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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从医院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喊安安给她爸输血。
护士问了一句安安是谁。
妈妈又愣住了,没有说话,拿出手机拨通大舅妈的电话,“安安失踪了,快去警察局报人口失踪,还有小宝的晚餐也别忘了准备。”
冷静得不像是会伙同杀人的凶犯。
我一阵胆寒,蹲坐在地上遥遥望着妈妈。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这里好恶心,我想投胎转世。
一月之期没到,我不能。
我试着逃离家,跟过药店阿姨,我见到了有人在暗中尾随她,额头上是黑气。
是爸爸妈妈要报复她了。
我妄图动意念砸破什么东西来提醒药店阿姨,都是徒劳。
我飘到阿姨面前大声喊,妄图她能够感应到我。
没有用。
我又飘到爸爸面前,用意念吹动窗帘,借着夜晚的阴气现身,求他不要伤害药店阿姨。我的幻影仅仅出现了一瞬间。
爸爸指着我大骂,“好啊,死也不死远点还要来恶心我!我们家不欠你什么!你要怪就怪把你丢到垃圾堆的那个人!死远一点去!不然我找术士来打得你魂飞魄散!”
我被吓住了。
你们不是最想看到我死吗,怎么真的死了又不乐意了。
妈妈来看爸爸,听了这件事之后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好事啊,还有魂在,要是配了冥婚对方搬出一个神婆来不就有交代了?还可以提提价。”
“反正她在我们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死后最后为我们做一件事也算是死得其所,再说了我们是为她好,你这两天先把难听的话收收,那些脏东西都是晚上出来的吧?你再和我说说。”
阳光下,我看着爸爸妈妈大声说着小宝以后娶的媳妇会是什么模样。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我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大舅妈晚上没有来看过爸爸妈妈,听妈妈说是去牛肉店做帮工去了。
我不敢再细想背后无辜的家庭,每天都在愧疚中活着。
我的骨灰直到爸爸住院的第五天才被舅妈带过来。
舅妈的脸色却有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