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李家玻璃,肥皂大卖已过去月余。
如今已到九月二十五日。
李郓已经开始和李续一起,安排人手,前往广东各府县,组织,募集账房先生,掌柜,管事,伙计等,搭建起各分行,分号。
而王家,穆家等家也得到了豪镜弗朗机人派来的汉人水手来报。
弗朗机国淡马锡总督署已经同意了弗朗西斯科的请求,和王家合作。
弗朗西斯科也安排人与王家交接了纯碱等货物,并传授了王家工匠如何制造之法。
加上各家收集起来的石英砂,石灰石。
各家原料,工匠,制造之术均已准备妥当。
制造已无任何阻碍。
看着李家大卖,众人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将玻璃,肥皂制备出来。
于是各家通力合作,开始了制造工作。
建立钳炉,按照洋人给的比例进行制备。
没过几日,肥皂便率先制备了出来。
又过几日,玻璃也顺利完成。
只是最终成品和李家差距太大,和洋人之物相去不远。
加上从洋人手中购买的纯碱价格极高。
所以成品价格必然高出李家许多。
如果按照李家的价格对外贩卖,因成品不如李家,故而实际上各家并不占优势,只能定价比李家更低才行。
但这样就真是赔本儿赚吆喝了。
穆峥等人本想找洋人讨个说法,却发现洋人这边也是一筹莫展。
看着李家之前所下的订单一一交货,新的订单已预订,分行,分号也在陆续开张,营业,银钱源源不断的流入。
可如今,各家费心费力数月,却一事无成,众人又怎能不急。
至十月二十八日。
经过多次实验,多次改良,想尽办法给纯碱提纯,排除杂质。
但成色依然和李家玻璃差之千里。
而价格就算再怎么降,甚至将匠户,工匠这些人工成本都扫除干净。
一个小号玻璃杯,最低成本也在二百两以上,而李家只卖十两,最贵的也就是二百两。
这让众人对李家的愤恨变得更强,更甚。
这李家是真亏了还是大赚了,如今没人说得清楚。
但看这李家如今的发展。
肯定是赚了钱的。
可这差距究竟在哪呢。
众人并不知道,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内,没有任何进展。
而同一时间,李府内。
“禀家主,自八月至今,两个多月,广州,肇庆,廉州,雷州和琼州五府属下已安排人手,建立分行,分号,属下估计,年底前,这五府分行,分号便可全部建立完全,之后属下便安排人手,去韶州,南雄,惠州,潮州四府,若是一切顺利,明年三四月,最多五六月,各地分行,分号便可全部建立,我们便可将我们的贸易扩大到广东内每一个府县”
李郓向李兴拜道。
李兴看着手中账册,听着李郓的汇报,不时点头撸须大笑。
等各地分行,分号建立,玻璃,肥皂包括李家其他产业便可持续性贩卖。
那样未来每年预计进账都会以两千万两白银计。
特别是以肥皂,香皂这样的易耗品,有些大户一月就会用去上千,上万坨。
普通人家,一月也得用上数坨吧。
肥皂和香皂李家所制并不大,长宽也就一厘米左右,比后世那种要小上许多。
之所以打造得如此小,主要还是以快销的方式,能够尽可能多的贩卖出去。
原本李韬还要打造十厘米左右,可以用上月余的大肥皂,但最终和众人商议之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小肥皂价格便宜,那大肥皂价格自然要贵上数倍,甚至十多倍,如此那还能有多少人会选择购买呢。
“很好,告诉我们的人和新加入的人,只要踏踏实实好好干,没有二心,并愿意将家人迁入新安者,我必不会亏待他们,他们的家人会受到优待,他们该分红的分红,该分利的分利,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他们过苦日子”
李兴向李郓交代道。
“家主放心,属下明白”
李郓又拜道。
“不过有一事,倒让属下有些上心”
李郓刚一说完,又向李兴说道。
“哦,何事”
李兴看了一眼李郓,问道。
“这几日属下接连接到密报,说是王家,穆家,张家等家从民匠之中募集了数百人,又将各家工匠集中起来,属下不知其打算干嘛,便命人暗中观察,发现他们之中居然有洋人的身影暗藏其中,而且最近他们多购入了众多神秘货物,这些货物大多由南洋几经辗转而来,被他们直接拉去了位于城西的工坊内,属下觉得事有蹊跷,故而向家主奏报”
李郓拜道。
李兴一听,邪魅一笑,这些人还真敢做啊。
“他们不会是想仿制玻璃和肥皂吧”
李兴笑道。
“我想也是,自我们玻璃,肥皂问世大卖,各地分行,分号纷纷建立,如沈家,黄家,陆家等家都来找我们寻求合作,一起贩卖至外省,同分利润,反而穆家,王家,张家等家如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他们应该和往常一样,给我们找些不快,可至今毫无动静,怕是正暗中谋划着大事”
“想想最近的诡谲动静,他们说不定就是在暗中打造玻璃,肥皂,想与我们争上一争,不过其中有洋人身影,倒让我有些在意,如此说来,王家,穆家等家肯定和洋人有所勾结,或者有某种合作,说不定玻璃,肥皂的制造之法就是洋人给的,而洋人按规矩是不可以离开豪镜的,所以他们才会遮遮掩掩,若非我等有心探查,怕是还未发现吧”
李郓又拜道。
“他们仿制就让他们去仿好了,反正我们的成本低得吓人,他们是不可能比的,让他们自己倒腾吧,我们继续稳步发展便可,不必管他们”
李兴摆了摆手,笑道。
“可是他们要是仿制成功,那岂不是对我们有所冲击”
李郓不解道。
“放心,韬儿说过,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制造纯碱,烧碱,所以他们所制玻璃,肥皂只能和洋人一般,不可能比我们还好,而且这成本肯定更贵,不可能比我们更低,别忘了我们一坨肥皂的成本不过几分,玻璃杯的成本不过几钱,按如今的卖价,光利润都有百倍之多,这一点他们如何能比”
“何况韬儿不是说了吗,还有降价大促销的杀手锏,大不了一样我只赚一分银,一钱银,薄利多销,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我”
李兴冲李郓笑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怕他们说洋人和他们的东西是正品,我们的是赝品,毕竟洋人玻璃卖了几十年,我们可卖了没多久啊”
李郓想了想,又说道。
“无妨,让他们说去,玻璃最好的是透光性,声音清脆,很明显我们的是晶莹剔透,声响通透,绝无仅有,何况那王楚福,张濮或许会出此不智之言,那穆峥可是老狐狸一条,他绝不会如此胡闹”
李兴摆了摆手,笑道。
李郓一听,也暂时放下心来。
而李兴却想了想,露出诡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