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为什么啊?”裴可卿忍无可忍地开了口,“难道她就不该为当年说过的话负责吗?况且,要不是她,你也不会被皇后的人发现,说不定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我说了,当年的事不怨她...咳咳...”因为说的急,冯寂剧烈地咳嗽起来。
见状裴可卿赶忙上前替他拍背,声音也软和起来。
“好了好了,你说什么,我全都答应你就是。”
冯寂喘了好一会儿粗气,又饮了一杯茶,方才平和下来。
只是那苍白的脸色更加雪色一般了。
裴可卿不忍再看,忙撇过头去。
“我向你发誓,我会护着她,日后见了她,一定不会泄露你的存在,这总行了吧!”
冯寂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当年要不是她,只怕我也躲不了多久,就算苟且偷生,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躲在冷宫里的小太监,纵然寿数长久,还有何意趣?如今...如今便是最好的安排...”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日的药还没有吃罢,我喊素宣来。”
“太子爷,老奴看自从您吃了这药丸,气色似乎比平日里要好一些,不如让夏大小姐.....”
“不用。”冯寂缓缓咽下嘴里的丹药,警告地看了素宣一眼,“也不准多嘴让可卿知道。”
“太子爷....”
“孤是管不到你了吗?”
冯寂神色一冷,素宣不由自主的跪下了。
“老奴...领命!”
“下去吧,孤这里冷,您年纪大了受不住。”
“是。”
一阵风吹打窗发出呜呜的声音,梧桐树飘落漫天黄叶,越发显得太和殿清冷无比。
此时已经深秋,宫中各殿早就烧上了暖阁,贵人们也都穿上了寒衣。
唯有太和殿,一年四季是见不得一丝火星的。
这么冷的天,冯寂依然是一身单衣,赤着脚,似乎很热,但又不见其发汗的样子。
这一切全因他身上的毒。
说起来,这毒也着实古怪。
自打冯寂十四岁上中毒,冬日就变得不怕冷。
随着毒性一年年增强,他夏日里要躲在冰窖只会觉得舒服。
唯有冬天还好受些。
如今他在冬日里也觉得热,这代表着大限已到。
如今冯寂冬日只穿一件单衣,说明他已经没有几年活头了。
素宣暗暗抹了一把泪,起身离开。
......
定远侯府,蓬莱苑。
从外面回来后,谢长怜就屏退左右,和长乐说了自己的猜想。
“娘,会不会是南楚那边出了问题?”
“不,绝对不可能。”长乐长公主一脸决然地打断了他。
“一月前,娘已经和南宫月通了信,跟他说了北疆的事儿,这节骨眼上,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派南楚密探呢?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搞怪!让本公主查出来,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谢长怜一听也就信了。
毕竟上一世的计划也是这样。
先娶夏云萝,成为北疆王府的姑爷,再凭借这个身份轻松将自己的人塞入北疆军中。
等时机成熟就挟持夏家,占据北疆十六州,名正言顺地回归南楚做太子。
上一世很顺利。
而这一世他的布局甚至更早,料他北疆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几年前就已经往北疆安插人了。
但一想到最近很多事情都出现了偏差,他又有些不安。
“娘,会不会是南楚后宫有什么变故?”
闻言长乐得意一笑。
“你放心,除了你,南宫月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血脉!”
“那万一他找到人解了毒呢?”
“不可能!这世间唯一能解毒的两个人早已下了地狱,断不会有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