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和王沫看着眼前这一幕，也瞬间明白了沈良恭兵败的原因。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其实这事并不复杂。
当时沈良恭带着兵将们追到此处，北戎人一定知道这山谷中的古怪，所以掐着时间将他们引入此中。
北戎人应当早就服用过解毒丹，所以在这里只要拖延一点时间，大周朝士兵们就会中了瘴毒，浑身无力、呼吸困难。
而这个时候，拓跋睿再带领提前埋伏好的北戎士兵出来，大周士兵们就如砧板上待宰的羔羊，让别人随意屠杀。
沈良恭只带了少数人逃了出去，这些人也有可能是拓跋睿故意放出去的，在经历过那样人间炼狱般的大屠杀后，大周士兵定是吓破了胆，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再拿起兵器的勇气了。
“杀人诛心，好一招恶毒大计。”
景钰只看了现场一眼就想通了当日沈良恭反胜为败的原因，忍不住挑眉怒道。
“是啊，真是没想到我父兄和大周那么多士兵是这样败的，怪不得我父亲会如此自责，他们是在毫无抵抗力的情形下任由人屠杀的。”
沈秋瓷闭了闭眼，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父兄为什么会被认定投敌叛国的罪名，就算在裴冠雪的操作下他们也绝不可能承认。
原来大周这些士兵们是这样死的，父亲本就中了迷心散失了心智，加上吃了这样的败仗令那么多大周士兵死的如此冤枉，愧疚又难过这才只求速死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别的事。
也许前世他死的时心中糊涂压根儿就没想起老太君和沈家满门的那些人了。
“沈将军是愧对那些冤死的士兵们，所以才不肯分辨，只希望皇上杀了他给那些士兵们陪葬。”
景钰长叹了口气，也有些心思难耐的说道。
“是啊，可那些士兵终究是死了，我父亲现在又中了迷心散，这件事恐怕还是没那么容易翻案，他和北戎人书信往来是绝不可能的。”
“若他真的和他们有书信往来，故意将大周士兵带到这里让他们被屠杀，又怎么会心生愧疚，不肯替自己分辨？”
沈秋瓷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当时的惨状，几万人马命丧于此，鲜血将这里的泥土都浸成了红色，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退。
“北戎人真真是可恨，我们一定能将他们赶出北疆。”
景钰咬了咬牙第一次一本正经的说道。
“对，我发誓，他们一定会永远滚出北疆。”
沈秋瓷双手紧握，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此刻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了父亲的痛苦和颓废。
“拓跋睿受伤了，这才让北戎人主动撤兵，否则他们恐怕还会故伎重施。”
此时他们已经退到了山谷外，但景钰还是掩着口鼻。
“鸣金收兵。”
沈秋瓷对王沫吩咐了一句。
“是，三姑娘。”
王沫应了一声，便整军回城。
沈秋瓷掏出解毒丹给景钰吃了一颗，之后说道：“这山谷诡异得很，外面一点问题都看不出，但进了山谷后，瘴毒便会慢慢散出来。”
“而且这些瘴毒是中午的时候才出现，偏偏他们看不到，所以不知这里情况的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毒，只能任人宰割。”
“北戎人一定早就发现了这里的特殊情形，而且必然早就开始谋划这一毒计，恐怕被沈将军带兵打败也是故意的，他们这是用北戎士兵做诱饵布了这个惊天死局啊。”
景钰想到这些北戎人的凶残，忍不住气恼的说道。
“嗯，今天亲自经历了这里的状况，之前那些想不通的地方便迎刃而解了，我父亲是在兵败之后也不知道他们是中了瘴毒，所以才没有将这一情况说出来。”
沈秋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
几人回到城里，总兵吴顺正站在城头，见他们平安归来，忙下来开城门迎接。
“郡王，三姑娘，你们回来了？”
他之前也跟着沈良恭参加了那场战役，亲眼看着士兵们一个一个倒下，被北戎人像切瓜一样切下了头颅，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今天见沈秋瓷和景钰居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而且他早得了禀报，他们在鹰沟山也打了胜仗，沈秋瓷还刺伤了北戎首领拓跋睿。
这一点他是又惊讶又惊喜，毕竟打了胜仗那是值得高兴的，只不过他又不太明白，之前大将军沈良恭都吃了败仗，怎么他的女儿倒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因战败之事对北疆城里的士兵影响过大，如今甚至有人传言鹰沟山山谷里有山鬼，专门吸人精魂，导致进入那里的人浑身无力，呼吸困难，一身力气半点都使不出。
沈秋瓷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吴总兵，鹰沟山山谷里有瘴毒，因那里地形诡异，那瘴毒中午才出来，所以人进去看不清，很容易就中毒了，中毒症状也和瘴毒的一模一样。”
她简单说了几句，之后让王沫将那里的情况详细说给吴顺听。
他听完后，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三姑娘可能确定？那山谷里不是有其他古怪么？”
“并无其他古怪，待我回去后马上配制一味药材，给全军将士下发，以后再去那里只需提前服下解毒丹即可。”
沈秋瓷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淡淡说道。
“真的么？三姑娘懂得医术？”
吴顺其实是想问她有没有把我，不过见她说的笃定便改了口。
“最起码在这里，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吧。”
沈秋瓷也瞧见了他一脸不信的神情，顿时说道。
“呃……”
吴顺还没见过这么不谦虚的人。
回到军营，沈秋瓷询问中毒的士兵怎么样了，王沫来报已经让军医熬药给他们服下，服下后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又去大牢中给沈良恭针灸并服了药。
他今天神志有些清醒了，她见他不再发疯用头撞墙，不禁问道：“父亲，那封书信究竟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们在鹰沟山战败的原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