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义正在自己帐中处理军务,便见周珏走了进来,今日街上的事,已经有人与他说了。
他也不准备说周珏什么,因为他也看这些家伙不爽很久了,就当清算前收点利息。
周珏在进军帐前,穿过了大半个军营,见周祖义手下的亲兵几乎人人着甲,明显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在周珏进来后,周祖义头都没有抬,依旧处理着军务,“在你右手边的桌子上有我写好的军令。
今日夜里我会以调和你与钱府的事端邀请十余家豪绅赴宴,钱府那边便交予你负责了,你想好借口了吗?”
结合先前看到的场景,周珏猜出了自家老爹想干什么了,没想到他玩的比自己可大多了。
“我那有十余具党项人的尸体,真虏的。”
周祖义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新鲜程度如何?”
“跟刚死的差不了多少。还有粮草是不是出问题了?”周珏问道。
“何以见得?”
“这些豪绅把持了庆州周边的土地与大量粮食,若非是军中短了粮食,
以爹你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做这种得罪人的活计的。”
周祖义没有说话,也当默认了。
周珏拿起周祖义准备好的军令,对着周祖义拱手道:“副千户周珏,领命!”
走出军帐,周珏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这庆州那被遮着的天,也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
嘭!
只听一声脆响,一件瓷器被摔在管家脚下。
“你可知道你得罪了谁?”钱老爷气的手都颤抖了。
管家自知闯了祸,也不敢多言语。
“你怎么当时不也被打死算了,我不至于看见你这么碍眼。现在倒好,我还得出出血才能让那神都来的丘八满意。
要不是看你打小便跟着我,我今日不扒了你的皮。还愣着干什么,去备车,再去提五千两银子。”
管家恭敬地退了出去,擦了擦自己脸上钱老爷的唾沫,转身来到账房便提了六千两银子。
那账房先生再收了三百两后,在账簿上写下出库五千两的字样。
“该怎么做你可明白?”
账房先生连忙点头,“当然,要不了多久老爷还要过寿辰,到时候花销颇多,添上几笔不难。”
是夜,庆州最大的酒楼内。
由刘家牵头,这场宴席上汇集了庆州城内的军方巨头周祖义与庞子腾,以及地方十余家豪绅。
宴上,刘家家主率先站起,举起酒杯道:“眼下正值党项入侵,周大人智勇无双,这一杯我敬周大人与诸位将士们。”
言罢,刘家家主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祖义也是笑了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紧接着,刘家族长又径自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今日,钱府的下人不慎冲撞了您麾下的将士,
老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若今日我来做个中人,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说着,那刘家家主从钱家家主手里接过银票,毕恭毕敬地递到坐在主位的周祖义手旁。
又从自己袖子中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这是我们十九家一起凑得份子,便当作是军费了。
还有,我们还凑了些粮食,就停在外头,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听到此处,周祖义的手一顿,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刘家家主。
那刘家家主被盯得有些心悸,只见周祖义忽然咧开嘴笑了。
......
周珏看看天上的月亮,心中估算着时间,又看了看眼前钱府的大门,将手中记载着钱府种种罪状的簿子塞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