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宋婉凝猛地扑进柳红娘的怀中，声音中带着哭腔，“姨娘，我没事，只是没想到姐姐竟然不顾姐妹情谊，真的动手打了我。”
柳红娘微抬着眼眸，心中五味杂陈。
“姨娘。。。”见柳红娘迟迟没有开口安慰，宋婉凝便轻声呼唤，“疼。。。女儿的手好疼。。。”
柳红娘轻轻拍着宋婉凝的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凝儿乖，一会儿姨娘给你擦药，就不疼了。”
自从宋婉韵向她透露孩子可能被调换的消息后，她一直在寻找机会试探孙敏兰，却始终未能如愿。
孙敏兰每次来访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甚至拒绝与她单独交谈。
不过今日。。。
她抬起头看向宋婉韵的时候，见对方也正在看向她。
这一刻，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如果孙敏兰能够赶到这里，无非不是一个试探的好时机。
给宋婉凝擦过药后，柳红娘起身走到宋婉韵面前，微微行礼：“四姑娘，都是妾身平日里太过溺爱凝儿，才导致今日之事。”
“为避免日后再生事端，妾身恳请您能费心教导凝儿规矩。”
“姨娘？”宋婉凝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您在说什么啊？她这样欺负我，您还要让她来教我？”
她抽泣着，用力摇头，“姨娘，您是想让我死吗？”
宋婉凝深知柳红娘对宋婉韵的偏爱，却没想到这份偏爱竟会以牺牲她为代价。
她心中充满了委屈与不解。
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不能像孙敏兰那样全心全意地爱自己？
为什么还要分出一部分爱给那个她并不喜欢的宋婉韵？
尤其是那个，在家中并不受待见的宋婉韵！
“是谁要让我凝儿去死？”孙敏兰尚未踏入屋内，声音已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当她目睹宋婉凝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紧，怒火中烧，直指宋婉韵，怒斥道：“宋婉韵，你这小贱蹄子，竟敢又来欺负我的凝儿？”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环心，把这个不懂得疼惜姊妹的小贱人，给我拉到院子里打。”
“我要让全家人都知道她的恶行！”
跟在孙敏兰身边的丫鬟环心，看了看一旁漠然的宋婉韵，便伸手欲抓其衣袖。
然而，未等环心触及，宋婉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一掌，‘啪’的一声脆响，环心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环心难以置信地盯着宋婉韵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就好像这一巴掌，与她无关紧要。
她茫然地转向孙敏兰，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孙敏兰见状，怒火更甚，见宋婉韵竟敢对自己的丫鬟动手，她迅速撸起袖子，抬手欲打。
宋婉韵身形一闪，轻易躲过这一击，但下一刻，柳红娘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前，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巴掌。
“啪。。。”柳红娘歪着头，低头不语。
孙敏兰虽未直接打到宋婉韵，但打在柳红娘脸上却让她感到更加快意。
她早已对柳红娘心生不满，若非顾忌宋景生，她早已动手，何须等到今日？
更何况，这一巴掌，即便柳红娘去向宋景生告状，孙敏兰也毫无畏惧。
毕竟，是柳红娘自己凑上来的，与她毫无干系。
孙敏兰收回手，面上洋溢着报复的快感：“我教育我的女儿，你凑什么热闹？”
柳红娘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语气坚定；“主母说的是，但您难道不先问问事出何因就贸然动手吗？”
“我管她什么原因！”孙敏兰愤然回应，“作为母亲，教训子女乃天经地义，何须多问？”
柳红娘也来了脾气；“宋婉凝所行之事确有不妥，夫人不妨先看看她的这的身装扮，是她这个庶女所能沾染的吗？”
“前些日子的事闹得还不够大？不够严重吗？”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宋家的庶女，竟然依旧犯着如此大错。”
“难道就不该打不该罚吗？”
“母亲。。。”宋婉凝听完，虽然依旧不敢相信为什么她姨娘突然就完全不站在她这边了，但此刻她明白，孙敏兰在此的作用可要比柳红娘大多了。
于是，她泪眼婆娑地扑进孙敏兰的怀里；“母亲，凝儿的手都要被打断了，凝儿好疼，凝儿好疼。。。”
“凝儿。”孙敏兰将宋婉凝抱在怀里安慰着，“你放心，母亲这就给你出气，让这个挨千刀的小蹄子，也试试被打手板的感觉。”
说完，她将宋婉凝的手展开，看见了那带着血的印子，顿时心疼不已；“哎呦，可真是让我凝儿受苦了。”
“母亲，我知道是我不对，但姐姐也不能如此对我啊，我可是她的妹妹啊。”宋婉凝侧着脸，倚靠在孙敏兰的怀中，目光却射出一股啐了毒的光。
“凝儿，你不要再闹了。”柳红娘喊道，“明明是你做的不对，你姐姐管教你是为了你好，赶紧起来，向你姐姐道歉。”
没等宋婉凝说话，孙敏兰先抢先一步；“你怎么说话呢？我凝儿哪里做错了？她虽说是庶女，但又没穿着嫡女衣服出去招摇。”
“还有你，为什么身为凝儿的亲娘，却总向着一个外人？”
柳红娘虽然身为姨娘，一直都是想着过平静的日子，也从来不去招惹孙敏兰。
但今日之事关乎重大，她急于验证，因此口吻也不由得重了几分；“夫人，宋婉凝是妾身的女儿，妾身认为，她既然错了，就要受到处罚，而并非与是否外出招摇做评判。”
孙敏兰还真想脱口而出凝儿是她的女儿，她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开始顶嘴了。
但想着筹谋了十五年的计划，不能因为一时嘴快而功亏一篑。
便只能大声吼道；“你说什么浑话？哪怕是你妾室的女儿，那也是我的孩子。”
“还有，你一个妾室，怎么和当家主母说话呢？”
柳红娘不卑不亢；“妾室的女儿是庶出，只是名义上您的女儿，若您真把她当亲女儿，那便直接将她过到您的名下。”
“日后，宋婉凝也能称得上是嫡女身份。”
“母亲？”宋婉凝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满怀希冀地望向孙敏兰。
她早已厌倦了这个庶女的身份，尤其是在这几日里，她屡屡被宋婉韵压制，还不断遭受说教。
如果被孙敏兰收入名下，哪怕是名义上的嫡女，那也是嫡女身份，和她这如同贱奴一般的庶女，可是天差地别。
但孙敏兰却在此刻卡了壳。
她还要她凝儿依靠着柳红娘女儿的身份呢。
若是收入她名下做嫡女。
那她十几年前还换什么孩子啊？
宋婉韵则是在一旁冷笑。
孙敏兰现在还真不敢收宋婉凝为嫡女。
毕竟目前宋家在京城里还是个末流的小官。
若还没真正议亲之前，弄出两个嫡女议亲。
魏国公是否会关注不说。
就总体收益上而言，嫡女可没有庶女那般更容易让人怜惜。
尤其是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嫡女，极容易弄混了。
但宋婉凝是庶女身份就不同了。
魏国公可以依靠着柳红娘的身份地位，一查便知。
正当屋内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宋景生皱着眉头从门外走了进来；“又吵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