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谢景也出来了。
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他暴躁地揉了把脸,低骂了一声,脸上隐隐有火气。
“都说了我会帮你,你对我说句好话能死吗?”
“你真是手笨脚笨,这么严重还在家处理,操作不当怎么办?
还不赶紧去医院!
我讽刺一笑,这话说的,好像刚才推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真有本事,做错了事还能占据道德制高点倒打一耙。
血已经纱布浸染透了。
我的头越来越晕,眼前都是重影。
看来真的伤的不轻啊。
为了自己的身体,我还是跟着他出门了。
刚打开车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橙子香。
这绝对不是谢景会喷的香水。
副驾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偶摆件。
车内的挂饰由我为他求的平安符变成了团子玩偶。
本来摆放我和谢景照片的地方,堆满了另一个女人的私人物品。
副驾铺上了毛绒绒的粉色坐垫。
各处都彰显着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那么张狂又不知收敛。
谢景一定对她很宠爱。
所以她才那么有底气,在我这个正牌妻子面前也那么耀武扬威。
谢景一怔,眼神闪烁,有些心虚地朝我解释:“新来的助理,就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爱闹腾,古灵精怪的,嫌自己家离得远,就常来蹭我的车。”
“你比她大了快十岁,别跟她计较这么多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维护和偏爱。
我的心脏突然抽痛,像是不断绷紧的皮肤裂开,悲伤从几秒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我紧紧握着手。
望向远处乌云密布的天空,平静回答:“没事。”
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我想离婚了。
他诧异又惊喜地说:“就知道你能理解我,我——”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还不走吗?
我认为以我现在的情况,不能应付你的话了?”
脸色一僵,他讪讪闭嘴,随即烦躁地启动了车子。
打开手机,我预约了明天的离婚咨询。
人心易变,何况谢景从未爱过我。
现在我放过他,更放过自己。
途中,诡异的安静。
突然,一通电话打破了氛围。
谢景不耐烦地拿过手机,可一看到联系人,那不耐烦也变成了担心。
接通后。
听筒朦朦胧胧地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放大,一丝不落地传林我的耳朵。
“谢总,我好难受,我……好难受,酒吧有好多人,我喝了太多酒,好多人看我。”
“陪陪我……好不好?”
谢景不断哄着对方,声音低沉而温柔。
一会儿叫她小团子,一会儿又喊她小朋友。
声音黏黏糊糊的。
那是我从未看到过,从未对我施展过的温柔。
挂了电话。
谢景看了我一眼。
就那一眼,我就懂了他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自己还能保持镇定。
可身后那只手,指甲快刺进肉里。
“许见清,我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
“一个女孩儿,在酒吧喝得烂醉,我得去看看她。”
他一边说,一遍紧张地看着我。
我在心底冷笑。
什么助理能大半夜叫动顶头上司。
一个两个都把旁人当傻子。
可我懒得和他争吵。
因为,没有意义。
和一个即将分开的人争吵没有意义。
我平淡提议:“你去找家里的司机吧,现在不好打车了,我着急去医院。”
谢景皱了皱眉头。
“许见清,你不是一个会胡闹的人,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胡闹。”
我直勾勾地同他对视,毫不退让。
他咬咬牙,同意了。
他打开车门,回头,郑重地说:“我只是去看看她,今晚会去医院找你的。”
我就那么看着他,既没答应,也没提出疑问。
直到谢景心虚般走开了。
到了医院。
谢家的医疗团队为我处理了伤口。
而后后,他们提议我做个全身检查。
察觉到最近格外嗜睡,精神也不太好。
我同意了。
整个过程用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我什么都没想,望着天花板放空。
结果出来了。
医生拿着化验单走近,她两肘撑着桌子,笑着说:“恭喜,你怀孕了。”
“什么?!”
我猛地抬头看向她。
瞪大双眼,心里猛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