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女儿如此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对自己的厌恶，顾礼笙失魂落魄地垂下手机。
他挂掉电话，回忆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计算着自己到底是从哪一步走错才会让女儿如此讨厌自己。
电话又响了起来。
顾礼笙以为是女儿改变了心意，眼睛里闪过亮光，他拿起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是祝斐。
他接起电话，「还有什么事？」
「顾礼笙，你是不是真不要我了？」
「什么真不要假不要？！我跟你的问题能不能先放在一边？我现在是真要离婚了！」顾礼笙头一次觉得祝斐如此烦人，以往的优点在此刻都化为乌有，「能不能别她妈烦我了！」
他吼完，挂断了电话。
被挂电话的祝斐一怒之下将手机砸了出去，她在家里尖叫着，却突然回过味来。
顾礼笙刚刚说自己要和程倩离婚了？
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上位了？
捡起地上的手机，虽然屏幕已经被砸花了一块，但还是可以使用。
她向列表发去消息，
刚刚给你说的那个计划，先暂时搁置了吧。
另一边，程倩看到顾礼笙将电话挂断，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她将和母亲说话的渝成喊到身边，「你陪云云玩一会，我下去跟他说两句。」
渝成有些担心地皱眉，「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程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他好歹也夫妻了那么多年，他的性格我了解。」
她刚刚走到楼下便看见顾礼笙烦躁地挂掉电话。
见到程倩来了，顾礼笙有些尴尬，程倩却没什么反应。
「你听到了吧，不是我不让她见你，是云云不想见。」
「咱们结婚也那么久了，离婚也体面一点，没必要真的闹到撕破脸到法庭上的地步。」
她递给顾礼笙离婚协议书，依旧是顾礼笙净身出户的那一份。
「签了吧。」
名字落在协议书上，顾礼笙第一次对自己的婚姻结束有了实感。
他也不顾是在外面，不顾会不会被人看见，就这样落下眼泪。
程倩拿起协议书准备回家，却被顾礼笙拉住了手，
「以后如果我还想见你……」
预感不妥，他改了口，「想见云云，你还能让我见吗？」
看着落在自己手腕的手强迫拉扯着自己，程倩感到不适，「云云始终也是你的孩子，我会给她做心理工作，等她愿意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联系你。」
手上的桎梏消失，顾礼笙的手垂在他身体两侧，无力地晃了两下，「我知道了。」
第二天，离婚的财产保全书需要夫妻二人到场公证。
看着保全书里面细数的丝丝财产，顾礼笙正欲签字，视线却突然聚焦到了一行字。
他惊讶的抬起头，问程倩，「荨笙，你们还在经营？」
荨笙是顾礼笙白手起家创建的第一个企业，可由于当时经验不足，导致停滞不前。
他虽然很喜欢，可是却无奈必须要放手。
就在他想注销公司之际，程倩看出了他的痛苦，主动提出自己承担公司的法人，如果有什么问题她来担责，让她来试着经营，如果还是不行便注销。
九年过去，顾礼笙早就把这个公司忘到九霄云外，却不想程倩还是将它保存着。
「当时看你很重视，不想让你伤心，委派了人帮忙。」
「前期确实亏得惨不忍睹，我用自己的业绩来填平家里的经济不让你发现。」
「现在营收还行，本打算父亲葬礼之后告诉你的。」
后面的话程倩不用说，顾礼笙自己也明白。
他突然后悔自己在协议书上的签字，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一个多好的女人。
「倩倩。」
顾礼笙叫出声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面对程倩询问的眼神，他咽了咽唾沫像是下定决心，
「如果我愿意搬来你老家这边，我们还可以再试试吗？」
「顾礼笙。」
听见程倩喊他的名字，顾礼笙连忙答应，这样的称呼也是喊一次少一次了。
还沉浸在被喊名字的开心之中，下一秒却听见程倩发问，
「你是失心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