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陈冲会来看我,但他不愿意跟我提及沈从宜。
我也只能在监狱的放风时间,从电视的娱乐新闻里偶尔捕捉到她的消息。
她出道的第一年就得了最佳新人,后来一路斩获最佳女配角,最佳表演,后来又拿了几座含金量高的奖项,短短四年,靠作品出圈,跻身一线。
媒体说她是一个事业咖,出道至今零绯闻。
我还记得我当时看到这条新闻不自觉翘起的嘴角。
我在房子转了转,突然看到茶几上那个水晶球。
回忆侵袭。
我和沈从宜是发小,小时候的我总是喜欢跟在沈从宜的身边。
我喜欢她,她漂亮、独立又勇敢。
小时候就失去爸爸妈妈的她会在别人嘲笑我没有爸爸的时候朝对方拳打脚踢,她会在其他女生给我塞情书的时候警告我不准看,让我一心扑在学习上。
年少的我,总是不够成熟。
当我说出要和她去同一个城市读大学的时候,她告诉我,“爱情很小,未来很大,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梦想。”
她总是很有想法,我也听懂她话中的话。
就这样,高考后我去了北方的顶尖大学,她去了南方的一个艺体学校。
我们保持着联系,像亲密的朋友。
有一天,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哭了,说很难受。
这是第一次沈从宜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她失恋了,她说她只想要毫无杂念得爱一个人,但她没有福气。
我连夜买了机票,飞了一千多公里站在她面前,把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递给她,“这是我的真心,永远只为你纯粹。
从宜,让我照顾你。”
我还记得水晶球把她的眼泪折射成钻石的样子,那好像是她第一次为我哭。
她紧紧搂着我,哭着和我接吻。
我吻着她的泪痕,告诉她,“我们会幸福的。”
……没想到她还留着。
我把水晶球放在手心,紧紧握住它。
那一刻,我偏执得相信我离幸福越来越近。
我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我在沙发上睡了很久,惊醒起来才看到已经是凌晨点。
沈从宜还没有回来。
迷迷糊糊又睡着,我做了个梦。
梦到我和沈从宜一起送我们的女儿去上学,过马路的时候,她没牵住女儿。
女儿往前跑却被飞驰的汽车撞飞了。
我从梦里难受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2点。
我环顾四周,这栋房子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沈从宜还没来,她说过晚上会回来的。
我掏出陈冲昨天拿给我的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会过几天回去。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说了句,“好。”
我握着水晶球又在沙发上睡过去,半夜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我。
“陆凛……陆凛……”那张我日夜思念的脸庞在我眼前逐渐清晰。
这是梦吗。
我伸出手摸她的脸,陌生又熟悉。
我感觉我的眼睛酸涩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住,紧紧搂住了她。
沈从宜就这样半跪在地上,任由我抱着。
良久,直到她哼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把她抱上沙发,给她揉脚。
“对不起,陆凛。”
我抬头看她,突然好想吻她,我慢慢靠近她,她却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