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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技能太强,东北虎见我绕道陈虎杨蓉最新章节

肝火旺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活着!”“我还活着?!”自睁眼的一瞬间,陈虎便欣喜若狂,又不禁满心疑惑。眼前破败的屋子,他以前完全没有见过。陈虎记得十分清楚,自己作为一名传奇雇佣兵兵王,在北欧战场上一次斩首任务中,被敌人埋伏的重火力射成了筛子!怎么醒来后就出现在这里了?一股饥饿感突然从腹中,蔓延至全身。陈虎只觉得胃酸倒流,似乎完全没有力气,好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一样。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闪烁了一段并不属于他的记忆。查阅脑海中那段陌生记忆,陈虎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粗糙、满是冻疮的双手。他终于能够确认,自己重生了!这里是1977的华夏北部,大兴安岭地界。原主与他同名且今年刚成年,世代人都在此地务农、渔猎为生。由于连续几年的自然灾害,大面积饥荒让无数人家里都已经揭不...

主角:陈虎杨蓉   更新:2025-01-03 18: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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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虎杨蓉的女频言情小说《打猎技能太强,东北虎见我绕道陈虎杨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肝火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活着!”“我还活着?!”自睁眼的一瞬间,陈虎便欣喜若狂,又不禁满心疑惑。眼前破败的屋子,他以前完全没有见过。陈虎记得十分清楚,自己作为一名传奇雇佣兵兵王,在北欧战场上一次斩首任务中,被敌人埋伏的重火力射成了筛子!怎么醒来后就出现在这里了?一股饥饿感突然从腹中,蔓延至全身。陈虎只觉得胃酸倒流,似乎完全没有力气,好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一样。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闪烁了一段并不属于他的记忆。查阅脑海中那段陌生记忆,陈虎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粗糙、满是冻疮的双手。他终于能够确认,自己重生了!这里是1977的华夏北部,大兴安岭地界。原主与他同名且今年刚成年,世代人都在此地务农、渔猎为生。由于连续几年的自然灾害,大面积饥荒让无数人家里都已经揭不...

《打猎技能太强,东北虎见我绕道陈虎杨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活着!”

“我还活着?!”

自睁眼的一瞬间,陈虎便欣喜若狂,又不禁满心疑惑。

眼前破败的屋子,他以前完全没有见过。

陈虎记得十分清楚,自己作为一名传奇雇佣兵兵王,在北欧战场上一次斩首任务中,被敌人埋伏的重火力射成了筛子!怎么醒来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一股饥饿感突然从腹中,蔓延至全身。

陈虎只觉得胃酸倒流,似乎完全没有力气,好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闪烁了一段并不属于他的记忆。

查阅脑海中那段陌生记忆,陈虎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粗糙、满是冻疮的双手。

他终于能够确认,自己重生了!

这里是1977的华夏北部,大兴安岭地界。

原主与他同名且今年刚成年,世代人都在此地务农、渔猎为生。

由于连续几年的自然灾害,大面积饥荒让无数人家里都已经揭不开锅。

陈虎的家庭就是如此。

为了得到粮食,陈虎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但仍然食不果腹。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冬日来临,大雪封山。

银装素裹的山林,以及沁入骨髓的冰冷,再配上那无力的饥饿感,已经让得这个家庭濒临破碎边缘。

原主短命的爹因为帮二叔家干活修葺羊圈,被松动的柱子当场砸死!

仅有一个母亲独自养育着三个孩子,又因为天气寒冷和忍饥挨饿,害病多年,身子骨早已是风中楼阁,眼看就要不行。

陈虎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与一个妹妹,二人同岁是一对龙凤胎。

不过,上一顿连塞牙缝都不够的饭,已经是家里最后一顿饭了。

原主作为大哥,把粮食都留给弟弟和妹妹了,因为吃了没处理好的树皮、野菜,胃疼了整宿,最后硬生生饿死,这才使得陈虎重生了。

眼下,陈虎家里连一颗多余的粮食都没有,母亲为了让弟弟妹妹能够活下去,已经做好了要将这对儿女过继给村东头那老光棍了!

简直天崩开局啊!

早死的爸,病重的妈,年幼的弟妹,饿死的自己......果真是厄运专找苦命人!

陈虎不由得感叹一声,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窗外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雪山。

虽然原主之前也进山打猎过,但没有什么收获。

只是,对于眼下的陈虎而言,为了活命,他只能冒险进山,企图有所收获,博一口救命口粮。

有了想法后,陈虎不再拖延。

按照原主的习惯,陈虎将全身做好保暖后,就和母亲、弟妹打了招呼。

弟弟妹妹还好,心思单纯的两人,并没有意识到冒雪进山打猎有多危险,只是期盼陈虎多打猎物,甚至于还想和陈虎一起进山了。

但很明显,陈虎直接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然后,陈虎就见了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差的母亲杨蓉。

听到陈虎又要进山打猎,杨蓉虽然目光凝重,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

现在的情况,横竖都是死,只能搏一搏了!

“大雪封山,万事小心,平安回来就好!”

“猎不到东西回来,妈也不怪你!”

“实在不行,等妈死了后,你把妈和你爹埋在一起,然后把你弟妹送去过继,就自己跑路吧!”

“你到外面能找条活路,就对得起妈和你九泉之下的爹了!”

临走前,杨蓉语带绝望的叮嘱着陈虎。

陈虎没说什么,只是神情凝重地拿着家中打柴的镰刀出门了。

这把镰刀已经钝得不成样子了,但却是陈虎目前能够自保的唯一工具。

陈虎将这镰刀打磨了下,变得锐利后,便准备出门了。

至于家里的其它物件,都已经低价卖了换粮食了。

若非这把镰刀实在是太差了,而且家里还需要它来劈柴,否则,陈虎现在真是连一件像样的猎获铁器都带不出门了。

“哥!

哥!

你等等!”

刚出门不久,陈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陈虎朝后望去,就看到妹妹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红袄子,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虎头帽,小脸冻得红扑扑的追上前来。

积雪没过了她的膝盖,小姑娘在雪地里艰难前进着,边走边撅着嘴,冲两只小手哈气。

妹妹今年刚满七岁,小名囡囡。

即便许久没吃上饱饭,小囡囡还是一边卖力挥手,一边带着稚气大喊。

陈虎当时只当是妹妹黏人,宠溺摸着小姑娘的头,安慰着:“哥哥去弄吃的,很快就回来,回家等哥!”

本就长期营养不良的小女孩,脸上都没见什么肉,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馍馍。

递上那块黑馍馍时,囡囡的一双小手,也冻得发紫:“哥,你把这个带上,路上吃!”

“哥哥不用担心,囡囡还有的......”陈虎愣住,看着那块馍馍,没有出声。

食不果腹的日子没个盼头,怎么可能会有留下的口粮?

小姑娘多半是想省着吃罢了。

但眼下,知道他这个亲哥哥冒雪进山打猎,就担心他,把馍馍交给他。

陈虎感受到饥饿带来的浑身无力感,也不得不为之后行程打算,只得颤抖着手,接下那块黑馍馍。

前世,陈虎是个孤儿,并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

可现在,他确实感受到了。

他明白,不仅仅是为了妹妹,还有他的母亲和弟弟。

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这个濒临破碎的家!

若是他不能猎获到足够的东西,那他的弟弟妹妹会被送走,只为求条活路不说,连他的母亲,肯定也断然挨不过当下的。

既然重生一世,那陈虎断然不能看着这桩惨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回家吧!

别冻着!”

陈虎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囡囡说,但此时却也只说了这么简单一句。

“嗯!”

囡囡明显是个懂事的小姑娘,懵懂的点了点头,就转身在雪地里,步履艰难的回家了。

看着囡囡瘦小的背影,陈虎不禁鼻头一酸,心情难以言喻。

不过,凌冽的寒风并没有给陈虎过多思虑的时间,刮在脸上宛如刀子一般,很快就让陈虎清醒过来。

他环顾四周,感受着冷风飕飕钻进皮肉。

继而,他义无反顾的往大山深处走去。

......
话音落下,随即那扇本就破旧的木门被连带着门栓,一齐踹开!

陈虎二婶带着他二叔和老太太,径直闯了进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与陈虎年纪相仿的男孩,是二叔家独苗。

陈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死死盯着这一行人,也不起身。

陈虎二叔叫做陈厚,在村里有个诨号叫陈二狗!

十里八乡都知道这货是最会吃喝嫖赌的主儿!

陈厚将木门一脚踹翻后,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梁上的熊皮,这一看恨不得两只招子都嵌在上面。

贪婪之色,毫不遮掩!

“好一张熊皮!

剥得利索,一点儿没伤到,市价最少能卖一百块!”

陈厚走上前,毫不客气开始扯着熊皮一阵打量,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要知道这个年代莫说遇上了天灾,家家户户闹饥荒。

就是风调雨顺的年头,庄稼人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才能挣个十来块钱!

刘翠翠见状,抬手便狠掐了一把陈厚,接着恶狠狠开口道:“你侄儿子都要拿刀砍他二婶了,你还关心这熊皮?

再者说熊瞎子不是你打回来的,让陈虎跑腿送过去,非要现在看个什么劲儿!”

陈厚闻言当即醒悟过来,跟着冷笑着走到陈虎跟前:“好侄儿,让你送个熊皮去奶奶家,怎的还挂到自家来了?”

杨蓉这时站了出来,挡在陈虎跟前,据理力争道:“这熊是小虎带回来的!

他二叔二婶你们都是长辈,这是打算做什么?!”

陈虎看着自己娘亲瘦弱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心中一暖。

陈厚等人闻声,则顿时不乐意了。

“他一个屁大点孩子,还自己进山猎熊瞎子?

大嫂你要不要带脑子说话?”

刘翠翠也跟着补充道:“这熊瞎子就是昨晚他二叔进山找他,跟着碰见了猎的!”

杨蓉闻言,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昨日,陈虎没知会一声就独自进山,她四处找过,还问了陈虎奶奶。

老太太当时就提了一嘴陈厚上镇上去了。

这时,老太太也跟着冷哼一声,接过话茬:“杨蓉!

翠翠说你家小虎拿刀要砍他二婶,老大不在了,你就这样教的儿子!?”

杨蓉被怼得彻底接不住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陈虎这时缓缓起身,扶着杨蓉宽慰出声:“妈,你先带着弟弟妹妹进屋歇会儿,这儿交给我!”

杨蓉无奈的望了陈虎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牵着两个孩子去了里屋。

待到里屋门一关,陈虎便径直一脚踩在了桌上,拿起那把镰刀,冷冷出声道:“二叔,我看你是长辈不想对你们说重话。”

“但这头熊和你们没半点儿关系,今天你们要是来得早些,我还能给你们留口肉汤,也算是孝敬长辈。”

“但你们来得不巧,就剩点儿骨头,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骨头,你们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闹得太难看。”

陈虎的声音不大,但杀伤力却极强。

老太太和陈厚两人闻言,一时之间都红了眼。

老太太当场就脱下布鞋,就砸在了陈虎肩上,唾沫星子紧跟着狂喷而出:“狗娘养的孽畜啊!

你个天杀的玩意儿!”

“老天爷怎么不一个响雷,劈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你爹死了,你欺负你爹的妈,是吧......”陈厚也一步上前,死死盯着陈虎,直接就怒喝道:“别和老子扯淡!

你今天不给个说法的话,老子帮你爹打死你个龟儿子,你奶娘,你二叔都不认,你真是想翻天了!

“陈虎直面几人叫骂,丝毫不怯场,抬手便把镰刀扎进桌面,咬牙驳斥出声:“我爹怎么死的?

你们几个心里没数?”

“话我放这儿了,今天你们一根熊毛都别想染指!”

“谁敢动老子的东西,哪只手动的剁哪只手!”

陈虎此刻是当真动了杀意,陈厚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几步,心里直打颤。

但老太太可不怕陈虎这番威胁,上前便开始吐唾沫,一边吐,还一边扔鞋砸向陈虎:“你要剁谁的手!”

“天王老子、王母娘娘、太上老君!

你们都睁眼看看啊!”

“陈家出了一个不孝子!

你们怎么不落个雷下来,劈死这有人生没人教的玩意儿啊?!”

先前被陈虎气势吓到的陈厚见状,也再次长了胆,当即便上手去扯那块熊皮,并示威出声:“狗崽子,你很能是吧?

老子就拿了,你有本事砍死老子!”

陈虎怒不可遏,顿时就红了眼!

“杂碎!

你敢动!”

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陈虎怒骂一声的同时,手中的镰刀手起刀落,刀刃擦着熊皮划下。

陈厚见状吓得半死,急忙抽手,但还是慢了一步!

地上很快见了血,陈厚抓着自己的手腕,直接大喊出声!

“我的手!

我的手!

我的手啊!”

这一嗓子鬼嚎,很快让老太太和刘翠翠安静下来。

两人急忙上前查看陈厚的手。

只见他捧着的左手食指上,此刻鲜血淋漓,一片血刺呼啦中,可以见到森森白骨!

这一刀,也算是陈厚躲得及时,仅仅是在指头上,割出了一道不大的伤口。

陈厚脸被吓得煞白,手上的鲜血还在不断滴落。

老太太与刘翠翠都被吓得不敢吭声,身后陈厚家儿子也是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上前。

陈虎死死瞪着这一行人,一字一句,厉色出声:“我说了!”

“哪只手碰的,剁哪只手!”

说罢,陈虎再度将镰刀举起,指向陈厚!

镰刀的刀刃上,此时还沾着鲜血。

一行人此刻都战战兢兢,没人敢对上陈虎那宛若要吃人的眼神!

刘翠翠白着脸,这会儿也不再吭声,拉着她男人和老太太就往外走。

陈虎见状,接着出声道:“等等!”

一行人定住身形,黑着脸一并转过头,没人应声。

陈虎抬手指向那扇被踹歪的木门,接着道:“往后谁再踹这扇门,哪只脚踹的,老子剁哪只脚!”

“当然,你们最好是别来这边串门!

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陈厚一家子闻言依旧没应声,紧跟着便忙不停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这时,杨蓉打里屋走了出来,看着陈虎手里的镰刀,以及地上洒落的鲜血,急忙凑上来检查陈虎有没有受伤。

对上母亲关怀的眼神,陈虎这才放松下来,接着摇头,宽慰出声:“娘,没事了!

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咱们家!”

......
杨蓉此刻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刘翠翠,眼眶唰的通红:“你......你......”杨蓉昨日下午看的清清楚楚,陈虎他二叔分明朝镇子上去了!

况且,就他那德行,莫说进山找陈虎一夜不归。

就算是老娘死了,都能扎根在镇上赌场里不下桌!

眼下,刘翠翠这说辞摆明了见有利可图,是打算彻底不要脸了!

见杨蓉这副神态,刘翠翠当即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二叔让你带些精肉先回来,不知道送去孝敬你奶奶,反倒是想躲家里吃独食,当真是有人养没人教的白眼狼......”一直杵在一旁没吭声的陈虎,见此情景突然不咸不淡出声道:“肉是我带回来的,和旁人没关系。

把肉放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此言一出,刘翠翠顿时就像是只炸了毛的母鸡,一边跺脚,一边唾沫横飞,破口大骂:“狗娘养的唉!”

“克死你爹还让陈家出了个白眼狼!

“大家都来看啊!”

“陈虎这有人生没人养的打他二婶了!

拿着他二叔给的肉吃独食,还打婶娘啊......”刘翠翠又哭又骂,声音震得茅草屋都顶不住,片刻功夫,附近几户邻居便都围拢了过来。

当然,这些个邻里都清楚刘翠翠是个什么德行,一个个围在门口看戏,也不吭声。

杨蓉本就羸弱的身子,经过刘翠翠这般气性上来,直接喘不上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虎见状,先是不动声色将母亲扶到凳子上休息,随后冷眼看着嘴不得空闲的二婶。

只见,陈虎二话不说将腰间那把镰刀掏出,随后径直插到了门框上。

黝黑的刀刃,入木三分,这一举动也将刘翠翠与周围看戏邻里吓到。

刘翠翠本来心一横,正打算接着叫骂,却不经意对上了陈虎那阴沉的目光。

一时间,这泼妇倒是老实了,咬了咬牙,憋半天喊了一句:“你别得意!

拿刀吓唬你婶娘?

你二叔回家有你好看......”刘翠翠便说便转过头往外走去,走到门前还在念叨不停:“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等你二叔和你奶来看看,你这要杀婶娘的天杀玩意儿......”一众村民见此情形,悻悻然都退出了院子。

但临行前,他们一个个又都忍不住死死盯着地上那张熊皮和一堆精肉。

很显然,这么多精肉,放在这遭难的年代,很难不让人惦记!

待到众人走后,陈虎将门拴好,熊皮扯开挂在梁上。

杨蓉也总算是缓过气来,看着那堆估摸百十斤的熊肉暗自吃惊。

“小虎,这熊肉是......”相较而言,杨蓉断然不会相信这熊瞎子与陈虎二叔有什么关系。

但要说这么大头熊是陈虎自己打的,任谁也不会信。

陈虎给了母亲一个宽慰的眼神,解释道:“这熊醒了寻食,从一处崖壁上面滑倒落了下去,我就捡了个漏,妈你放心,和旁人没啥关系。”

杨蓉松了口气,随后又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

“你刚才这样对你二婶,只怕等下你奶奶和你二叔都会一道找上门来。

咱们孤儿寡母的,别跟你二叔他们斗气。

都是一家人,等下把肉给一半送给你奶,熊皮给你二叔算了。”

杨蓉自然是想着息事宁人,求个安生。

但显然,陈虎可不会把自己的猎物,拱手让人的!

“妈!

什么一家人?!”

“你忘了我爸是怎么死的了吗?”

“他是给二叔和奶奶家修羊圈被房梁砸死的!”

“后来,大旱地里没收成,咱们家到了今天,连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可奶奶和二叔的家里面,能没有余粮吗?

他们有送过一粒米给咱们吗?”

“这事儿你别管,今晚吃肉!

他们来了也甭想喝上一口肉汤!”

听到陈虎的话,杨蓉没再接话,她何尝不知道那一家子是怎么对她家的。

还未分家时,她便已经领略到了,更遑论自家男人还被害死了!

这时,杨蓉的身后冒出了一个脸蛋红扑扑,扎着两个马尾的小女孩。

“哥哥,囡囡吃肉肉。”

小姑娘看着那一堆精肉流着口水,模样怪是可爱。

一旁,另一个小鼻涕虫更是凑上前,狠狠的耸了耸鼻子嗅着,好似能闻到生肉已经煮熟的香味。

陈虎看着弟弟妹妹这模样,也收起了脸上戾气,笑着一把将小囡囡抱到怀里:“吃肉肉,哥哥带回来的肉肉,今天要让小囡囡吃个肚皮滚圆!”

小鼻涕虫也兴奋的上窜下跳:“吃肉肉!

吃肉肉!

哥哥万岁!”

小囡囡名叫陈瑶,小鼻涕虫则名叫陈真。

这弟弟妹妹自陈虎重生之后,打第一眼见到他们便喜欢得紧。

一对龙凤胎生得也十分秀气。

可惜估摸着是由于营养不良的原因,两人今年都六岁了,却都不见长个。

杨蓉见此一幕,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欣慰笑容。

旋即,杨蓉开始收拾处理那堆精肉,陈虎则帮着生火刷锅。

不多时,一大锅肉汤新鲜出炉。

肉香弥漫在整个小屋中,陈真那小鼻涕虫早已忘了闹腾,与小囡囡一并眼巴巴的盯着大锅,口水流个不停。

杨蓉给每个孩子都盛了满满一碗肉,这一顿饭可以说是这个家有史以来,最为丰盛的一餐!

不多时,十余斤精肉炖汤便连肉带汤,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屋里还徘徊着肉糜香味,一家子脸上都露出满足神色。

就连杨蓉那毫无血气的脸色,也红润了些许。

放下筷子后,陈虎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块叶子包裹的物件递给杨蓉:“妈,这是熊胆,你看下留着自己炖汤补身体也行,卖了换钱买些米面也成。”

杨蓉一脸惊喜的接过这包叶子,掀开叶片,里面是一颗黝黑的熊胆。

一头熊最为值钱的,便是这颗熊胆!

那张熊皮最少也值一百块!

想到这些物件的价值,杨蓉的眼里也忍不住噙满了泪花,可想而知一个女人独自拉扯三个孩子,又遇上灾年会有多难!

而眼下这些,则可以彻底解决家中目前的困境!

杨蓉当即将熊胆小心包着,找地方放好。

就在陈虎靠在椅子上,享受着这份前世不曾体会过的温馨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叫嚷声,打断了这份宁静。

“妈的个巴子!

他陈虎要反了天!”

“老二,等会儿你别说话!

老婆子我倒是要看看,这儿媳妇把我孙子教成什么东西了?!”

......
陈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哥,刚才我听到奶奶说,要让我嫁给堂哥,真的吗?”

陈虎安抚着小家伙,摇头应道:“怎么会?

他们再上门哥哥就全部打跑,囡囡还小,哪儿也不去,更不会去坏人那儿。”

“哥哥最好了!”

陈瑶张开手,扑进了陈虎怀里,接着又问:“哥,妈妈说爸爸出远门挣钱了,还说等囡囡长大,长大以后,结婚生子了爸爸就会回来,囡囡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陈虎闻声不由怔住,想到原主父亲因为帮二叔家修葺羊圈被砸死,不禁让心中酝酿的计划更为坚定几分。

“囡囡听话,多吃饭长身体,很快就会长大了......”另一头,领着陈乾回到家中的老太太气急败坏,扯着刘翠翠就是一通乱骂。

“连人都看不住!

你还当什么妈?

你知不知道......”陈厚与刘翠翠见着自家儿子的脸上一个硕大脚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是心疼的打紧,急忙追问原委。

在得知事情经过后,刘翠翠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怨言不断。

陈厚则看着自家独苗被打成这样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阴狠之色!

就在陈厚家里鸡犬不宁时,杨蓉已经照顾着两个孩子睡下。

陈虎则孤坐在堂屋,一个人静静思索着如何解决眼下的诸多难题。

针对物质需求方面,他能依靠打猎解决。

但家里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被人惦记上,这属实是个难题。

思索间,陈虎拿起了那柄土枪,心中隐隐有了决断!

这一晚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雪,陈虎睡在偏房。

后半夜时,本就习惯了浅睡的陈虎,突然被一阵动静惊醒!

屋外风声呼啸,却不合常理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地上铺着积雪时,人踩在雪面上会发出“噗嗤”声响,虽然微弱,但对于陈虎而言,却能够轻易察觉!

陈虎当即起身,蹑手蹑脚将耳朵凑到土墙上,细细听着屋外动静。

屋外脚步声不断,不出片刻,陈虎听到了屋外脚步声匆匆远去的势头,并闻到了一股烟火味。

陈虎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出门查看。

这一看,陈虎可算惊骇不已,眼见着院子里堆在房檐下的那堆木柴,正燃着一簇小火苗!

要知道这屋子不过是黄泥和木头搭建,干草封顶。

这要是燃起来,冬日空气干燥,片刻功夫,火势便不可能控制住!

陈虎没有丝毫犹豫,捧起地上积雪便盖到了木柴上,反复几次后,他又不放心踩了几脚。

这火苗总算被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解决完这一切后,陈虎看着脚印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咬牙切齿。

几个小时前,老太太才带着挨了打的陈乾回去。

半夜就有人来这儿放火,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陈虎最终没有声张,料想陈厚那怂蛋大概率今晚不会再回来后,转身回了屋里,躺下接着休息。

这场雪直到天明时分,雪才停下。

积雪堆了半尺厚,屋外本来化雪大半的地界,又成了白茫茫一片。

天是愈发冷了。

北方入冬早,开春晚,一年中寒冷气候占据半数。

陈虎天蒙蒙亮便起了身,开门看到这积雪厚度,当即便明了今日进不了山。

他并未告知正在忙活做早饭的杨蓉昨晚半夜有人纵火的事儿。

简单吃过早饭后,陈虎拎着那杆土枪去了镇上。

雪太厚,道路完全被厚重积雪盖住,这一路并不好走。

直到午后,陈虎才走到镇上。

到了镇上后,他径直去了镇子西边那家赌场。

正是与他有过冲突,那位豹爷的场子!

这场子不算大,走近一个寻常院子,院子里面是一处土墙瓦房,瓦房里面全部打通,里面摆放着一张张桌子,桌上还散落着各种纸牌、麻将什么的。

这个时间点不是赌场营业的时候,场子里没见着人,陈虎走了一圈,才瞅见角落处一个男人裹着被子躺在几块木板搭建的简陋床上。

陈虎抬腿踹了一脚木板床。

床上被惊醒的男人,码着脸睁眼正打算破口大骂,却瞧见床边站着个少年,少年背上还背着一把土枪。

男人酝酿的脏话当即就咽了回去,爬起身警惕看着陈虎,询问道:“后生,来这整啥?”

陈虎瞥了这男人一眼,毫不客气开口道:“去找你们豹爷,跟他说陈家沟陈虎找他,他要不认识,就说我是陈二狗侄子。”

男人一听陈虎自报的名头,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二狗侄子?

那不就是猎了一头熊瞎子,还让豹爷吃了瘪的那狠人?

男人当即不敢过多吭声,起身鞋都没穿便跑了出去。

不多时,男人领着那位豹爷,回到了场子。

豹爷一进门,便见到了背着土枪坐在牌桌上悠哉悠哉晃着腿的陈虎。

豹爷冷着脸,出声质询:“小子,咱们的事儿那日便过了,我不找你麻烦,你还敢上门找茬?

只怕有点儿欺人太甚了吧?!”

陈虎闻声打牌,从桌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上前,轻笑着出声道:“豹爷说笑了,我这泥腿子怎么会来找茬?”

“这不,有个生意想着和豹爷合计合计。”

豹爷见状眉头一挑,脸上那道狰狞刀疤也随之抖动,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跟前陈虎:“生意?

听说你那熊皮不卖,熊胆卖给了孙老,你还有什么生意打算做?”

陈虎不急不缓的说出了此行目的。

不多时,在听完陈虎说出所谓“生意”后,这位豹爷脸上神色十分精彩。

“你小子,倒真是心黑手脏,完全不打算给人留下一点活路。”

“豹爷说笑了,要不是昨晚恰好没睡,保不齐一把火烧起来,今天也站不到你跟前。”

豹爷若有所思的看了陈虎一眼,思虑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可以按你说的办,你这后生,也很对我的胃口,考不考虑来跟着我做事?

保你一家吃喝不愁!”

陈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我还是合适去山里和野兽打打交道,豹爷往后要是想吃野味,知会一声我可以托人送来,价格绝对公道。”

豹爷闻言大笑出声,拍了拍陈虎的肩膀:“好说!

都好说!”


陈瑶闻言,当即站起身,上前一把扯住杨蓉的衣角:“囡囡不吃,囡囡要和妈妈一起找哥哥。”

陈真也跟了上来,同样嚷嚷着要找哥哥。

杨蓉心里万分难受,却没表现出来。

看着不吃饭也不安分的两个孩子,最终放弃了出门找陈虎的念头,哄着两个小家伙吃完饭上床休息。

陈虎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感受着喉咙干涸,陈虎坐起身抓起一把雪,开始咀嚼。

冬日的积雪下,天黑了可见度也很高。

陈虎缓了好一阵,这才站起了身来。

在他腰间,那只小猪仔还悬挂着,只是冻得硬邦邦,双腿卷曲着,像是个装饰品。

陈虎将目光望向一旁,白日里那只袭击他的成年野猪正躺在一旁,周围一滩鲜血早已凝固。

这头野猪的额头上,还插着陈虎的短刀。

陈虎吐出一口浊气,隐隐有些后怕。

很显然,这头成年野猪脱离了大部队,兴许是受惊后跑散了,结果回来正撞见他将惨死的猪仔,挂在腰间。

他此刻也不由得心中庆幸万分,好在自己昏迷时没碰到什么肉食性动物。

否则的话,今天算是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可回过神,一想到眼下情况,陈虎也不禁心凉了半截。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在这个大雪封山的时段,他没在昏迷时失温被冻死也是出奇。

可眼下想要下山,无异于痴人说梦!

积雪会让路况不明,再加上光线昏暗能见度低,以及体温下降和夜间没有引路的参照物。

任何一样都能让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葬身此处!

手脚的冰冷让陈虎很快脱离思考。

此刻,他的体温已然下降到了一个临界点,陈虎忍不住想起原主的死因。

他十分清楚,再不解决温,他将重蹈原主覆辙!

这时的陈虎,已经完全没有功夫处理这头野猪,他不断活动着僵硬的四肢,用脚扒拉开积雪,扫出了一片空地。

接着,又拾起那柄短刀,从树干上砍下一些较为干燥的枯树枝。

将树枝堆放在空地上后,陈虎取出燃火柴尝试点火。

随着一根火柴点亮,温暖的火光照耀到他的脸上。

这丝久违的温暖,让陈虎模糊的神智清醒些许,可兴许是柴火不够干燥的缘故,火柴燃尽也没能被点燃。

陈虎接着又取出一根火柴点燃。

可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结局依旧如此。

感受着因为低温,而逐渐失去知觉的四肢,陈虎紧咬牙关,赶忙拿起短刀,割下了一小段身上毛袄作为引火物。

这一次,柴火终于顺利燃起。

随着浓烟和火苗出现,久违的温暖终于将陈虎包裹。

借着火堆休整片刻后,陈虎再度起身砍来更多木柴,接着又将腰间挂着的小猪仔取下,十分利落的剥皮、去掉内脏。

随后,他用木头搭了个架子,将猪肉整块架到了火上炙烤。

不多时,烤肉香味传出,陈虎用刀割下一块烤肉,放进嘴里。

从陈虎此刻狰狞的神色来看,就能显而易见判断出这味道有多难吃。

猪宰杀时没被放血,加上没有调料以及正规处理,简单烤制后腥臭无比,一口咬下去里面还夹生。

十分难以下咽!

但陈虎却仍旧一口气吃了大半!

他很清楚,没有这些热量,自己没任何可能撑到明天天亮下山。

解决完吃食后,庇护所同样是个大问题。

夜间的山区随着热辐射消散,气温会不断下降,即便是在夏日,高海拔地区夜间也会有临近零下的气温。

没有庇护所遮风保暖,仅靠着火堆也极为不现实。

当然,这对于野战技巧作为看家本领的陈虎而言,并不算困难。

只见,陈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野猪尸体,当即动手将其拖到了火堆边上。

而后只见他拿起短刀,径直将野猪的腹部,划开一道口子。

紧跟着,将内脏尽数掏出扔到一边雪地上。

等到内脏清除干净后,陈虎强忍着那股子腥臊味儿,直接钻进了猪肚子里面!

这头野猪体长超过一米五,陈虎钻进去蜷缩着身体,倒也能够挤下。

如此一来,有了野猪脂肪保温,加上火堆的提供热量,一切问题都被迎刃而解。

这一晚,陈虎害怕入睡后体温下降没敢合眼,就这么不时伸手出来给火堆添柴,一直鏖战到了天亮。

天色彻底亮开后,陈虎这才从猪肚子里面钻了出来。

而后他将昨晚吃剩的猪肉又简单烤制一会儿,吃完寻来藤条与树枝做成了拖车,拖拽着这头野猪,朝着山下走去。

杨蓉同样一整夜没合眼。

哄着两个孩子睡下后,一个人在堂屋,孤坐到了天亮。

忧心一整夜后,杨蓉早上给两个孩子简单做了吃食,便急匆匆托邻居张大妈帮忙照看孩子,自己则直奔着进山的方向而去。

临近正午时分,拖拽着猎物下山的陈虎,见到了满脸忧心进山的杨蓉。

杨蓉一见到陈虎一身血淋淋骇人模样,直接就忍不住哭着上前。

“小虎!

小虎!

你这是......你这是......”看着自己儿子回来的杨蓉,本该高兴不已,可眼见着陈虎这满身腥臭,全是血迹,她也被吓得不知所措。

陈虎抹了把脸,僵硬笑出声:“妈,我没事,这是昨晚没来得及下山,刨开猪肚子睡了一晚才满是血。”

杨蓉上前抓起陈虎的双手,就上下打量,眼瞅着陈虎全须全尾,身上没带伤,这才安心下来。

“你昨晚给妈担心坏了!

你真没有受伤哈?”

陈虎捣头如蒜:“没有!

妈,你看,好着呢!”

彻底放下心来的杨蓉,这时才看到陈虎身后拖着的野猪。

这一看可给杨蓉吓了一大跳,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小虎......这野猪,是你打的?”

陈虎“嗯”了一声,接着打断道:“妈,咱们先回去吧!

这天又冷,我这还饿着。”

杨蓉急忙称是,然后上前接过陈虎手中的藤条,和他一起拖着野猪,往家里走去。

二人拖着猪肉,一路走回村里,沿途邻里村民看到二人,一个个都直了眼。

待到回家后,陈虎只觉得他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他仅仅只是简单洗漱,便倒头睡了过去。


刚进门,陈虎便见着了几个生面孔站在院里。

杨蓉则护着弟弟妹妹,眼里噙着泪,不断摇头。

陈虎一眼便瞅见了昨日才被自己撵走的二叔!

陈厚此刻右手包着纱布,正冷笑着出声:“大嫂,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熊皮和熊胆,你今天必须得交出来!”

“这熊瞎子就是老子打的,你家那兔崽子昨天弄伤我这事儿,我可以不计较!

你要是不答应,那今天谁也别想好过!”

“你打算让谁不好过?”

陈虎将肉卸在院里,取下别在腰间的镰刀,走上前来,冷冷出声道。

陈厚一听到陈虎的声音,当即就应激着转过头,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三个中年男子见状,脸上带着玩味笑意,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不由啧啧出声:“这世道真是变了!

当叔的怕侄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一旁另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也应声附和:“可不是!

陈二狗不说了被自家侄子砍了一根手指了吗?”

说话间,这汉子望向陈虎手中的镰刀,脸上的笑意更甚:“小子,把你的破镰刀收起来,别等会儿伤了你自个儿!”

汉子的话,显然是明晃晃的威胁上了。

陈厚这时也站起了身来,狠狠咽了口唾沫,余光看向自己带来的三个男人,心中顿时就有了底气:“陈虎!

今天那熊皮、熊胆,你要是不交出来,那你一家都甭想好过!

豹爷今天在这儿,你有种再逞凶试试看!”

陈虎细细打量着陈厚带来的这三个男人,结合陈厚口中的“豹爷”这个称呼,他脑海中的记忆随之浮现,当即便想起了这三人的来历。

这三人都是镇上出了名的泼皮混子,为首穿着黑皮衣的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豹爷”。

这豹爷在镇上搭了个场子坐庄,陈厚便是常客,分家后,他家里的半数田产都输在了这豹爷的场子里面!

当然,几个混混罢了,他陈虎前世枪林弹雨都经历过,还能怕了几个在街头用菜刀互砍的混混?

“熊瞎子是我猎的,我最后说一遍和旁人没关系!”

“这位豹爷,前日我这二叔应该在你家的场子里面吧?

“他却说跟着我进山猎了熊,你们要讲理的话,今天就不该来这儿!”

陈虎说话时音调平和,不卑不亢,但最后一句话,显然也是带了威胁的意思。

陈厚闻言,不由的缩了缩脑袋,没敢吭声。

他借了赌资,又输了个精光,找到赌场说是还债,实际上却是借着赌场的势头,来这儿打算给那熊皮、熊胆收了!

这豹爷年近四十,一头短发斑白,脸上还横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闻声,豹爷没接话,他自然知道这陈厚陈二狗是什么尿性。

不过,一张熊皮加上一颗熊胆的价值,实在很难让人不动心。

见陈厚没吭声,豹爷的眼底,闪过一抹鄙夷,接着抬腿轻踹了陈厚一脚。

陈厚见状,当即神色一拧,有人撑腰,他的脖子也挺直了起来:“你别给老子放屁!”

“陈虎,你黄口白牙说啥就是啥吗?”

“你今天去各处问问,看看谁信你这毛没长齐小子自己猎了头熊瞎子?”

“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是?!”

那豹爷闻言,也跟着吭声道:“别嚷嚷了!

今天我们只拿熊皮和熊胆,这两件东西还上了陈二狗赌债,剩下的你们再关上门,自家人说自家话,旁的我们管不着!”

陈虎见两人一人一嘴,不由得气极而笑:“我给你们三个数!

滚出我家院子,不然的话,就别走了!”

陈虎这话没带半分情绪,却说的十分认真。

他很清楚,有的时候说再多,不如让某些不长记性的人长长记性。

否则的话,就永远不可能善了!

豹爷一行人闻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愣头青,旋即相视一眼,大笑出声:“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小子叫陈虎?

当真是虎了巴楞的!”

“豹爷,你今天别拦着兄弟,这小子不吃点儿亏,长点儿记性,当真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

说话间,豹爷身旁两个身形魁梧的打手,开始摩拳擦掌。

在他们的眼中,一个口吐狂言的半大小子,今日不受点儿罪,传出去的话,他们也都没脸在道上混了!

陈虎看着两个大汉神情戏谑的走来,心底当即闪过一抹冷意。

下一瞬,不待两个大汉动手,陈虎便先发制人,手持镰刀,奋力一挥,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打手左手的手脖子,便多了一条伤口。

鲜血兹拉涌出,这打手惊恐着退后,急忙抬手捂着伤口处。

另一个打手见状,也果断发狠,张牙舞爪的便冲了过来。

陈虎冷哼一声,抬腿瞅准时机,便一脚踹其下体,打手吃痛弯腰,陈虎紧跟着举起镰刀,划破了这打手右手的手脖子!

两个打手一个会面功夫,便捂着手腕,退了回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陈虎则不咸不淡开口:“尽早去找医生接上手筋,迟了的话,手就废了。”

豹爷此刻也是满脸震惊,闻声狠狠咽了口唾沫,而后沉着脸,相继看向陈虎与陈厚,接着就领着两个打手,逃离了院子。

这下子,轮到陈二狗傻了眼。

此刻,陈厚浑身都在发抖,望向陈虎的目光,也满是惊恐。

他想不明白大哥家那没出息小子,怎的就这般厉害了?

陈虎也没打算与陈厚废话。

有的人不吃点苦头,永远不长记性!

随即,陈虎猛地上前,一脚狠狠踹在陈厚的脸上,陈厚的身子一仰,便直接翻倒在地!

紧跟着陈虎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手中的镰刀,一手摁住陈厚的右手。

随着镰刀狠狠落下,陈厚的痛喊声,便传遍了四野。

待到陈厚回过神时,这才惊觉他的手还完好无损。

陈虎收起镰刀,拖着那堆精肉,往屋里走去,头也没回的平静出声道:“滚吧!

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将你的手指头咽下去的!”

陈厚爬起身,浑身都在打摆子,裤裆处更是传来了一股腥臭,还有黄色的液体不断滴落。

当然,被吓破了胆的陈厚可顾不得这些,屁颠屁颠的就埋着头往外跑去。

陈虎走进屋内,早就被一行人吓傻了的杨蓉,此时再也忍不住,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一把将陈虎拥入怀里:“小虎,小虎......”陈虎见此,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急忙出声安慰道:“妈,别怕!

一切有我!”

“小虎,他们会不会再回来啊?

妈自己一个人不要紧,但囡囡和小真......”
几头脾气暴戾,容易应激力气还强过鲁智深的公野猪,陈虎很清楚凭着手里这柄土枪,想要将它们拿下,甚至于是只拿下其中一只,都属实是不切实际的。

所以在追寻到野猪的下落之后,陈虎一直都远远的观望着,还藏匿了身形。

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虎,可见野猪之凶悍。

陈虎在短暂思考之后,并没有选择轻举妄动,而是在将这处地点记下后,转身便果断离开了此处。

野猪的嗅觉十分灵敏,陈虎自然不会将自他己置于危墙下。

猎捕野猪的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

到了临下山时,陈虎再一次回到了那方存放熊肉的水潭。

剩下的熊肉约莫着还有个一、两百斤,这一次,陈虎可以尽数运回家去。

当然,经过前后这么一耽搁,等到陈虎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尽数黑了下来。

此时,忙活了一整日的陈虎刚推开家门,便忍不住冷下了脸。

只因为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老太太此时正端坐在炕头上,对方正是陈虎奶奶!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牙齿都快要掉光了,却抓着一块大骨头啃食着。

对方吧唧嘴的样子,极为滑稽。

老太太见陈虎进门,就不带情绪出声道:“小虎回来了啊?”

陈虎没应声,拖着肉往火房里面去。

杨蓉见状,赶忙去搭把手。

待到将肉放置好后,陈虎来到饭桌前,杨蓉则盛了饭,递给陈虎。

陈虎看着碗里的白米饭,不由得讶异道:“妈,这米是?”

陈虎自然清楚家里的情况,他早上临行时,缸里可没有一粒米。

杨蓉余光看了一眼老太太,脸色有些难看的解释道:“都是你奶奶送来的!”

陈虎没再吭声,看着桌前小口吃饭,显得极为拘谨的弟弟妹妹,脸色极为不悦。

老太太能这么好心?

当初,老太太偏心二房,提出分家,就是为了赶走陈虎一家子。

不仅只给了陈虎家二亩贫田,陈虎他爹这些年攒在家里的钱,老太太更是一分钱都没给吐出来!

分家后,老太太还时常借着她自己的名义,使唤着自家老大回来务农、干活。

很多时候,老大回去忙活一整天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最后更是因为帮陈虎二叔家修羊圈,而被松动的柱子给砸死了!

陈虎此刻看向老太太的眼神,极为不善,他可不信这老太太能转性!

老太太对陈虎不善的目光,倒是直接视若无睹,一边大口吃着炖肉,一边吧唧嘴,出声道:“快吃吧!

小虎,出门一整日,饿坏了吧?

这米都是今年新收上来的,香得很!”

陈虎闻言,仍旧没应声,而是低着头,开始吃饭。

杨蓉的手艺,当真没得说。

米饭很香,撒上一圈酱油,再加上现炖的肉汤,一口米饭就着腌菜和炖肉,简直让人咬掉舌头!

可饭菜虽香,除了老太太其余人却似乎都吃的不如何香。

气氛十分诡异!

老太太吃饭吧唧嘴声不带停,陈虎一言不发,倒是吃的痛快。

杨蓉则早早的放下了筷子,而陈真和陈瑶两个小孩子则都小心翼翼吃着,也不说话,也不闹腾,像是待在外人家里,有些放不开似的。

老太太这会儿应当是吃饱了,抬起那双满是褶皱的手,便将手上的油腻,尽数蹭到了衣服上。

紧跟着,老太太又撸起袖子,擦尽嘴上油脂,咧着那漏风的嘴说道:“小虎他娘啊,前几日老二和小虎他二嫂不懂事,瞎闹腾,我已经训过他俩了。”

“你们也别往心里去,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哪儿有两家话不是?”

陈虎闻声,不为所动。

他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暗自思考着这老太太这次过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杨蓉听到老太太的话,倒是赶忙挤出一个笑脸,打圆场:“妈,看你说的,小虎也是还小不懂事,孩子气性大,没想着要对他二叔做什么的。”

陈虎闻言,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他十分理解杨蓉的感受,孤儿寡母,这些年来本就不容易,他们一家也不求老太太和二叔一家能如何帮衬。

但眼下,要是男人死了,再落个不孝顺公婆的骂名,对于杨蓉这一个保守年代的女人来说,当真就是要了命!

想到这些,陈虎也没有再插话,静待着老太太给下文。

老太太见杨蓉这般说,随即又跟着念叨几句。

话里话外都在说那晚上陈厚手指差点接不上,要落残疾,以及家里这些年光景不好什么的。

杨蓉对此也是一直附和,还忙着起身拎了两块熏肉,说要给老太太送过去。

老太太见状,也没客气,接过熏肉后,目光不停在屋里这母子四人的身上打转。

一张熊皮可不算小,杨蓉裁剪缝制成袄子之后,给家里面的每个人都做了一件袄子。

杨蓉见着老太太目光,当即明了,急忙开口道:“小虎奶奶,这熊皮还剩一匹,我给您送回去,也好做件袄子穿。”

老太太当即笑得合不拢嘴,黢黑熏黄的几颗漏风牙齿,一时之间,也收不住了:“哎呀!

这熊瞎子的皮,可是值钱的打紧!

老太婆我也是有福气,能穿一件毛袄!”

对此,陈虎同样也没有吭声,只要母亲能够安心些,那这些东西倒是不算什么。

谁料,老太太笑着笑着,就突兀的话锋一转道:“对咯!

这马上就到小虎他爷爷忌辰了,我寻思着老大家孩子我也不常见,要不就让两个孩子过去住上一阵子?”

老太太此言一出,杨蓉直接整个人就懵了。

陈虎一听这话,也不由得皱眉,旋即,沉着脸出声:“陈真和陈瑶哪儿都不去!”

陈虎虽然不理解老太太安的什么心思,但用膝盖想都知道她憋不出什么好屁出来!

这些年来,也没见老太太稀罕过陈虎家三姊妹中的谁,怎么今天就想着要接两个孙子、孙女过去?

杨蓉最是清楚老太太什么秉性,孙子、孙女一共四人,老太太可从没多看过自家三个孩子一眼,一直都宝贝着老二家的陈乾。

眼下,老太太突然转性了,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杨蓉当即也跟着拒绝道:“妈!

孩子们还是我自个儿照顾吧!

不去老二家,给你们添麻烦!”

老太太闻言,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怎么着?

害怕我老太婆虐待孙子、孙女吗?”

杨蓉急忙否认:“我不是这样想的,妈,我只是......”老太太却直接打断道:“就住上几日,家里粮食够吃,孩子也乖巧,不麻烦,这事儿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

杨蓉被这话堵住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时,小囡囡突然扯着陈虎的衣袖。

自打吃饭起,两个小家伙便十分安静。

眼下,小囡囡却摇着头,对陈虎悄声委屈道:“哥哥,我不要去奶奶家!”

......
离开赌坊后,陈虎又去了镇上铁匠铺。

铺子里的师傅一听来的这后生自报来头,当即就十分热络着将人给招呼了进去。

陈虎见此情景,也是有些不解,笑问道:“师傅,你这是知道我?”

打铁师傅名叫唐立,是个正值壮年的威猛汉子,招呼热茶后,拍着陈虎的肩膀,大笑着:“你这后生最近可是名头很大啊!

能猎熊瞎子,还让豹爷吃瘪,镇上谁不知道你陈虎?”

唐立说话间,眼神不断扫过陈虎身上的这件毛袄,眼里闪着亮光。

纯正、新鲜的熊皮,这点儿眼力见,他还是不缺的。

陈虎也注意到了唐师傅的目光,当即也不打算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我需要几个捕兽夹,还有一把短刀。”

“捕兽夹可以糙一些,重要的是得大,而那短刀既要有分量,更要锋利!”

“不过,事先说好,我眼下身上没钱,结钱得等上半月。”

唐立没带犹豫,便答应下来,并且说明了价格:“不收利息!

刀收材料费和加工费一块二,捕兽夹五个,一个两毛,加一起共计是两块二,不二价!”

价格还算公道,陈虎也是当即应下。

唐立自然是明白人,陈虎虽说赊账,可单是他身上这件正宗的熊皮毛袄,都不止两块钱。

自是十分痛快!

陈虎见谈妥,接着眉头一挑,面带微笑,询问出声:“唐师傅,我想要现货!”

这一带的居民世世代代都以渔猎、农耕为生,捕兽夹并不算稀罕物,自是有存货。

至于短刀这铁匠铺也有打好的刀胚,简单打磨后就可以带走。

拿到物件后,陈虎签了个字据,便折返回了家里。

到家时天色渐晚,回到家时,母亲已经炖好了肉汤,陈虎却不赶着吃饭,反倒让杨蓉给自己取个二十斤熏肉。

杨蓉满是不解,眼见着陈虎接过熏肉,就往外走急忙叫住:“小虎,你这是作甚取去?

天色晚了,先吃饭,有啥事明儿再去。”

陈虎头也没回应道:“妈,你们先吃!

我去半个钟头就回来,很快的!”

说完人就没了影。

走出门后,陈虎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穿过几乎人家,朝着村北边赶去。

取肉不为了吃,自然是打算送人。

只不过当这块熏肉被扔在正主家桌上时,这一大家子都躲得远远的,看着眼前陈虎满是警惕,像是在看一尊瘟神。

陈虎斜眼瞅着这一大家子共计四口人,冷冷出声道:“我妈让我送来的熏肉,权当是喂了狗,往后少往我家窜门。”

撂下一句话,放下一块肉,陈虎头也不回出了门折返回家。

只剩下陈厚一家子满脸不解望着虚掩的门,和那块飘着香味的熏肉。

没错!

陈虎走这一遭就为了给他那良心被狗吃了的二叔和奶奶一家子送块熏肉。

眼见着陈虎走了,心虚到腿都打摆子的陈厚,这才上前走出门查看。

他昨晚放完火,还想着是雪太大没燃起来,可今天一见到陈虎上门,甚至于连要不要跪下求饶都想好了。

结果,这狼崽子就这么走了?

确认陈虎走远,这才骂骂咧咧的关上门,回到桌前:“狗娘养的龟儿子!

今天抽风了这么好心?”

刘翠翠紧紧抱着自家胖儿子,也是撇嘴不屑道:“把我家乾乾打成这样,这天杀的是剩下那点儿良心痛了吧!

这才送肉过来。”

老太太则冷着脸,拿着拐杖一个劲儿的往地上杵:“他不是说了是杨蓉让送来的!”

“这狼崽子可不会那么好心!”

“杨蓉也是白瞎,家里几百斤肉,就送来这一挂,当真是没半点儿良心!”

几人骂骂咧咧不断,倒是陈乾看着熏肉,直接挣脱开刘翠翠怀抱,小跑到桌前盯着熏肉,就忍不住直咽口水。

刘翠翠见状,走上前轻抚着陈乾肥硕的脑袋,安抚道:“儿子乖,妈这就去给你炖肉!”

陈乾却全然听不进去,鼓囊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一把捧起熏肉,直接就一口咬下。

回去路上,陈虎自然不知自己正挨这一大家子轮番的骂。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把猎物连着送给二叔一家子,他就忍不住心疼的打紧。

喂猪还能杀年猪吃肉,但喂了白眼狼,打死了狼还嫌弃肉臭!

这一晚无事发生,次日清晨。

陈虎迷迷糊糊间,被小囡囡一声声“哥哥”给叫醒。

睁开眼,陈虎便瞅见了站在自己床边,正抓着自己手,摇晃个不停的陈瑶。

“怎么了囡囡?

今天起那么早!”

陈瑶小手抓着陈虎的两根手指,奶声奶气的笑个不停:“哥哥睡懒觉,妈妈都做好早饭了,快起床啦!”

陈虎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这才急忙翻身起床。

带着陈瑶来到餐桌前,桌上腌菜和炖肉都做好了,杨蓉一边分发筷子,一边慈和笑道:“你哥哥这几日累了,你就不让他多睡会儿?”

陈虎心中不免一阵感慨,换做前世,自己早已习惯了浅睡,时刻保持着警惕,怎么会有被人叫醒这种经历?

能睡得这般沉,只能是因为处于一个温馨的家中,让自己有了足够安全感才是!

陈瑶委屈巴巴的望了陈虎一眼,陈虎嘴角挑起一个幅度,抬手轻轻摸着小家伙的头道:“哪儿有的事儿?

囡囡这是懂事,知道哥饿了,叫哥起床吃饭呢!”

陈瑶闻言,当即笑逐颜开,乐呵着夹肉分别往陈虎和杨蓉的碗里去。

一旁的陈真这小鼻涕冲见状,顿时就不乐意了,嚷嚷道:“我是二哥,你也要给我夹菜!”

小囡囡闻言,人小鬼大的白了陈真一眼,又接着夹了一块肥肉到了陈真碗里。

小鼻涕虫当即就乐呵着开吃,也不计较肥瘦,吃得极为开心。

陈虎在吃过早饭之后,收拾上昨天带回来的捕兽夹、短刀和土枪,又带了些熏肉,便出门了。

临行前,杨蓉还是照旧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陈虎满口答应,离了家,直奔山林走去。

他沿着前日追踪到野猪窝的方向一路走去,临近时,老远便看到了那群野猪的动向。

这时段,山林里一片白雪茫茫,野猪黢黑的毛发在堆满积雪的林子里面十分晃眼。

陈虎远远看着,一番打量之后,沿着一条山涧,走到了一处山沟里。


门外老二家独苗陈乾,缩头缩脑的走了进来。

这陈乾比起陈虎小了两岁,半大小子长得却是比陈虎圆润,肥硕的脑袋再加上满脸爆痘,眯成缝的小眼睛下面,还挺着个滚圆肚皮。

活脱脱就是一只养肥了的年猪!

老太婆见到自家宝贝孙子,这才停下了攻势,有些诧异的出声:“乖孙,你咋就过来了?

你爸妈呢?”

陈乾缩着脑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在屋里面打转,在看了一圈,没见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后,这才冲着老太婆,一脸不满道:“奶奶,陈瑶呢?”

“不是说今晚带陈瑶过去给我做媳妇儿吗?”

此言一出,好家伙,就是老太太也直接不敢再吭声了!

屋子里面先前的火药味尽数消散,转而替代的则是陈虎那双眸子里面,所迸发出的汹涌杀意!

杨蓉也是整个人愣住。

她听到了什么?

要自家囡囡,给老二家儿子做媳妇儿?

原本,陈乾为这事儿可算是闹了两天,又是绝食,又是哭闹不停。

心疼儿子、孙子的刘翠翠和老太太,也是急得不行。

后来,在陈虎这儿屡次吃瘪的陈厚,倒是想了个恶毒法子!

那就是让老太太把两个孩子接回家去,到时候,陈瑶给自家儿子玩玩,陈真则直接找个人家一送。

到时候,陈虎一家只要还惦记那小子,就不敢对陈厚咋样。

并且,反正杨蓉和陈虎见不到人,只要惦记人,就得往家里送东西。

不送?

不送的话,你杨蓉儿子要挨饿挨冻,那可对不住!

你陈虎能打,连亲叔叔也打?

不好意思!

你碰我陈厚一下,你弟弟就得挨一顿毒打!

这主意打陈厚的嘴里面说出来,老太婆和刘翠翠都应了下来,毕竟自家宝贝儿子、孙子都绝食了。

有啥比这更重要?

只不过老太太也没想到,陈乾在得到允诺后,心急便偷摸跟了过来。

并且,貌似这小子来得太急,把脑子落在了家里......屋内死水一般安静,并未持续太久,最终在杨蓉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中打破!

她瘦弱的身子不断颤抖着,眼里蓄着泪光,又带着愤恨,抬手指向老太太:“你......你给我,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在短暂失神后,不知道搁哪儿又来了底气,阴恻恻的“哼”了一声:“杨蓉!

当真是什么娘教什么儿!”

“来一趟儿子家,被儿媳、被孙子撵啊!”

“贱人养了个贱种,勾引我乖孙......”陈虎此刻已然处于爆发边缘,轻拍母亲后背安抚之后,没有理会那老太太,目光凶狠地径直看向门口的陈乾。

老太婆见状,嘴上叫嚷得更为起劲,并且直接站过来,挡在了陈乾的跟前:“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

老太婆我也是看老大走了,你们一家子没啥光景可盼!”

“干脆你家那赔钱货过继给老二家,不然......”杨蓉神情激动,指着老太婆的手,抖个不停:“你闭嘴!

你全家都是赔钱货!”

陈虎没心思再听老太婆叫嚷,没有任何征兆,直接一个箭步上前,迅速绕开老太太后,来到陈乾的跟前。

紧跟着,陈虎便是抬腿一脚!

这一脚的力道可不算小,陈乾那肥硕的身子,直接重重的砸在地上!

随着一声“砰”的巨响,陈乾便躺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哭嚎!

这动静,比起年关杀年猪时,简直不遑多让!

老太太眼见着宝贝孙子被打,也是直接就红了眼,发疯似地就朝着陈虎冲去,双手乱舞,活脱脱的一只发了疯的野狗!

陈虎这时头也不回,直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这鬼嚎的陈乾的嘴上,顺手又从门口墙上,取下了家里的那柄镰刀。

原本满是锈迹的镰刀,在陈虎打磨过后,黝黑反光,刀刃锋利分层,闪烁着寒光。

陈虎将镰刀指着陈乾,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再狗吠我就给他阉了!”

正发疯要扑上来的老太太听到陈虎这话,仅一瞬间就定在了原地,不敢再出声,浑浊的老眼直勾勾盯着陈虎手中的镰刀,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陈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冷笑。

谁能信?

原来豺狼也会落泪!

“小虎啊!

别冲动!”

“你弟弟是你二叔家唯一的独苗,你要动手了,你二叔就绝种了啊!”

听着老太婆的求饶声,陈虎丝毫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向下,看着脚底下被踩着嘴,发不出声,还不断扭动身子挣扎的陈乾。

心底却是暗自盘算着。

的确,眼下他下手,丝毫不害怕二叔那孬种有胆量报复自己。

这死肥猪打着这般龌龊的心思,也的确该死!

但做人唯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更何况,他的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和娘亲......陈虎最终平复了情绪,松开脚,收起镰刀。

他抬头望向老太太,冷冷道:“带上他滚!

再让我看见他,我一定给这猪狗给阉了!”

老太太急忙上前,折腾着一把老骨头,费力的将死猪从地上扶了起来。

陈乾嚎啕大哭不止,老太太也识趣的不敢再叫骂,拉着陈乾便夺门而去。

陈虎死死盯着离去的一老一少两个畜生,他的心中,也有一个计划开始缓缓酝酿。

的确,做人不能千日防贼,所以该做贼的时候,手软不得!

待到二人走后,杨蓉激动的情绪,总算是逐渐平复。

屋里早已被外面的动静,吓得不知所措的两个小家伙,也在风波平息后,走了出来。

两个小家伙见着老太太和陈乾走后,当即就扑进了杨蓉的怀里。

陈虎走上前,相继摸着弟弟妹妹的头,轻声开口道:“没事的!

有哥哥在,都没事的!

夜深了,你们都洗洗睡觉吧!”

杨蓉紧紧抱着兄妹二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既庆幸又难过,若不是先前陈虎出声阻止,说不定眼下陈瑶就已经被老太太带走了!

小囡囡的头上,扎着两个丸子,一张小脸上红扑扑的,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写满了愧疚。

她刚才听到了外面争吵声。

知道先前的吵闹,是因为自己。

小囡囡趴在杨蓉的怀里,转头望向陈虎,奶声奶气道:“哥哥,是囡囡做错事,闯祸了吗?”

听到小囡囡满是自责的声音,杨蓉忍不住将小家伙抱得更紧了些。

陈虎则果断摇头,否定道:“囡囡很乖!

囡囡没犯错,他们是坏人,是坏人的错!”

陈虎看着小囡囡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再想到老太婆一口一个“赔钱货”,更是忍不住在心底一阵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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