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长歌碧珠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狠毒:弃后重生全文》,由网络作家“天下第一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上慕长歌那双湖泊般静谧幽冷的眼眸,慕宝筝只恨不能当即扑上前,将她狠狠撕扯个粉碎!然而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口气,她再不忍也得忍。“二姐姐说的是。”慕宝筝狠狠咬牙,兀自将那一口怨气狠狠压下,扮出一副比刚才还要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求老夫人能明察,还宝筝一个清白!”大夫人攥紧的掌心松了松,也缓声开了口,“老夫人,宝筝向来是个稳重孩子,从来都是规行矩步,不曾有过半分差错,又怎么会突然做了如此出格的举动?倒是长歌,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竟在外人面前暗指嫡女行为不端,还带上太子殿下,实在言行不妥。我一直疼爱长歌,舍不得将她送去跟教养嬷嬷一板一眼的学规矩,如今看来,竟是非去不可了!”大夫人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矛头指到了慕长歌身上,老夫人向来偏宠嫡...
《嫡女狠毒:弃后重生全文》精彩片段
对上慕长歌那双湖泊般静谧幽冷的眼眸,慕宝筝只恨不能当即扑上前,将她狠狠撕扯个粉碎!
然而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口气,她再不忍也得忍。
“二姐姐说的是。”慕宝筝狠狠咬牙,兀自将那一口怨气狠狠压下,扮出一副比刚才还要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求老夫人能明察,还宝筝一个清白!”
大夫人攥紧的掌心松了松,也缓声开了口,“老夫人,宝筝向来是个稳重孩子,从来都是规行矩步,不曾有过半分差错,又怎么会突然做了如此出格的举动?倒是长歌,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竟在外人面前暗指嫡女行为不端,还带上太子殿下,实在言行不妥。我一直疼爱长歌,舍不得将她送去跟教养嬷嬷一板一眼的学规矩,如今看来,竟是非去不可了!”
大夫人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矛头指到了慕长歌身上,老夫人向来偏宠嫡支,先前她在气头上,待慕宝筝还有些恼意,如今稍稍冷静了些,顿时也觉得此事荒谬无比。
只是,这戏服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夫人说的有道理,只是本王眼拙,到现在都没分清哪位是二小姐哪位是三小姐呢?”
这苍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行事作风更是随性的很。如今连是什么场合都不看,便来了这样一句。
不等有人回答,祁靳之又看了大夫人一眼,随即笑道:“两位小姐脸上涂了这样厚的油彩,先前大夫人那一口喝出二小姐的名字时,还当真是让本王好生诧异,心道这一模一样的二人,大夫人怎的就底气十足,一眼便认定了呢?”
一语未毕,大夫人的脸上顿时便僵了一瞬,又在眨眼间恢复了柔和模样,从容一笑,“当时也是气急之下,闹了个笑话,让王爷见笑了。”
老夫人却笑不出来了,是啊,如今细想,台上分明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怎的所有人都还在糊涂的时候,她却像是早早便知道了到底是谁穿上了哪一件呢?
平和面容之下,老夫人的目光已在不知不觉间,凝重了几分。
慕宝筝不傻,自然明白苍王这几句将老夫人刚刚对自己的偏袒打的一分不剩,现如今只剩下扮可怜来博一丝怜爱。
那楚楚可怜的眼泪便要涌出,然而,不等她开口,便见老夫人微微拧了眉心,扬起手臂,不容置喙地将她的话压了回去。
“够了。”老夫人的目光缓缓扫过慕宝筝身上,又轻描淡写的瞥了大夫人一眼。
只这一瞥,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无关轻重,大夫人却顿觉芒刺在背。
“长歌不过一时口快,算不得大过。但今儿的事到底是不是宝筝故意所为,咱们慕家,总要给出个让外人看的交代。也算是为了你爹在外的颜面,这回看来,是不得不委屈一回宝筝了。”
说到这,老夫人又望向了大夫人,“你认为呢?”
大夫人心底狠狠一提,事到如今,她还能如何认为!?
死命咬了牙,强忍着心底那一团恨意,大夫人微微俯身,“一切都应当以慕府前程为主,但凭老夫人做主。”
听了这句,老夫人方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面上看似已平静了下来,然而那目光,却比之前见到戏台上出现一身丧服时,还要冷凝。
这嫡小姐的颜面,她身为祖母,帮她留住了。但身为慕府的老夫人,该罚她的,也照样分毫都不能少。
沉吟片刻,老夫人沉声,同大夫人道:“你说,这回应当如何罚她?”
大夫人牙根狠狠一咬,一丝血腥味便渗了出来。
她如何会不明白,老夫人这分明是在暗中敲打她!
现如今在老夫人心里,只怕已经认定,是她们母女一早就通了气,只为了引起太子注意,好攀附皇权,一步登天。
要惩罚慕宝筝,老夫人怎么会没有主意,故意让她开口,不是为了警告她,还能是为了什么!?
她这当家主母的颜面,看似是保全的毫发无伤,内里,却早已经在老夫人面前,被狠狠撕扯了个血肉模糊!
对苍王,大夫人不能做什么,只能将眼角余光恶狠狠地投在慕长歌身上。
该死的分明是她,如今该一脸惨白,跪在老夫人面前的也该是她,为什么偏偏就让这头小狐媚子脱了身,反倒是让她心头上的宝筝掉进了这陷阱!
一口血腥气在喉间翻滚,大夫人又用力将那团粘稠血气吞了回去,自外人眼中,她仍旧还是那遇事不慌,大气得体的当家主母。
“既然是要给个外头一个说法,那便做不得假,更心软不得。”尽管心底已是百爪挠心般煎熬,她也绝不能在此刻替她的宝筝说上半句,大夫人恭顺道,“是要打板子,还是去祠堂禁足罚跪,但凭老夫人做主。”
“母亲!?”慕宝筝浑身狠狠一颤,不敢置信的眼泪顿时蓄了满眶,“母亲,此事与我无关啊!”
罚跪,挨板子,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这些原本也该是那小贱人挨的不是吗!?
“与我无关,又为什么要让我受罚!?明明是她……是她!”
慕宝筝贝齿紧叩下唇,一双无辜杏眼中,尽是道不尽的愤恨。
察觉到慕宝筝的恨意,慕长歌眼底浮起一丝冷笑。这一切,原本不都是她们想要盘算到自己头上的吗?
低低叹息一声,慕长歌柔声开口道:“母亲,三妹妹自小身子娇弱,打板子也好,罚跪也好,只怕她这身子未必扛得住。不如……”
慕长歌微微一笑,“既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三妹妹并非始作俑者,这惩罚也只是做给外人看,好让人明白,我们慕府绝不是没有规矩的人家。”
“既然如此,只为了做给外人看,又何必非让三妹妹受皮肉之苦呢?长歌倒是有个更好的提议。”
在慕宝筝那浸满了恨意的视线中,慕长歌唇角挑起了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冷笑,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不如,就按着母亲先前说的,将三妹妹也送去临近的庄子里,同母亲费心思找来的教养嬷嬷在一起,待上个一年半载。如此一来,既不必令三妹妹平白无故挨了打,又更能显示出咱们慕府最为看重品行规矩。”
“老夫人,母亲,长歌这想法,不知行不行得通呢?”
慕长歌浅笑轻柔,眸间含着的一星寒气,如利剑般瞬间刺穿了大夫人。
“不,不……老夫人,孙女不去,孙女宁可挨打!”慕宝筝登时慌了,“那里哪有什么教养嬷嬷,全都是一群——”
“还不给我住口!”
老娼妇三个字,尚未从慕宝筝口中吐出,便见大夫人面色一沉。
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夫人手起掌落,结结实实的一记耳光,硬生生掌掴到慕宝筝失了声。
“疼你都不知道是在疼你,为了慕府颜面和你父亲的仕途,区区一丝委屈,如何就忍受不得!?小不忍则乱大谋,这道理,难道你就不懂么!?”
大夫人声严厉色之下,暗含着的,句句都是咬牙切齿!
她自然舍不得挥下这一巴掌,可慕宝筝若是口无遮拦,将那些老娼妇的事抖出,到那时,更是难以收场。
因此,尽管这巴掌比抽在她的心上还要痛,也不得不打!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处,令慕宝筝僵住了身子,大夫人言语之间的暗示,她不是听不明白,只是……
将那两排贝齿磨了再磨,慕宝筝僵着身子,缓缓垂下视线,原本清甜柔美的声音,此刻都多了一丝沙哑。
“是,母亲……宝筝知错,一切……但凭老夫人安排!”
淡淡瞥一眼慕宝筝,老夫人的言语之间,似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点小事都沉不住性子,去跟随教养嬷嬷学阵子规矩倒也不错。回去收拾收拾,赶明儿一早,便送她去吧。”
顷刻之间,慕宝筝顿觉耳中一阵嗡鸣,惨白着一张脸,掌心狠狠攥紧,一阵剧痛,半截指甲竟硬生生齐根折断。
慕长歌就是在此时上了前去,轻轻搀扶了一把慕宝筝,眉心微沉了沉,稍一抬眸,那清冽似寒泉般的目光,便对上了她的视线。
“三妹妹,别难过。不过只是一年半载,早早的就能回来了。”慕长歌柔声道,眼角余光,却泛出了几道清冷的寒意,几不可闻的耳语,似森寒剑气,扫过慕宝筝的耳侧。
“三妹妹这份厚礼太贵重,我着实不敢照单全收,如今换了层外衣还给你,只盼三妹妹莫要嫌弃才好。”
道完最后一字,慕长歌便轻巧松开了手,关切望向慕宝筝的视线中,藏着一丝谁也瞧不出的快意。
痛快!
当真是痛快的很!
曾经,这是她们精心布局,恶狠狠捅向自己的第一刀,如今这鲜血淋漓的一刀,总算是被她反手刺了回去!
慕宝筝猛一个愣怔,随即一团夹杂着血腥气的闷热,瞬间便涌上了她的头顶。
是她,果真是这小贱人算计了自己!
怒火在瞬间窜遍了慕宝筝全身,贱人二字在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又被她硬生生压了回去——
凭这小贱人,竟也敢来暗算自己!
让她赢了一回又如何!?这回不过是自己大意失算,但这贱人也别想得意太久!
不过只是一枚棋子,也敢有了自己的心思,不肯老老实实听话,那她这条贱命,那就说什么也留不得了!
入夜。
慕长歌捧着那枚平安扣,指尖细细摩挲着光润的边缘,似是爱不释手。
张妈妈捧着安神茶,站在一侧,瞧见这光景,笑道:“小姐真是好福气,有三小姐这样一个妹妹时时惦念着,就连这都舍得送给小姐。”
“是啊,三妹妹向来都如此挂念我。”慕长歌微微一笑,眼底却笼了些寒气。
在她的记忆里,慕宝筝一直都如此“舍得”,无论是什么。
曾经她总感动万分,只当这是姐妹情深,待慕宝筝也是挖心掏肺一般的好。
而如今回想起来,慕宝筝待自己的好,只不过是在笼络她这枚棋子。可她却一厢情愿以为别人满怀真情,真是天真的可笑。
就在慕长歌视线渐渐森冷之时,只听张妈妈又道:“小姐,这平安扣是三小姐的心意,贵重的很,还是让我放起来好好保管吧,若是丢了就不好了。”
张妈妈说的急切,伸手就要去拿,长歌眼明手快地轻轻攥住那枚平安扣,忽的低低一笑,“张妈妈,你待我真好。”
“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奴婢是小姐的乳娘,对小姐好,这是奴婢的本分呀!”张妈妈话语恭顺,脸上却已经出现了一丝不耐烦。
话音落地,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刚送到慕长歌手中的茶盏,已被她狠狠掼到地上。轻薄瓷片碎了一地,伴着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
立在一旁伺候着的碧珠,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微微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方才还浅笑盈盈的慕长歌,此刻已是面若寒霜,冷冷幽光点在眸中,只消一眼,便有了那气势凛然。
“原来张妈妈还清楚什么是做奴婢的本分。”慕长歌朱唇轻启,自唇齿间透出的,却是透着一丝寒气的声音。
张妈妈先是脸色一白,随即想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跪在了地上,“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让小姐生气,就都是奴婢的错!小姐要想出气,怎么处罚奴婢都可以!”
慕长歌唇角轻轻一挑,挑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张妈妈,你待我,可真是忠心不二啊。”
乍一听,张妈妈此番话语着实令人感动,但若是被别人听了去,世人都会以为她慕长歌仗着当家主母的疼爱,日益骄纵跋扈,稍有不顺,就要拿着自己乳娘出气。
张妈妈说是要帮她保管平安扣,其实不过是看它贵重,想带出去当了换钱!
慕长歌还记得,前世她还以为是自己保管不当弄丢了平安扣,险些被老夫人责罚,最后慕宝筝出面求情她才逃过一劫,之后更是对那对母女信任。后来她在外意外撞见了人买卖平安扣,心中也未有所怀疑。
如今想来,张妈妈能如此大胆,应该都是厉欣兰那对母女默许的,而张妈妈带出去的何止平安扣一件?这十七年来,阴奉阳违对待她的下人,又何止张妈妈一个?
在这千翠院中,放眼望去,除了一个碧珠待自己死心塌地,还有几个真当她是正经主子的?
现如今她已是重活一世之人,倘若还要明里暗里任人欺凌折辱,岂不是愧对苍天?
“碧珠。”慕长歌面色微冷,“去把咱们院里所有的下人都给我喊来。”
“没什么。”慕宝筝柔声道,“兴许是昨儿没休息好,有些累罢了。”
这主仆二人的轻声低语,都被临窗而坐的慕长歌听了个一清二楚,眼底浮起一丝了然冷笑。
只不过,这一丝冷笑,在慕宝筝踏进房内的一瞬间,便转成了有些憔悴的惊喜模样。
“三妹妹怎么来了?”
“姐姐快别起身,好好歇着就是。”慕宝筝满脸关切,匆忙快走几步,上前搀扶住慕长歌双手。
被慕宝筝搀扶住,慕长歌些微垂下的视线隐隐寒了一寒。
慕宝筝这双柔荑,自小便保养的极好,纤纤十指水葱一般,握着的时候,只觉柔弱无骨,软嫩到像是连片花叶都要拈不动。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双世间最为柔美的手,能够狠厉操刀,血淋淋地挖出了她一双眼睛!?
如今再触碰到这双手,那一瞬间,慕长歌几乎要顿住呼吸,曾经那令她万劫不复的刻骨剧痛,好像又要如狂风肆虐般卷过她的身体。
“听说二姐姐受了伤,我若不来瞧瞧,如何能放心得下?”慕宝筝没有发现慕长歌的异常,还轻叹一声,摆出心疼不已的模样说道:“你身边就只有碧珠一个丫鬟,分身乏术,总有她伺候不到的时候。要不然,我去求一求母亲,再给你身边多个贴身丫鬟,两个轮流伺候着,才好叫人安心。”
慕长歌连连摇头,“向来都只有嫡出子女能带两个贴身丫鬟,我不过是庶出,怎能乱了规矩?三妹妹你心疼我,我心领了,但这件事可千万别再提起了。”
慕宝筝轻抿了下唇,“这怕什么,反正母亲最疼你,几时当你是庶出的瞧过?不要说多一个,就算是再多上两个贴身伺候的,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把我看做嫡出般对待,已是母亲宅心仁厚,我便更不能凭着母亲抬举,做那些个乱了规矩的事儿。”开口时,慕长歌已悄悄垂了视线,颇有些胆怯似的。
她这乖巧温顺的模样,一点不落地映进了慕宝筝眼中。
未曾踏入千翠院时积攒在她心头的怨恨妒火,如今仿若被风扫过,一丝儿也不剩了。
母亲说的果然不假,任凭慕府再如何锦衣玉食的养活着她,庶出也终究只是庶出,说到底还是上不得什么台面。
慕宝筝那双幼鹿般晶莹剔透的双眸中,隐隐划过了一抹得意。
看来这回,自己的确是有些过于焦躁了,也难怪母亲会斥责自己。如今被她亲自证实了,这小狐媚子哪有什么别的心思,照样还是这样一副唯唯诺诺的卑贱模样。
不过就是个自认低贱的庶女,哪里还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罢了罢了,丫鬟不要便不要吧。”慕宝筝又柔声开了口,“丫鬟可以不要,但这样东西,二姐姐若是还不要,那可真是要让宝筝伤心了。”
说话间,慕宝筝已从腰间解下了一样东西,塞进了慕长歌掌心。
这枚平安扣,府里上上下下只怕没有人不认得,上头系着的琵琶扣结,还是当年由慕府的老夫人亲手编成,为的是祈求这嫡孙女能够平平安安,荣华一生。
也因那寓意不一般,自小到大,十七年来,这枚平安扣从不曾离开过慕宝筝的身。
慕宝筝眼底溢满关切,“这平安扣伴了我十七年,如今我把它送给你,只愿二姐姐往后能平平安安。”
她的语气,诚恳至极,宛若慈悲淳善的仙子一般。
透过这样一副纯真至善的面容,还真是让人轻易看不出她心底究竟是如何狠辣。慕长歌心头泛起一丝讥讽冷笑,慕宝筝的平安扣,送的还真是时候。
有了这枚平安扣,看来今晚她这千翠院,可以紧锣密鼓的好好唱上一出好戏了……
慕长歌始终一言不发,更没有半点要向老夫人认错的意思。
碧珠在旁都已经抖成了一团,平日老夫人待人的确宽厚,然而谁要是真的触犯到了她的威严,无论什么身份,老夫人可从不曾手软!
先前府里就有过先例,有位来的姨娘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老爷宠爱自己,便分外目中无人,对待老夫人也是愈加无礼,最后硬生生被打了一百板子,从后门丢了出去,从此生死未卜。
慕长歌是慕家血脉,赶出去虽说不可能,但真要惹怒了老夫人,又不过是个庶出,恐怕几十板子也是逃不掉的!
大夫人脸色也隐隐变了,微微板起了脸,“长歌,快向老夫人认个错,你那小性子平日冲我使一使也就罢了,真要是气着了老夫人,谁也护不了你!”
闻言,慕长歌仍旧沉着气,一动不动,连声应答都没有。看起来,竟是故意和老夫人怄气一般。
老夫人本就对慕长歌有偏见,见她这模样,愈发心火中烧,冷笑道:“真是好一个慕府二小姐,今晚要不是我亲自来看了,还真不知道,咱们慕府里竟还有这样刁钻娇蛮的小姐!倘若再不严加管教,传出去岂不是要毁了整个慕府的声誉!?”
“来人,把二小姐送去祠堂,罚二十板子,不跪到天亮不得起身!谁也不准为她求情!”
老夫人话音刚一落地,立刻便有婆子上来,一左一右钳住了瑟瑟发抖的碧珠。
只是还不等她们将碧珠拖到一旁,便有一个略带几分轻佻的声音,凭空插了进来。
“这般如花似玉的小孙女,老夫人怎舍得真下手去打?”
老夫人蹙眉,望向祁靳之,“府里琐事,让王爷见笑了。”
祁靳之笑道:“见笑倒是没有,只是老夫人如此严厉,本王正想开口同老夫人讨个人情,如今倒是有些不敢了。”
他的出现,完全在慕长歌意料之外。
无论他身份多尊贵,如今借住慕府,再尊贵也是客,总该懂避嫌的道理。谁曾想,他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过来了。
慕长歌轻抬视线,极迅速地扫一眼祁靳之,竟也与他扫过来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祁靳之已不再是白日里的一身黑衣,此刻他身着月白长袍,或许是刚从床上起来的缘故,发冠下披散的墨发微乱,配上他那张妖孽的脸,更显得邪肆放荡,却又偏偏诱惑的要命。
无人注意到大夫人眼底的阴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戏台子上面。
这一出戏,最有意思的地方,便是贵妃双亲左右为难,辨认不得,只得将二人同时迎回家,二人换下贵妃盛装后,齐齐为二老祝寿的场景。
之所以有意思,是因为这真假贵妃的装扮,是在台上换的,那看上去华贵厚重的戏服,里面藏了一层。
唱到二人进了家门时,便会见到那二人齐齐一转,扯着裙摆使巧劲儿那么一拽,外面那层料子,顿时就会变成一件披风,露出里面其他的裙装来。
至于里面包着的是什么,左右不过是那些个吉利的图样,不是蝙蝠就是百鸟之类。
眼看着台上的二人进了家门,大夫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伴随着一阵细密鼓点,戏台上那二人身子一转,素手一扯——
顷刻间,原本还在拍手叫好的慕府下人们,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谁也不敢再喊出一声“好”来。
老太爷同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齐刷刷一沉,老夫人刚刚端起的茶盏,硬生生顿在了唇边。
郭公公也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解的拧紧了眉头。
这一众人不是目瞪口呆,便是沉了一张脸,唯独那祁靳之倒是淡然,手指一夹,分外慵懒地往嘴里塞了粒果仁,神情似笑非笑。
慕文泽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铁青,“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将那错愕神情,做的惟妙惟肖,“老爷,我,我也不知道呀!”
也难怪慕府的人都会如此惊讶,实在是因为,此刻戏台上的这幅光景,着实太过诡异。
台上的二人,扯下外层之后,竟变成了一红一白,站在后面的那个,穿了热热闹闹的百花迎春,而前面那人,却是从头到脚,一身缟素。
换上一身缟素那人,穿的分明是戏台子上的丧服!
明明是好端端的祝寿戏码,图就图个吉利,如今怎的就变成了送葬!?
这一刻,从庶出的少爷小姐,再到慕府的下人,人人都惊讶到瞪大了眼睛,可任凭谁,也不敢卡在这个点上多嘴问上半句。
慕文泽那脸色,更是在此刻阴沉到仿佛要拧出水来一般。
今天可是事关他仕途的重要关头,他早早就叮嘱过,绝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怎么偏偏就来了这么一出!?
“这是唱的哪一出?”慕君如忍不住了,悄悄同慕秀容嘀咕了一句。
慕秀容也不明白,只当是还会有什么反转。
郭公公面上也是一阵阵的阴晴不定,倘若这时候,那一身白惨惨的不开口,兴许问题也不大,但她偏偏没能察觉到,兀自扬着张精致的巴掌小脸,硬是将后面的词儿给唱了下去——
“只愿年年穿此衣,跪爷娘膝下心欢喜……”
这娇滴滴的戏文一唱出来,老太爷同老夫人的脸,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穿着一身丧服,唱出的这几句,岂不是在期盼从此丧事不停,诅咒长辈快快命丧黄泉么!?
这何止是不知礼节,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那几句唱词,郭公公自然也听了个一清二楚,白净圆润的脸上,之前的亲切顿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半晌,郭公公才冷笑一声,“头戴丧,身披孝的祝寿,还真是叫人开了眼。慕大人,府上可当真是品行无缺啊。”
听到这一句,大夫人眼底顿时闪过了一丝得意的冷笑,只是,眨眼之间,大夫人那面容,顿时又变回了一脸凝重。
“端的是丢人现眼,停下!都给我停下!”
大夫人猛地起身,望向戏台上的目光分外严厉。
乐器声瞬间停住,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慕府,如今竟静默到只能听得见那偶尔刮过的风声。
大夫人沉稳的嗓音,在这静默当中格外清晰。
“长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先前你嫌弃这百花迎春的图样俗气,我还只当你是小孩子耍性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就怄气到了这地步!”
大夫人缓缓摇头,那又气又急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一个心疼女儿,却又不得不在她犯错后严惩的慈母。
“看来平日当真是我太娇惯你,才让你越发无法无天!即便我这个嫡母平时再如何宽厚待你,事到如今,也不得不重重责罚你了!否则此事一旦传出,岂不是要让人以为,我们慕府也是那种乱了规矩的人家!?”
“即便我再怎么疼你,乱了规矩就是乱了规矩,谁也纵容不得!”大夫人狠狠一压眉,“顾妈妈,去把那不守规矩的二小姐绑起来,送到祠堂祖宗面前,先让她好好跪着去!”
大夫人这忍痛严惩,显然是她一早便算计好了的。
有郭公公在,她要整治那小狐媚子,也绝不能耽误了慕文泽的仕途。
因此,她先挑明了慕长歌是庶出,一个庶出的小姐,如此骄纵,反而越发能够将她嫡出的宝筝,衬托的端庄识礼。
再然后,因有郭公公在此,她对那头小狐媚子的严惩,也就更加师出有名。即便她做的再如何严厉,今日慕府也绝不会有人说她半个不字!
至于郭公公处,那厚厚一叠银票都收下了,过后只要再同他周旋个三五句,那便不会耽误到什么提拔官职。
庶出的小姐没规矩,左右都能推到出身低贱这上头,丢脸要丢的,也只是她自己那张脸,同慕府牵连不大,毕竟不是堂堂正正的嫡小姐。
这些弯弯绕绕,一早就在大夫人心里算计的清清楚楚。
顾妈妈动作慢了些,大夫人轻叹一声,同郭公公又道:“让郭公公见笑了,我这庶出的女儿,平日是同她嫡妹放在一起教养的,实在是不曾偏差了谁半分。可她不知怎的,性子总是难免带了几分任性……”
郭公公往戏台子上扫了一眼,神情间已然带上了几分看轻,似是自言自语,“怪不得,这倒也不能怪慕夫人,这庶出的,终归是比不得嫡出稳重大气!”
闻言,大夫人心底,登时便划过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
当今圣上近些年渐渐老迈,那个金灿灿的位子最终属于谁,如今还是未知。而郭公公,她一早便知他是太子党派,自然也对嫡庶之间看法分外不同。
要想让郭公公只厌恶慕长歌一人,又不至于牵连到整个慕府,那么,她只需点明了她的庶出身份即可。
这件事,进展的格外顺利,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遵循着大夫人的谋划行进。
然而,就在郭公公话音落地的一瞬,却听到了一声不置可否的轻笑。
这声轻笑,来自祁靳之,郭公公即便心生不满,面上,也不敢不满。
他冲着这年轻跋扈的苍王,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赔笑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看法?”
“看法?不曾有。”祁靳之笑了笑,一双狐目勾成了两弯好看的弧度,只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怎么听都好像有些别有深意,“本王向来不擅长把话说的太早。”
只道了这一句,他便又懒懒散散靠了回去,慢悠悠地嚼起了松子糖,周遭一切,全都像是与他彻底无关。
与此同时,顾妈妈已经带着人去了戏台子上,那看似谦卑的面容之下,隐隐透着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刻板。
“二小姐,奴婢得罪了。”
说完这句,顾妈妈便冲着身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些拿下慕长歌送去祠堂,若是耽搁久了,谁也难保不会横生枝节。
直等到这一刻,先前始终一言不发,静默着站立在原处的慕长歌,才轻轻挑了挑眉梢,清澈眸光流转之间,隐隐便荡过了一丝冷笑。
慕长歌看向大夫人所在之处,神态茫然不知所措,“母亲,长歌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让长歌去祠堂罚跪?”
慕长歌一开口,戏台子下面的众人,均是齐刷刷一愣,大夫人眉峰狠狠一抖,险些失手砸碎了一侧的茶杯。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台上那一身缟素的才应该是慕长歌啊!为什么,开口的竟然是身后穿着百花迎春的那人!?
只当慕府的人是太过震惊那一身丧服,所以才神情各异的慕宝筝,如今还是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甚至还假惺惺地的转过身,故作出一副袒护慕长歌的神情。
然而,慕宝筝尚未来得及开口,侧过身,便正对上了慕长歌,顷刻间犹如被无数钢针狠狠刺中一般,猛地一个激灵,“你……!?”
慕长歌面带疑惑,唇角挂着的一抹冷笑若隐若现,“三妹妹,我怎么了?”
不,不可能……慕宝筝瞪大眼睛,然而无论她怎么看,慕长歌身上的装扮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若是慕长歌身上挑不出什么错,那刚才他们的震惊是冲着谁而来!?莫非……
慕宝筝打了个寒颤,僵硬地低下头,拨开裹着自己的披风,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寒气自脚下径直窜遍了全身!
为什么明明应该出现在慕长歌身上的丧服,却藏在了她的贵妃戏装里!?她先前明明确认过,她的行头没有问题!
比慕宝筝还要震惊的,无疑是大夫人,她紧盯着戏台上的二人,死命攥紧的拳头,几乎都要把骨节给硬生生捏碎。
为了设下这个局,先前送戏服时,她再三确认过不曾出错,那丧服,究竟如何会变成了宝筝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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