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凯烈巫维浅的其他类型小说《巫色靡醉黎凯烈巫维浅小说》,由网络作家“火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看起来很年轻,和薇薇安一样雪`白的皮肤,声音里有种不符合他年纪的平板和沉稳,纯白的发色和浑身的黑,对比的组合,却一点都没有不协调感。“伍德利,好久不见。”巫维浅看起来对他并不陌生,他抱起薇薇安,把她放在地上,“是时候该回家了,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如果你也是属于我的就好了。”薇薇安依依不舍的踮起脚拉下巫维浅,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亲爱的维尔特,真不希望我们就这么分开,不过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如一个最有教养的淑女那样,薇薇安转身站在伍德利面前,她面对别人的时候和面对巫维浅的态度截然不同,让人忘记她的外表还是个孩子,“你去外面等我。”没有解释原因,她表情严肃,端庄而威严,转眼间已不是之前那个哭泣的薇薇安。“是,小姐。”伍德利微...
《巫色靡醉黎凯烈巫维浅小说》精彩片段
他看起来很年轻,和薇薇安一样雪`白的皮肤,声音里有种不符合他年纪的平板和沉稳,纯白的发色和浑身的黑,对比的组合,却一点都没有不协调感。
“伍德利,好久不见。”巫维浅看起来对他并不陌生,他抱起薇薇安,把她放在地上,“是时候该回家了,那里才是属于你的。”
“如果你也是属于我的就好了。”薇薇安依依不舍的踮起脚拉下巫维浅,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亲爱的维尔特,真不希望我们就这么分开,不过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就如一个最有教养的淑女那样,薇薇安转身站在伍德利面前,她面对别人的时候和面对巫维浅的态度截然不同,让人忘记她的外表还是个孩子,“你去外面等我。”没有解释原因,她表情严肃,端庄而威严,转眼间已不是之前那个哭泣的薇薇安。
“是,小姐。”伍德利微微躬身点头,从窗口跳下去,一跃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维尔特,我想告诉你,这次在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事恐怕和你有关,这是我的感觉,可惜还没能帮你找到其他线索,这几天我经常来你家,因为我发现有人来过,但我不知道那是谁,眼下我只能帮到你这一点,你自己千万要小心,我走了。”
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他一眼,红色的裙角在窗口消失,她被等候在下面的伍德利接住,午后的阳光下两人渐渐走远,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和普通人的不同,也许人群里也有其他不同于常人的异类,但从外表看,没有人能分辨的出。
“你想保护她。”黎凯烈从头看到尾,再清楚不过,薇薇安自己也知道,所以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只有回到巴托里,她才有能力帮你,她是那家的重要人物吧?”从床`上站起来,他走近巫维浅坐的位置,撑住了两边的扶手,压迫感霎时笼罩下来,“我想我们该谈谈了,亲爱的维。”
“你想谈什么?”巫维浅取下鼻梁上的眼镜。
他的思绪似乎还沉浸在薇薇安说的话里,显得若有所思,然后他仰起头看着面前的黎凯烈,抚上他的脸,不耐烦的轻拍了几下,“你是个灾星,认识你是我倒霉,有什么话现在就说。”
毫不留情的话,却配上没有太过用力的动作,这就是巫维浅,黎凯烈伏在他的肩头闷笑,“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你其实很可爱,维。”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夸奖”都不会高兴,黑眸霎时锐利起来,但巫维浅冷淡犀利的注视没有得到任何效果,黎凯烈仿佛是终于摸透了猎物的习性,显得异常高兴,他撑着扶手,俯下的身体倾靠过去,“我们来合作吧……”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说“合作”,而更像是“我们来做吧”——他的手从巫维浅的肩膀摸索下去,“别想不承认……你对我有感觉。”
巫维浅眯起眼,那阖起的眼神也不知是惊讶还是觉得可笑,“你每次都有本事把事情扯到这方面,我警告过你,黎凯烈,我不上男人,也不想被人上。”警告似的捏住他的肩膀,疼痛却没能阻止黎凯烈的动作。
“不太过分就可以吧?”在他颈边低语,黎凯烈闻到一股柠檬味须后水的味道,“就当是合作契约,你不会后悔的,我向你保证。”
巫维浅的眉头微蹙,眼里闪过一点淡薄的冷意,“你太自以为是。”
低语声有些不稳,最终他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在他活过的长达三百多年的岁月里,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放纵,是的,是放纵,他对同性的感情并不反感,但自认自己从不是其中的一员。
也许该归咎于上一次,在黎凯烈那栋位于曼哈顿的房子里,那一次错误的意外……从下面望来的有力的眼神……
糟糕了,巫维浅抓过黎凯烈脑后的头发,把伏在他肩膀上的头按下来,嘴唇压了上去……
终于,巫维浅推开身上的男人,整理好衣物。
黎凯烈站到他身后,“就这么完了?那我怎么办?”他硬是拉过他的手。
“自己解决。”巫维浅头也不回,嫌恶般的收回手。
黎凯烈却看到他耳后的红晕,从颈部一直延伸上来,在耳根后面那薄薄的浅色皮肤上蔓延开,他的颈后有微微的湿气,那是汗水的味道,融合了一点柠檬香。
当一个外表严酷冷漠的男人显露出这些细节,那效果简直是无与伦比的。
“你太自私了,都不管我的感受。”黎凯烈抱着他抱怨。
巫维浅拉开他的手,转过身,“你不是想要谈谈吗?那我们就来谈谈。”
像是换过台,能从容的在两种状态里切换,他戴上眼镜,“黎凯烈,你想把自己当做诱饵拉我下水,你说的那些感觉,那什么见鬼的着迷,都是做戏,你想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从而对你心软,你认定了只要你看上谁,谁也不能拒绝。”
巫维浅似乎已经恢复到最初的状态,观望的,冷淡的,隔绝一切。
他像个旁观者,抱着手臂端详黎凯烈,用那种凌驾所有,轻蔑的眼神看着他,笑意嘲弄,“可惜了,你的美男计用过多少次?应该还没有失败过吧?”
就像一块块碎冰一起砸下来,空气里的热度突然冷却到冰点。
他找了一个最佳的时机,刺激一个最容易被引爆的男人,黎凯烈突然听见这番话,就像一头怒狮那样伸出了利爪,他突然扑过去,巫维浅被他撞的后退几步,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我真该直接强`暴你,侵犯你到哭出来为止!”他恶狠狠的看着巫维浅,咬牙说出这句话。
完美的近乎大理石雕像般的脸孔散发出骇人的威慑力,那是暴力的、火热的、混乱的,所有惊心动魄的能量的融合。
“这么说你承认了?”知道结果是这样,巫维浅还是这么问了,闪动的黑眸划过一道异样的情绪。
黎凯烈的回答却又让他再度意外,他瞪了他半天,森森的勾着嘴唇邪笑起来,“我承认一半。”
“亲爱的维,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用这种方法,让我用这种方法的你也负有责任,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至于理由,我可以说爱你,不过这种话我已经说腻了,我想你也没兴趣听。”像一对情`人那样四肢交`缠,但黎凯烈那凌厉的眼神,闪动绿光的眼睛,无不让这种纠缠变得危险。
两个人分开了,周围的口哨声四起,始终没有停下,身为主角的巫维浅和黎凯烈反而像是局外人,一个神色冰冷若有所思,一个兴味盎然。
镜片后面的眼神无比锐利,巫维浅他开始深思这番举动背后的意义,黎凯烈还不至于疯狂到在这种情况下,作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事。
而黎凯烈的兴趣则来自于,从刚才的反应来看对方也是个中高手,但似乎太久没有和人有过这样的亲近,一开始竟忘了作出反应,而之后无论是推拒还是回应,都有种微妙的尺度,就像巫维浅这个人一样,始终与外界保持距离。
一个维持了十几秒的吻,在酒吧里本来很常见,但作为主角的两个男人都如此出色,让这个吻引起了轰动和不少尖叫声,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是黎凯烈。
在这个男男和女女无论怎么搭配都不会让人侧目的城市,没有人会为了两个男人的吻而大惊小怪,但如果主角之一是黎凯烈,那一切就不同了,周旋在女人堆里的奇迹利欧,他从来没有表现过有喜欢男人的倾向!
酒吧沸腾了,茉莉快要昏厥,周围的客人大声鼓噪,口哨声掌声不断响起,外面的记者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就是看到幻觉,他们居然拍到奇迹利欧和一个男人的舌吻现场?!
门外的记者们变的疯狂,奋力冲进酒吧,闪光灯和话筒挤满吧台周围的所有空间,巫维浅转身往后走,推开包围住他的人群,当不知第几次有人问他和黎凯烈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他冷笑着回头。
“你们可以去问他,我也想知道答案。”
说完这句话,引起风暴的另一个主角拿起挂在角落的外套,推开酒吧的门,像是与这里的一切毫不相关似的离开。
走出混乱,巫维浅步上街头,这几天是连绵的阴雨天,偶尔放晴,他竖起风衣的领口,在雨点落下之前快步往公寓的方向走,前面有什么跑来,连停顿都没有,直接投进他的胸口。
“维尔特!你是个混蛋!”小小的少女仰起头,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金栗色的卷发蓬松的披在她的肩头,她用责备的语气说话,像在责备男友。
“薇薇安,你来了,那么上次的事果然……”把怀里的女孩放在地上,巫维浅朝周围看了看。
“超市门口那件事吗?确实是那帮人做的,他们还不死心。”女孩牵住他的手,亲昵的挽住,“放心,周围没有他们的人,我已经检查过了。”
听她这么说,巫维浅的神情放松下来,如果周围有敌人的话,第一个发现的一定是身边这个有着天使般笑容的小女孩儿,而不是他。
“为什么说我是混蛋?我自认没有做什么让你大小姐生气的事。”表情变得柔和,巫维浅摸摸她的脑袋,她抗拒的抬头,狠狠瞪着他,他明明知道她最讨厌别人这么做!
被她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巫维浅笑着放下手,薇薇安这才站定脚步,穿过街道,和他一起看着酒吧的方向,“你不是不爱男人?为什么让我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你在享受那个吻!”
她跺脚,话里有浓浓的不甘心,显然刚才那震撼性的场面,不光是酒吧里的人看见了,在酒吧外面经过的行人也有不少从窗口看见,总是在暗处偷偷观察他的薇薇安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雨雾降下,细细的雨丝淋湿他的外套,他站在街角,眼神与街道另一方的男人撞上。
在跑车上的男人,披散在肩上的红发,黑色皮衣和银色的耳饰,就算是在人群里,几乎要被记者包围淹没,还是鲜明的让人马上就能发现他的存在。
黎凯烈总是和红色、黑色之类的颜色十分相称,就像他给人的印象,无论是喜欢他的还是讨厌他的,他给人的印象总是非常浓烈,就像现在这副景象,巫维浅确定无论经过多少年,他一定不会忘记。
短暂伫立的身影一样引起了黎凯烈的注意,他以为他已经走远,没想到出门就看见巫维浅站在街角,他身边好像还有个女孩儿,居然和他显得很亲近?他们是什么关系?
扔下包围他的记者,他坐到车里,点燃一支烟,跑车绝尘而去。
回到经纪人的事务所,奥文看到他进来,马上走过去,“烈!你是怎么想的?那个男人不好惹,你为什么不选别人,一定要找他?”
一本资料被扔在桌上,奥文的表情怪异。
黎凯烈随手翻开,发现除了第一页,其他的都是空白,“怎么?你的消息来源也有查不出结果的时候?”
听见他的取笑,奥文皱眉走了几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普通人,不可能只查到这点资料。”
姓名:巫维浅、维尔特
性别:男
身高:184
发色:黑
瞳色:黑
性向:不明
年龄:不明
国籍:不明
“他是中国人。”看到这里,黎凯烈往后又翻了几页,后面一概是“不明”。
奥文点头,“他应该是中国人,但调查的人发现他的口音里有时候带有一点英国腔,他应该在英国待过,说不定还有英国国籍,猜测他是异性恋,但他周围没有任何女人,也没有男人,他一个人住,连宠物都没有。”
“在他身上,线索少的可怜,查不到更多的东西,我只知道这样的一个人来历绝对不简单,你应该看到,他拿枪的姿势很老练。”
奥文补充完,黎凯烈把手上的“废物”扔回去,“是吗?”咬着烟坐下,他把双腿架在办公桌上,大理石雕像般的脸孔在灯光下罩上一层阴影。
“别,拜托你别随随便便对人露出这种表情!”奥文抚着额头哀叫,“你知道没有人能对你免疫,别来对着我,也别再随便放射你的电力,你不想再被疯狂歌迷刺杀吧?”
“奥文,我什么都没做,我才是受害者。”黎凯烈抬了抬眉毛,把烟按灭在桌上那个做成烟斗形状的烟灰缸里。
奥文收回目光,对他只能叹气,有的人无论做什么别人都不会觉得过分,甚至会觉得理所当然,黎凯烈就是这种人,“这次的事闹的整个公司都要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还不罢休,今天你和巫维浅那个吻只要一见报,人手又要不足了,你签约就是为了找人给你收烂摊子!”
对他的抱怨,黎凯烈只是耸了耸肩作为回应,“那你可以让公司和我解约。”
“疯了才会和你解约,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公司不想就这么毁了。”奥文那张略显阴柔的脸上露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后锻炼出的精明,“不过说真的,这次的事一定会闹大,你确定这么做是对的?”
“还有什么比一件轰动性的绯闻更容易让人忘记之前的旧闻?”黎凯烈靠在沙发上,表情像是为即将开始的游戏感到有趣。
“但是你选择的对象……”奥文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冲他挤了挤眼,“你不会假戏真做?就算巫维浅是个男人,但他和你是同类,你明白?他很迷人。”
奥文用赞叹的语气称赞,他说的同类是指巫维浅和黎凯烈一样具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可以称之为气场,一个艺人会不会红,并不全部取决于他的相貌,更多的取决于他给人的整体感觉,要看他是不是能轻易吸引到公众的目光。
黎凯烈就是个发光体,而巫维浅……
“你不觉得他很神秘?他很特别,他和你争锋相对,但他一直都是克制的,他在距离之外,你懂吗?他身上有那种……那种古典的气质。”奥文极力想要表达清楚,说的眉飞色舞。
“克制?你看到我和他交手了,那叫克制?”黎凯烈不能苟同奥文的意见,他放下腿坐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迷上他了,奥文。”
“我不否认,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他不是我的同类。”可惜的摊了摊手,奥文叹气,咬牙切齿的看着黎凯烈,“先是你,再是他,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都爱女人,这里明明是最自由的城市!”
黎凯烈又拿了一支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谁叫你自己发誓不找圈内人。”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复杂,我不缺床伴,我要的是一个能陪伴我的人。”
奥文爱的是同性,在这个充满各种肤色,充斥各种文化,包容一切的城市里,他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合他心意的人,也许是看过太多品质优秀的男人,让他的口味变得挑剔了,抱怨完之后,奥文的表情严肃起来。
“烈,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可能会毁了自己,你已经绯闻缠身,现在又招惹那个巫维浅,如果他很普通倒也算了,他也是那么优秀的人,媒体会紧追不舍,你玩女人之后又换了男人,你知道其他人会怎么看你?”
不出他的意料,听完他的话黎凯烈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除了我以外,他们会对这次的另一个男主角感兴趣,我达到我的目的,没什么不好。”
眉毛扬起一个锋利的角度,隐藏在桀骜的眉宇下的双眼流动暗光,笑起来的黎凯烈比不笑的时候更有压迫感,奥文闭了嘴。
这家传媒公司虽然是他开的,但旗下最大牌的艺人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其他股东也完全拿黎凯烈没有办法。
“好吧,我妥协,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红,所以做什么都可以,一旦被媒体抛弃,到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成为负面新闻,你是在冒险,拿你的事业冒险。”举起双手,奥文对他的态度投降。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从酒柜里拿了瓶酒,透明的液体倒进杯子里,黎凯烈不期然的想起某个人的眼神,就像这杯里的酒一样清澈冷冽。
这个就是黎凯烈,比荧幕上看到的还要引人注目,很容易就能发现,他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也许是亚欧混血,他的瞳色是灰绿的。
巫维浅不期然想起一些媒体的评价,灰色通常让人显得冷漠,但黎凯烈的目光总是充满火一样的热情,冰与火的碰撞造成了一种奇异的矛盾效果,蛊惑无数人心,在被一家杂志戏称为贪狼之眼后流传开来。
贪狼是北斗第一星,象征欲`望,这双眼睛的主人确实如此,他的歌喉和眼神仿佛有一种魔力,他擅于挑动别人的情绪,是个能轻易煽动火焰的男人,他不用香水,但他身上总是会有各种女人香。
不过眼下,充斥在空气里的只有血腥味。
巫维浅从酒柜里取出整瓶的伏特加,与台面的碰撞声终于惊醒了所有人。
“是黎凯烈!真的是他!你看那身演出服……”窃窃私语开始响起。
“他好帅!上帝呐!是真人!!”无法压抑的尖叫声开始传出。
“他的眼睛!你看他的眼睛!太迷人了!噢——那就是贪狼之眼……”有人陶醉的大声叫喊。
站在酒吧里的男人那身暗红的外套被他撕开,皮质的纽扣掉了一地,他咬牙咒骂了几声,巫维浅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替对方感到庆幸,在场除了他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被无数人仰慕崇拜的偶像歌手前一刻骂了什么。
自从黎凯烈进来,他的态度就是旁若无人的,这时候也一样,把自己额前的棕红色头发往后一抓,长到肩膀的头发全都被梳到后面,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孔,他微皱着眉,有一瞬的阴鸷,在光影下不太明显,但巫维浅看的很清楚,不管伤了他的人是谁,眼下这个男人的怒气已经让他到达失控边缘。
从他整个人身上透出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在场每一个人都有所感觉,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巫维浅这么敏锐的观察力,有十多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他冲过去。
“利欧!”一个女人撞开呆站在一边的茉莉,叫着他的英文名,正要贴上前去,下一秒被挥开。
黎凯烈一手拿着酒瓶,“不想受伤的话,最好不要过来……”他抓着那女人的下巴,手指在她脸上轻抚,“听懂了吗?宝贝。”
他的语调有些轻佻,更多的是危险,但每一词还是会让人战栗和兴奋,周遭更多的尖叫声响起,这时候就算要那个女人死在黎凯烈手里,她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游`走在各种危险游戏里,用自身的本钱挥霍放纵,可世人往往就只看到表面的光亮,甚至会为此而奋不顾身。巫维浅的目光闪过一丝轻蔑,他转开眼,并不知道自己前一刻的表情被对面的男人收在眼里。
按下遥控器,电视里的混乱场面还没有平息,播报员正在叙述这位巨星是怎样抛下歌迷,在所有乐队成员的帮助下消失在现场的。
黎凯烈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歌手,要摇滚歌手乖乖听话似乎也太过困难,他是最脱离常轨的明星,偏偏所有人都吃这一套,对他时好时坏的脾气和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毫无怨言,甚至不少人说就是爱死了这样的他。
只不过这份疯狂的爱也造成了一些可能致命的威胁,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在他的世界巡演上想要和他一起“殉情”。
砰!碎裂声巨响,地上霎时溅满玻璃渣,酒瓶开口被黎凯烈直接砸碎,吧台边缘出现一个凹痕。
巫维浅的指尖在台面上敲打,眼神变得严厉,不等他开口,吧台外面的男人冲他一挑眉,笑的像要啃噬猎物的猛兽,“放心,不管多少钱,我会负责赔偿。”
一手慢慢指向自己身下,在引起别人更多遐想之前勾唇,“包括你的地板。”
酒液冲洒在他腹部的伤口上,空气里的血腥味被冰冷干冽的味道冲散,伤口像是被火焰点着了,黎凯烈吸了口气,伤口受到刺激,他皱起眉,脸色更加阴沉,这种阴沉的脸色却赋予他深刻浓烈的五官一种叫人窒息的诱`惑力,那是属于男人的,属于力量。
整瓶酒被他从头上淋下,他的脸上几乎没有带妆,除了抹下的一层粉质,没有其他,当然也许原因是他的这张脸根本不需要化妆,他整个人,不光是他的脸,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
被酒淋湿之后,棕红色的头发似乎在燃烧,沾水之后有些微卷,发梢的水滴和他胸口的一起往下流淌,顺着整个赤`裸的胸膛……
从喉结、隆起的胸肌、匀称的六块腹肌,一直到黑色亚光的皮裤上,渗进腰部,让人忍不住幻象那些酒液又流淌到哪里,点燃了什么。
这个男人的魅力不仅仅在于他会放电的眼神,适合亲吻的嘴唇和引起人体本能欲`望的身材,他身上还有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狂`野张扬,那种强烈的意志,任何问题都无法将他难住的自信感,就像一个发光体,有雄狮般压倒一切的气魄和魅力。
酒吧里鸦雀无声,只有电视机里的播报还在不断重复,外面的骚乱却像是和这里无关,有人就算不是他的歌迷,还是难免被他这样的人吸引去所有的注意力。
他天生就适合舞台,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他存在,就不会是平凡的,只要他到来,任何地方都会成为他的舞台,巫维浅冷眼旁观,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这间酒吧的主人,他的反应和别人完全不同。
“在你造成麻烦之前,请你结账离开。”巡视过地上的狼藉,看着不断从头发上滴下的酒精,他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线,那种态度显然是将黎凯烈视作一个超级麻烦。
造成所有骚乱的男人不以为意的耸肩,没有什么自觉,赤`裸的胸膛继续在人前展现,引来更大的尖叫声,也让另一边镜片后的眼神更加冷厉。
一条铂金链子被扔在吧台上,是从黎凯烈手上脱下的,如同锁链的粗犷形状,一环扣着一环,“身上没带现金。”
链子在吧台上,茉莉抓着托盘,她的眼神“虎视眈眈”,心里不断默念祈祷,至少落到BOSS手上的东西她还能摸到碰到!噢!他把链子收好了,她能抚`摸到利欧带过的手链!
下一刻,那条链子朝她飞过来,“哐啷”,托盘掉在地上不断滚动,茉莉整个人都像是在梦里,接住巫维浅扔给她的手链,幸福的快要昏死过去。
尖叫声此起彼伏,茉莉紧紧抓住那条链子,誓死捍卫,酒吧里至少还有二三十人,没有追去体育场的他们从震惊到狂喜,这时候醒悟过来,蜂拥上去,有的去抢夺茉莉手上的链子,有的涌向黎凯烈。
那沾着满身酒气,却像是散发出致命香气的男人正低头看自己的伤口,对周围的混乱仿佛一点都没有防备,只有近处的巫维浅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嘴角。
人群蜂拥,在要接近到他的那一刻,一声巨响!
更大的爆裂声响起,四处溅开的玻璃渣让人来不及躲避,吧台里的手往外一伸,茉莉被巫维浅拉到边上,黎凯烈手里的伏特加酒瓶被整个摔碎,就在他和他的歌迷之间,“我说,不想受伤的话,就不要过来……”
踩着满地碎渣,缓慢的重复先前的话,他的脸色让人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酒精刺激伤口的疼痛,紧紧皱起的眉还没有松开,隆起的眉宇在眼部落下深深的阴影,那一瞬间的表情,近乎恐怖。
受到惊吓,所有人都停止上前的脚步,却在持续着骚动,他们的身上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当兴奋与恐惧感同时占据人的思想,肾上腺素激增,所有人都涌起一股战栗,一双双燃烧着烈火般的眼神,随时都可能失去理智。
黎凯烈视而不见,皮靴踩过地上的碎渣,往前走了几步,被酒精洗过的伤口触目惊心,就在他腹肌的旁边,完全能描绘的出匕首的形状,压抑着怒气和疼痛使得他的表情显得异常可怕。
“借个电话。”他用低沉的语调说,声音里像是有什么就要爆炸。
巫维浅指了指吧台另一边的墙上,“在那里,打完请离开。”他继续整理他的账目和酒柜。
对他来说,黎凯烈和任何客人都没有区别,只要他负责赔偿店里的损失,不带来更多的麻烦,他不介意遭受更多损失,也许可以把店关闭,在装修的时候休息一周时间。
巫维浅所指的方向确实有一台电话,就嵌在墙上,竟然是投币电话,在这个到处构架着网络,人人都有手机的时代,他指给他一部投币电话。
黎凯烈眯着眼看着吧台后的男人,“这就是你的电话?”
“你做了什么!?上帝啊!你到底做了什么?!”瞪视着眼前的景象,中年警官疯狂的大叫,躺在地上的男人早就昏厥过去,假如他还醒着,也会为眼前的一切而感到意外和惊恐。
当日,圣布鲁诺市发生的爆炸引起轰动,周边地区都受到波及,居民区引发大火,有六人死亡,多处房屋受损被毁,这起事故后来据调查是由天然气管道爆炸引起,同时因为这起事件而受伤的还有数十人。
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结果,包括指使这件事情发展的瓦罗克那一方,谁都没有想到,事先放好的炸弹居然离天然气管道不远,爆炸引起管道破裂,数量庞大的可燃气体在一瞬间被点燃,连环的爆炸摧毁了整个居民区。
“把他带走!带走!!”中年警官愤怒的抓起地上人事不省的男人,扭曲断裂的手臂被再度扭转,胡乱的拷上,这里发生的事需要有个来为此负责。
“队长,怎么办?”警官的下属们苦着脸,焦急万分。
“救火!动用一切力量,我来和上面汇报!”
“那之前的事……还有那几个人……”
“什么之前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着火了,这个是可疑人物,把他带回去好好审讯!就这样!”中年警官朝手下一摆手,做了决定,“那几个人的事和我们无关,不管他们是生是死,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不知道,也从来没见过!明白吗?”
“是,明白了。”几个人脸色一整,急忙跑进人群,进行救助安排工作。
接近傍晚的时候,国际机场。
受到附近火灾事故的影响,不少人都在赶航班的途中延误班机,要想在被封锁的区域,从消防队员和救护人员里开车过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临近起飞时间,还能看到不少人狼狈的拖着行李或是背着背包,提着公文袋在机场大厅奔跑。
这使得其中的四个人变得不那么显眼,那是三男一女,女的似乎在昏迷中,在一个独眼男人的怀里一动不动,另外两个男人相比其他人的反应要镇定许多,但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其中一个像是受了伤。
他是个东方人,身上的外套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为了不引人注意,外套被他搭在肩上,烧过的部分在下面,同时也遮挡住他背上的血迹,在被磨破的衬衣下面,有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伤口。
“要我说几次?!你应该去医院!”从齿缝里挤出的话,充满威胁,黎凯烈忍着怒气才能不让自己在这里破口大骂。
“我也说过很多次,不需要。”相比他的狂躁,巫维浅的声调冷硬,非常不配合的继续往里走,“机票呢?”
“如果我说被火烧了呢?”停下脚步,黎凯烈朝他一扬眉,俨然是挑衅的姿态,他的身上还算完好,至少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只有一点擦伤,但正是这一点让他的心情分外恶劣。
“别胡闹,你早就订好了吧?机票不在你身上,你现在就去取票。”巫维浅勾着西装外套,站直的身形非常漂亮,脸色平常的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俊挺硬朗的轮廓上依旧存着一点尖锐的冷淡。
“到底是谁胡闹?”黎凯烈一下子环住他的背部,伤口的刺痛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黎凯烈冷笑着放开手,“痛吗?痛就该去医院!至少应该把那些该死的东西取出来!”
“别告诉我该怎么做!现在有那个时间吗?你最晚明天要出现在曼哈顿,而这是今天最后一趟去纽约的航班。”受伤疼痛的背部让巫维浅语气无法放缓,他看到黎凯烈的眼里的关切,但因为生硬的语气和绷紧的脸色,使他看起来显得并不领情。
“你总是这样,别把我当孩子,维,我警告过你。”黎凯烈皱眉,拨开他背上的外衣查看伤口。
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对话,那些伤是从哪里来,黎凯烈对巫维浅的冷言冷语不做反应,甚至在这种紧绷的气氛底下有着从未有过的异常柔和的情感,一切都要从前那短暂却显得十分漫长的几分钟里讲起。
在开车出发没几分钟之后,巫维浅开始审问成了人质的瓦罗克的亲信,他问到他们想要寻找的那个少爷的其他情况,对方迟疑了一下就回答了。
“我家少爷现在应该二十八岁,他失踪是在三年前,金发,瞳色是绿的,身高大概在……”回忆着具体数据,双手被绑的男人非常配合,说完之后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的朝窗外瞟。
巫维浅为得到的回答而意外,从这个人嘴里说出的各种特征与记忆中的少年十分相似,除了年龄不对,“你在看什么?”同时他也发现了对方眼神的异常闪烁。
“回话!”黎凯烈在驾驶座上往后瞥了一眼,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灰绿色的眼因此而释放暴戾骇人的神色,那人咬了咬牙,在生死之间做了选择,指着窗外,“炸弹,我们就把炸弹放在这附近……”
黎凯烈猛的踩下油门,在一个转弯处急转方向盘,车子飞速驶过,尾随在后的沃夫察觉不对,紧紧跟在后面。
轰!火焰在车窗前蹿升,巨大的爆炸声吞没了一切声响,突然的颠簸震动令人来不及反应,黎凯烈握紧方向盘,“他`妈的!该死!我已经把遥控器扔了!这是怎么回事?!”
含着怒火的质问比起外面的灾难来毫不逊色,那个男人在颠簸中倒向巫维浅,被他一把抓住领口,黑海般冷冽含怒的眼神将他笼罩,“说!”
外面响起连续的爆炸声,那人始终保持镇定的表情出现了慌张的迹象,“扔进水里也没用,遥控装置有两个!但我们只放了一枚炸弹,在路口转弯的护栏下面,为什么会……”
“混账东西!你们做的好事!”黎凯烈怒吼,没时间再去研究别的,顷刻间大火燃烧,一连串的爆炸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车子一个颠簸,一个着火的物体弹射到车窗上,碎开的玻璃和溅起的火星一起飞散开来。
“到前座来!”黎凯烈一边开车,伸手往后抓住巫维浅,把他拖到没着火的前面。
轰!像是地面裂开,一声巨响之后车子震动了一下,巫维浅看到车尾的火焰,“油箱着火了!”
黎凯烈急踩刹车,前面却突然有其他车辆带着火焰冲过来,两车相撞,他们的车辆失去平衡,眼看又要撞上前面着火的建筑物,巫维浅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跳车!”
黎凯烈刚放开方向盘,巫维浅向他的方向扑来,拉着他毫不迟疑的从疾速行驶的车里翻出去,黎凯烈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就感觉到一次巨大的震动,和他紧紧抱在一起的巫维浅的身体重重撞在地上面。
地上有些什么东西,尖锐的物体像一个个刀刃扎进后背,巫维浅抿紧的唇微微抽搐,在那一瞬间黎凯烈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第一下最重的撞击过后,跌落出去的速度变缓,两个人翻滚在地上。
车子在这种速度之下两个人几乎是被甩飞出去,巫维浅之前是背部着地,当他们稳住自己的身体,就看到地上布满了车窗玻璃的碎片,尖锐的棱角如同一颗颗钻石,在光下闪烁冰冷光泽,带着血的炫丽。
在布满了碎玻璃的斜坡上摔出几十英尺的距离,巫维浅的疼痛可想而知,他做了保护自己的措施,却让自己的背部先着地,同时是为了保护黎凯烈,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伤,但黎凯烈抓起他,第一眼就看到巫维浅背后的血肉模糊,里面有不少碎玻璃,就嵌在那片血红的伤口里。
原本就带有伤痕的背部,衬衣在撞击和摩擦里被撕裂了一大片,露出下面血红脏污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在颤动,那是不由人控制的身体本能的收缩,这种疼痛不会比刀刃刮去皮肤更好些。
“你不是说受伤不会死,但会痛?那你刚才是干什么?!”压抑的怒吼几乎带着牙齿的摩擦声,在周围那些着火的建筑物的渲染之下像是爆炸的火药,黎凯烈一脸暴怒的表情抓住巫维浅。
“反正你也替我挡过子弹,我救你难道不行?”巫维浅的反问只有一句,彻底堵住黎凯烈就在喉咙口的咒骂。
但他的表情却瞬间改变了,他狠狠按住巫维浅,像要撬开看看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你死不了就能胡来?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听见没有?!不需要!”
“轻点,我很痛。”拉开黎凯烈抓在他肩上的手,巫维浅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玻璃和灰尘,他若无其事的态度让黎凯烈彻底爆发。
“这对你不过是一次试验,你用的着这么认真?!巫维浅,我告诉你,我不需要贴身保镖,如果你的倾尽所有就是指的这种,”他顿了顿,站在废墟似的地上,在一片焦臭和火星四溅的混乱之中不屑的冷笑,“我用不着,如果只是要找个男人,愿意被我上的人多的是,没必要非你不可。”
“男人的身体不比女人软,也没有什么香味,像你这种人更不会在床`上曲意逢迎吧?想到你为了结束你那漫长而没什么意思的生命,情愿尝试去爱一个同性,我就为你觉得可怜,你自己不觉得没意思吗?生理需要我可以替你解决,我没试过男人,不如等这次事情完了找个地方试一下,如果感觉不错的话我以后可以去找别人试试,也省的你这么委屈求全……”
源源不绝的恶言从黎凯烈嘴里出来,把面前的男人和娱乐圈里某些男女不拘私生活放`荡的人物放到一起评论,猜测双方在床`上会是什么表现,黎凯烈就像毒蛇不断吐出毒液。
“现在这环境不错,我有些话不如就在这里说完。”置身于危险的地方反而令黎凯烈兴致高昂,他朝后面的沃夫挥手,在纷乱的人群里面对巫维浅,噙着莫名的笑意。
“是我先骗你没错,接着你开始感兴趣,打算用我来完成你的愿望,从外表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自私又冷酷的男人,从一开始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什么是都是被我逼的吧?你把自己当受害者!什么感情?!你救我,是因为你觉得应该救我!我说的是不是没错?这就是你付出感情的方式,你觉得应该这么做,你想让自己爱上我!你把我当成工具,把自己也当成工具,就为了拼凑出一个爱情!”
“倾尽所有的爱?”火焰映照在眼底,黎凯烈冲着他发笑,“对感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而言,这根本是个笑话!”
凡是见到巫维浅的人,第一眼都会察觉他的傲慢和冷漠,有一点贵族式的苛刻,为人冷淡,不喜欢无意义的聊天和对话,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没有别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说出情爱之类的承诺和尝试的言语,都不能感觉到他确切的心意,披着一个耀眼的外壳,做着普通人该做的事,把自己隐藏在人群里,除此之外,感觉不到任何真实。
就像有人说的,他是被涂抹在画布上的人,画像里的贵族,让人迷惑之余,谁都无法从他身上得到更多,任何人都看不到他的灵魂。
现在,就连曾经一度迷惑于此并且为此而感兴趣的黎凯烈都为此焦躁起来。这些话是他早就想说的,在薇薇安走后,在巫维浅像下令一般对他提问,问他能不能让他倾尽所有爱上他的时候。
“你忍了很久了吧?”在一连串堪比火焰的恶言下,巫维浅始终一动不动的看着黎凯烈,黑眸里的深沉就像天空滚起的浓烟,吸了口带有烟气的空气,前一秒的冷漠在下一秒钟化成震怒,一拳砸向黎凯烈。
黎凯烈跌坐在地上,巫维浅伸手从自己背后拔下一片带血的玻璃,看了一眼随手扔在地上,脸上的神色就像他手上的碎片,犀利、尖锐,冰冷而不可碰触。
“你说够了没有?说完了?你以为你什么都了解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觉得这三百多年我就是这么过的?为了结束漫长又没什么意义的生命,一次次找人试验,一次次失望,现在绝望到要找一个同性来做最后尝试的地步?”
一个个问题反问过去,巫维浅的怒吼声引起远处其他人的注意,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其他意外,救助人员在他们周围观望,他却一动不动,恐怖的表情除了让黎凯烈冷静,也阻止了其他人的靠近。
“黎凯烈你是很特别,但你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自己特别到让我这个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怪物把你当做浮木?是不是?”背上火烧般的刺痛,巫维浅发怒的样子让人难以预测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黎凯烈的话如愿以偿的获得他的反应,巨大的,超出他预计的反应。
总是显得淡漠轻蔑的表情里多了种浮动的暗影,像在水底的黑暗里偶尔断裂失控浮上水面的水草,带着腐朽阴暗的冰冷气息。
巫维浅往前走了几步,揪住黎凯烈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我是被你吸引,你是让我重新感觉到活着的激情,但不要以为光凭这一点我就会情愿接受同性!如果你真是这么想,那我之前那些考虑和挣扎还真是白费了!你说我装作受害者?你以为我为什么表现的那么不确定?那么迟疑?”
“别忘了你是谁!黎凯烈!”他把他猛的抓到面前,黑眸里的神秘全数变作世故的凉薄,“你是世界巨星、奇迹利欧!是无数人心里的梦中情`人,歌迷影迷眼里的钻石王子,你真的做好准备和一个男人发生感情?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不是报纸杂志上的几句八卦几张照片和一些不着边际的猜测!你要迎接的是一场暴风雨!”
“你要对付克劳迪!但别忘了你同时也在把自己推向绝境!我不知道演艺事业对你而言是什么,但从你的表现来看它并不是可有可无!它是你的一部分!你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同时你也受它的束缚,在这里你可以拥抱亲吻任何一个女人,因为你是个男人,但我也是,几次亲吻别人可以当它是炒作,克劳迪家族会把这当成你控制我之后的示威,可长久下去呢?你想过没有?!”
松开手,巫维浅如同在扔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把黎凯烈从面前推开。
“这里虽然是美国,但还没开放到能容忍一个大众偶像和同性挥霍情感的程度,确实有不少男女和同性相爱,但他们不会在镜头前炫耀,从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来看,像你这种人如果爱上谁一定会不加掩饰,是个女人也就算了,如果是个男人,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吐了几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巫维浅没想到自己会一下子说出那么多,懊恼的用手指梳过前额,喃喃自语,“我真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
这是他的考量,是在察觉到黎凯烈和他之间那些异样的情感之后的思虑,不是毫无挣扎的,光是他自己,在对产生兴趣的人选是黎凯烈这一点上就感到很恼火,他早就说过不排斥同性恋,却没有想过会成为其中之一。
而且这个男人还有着毫无自制的自信心,即使黎凯烈是有所准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却不禁要为这种冒险的行径感到忧心。
“原来这就是你的想法,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人。”黎凯烈瞧了眼周围满脸狐疑的人群,从刚才开始,巫维浅说的一直不是英语,而是中文,令他也不自觉的用中文回应起来,而在这片区域很少有中国人。
连这也考虑到了吗?黎凯烈唇边的笑意复杂,什么都没有反驳,几步走过去,避开巫维浅的背部的伤,慢慢环上自己的手臂,“我从来不怕挑战。”
属于少女的娇嫩的嗓音,有点孩子气的撒娇的味道,天使般的脸上却有恶魔般诱`惑人的神情,夜色从窗口映照进来,昏黄的灯光下,十二岁的少女那张天真美好的脸上蒙上些许暗影,展露出惊人的妖艳,巫维浅看着她,俯身,一个浅吻落在她的额头。
“如你所愿。”他整理摊在面前的东西,开始翻看报纸。
“你骗我!”妖艳退下,所有的期待和喜悦也退下,薇薇安咬着唇不甘心的嘟着脸,“我要你的吻,我就要你的吻,维尔特,你是个大骗子!”
“多谢夸奖。”他不为所动,伸出手到唱机上,黑胶唱片开始转动,缓缓响起了音乐声。
“我要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吻?”就像要不到糖的孩子,薇薇安撒娇的在他身上磨蹭,轻蹭的动作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
“等我想吻你的时候。”巫维浅似乎对此一无所觉,他放下报纸,闭起眼往后靠在沙发上。
“那是什么时候?”薇薇安继续追问。
“等你长大的那一天。”笑着顺手拍拍她的头,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那动作像是在摸一条小狗,这句话让带有企图的磨蹭停顿,薇薇安咬牙瞪着他,“你是个恶魔。”
“也许有一天你会长大的,就像也许有一天我会死。”巫维浅安慰她,但这番话对薇薇安大小姐而言没有任何安慰的作用。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哼了一声,她高高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黑夜,在悠扬的曲声里叹息,这时候她的神情完全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维尔特,你说,我们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虽然你和我不同,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也想知道答案,但在找到答案之前,我们必须做点别的。”
闭起眼,睫毛在脸上落下阴影,在古典乐的包围里,巫维浅周围的空间仿佛时光倒退,在他身边有壁炉里木块燃烧的味道,马车车轮的滚动声,路上卖报人的吆喝,绅士们外套上的斗篷和手掌里的手杖,还有小姐们头上永远不会过时的帽子,缎带在线条优美的脖子下面飘扬……
“你还怀念过去吗?”薇薇安不安的看着他。
巫维浅还没回答,公寓外面的门被敲响,电铃早就被他拆去,记者们无功而返,这一次来的会是谁?
只敲了几声,再无声息,楼下却有一丝细微的响动,这逃过不薇薇安的耳朵。
她站起来冲到门口,站在楼梯上往下看,蔚蓝的眼睛渐渐变暗,她又舔了舔嘴唇,巫维浅看到她紧握的拳头,“怎么了?”
“我必须走了。”她的语气僵硬,似乎在克制什么,转身从窗口跳下去,丝绒下的蕾丝裙摆在夜色里飘起,像一朵盛开的玫瑰,一掠而过,消失踪影。
他们是在二楼,薇薇安从半空中跳下去,但他一点都不为她担心。
引起他警戒的是楼下的响动,有人闯进他的家,脚步声虽然轻,但他闻到空气里的一丝血腥味,顿时明白为什么薇薇安会这么匆忙的离开。
放轻脚步,他走下楼梯,楼下没有开灯,突然的闯入者似乎没有想要偷偷摸摸的意思,黑暗里响起问候声,“半夜在私会美女吗?”
“这种时候难道更适合私闯民宅?”在黑暗里停步,巫维浅抱着手臂站在楼梯口。
黎凯烈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让他有些在意,但比起另一些人,他还不用对他太过警戒,而对方显然听见他和薇薇安的交谈声。
“你果然在家。”黎凯烈的说话声比平时沙哑,窗帘被风吹起,如同夜里飘起的白色幽灵,他的轻语即使在风中也没有被吹散,和楼上传来的乐曲声仿佛有种天然的契合。
黎凯烈的嗓音一直很好听,不需要努力,他的说话声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引人沉醉,巫维浅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里不是避难所,如果你兼职做杀手,以后请记得找一个私人医生,你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找他,而不是打破别人家的窗户。”巫维浅打开灯,房间里骤然放亮,他看到碎在地毯上的玻璃,墨绿的花纹上有一串暗褐色的斑点,那是血迹。
黎凯烈的肩膀和胸口还有腿部,都受了伤,那伤口非常古怪,一眼就能看出绝不是刀伤,而像是被某种野兽利爪的抓伤,被撕开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从窗口一直延伸到房里,地上的玻璃碎片沾了血,在光下折射出斑驳碎裂的红光。
“我现在没力气和你斗嘴。”黎凯烈咬牙,阴沉着脸色,带着满身血迹坐倒在沙发上。
他本来不想来这里,但这里是离他最近的可以去的地方,他受伤的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不管和巫维浅是怎么相处的,他能确定他不是乱说话的人。
“抱歉,我忘了自己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看着满地的血,巫维浅挑眉,他需要换块地毯。
从那次他在记者面前吻了黎凯烈起,他算是将这段绯闻炒作到最热的程度,那个吻的影响超过他的想象,不过最终结果和他想的一样,他让黎凯烈达到目的,接下来只要他从公众的视线中消失,过一段时间等一切平息,以后他们就可以互不相干。
眉毛紧紧皱在一起,黎凯烈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可以给我绷带吗?”上次他曾经在他家用过,他确定巫维浅这里有所有受伤需要的东西,药品、纱布、止血剂之类。
也许受伤会让人变的更狡猾,巫维浅诧异于他的态度,不再强势专横的黎凯烈,此刻的眼神里几乎能找到一丝请求的痕迹,不过,只是“几乎”。
但他的态度确实不像以前表现的那么恶劣。
“给你。”把他要的东西扔过去,手臂受伤的黎凯烈在接住它们的同时,伤口流了更多血。
血线沿着他的手臂和大`腿在沙发和地上积下一滩暗红,他的脸色不大好,也许失血过多,但他接过那些东西,一声没吭,开始给自己上药包扎,动作一点都不陌生。
他没有去医院,而是选择自行处理伤口,巫维浅站在边上观察,他不想问原因。
“你的动作太慢了。”
黎凯烈只能用一只手,包扎到一半,视线里有一双光脚从地毯上踩过,巫维浅之前才洗过澡,换了衣服,但还没有穿上袜子和拖鞋,走在墨绿的地毯上,在周围浓重的颜色里显得很漂亮。
为了早些打发走这位不速之客,他拿过黎凯烈手上的东西,面无表情的动作,非常快速,黎凯烈手臂上的伤口被包扎好,胸口的伤口比较浅,暂时不做处理也没关系,就是腿上的有些麻烦。
“要我把裤子脱了?”黎凯烈一直看着他,少许恶劣又再度回归,眉宇间的阴影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不要问我,你脱裤子难道还要人帮手?”他退开一步,让出地方。
黎凯烈从沙发上站起来,已经破烂的牛仔裤,有些部分和血迹凝结在一起,黏住伤口,他脱下的动作就像那重新流血的伤不在他身上,但纠结的更深的眉头和扭曲咬紧的嘴角出卖了他。
药水快速倾倒,刺痛让他浑身肌肉紧绷,冒出冷汗,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巫维浅对他克制的本领表示赞叹,他知道这种痛会痛到什么程度,“这里的伤口比较深,我用了另一种药,有加速愈合的效果,就是对伤口的刺激性比较大。”
黎凯烈深呼吸几次,听见上方传来巫维浅“客气又关心”的说话声,“没关系,太痛的话你可以叫出来,这里隔音做的还不错。”
没有故意使力,但巫维浅也不需要过分小心放轻力道,他能看到伤口在药水的冲淋下抽搐,这是多大的痛造成的,他曾经深有体会。
“你就不能轻点吗?”到肩部的头发散乱,额头渗出汗水,黎凯烈的脸色有些狰狞。
“你的忍耐力只有这些?”巫维浅的话成功的让黎凯烈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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