性,二人都已经习惯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反正她们现在是男装打扮又有钱,叶婉清带着莺燕在外面吃了一顿饭才回府,又是半日功夫过去了。

回了府,叶婉清直奔飘风院去,林柔依旧在院子里咿咿呀呀又是唱曲又是跳舞的闹腾,巧翠人不知道去哪了,叶婉清沉声吩咐道:“莺歌燕舞,抓住她!”


其实不算小了,男人拇指大的一块金子,对于一个下人来说确实不小了,王府对底下的人一向很大方,以至于一个厨子都用得起这样的好东西。

叶婉清摇摇头:“本妃看未必然,看这钱袋上留下的血手印还有衣服上的痕迹,凶手是在死者死了以后才开始搜刮他身上的钱财,而且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怎么会发现不了这个?”

这个反问把顺天府尹给问住了,一时间答不上来愣在那。

叶婉清自己又给出解释:“要么这个凶手不识货,要么这个凶手做出劫财的样子来掩饰他的其他目的,比如仇杀。”

顺天府尹脸色更难看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判断力,这要不是个女儿身,他都想把叶婉清搜罗来衙门做事了。

“王妃英明,英明……”顺天府尹已经不敢乱说了,只能一个劲儿的拍马屁。

叶婉清倒是不在意这些,她背着手问道:“既然你说你关押的那人有嫌疑,那可曾在他家中搜出了凶器?可曾在他身上搜出死者被薅走的银钱?”

顺天府尹脑门上的汗更多了:“这个……下官一时间尚未来得及……”

叶婉清直接吩咐他的手下:“现在就去搜。”

“听见王妃说的没有?愣着干甚,还不快去放人?”顺天府尹理亏,知道自己就是胡乱抓的人,王妃都这么说了,还用搜什么搜,直接放了就完了。

解救了那被冤枉的农户,叶婉清开始查王二的关系圈子,看他活着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死敌仇家之类的。

王二媳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厨子能有什么仇家呀,平日里交好的也就是一起做饭的几个厨子罢了……”

叶婉清又问他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王二媳妇哭的更凶了:“他跟大部分厨子一样,就好喝两口小酒,没事儿了爱跟人推两把牌九……”

说到这里,王二媳妇生怕这话引出什么不是来,又解释道:“可他一向有数,押银子的数目也不大,总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儿欠了债结了仇被人要了命去吧?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叶婉清被她哭的头疼,眼见着这话是没法问下去了,便让人将她带了下去,问顺天府尹:“昨晚王二在哪里推牌九的?”

那牌馆子的老板怎么也没想到顺天府尹能跑到自己这个小地方来,还以为自己犯了事儿,吓得脸都白了:“官老爷,小的老老实实做营生,可没干什么违反大秦律的事儿啊……”

一个衙役将他推到一边去,拉了张椅子给叶婉清坐下,顺天府尹在旁边站着伺候,叶婉清开始问话。

“王二认识吗?”

那老板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这年轻人看着斯文秀气,却连顺天府尹都乖顺的跟条狗似的,可见身份不一般,当下也老老实实的回答:“认识,认识。”

“这人平日里玩的凶吗?欠债多不多?”

“这个没有,王二老实,打牌也就是图一乐,通常也就玩个十文八文的,多了不玩,见好就收,欠债更加不至于。”

叶婉清思忖,看来王二媳妇没撒谎。

趁这功夫,老板察言观色,小意问道:“贵人,可是那王二出了什么事儿?”

顺天府尹斥道;“没你事儿别瞎问。”

叶婉清倒是不打算隐瞒:“他死了。”

老板差点坐地上,连连摆手:“这可跟小的没关系啊!”

顺天府尹生怕叶婉清发火,又赶紧斥道:“别废话,跟你有关系你现在还能在这待着?早就下天牢了!”

老板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松了口气,叶婉清又问道:“你跟他熟吗?昨儿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这个么,”老板嘬嘬牙花子,“说不正常也正常,昨儿王二像是在这里遇见了熟人,还跟人打招呼了,可那人压根没理会他,头也不回就走了,王二也没当回事儿,说是自己认错人了。”

叶婉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人长什么样?”

“没瞧着脸,个头一般高,畏畏缩缩的,大晚上还戴着个斗笠生怕别人瞧见他长啥样,要我说这不更引人注意么,真要是想……”

他还想往下唠嗑,被顺天府尹拦住了,叶婉清摸摸下巴,估摸着这人有问题了,十之八九是跟踪王二过来的,结果被王二发现了,第一反应当然不是理会他而是赶紧离开。

这就说明这人王二认识。

可查了一圈,都说王二平日里为人不错,老实厚道,就连喝酒打牌这两样也都在限制范围内,并未得罪什么人,究竟是谁要这么下狠手要了他的命呢?

绕了一圈又回来,叶婉清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入了国公府没几天却死了,看似跟自己没关系,说不定也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然为什么林拂影知道这个消息比她都快。

叶婉清转了思路,觉得自己更加接近真相了,却总像是隔了一层迷雾,拨不开弄不散,烦人的很。

她回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果不其然石姨娘又不要脸的来了归云轩,打算与温雪晴一起用午膳,却被叶婉清给撞上了。

石姨娘还带了点小点心来,温雪晴一直觉得多年的情分在这里,这阵子自己对石姨娘态度也确实冷漠了一些,可石姨娘一直不计较,她心善,有些过意不去,正打算接受这些小点心。

叶婉清瞧着温雪晴这心软劲儿的,就知道自己明着阻拦没用,索性又使出杀手锏来:“母亲,女儿瞧着石姨娘这小点心做的精致,想必也是十分可口的,母亲能不能留给女儿吃?”

温雪晴一向受不住女儿撒娇,她这么一说,温雪晴便同意了:“好好好,既然你喜欢,那都是你的了,我不跟你抢就是。”

叶婉清暗中松了口气,回头吩咐莺歌:“都包起来,带回去慢慢吃。”


见他来了,莺歌燕舞给他请了安便懂事的退出了凉亭之外,帐幔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叶婉清被拉回神智,起身给顾景行行礼请安,起身后苦恼道:“王爷真是高估了妾身,案子并无什么进展。”

没有监控,没有高科技设备验尸,没有人手走访,最基本的调查都不能展开,她能有什么进展。

顾景行勾勾唇角,撩起袍子在她对面坐了:“说来听听。”

叶婉清嘴角抽搐,都说了没有进展让她说什么啊?

她没话找话道:“有人说是和父亲有关。”

顾景行挺感兴趣:“你以为如何?”

叶婉清摇头:“不是他做的。并非是妾身替自己父亲说话,父亲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早朝才吵了架,中午就出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在寻仇么?以父亲的精明算计断然干不出这种引火烧身的事儿来。”

她想起晁郅说的话,皱了皱眉沉吟道:“反倒是老太傅的兄弟么……王爷可熟悉老太傅生前的为人作风?他好像和身边的人很容易闹矛盾。”

顾景行乐于解答:“晁达的为人还算正直,至多与人政见不合,这个在朝堂上很常见,或许今日两人争个你死我活,明日就会并肩作战。朝堂这种地方没有永远的和与不和,只有永远的利益,反倒是他那弟弟晁康,脾气暴躁容易与身边的人闹矛盾倒是真的。”

这是叶婉清认识顾景行以来听他一口气说过最长的话,还是为了案子。

不过她现在没心情计较他的事儿,眉头皱的更深了:“晁康也算是能接近他不被防备的人了,难道说他也有嫌疑?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人想的这么坏,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怎么会想杀了自己哥哥?”

她这是自言自语的在念叨,被顾景行一字不漏的听了去,他露出嗤之以鼻的笑意,又很快收敛了,起身行至她面前弯下腰,一只手撑在了她身后的栏杆上。

等叶婉清抬起头来才发现他正在以一个这样暧昧的姿势将自己半裹在他怀里,登时身子绷紧了。

他想干啥?

那双漆黑的眸子离她的眼睛如此之近,借着灯笼的亮光,她能在他眼底看见自己的脸,以及他毫不掩饰的嘲讽。

“王妃这是装傻还是真天真?”他的声音在夜色里透着悠远,“难道没听说过兄弟阋墙这句话么?”

如果她见识过皇家的孩子是怎么在尔虞我诈之中活下来的,她就会知道兄弟有时候只是个笑话。

叶婉清被他身上的气势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反问道:“王爷这么想的么?那王爷自己呢?不也在为了先皇留下的江山鞠躬尽瘁?”

顾景行眼中的神色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一下子站直了身子背对着她:“这不一样。”

他是先皇幼弟,也是和先皇关系最亲密的兄弟,林拂影生他之前就已经是宠妃了,生下他之后更是母凭子贵一跃成为皇贵妃。

要知道历朝历代皇贵妃是和皇后一样没有品级的,位同副后。

要么就是快要死去的嫔妃冲喜才给一个皇贵妃的位分,要么就是没有皇后的时候立一个皇贵妃来管理后宫。

林拂影的特殊导致了顾景行的特殊,除了先皇之外所有的皇子都在眼红他,人人都想要让他死,谁也不想让他一个年纪最小的皇子最后继位成为皇帝。

只有先皇曾经因为受了林拂影照拂之恩,对这个幼弟多了一份宽容,顾景行不知道多少次都是在先皇手里捡回了一条命来。

他以为他与先皇是皇家百年不遇的真情兄弟,所以他愿意为先皇守江山。

不过这些也没有必要说给叶婉清知道,他只是冷冷道:“付出多少不一定得到多少回报,但造了孽一定会被还回来。”

叶婉清直到他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不高兴了,她好像也没说啥不该说的吧,为啥他就不高兴了?

“王爷留步,施针的事儿不能再拖了啊……”

顾景行也不知道听见了没听见,头也不回的闯入了夜色里,消失不见。

叶婉清头大如斗的叹了口气,人间不值得啊……

不管怎么说,既然叶汉海扯进来了,那就去见见他好了。

叶汉海果然对于女儿会来见自己并不意外:“你比为父想象中来的更慢。”

一人面前一盏茶,袅袅冒着热气,他好茶道,与他喝茶的人不管是谁都是他亲手沏茶,于是就有了眼下这种父亲给女儿沏茶的奇特场面。

“那父亲有什么话要说?”

“清者自清。”叶汉海倒掉了叶婉清面前的茶,又给她重新沏了一杯,“这信阳毛尖初尝无味,待入喉之后细细回味方能品出余香。”

叶婉清不怎么研究茶,也不想听他在这跟自己研究茶,有些迫切的问道:“父亲可有什么能指点女儿的地方?”

叶汉海也不接茬,只做了个请的手势:“尝尝?”

叶婉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知道自己不喝他也不会说人话,只能端起来喝了一口,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没尝出什么味道,寡淡如水。

还不如绿茶来的够味。

倒是对面叶汉海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品茶切忌心浮气躁,不然再好的茶入口也如同牛饮。”

算了,叶婉清已经打算放弃从他这里打听什么了,喝光了以前的茶:“多谢父亲的茶,女儿不打扰父亲品茗了,先行告退。”

哪知道叶汉海忽然笑了一声,弄的叶婉清莫名其妙。

“为父提点了你半日,你却一句没听进去。”

他将一杯茶泼到地上去,溅开一片水花,叶婉清躲了一下,叶汉海道:“凡事切忌只看表面,如同品茶一样要透过表象看实质。办案子更要心静,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如同这一杯茶,看着就是一团水,但若是你能梳理开来,不就看得清晰了么?”

末了他道:“若是无从下手,可去太医院问问。”

不得不说,这说话爱拐弯抹角打比方的毛病是不是古往今来长辈通病呐?有一瞬间叶婉清觉得便宜爹这个神神叼叼的样子像极了她爷爷。


就像是身边的一切忽然消失,就只剩下他俩,马车里安静的呼吸可闻,顾景行发现自己竟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居然还有叶婉清想到了他没想到过的问题。

胸口一阵憋闷的厉害,顾景行开始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他极力隐忍,叶婉清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毒发了。

“王爷放松,我在这里。”

两人原本面对面的坐着,这会儿叶婉清挪到了他身边去,先是让他坐直了身子,随后在他身上摸索了两下,顾景行本能的想抗拒,叶婉清却手指用力一按,戳的很疼。

顾景行闷哼出声,却陡然觉得呼吸顺畅多了。

叶婉清道:“这里不方便施针,只能按摩穴道先替王爷缓解一下,有些疼,王爷且忍一忍,我在这里没关系的。”

她说话间手上不停,被按的地方持续性的很疼,顾景行却不再出声了。

憋闷的感觉没有完全消失,也已经减轻了许多,能维持这个状态也还可以支撑到王府。

她说我在这里,让从不轻易信任一个人的顾景行莫名觉得心安,至少在这一小段时间里他对她放下了防备。

叶婉清就这么一路替他按着按着直到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

她先下了车,又回头伸出手去准备扶着他下车。

这个动作似曾相识,只不过两人的角色颠倒过来了。

顾景行还没被女人这么照顾过,林拂影更加没有,她是个妃子,轻易没有机会出宫,便是有,也不会被允许与顾景行同乘一辆马车。

顾景行看着叶婉清伸过来的那只手,原本不打算让她搀扶的,他觉得自己还没到让女人扶着下车的地步,但对上叶婉清眸子的那一刻,他改主意了。

她的眼睛很清澈,脸上带着笑意,那是一种让人拒绝不了的感染力。

顾景行拉着叶婉清的手跳下了车,落地的瞬间又放开了,挺直了脊背勉强能维持没事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往里走,脚步飞快。

叶婉清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身子不适,必须尽快回房间去,她也小跑着跟上,针包还在清虹苑,叶婉清追到顾景行身边压低声音道:“王爷去清虹苑吧,让妾身为王爷施针。”

此时已经是酉末了,二门上酉时初便落锁,两人从外面回来就得重新开二门,弄出来不小的动静,顾景行置若罔闻,直接带着叶婉清回了清虹苑。

岔路口处,林柔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匆匆的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石嬷嬷恨得咬牙:“这个狐媚子东西,闺中的时候就不要名声不避嫌的往王爷身上倒贴,如今进了门更是把王爷的魂儿都给勾走了,真不知道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王爷竟不来咱们这里。”

林柔垂眸:“嬷嬷悄声些,这里是王府不是林府,言多必失。王妃也不是咱们这等人能在背后议论的,天色不早了,咱回吧。”

按摩了穴道也只能缓解一时之痛,顾景行强撑着到了清虹苑已经坚持不住,一进门就单膝跪地,捂着胸口憋的脸都白了。

叶婉清急忙扶着他,吩咐莺歌燕舞去准备东西。

顾景行尽管难受,意识却还是清醒的,也知道叶婉清弄不动自己,也不想惊动更多人,便主动将胳膊架在她肩膀上,借力走到床榻上躺下去。

这么几步路叶婉清费了不少力,别看他瘦,人还挺重的。

她动作麻利的开始给顾景行解衣服,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顾景行淡定多了,只躺着让她摆布。

莺歌燕舞捧着针包热水过来,叶婉清也没让她俩进来,自己接进了屋里,动作麻利的给顾景行施针,一面扎下去,一面让顾景行放松。

他肌肉绷的太紧了,她下针有些困难。

她的床铺是清新淡雅的味道,沁人心脾,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熏香,让人闻着安心,顾景行又一次躺在叶婉清的床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巳时,外面安静的很,床上放下了帐幔,衣服也已经穿好了,只有他一个人躺在这里。

顾景行坐起身来,每次毒发后重新体会到呼吸顺畅的感觉都恍若新生,他听见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压着脚步走出去,叶婉清正捧着一本书,与两个侍女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怕吵醒他所以声音压的很低,笑语晏晏。

烛光在圆桌上跳动,三个姑娘脸上洋溢着笑意,这种画面看着让人很舒服。

燕舞先发现他醒了的,忙起身行礼请安。

叶婉清已经跟着他跑了一天,这会儿也懒得拘礼了,只问道:“王爷可觉得好些了?”

顾景行只嗯了一声,过去坐下,叶婉清极其自然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顾景行接过来喝了,把玩了一下茶盏:“信阳毛尖?”

“王爷好生厉害。”

“喜欢这个?”

叶婉清摇头,她喝这个也只是赌气罢了,那个便宜爹说这种茶须得回味方能回甘,可她尝不出,刚刚已经喝光了两壶了,依旧尝不出。

为啥啊,别人都说能尝出来,顾景行更是喝了一口就知道这是啥,就她喝不出来,她果然不适合品茗这种高雅的营生。

顾景行放下茶盏:“不喜欢为何要喝。”

叶婉清不想跟他提便宜爹,随口胡诌:“妾身这里就只剩下这个茶了。王爷饿不饿?要不要用些什么?妾身亲自做了点吃的在火上煨着,王爷要用的话,还能用一些热的。”

顾景行确实也饿了,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叶婉清对莺歌燕舞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去端菜过来。

主食是一碗疙瘩汤,西红柿的汤底,烫了两颗小油菜摆在上头,红红绿绿看着喜人的很,小菜是雪梨汤,白萝卜拌银耳,拔丝山药和桂花莲藕。

顾景行看着疙瘩汤面露疑惑,好看是好看,但这是什么?

“王爷养尊处优,厨房大概不会给王爷做这这民间小食吧?”这是爷爷为数不多能做好的几样东西之一。

老爷子一个大男人养大她一个小姑娘很不容易,又是个不会做饭的,疙瘩汤简单不容易失手,小时候叶婉清吃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吃的够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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