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被死死捏住。
想哭,却早已没有泪。
傅渊是早产,从小体弱。
傅景川消失后我殚精竭虑,终日惶惶不安心绪不宁。
母体不安,则胎儿不宁。
所以他出生的时候,我就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他平安长大。
他靠着我的乳汁混合着鲜血活了下来。
为了给他请名师授课,我日夜刺绣售卖。
熬的眼睛污浊无神,双手粗糙不堪。
可自从柳柔儿入府,她不让傅渊上课,不让他练武。
还教他在先生的茶里放蜘蛛,捉弄的先生再不肯教他。
柳柔儿告诉傅渊,小孩子就是要玩,要开心,要快乐。
于是他撒欢了,疯魔了。
我强制的让他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来。
他却指着我大喊:“姨娘都说了我是爹爹的儿子,只要有爹爹在,我什么都不用学!”
“只有你,天天让我学这个学那个,你的心好狠。”
“我不要你了,我要姨娘!”
现在,他的愿望终于成真了。
我趴在地上,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
过去五年的坚持,现在看来就是笑话一场。
傅景川让下人把我拖去东苑。
我把他留给我的那件披风,扔在了原地。
就算是,割袍断义吧。
我知道,从我放弃任务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反抗。
寒冷的东苑,我裹着薄薄的草席被子。
每日他们也只是给些残羹剩饭。
只有参汤,一日不落的被送来。
应该是傅景川的命令吧。
每一次,他们都会逼着我喝下……明明周围冷的要命,我却觉得五脏六腑有无尽的火在灼烧。
冷热相冲,我被折磨的连觉都睡不着。
柳柔儿来的时候,我正值毒发。
她身穿狐裘披风走了进来。
将身后跟着的丫鬟遣出了门外。
朝我似笑不笑的勾了勾唇角:“姐姐,将军最近在外有事要忙,我特意过来探望你。”
我撇过视线不想看她。
她却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宋妩,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
“你输在太自负,太自傲。”
柳柔儿抬手端详起自己的指尖:“将军这次外出办事,就是把你那些商品铺子都关了。”
她对上我的视线,笑的灿烂:“毕竟,丢脸啊!”
“你说什么?”
她见我终于有了反应,嗤笑了一声。
“要我说你也真是,干什么不好,非要抛头露面做生意。”
“做谁的生意不好,非要做那些青楼女子的生意,将军被人戳着脊梁骨辱骂,怎么可能不动怒?”
我反驳道:“胭脂绸缎铺,女子不来如何赚钱?”
“再说青楼女子又如何,我做的都是正经买卖……”我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这城中哪家的胭脂铺子不做青楼女子的生意。
怎么唯独我的铺子被非议?
我看向柳柔儿,果然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你找人散播谣言的?”
“是我又如何。”
她歪头看向我,“将军本就厌弃了你,若不是看在你独自支撑了将军府五年,他早就休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