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想到吴顺呈给皇帝的八百里加急密信居然也在景钰手里,足见皇帝对他的宠爱和对这件事的重视。
曹丞相将信件接过来,景钰又说:“丞相看看,这两封信的笔迹可一样?”
他将两封信拿出来展开,仔细对比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斟酌道:“郡王,恕臣直言,这两封信……不大一样啊,臣虽然才疏学浅,但这笔迹看起来还是有差别的。”
景钰笑了笑,又让流觞拿了一封书信给他道:“你再比对一下这两封。”
曹丞相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又是一番比对,最后颤颤巍巍的道:“这两封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人所写。”
“嗯,你再将这几封信拿给吴顺等人看看,让他们也比对一番。”
景钰不动声色的说道。
曹丞相将几封信递给吴顺和他身边的几个参将,几人仔细比对之后都是和曹丞相的结果一样。
“哼,流觞的那封书信便是从孙立的营帐里搜出来的,也是你们一致认为笔迹相同的,而另一封则是沈将军所写, 也是你们觉得和给皇上呈上去的这一封不同的……”
景钰瞅了众人一眼淡淡说道。
“什么?这真的是孙立所写?”
几个参将纷纷惊疑的问道。
“自然,本郡王做事什么时候出错过?”
景钰一把将两封信扔到孙立面前,指着他喝道:“你这投敌叛国的狗贼,还不从实招来?”
“我……我……”
孙立终于慌乱起来,见流觞站在他跟前随时准备再给他来个错骨分筋手,顿时语无伦次的哼着。
“是谁指使你陷害沈将军的?你说……”
景钰似乎了然在胸,提高声音喝道。
“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
孙立彻底慌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将这密信交给景钰,让他再拿来军中比对,本来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皇帝收到这样的书信不管沈良恭有没有投敌叛国,他都让那么多士兵死伤,这个罪名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是一定要下狱定罪的。
可谁知道最后居然是这样,皇帝先是派了曹丞相来查,又派沈秋瓷率兵来支援北疆,暗中却又将密信交给景钰,让他来北疆彻查此事。
他才是这件事的幕后最终操纵者。
“沈将军吃了败仗,你们不想着如何扳回一局,反而联合起来栽赃嫁祸于他,让他和沈家两位公子背了这个锅,还伪造书信说他投敌叛国?”
景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的喝道。
“曹丞相,你将你查到的事情也说说吧。”
他说完话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曹丞相说道。
“是,臣到了北疆后明察暗访,得到结论说北疆总兵吴顺主张议和,并不想和北戎人持续征战。”
“然而沈将军带兵来了之后,一意主张征战,誓要将北戎人赶出北疆,因此,吴总兵其实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
曹丞相刚开了个头,吴顺就大声喝道:“胡说,丞相怎可无凭无据说这样的话?”
“在这一年多的征战中,北戎人派过信使想要议和,吴顺也是应承的态度。”
“但沈将军坚决不同意,所以在最后一战中,他带士兵追击北戎人时,吴顺却收兵回城,最后传来反胜为败的消息。”
“而孙立早就被吴顺收买,因此他模仿了沈将军的笔迹,伪造了一封通敌叛国的书信,这样一来,沈将军战败后万念俱灰,心灰意冷便担下了这个罪责。”
“在沈将军下狱后,孙立又买通马夫王兴,让他给沈将军送饭,在饭里下了迷心散,这样一来沈将军沉浸在失败中无法自拔,逐渐疯癫,更不会喊冤。”
“他们应该想等沈家满门被抄斩后,朝中再无可用的将领,再适时提出议和的事,到时候皇上就不得不答应这件事了。”
曹丞相不管吴顺的大喊大叫,将这些天在军营中查到的事结合景钰查明的真相,将事情概括的说了一遍。
“吴顺,你还有什么话说?”
景钰听完后,目光冷沉的瞅了吴顺一眼喝道。
“郡王和丞相一唱一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吴顺今日就算反了朝廷,也绝不会认罪。”
景钰突然从一旁拿出一把剑来,举在空中说道:“尚方宝剑在此,谁敢造反?”
众人都认得尚方宝剑,纷纷跪了下去,只有吴顺站着一动不动。
沈秋瓷突然发难,一脚踹向吴顺胸口,将他踢得后退了几步,举剑就刺入了他的肩膀。
“你这狗贼,我和小郡王在来到北疆境内时,是不是你走漏了消息,让别人来刺杀我们?”
吴顺见其他人见了尚方宝剑都跪了下去,不禁一咬牙喝道:“不错,就是我派的,怎么样?”
景钰朝流觞摆了摆手,流觞突然吹了个口哨,接着就进来一队暗卫,几个回合就将吴顺和他的亲信都捉住了。
“皇上命本郡王全权做主北疆的事,吴顺孙立勾结北戎人意图议和,致使我大周兵将死伤大半,实在罪不可恕。”
“立即捋夺吴顺北疆总兵的职位,将他和孙立押解回京,待皇上亲自处置。”
景钰向暗卫发号施令,暗卫们点点头,立即就将吴顺和孙立带了下去。
“沈将军官复原职,不日班师回朝,北疆总兵暂由沈耀代替,其他人等若有不轨行为,格杀勿论。”
他一口气将吴顺的亲信全部撤职的撤职,下狱的下狱,将王沫提为副将,又任命了沈良恭平日里信任的几个将领,共同辅佐沈耀镇守北疆。
营帐里的暗卫是皇帝派给景钰的,一直在暗中跟随保护,今日才现身,而外面也埋伏了一队军队,只要吴顺稍有不对,他们就会冲进来。
因为景钰雷厉风行的拆穿了书信,说明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又用尚方宝剑弹压住了在场的兵将,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办成了,没费多少功夫。
他将这事处理完后,便让那些将领们各司其职去了,曹丞相禀道:“郡王既然将这里的事办完,便尽早回去吧,免得皇上挂心。”
“好,我已得到消息,拓跋睿伤势颇重,已经撤兵回北地去了,三日后,我们启程回京。”
景钰刚说完话,狱卒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下说道:“郡王,沈将军他……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