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果然又是这样。
虽是疑问，但语气分明就认定了都是我的错。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微弱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善妒之人吗？”
他眉头紧锁，目光复杂。
似乎在寻找一个合理的答案，来解释他亲口说出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每次总是在我离开时出事，让我怎能不多想？”
我闭上眼，泪水悄然滑落，打湿了枕头。
“楚慕，你我之间，何时竟变得如此生分了？我所求不过是你的信任和关怀，难道这也错了吗？”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试图打破了这份压抑。
他终是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
“罢了，先不说这些，你如今身体这般虚弱，我先去为你找医师来。”
说罢，他起身欲走，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回头望了我一眼，眼中仍有探究的神色，但这次捎带了些歉意。
和医师一起来的，还有秦朝朝。
她被人搀扶着，样子很是虚弱。
见到我后，她的面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秦朝朝推开身旁扶着自己的弟子，双腿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
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她朝着我的方向磕了个响头。
“简长老，是我对不起你。”
秦朝朝抬起头来，涟涟的泪水顺着面部的轮廓滑落。
微红的眼眶，颤抖的声音，平白添了几分破碎感。
“都怪我，害的师父和长老离心。”
“我……这就离开宗门，走得远远的，就不会再阻碍你们了……”
“师父，各位长老、师兄，你们保重！”
秦朝朝最后俯身磕在地上，下一秒夺门而出。
“朝朝！”
楚慕情急之下拉住秦朝朝向后摆动的手腕攥紧，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谁都没有料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我道歉，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要离开宗门。
以退为进，直接把所有人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到我身上。
就好像是我逼走她的一样。
楚慕将秦朝朝揽进怀里，却在下一秒和我对上视线后将她推开。
为了找回自己原本严肃的样子，他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
“阿宁，你……”
我失望的看着他，哀求着想，他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揭开我的伤疤，把我推入更深的绝望深渊。
但他只是微微一顿，随后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插入了我的心脏。
“阿宁，你是我的道侣，宗门长老，也是朝朝的师娘，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逼走她？”
所有人在听到这些话后皆是一脸愤懑，就好像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你说……是我要逼走她？”
我轻笑出声，支撑着上半身坐起，呼吸间连骨头都是痛的。
“我如果真要逼走她，会容忍她在我眼前蹦跶那么久吗？”
“你爱护这个小弟子，弃我于不顾，让我一个人陷入兽潮之中。”
“我九死一生为你取来灵草，你转手就送给秦朝朝。”
“甚至就只是因为她说丹药的味道不好，想用这个来做调味料。”
“楚慕，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眼中含泪，声音颤抖，列举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来质问他。
“我是你的伴侣，我们相处那么多年，难道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一个入门没几年的小弟子吗？”
他面色一凛，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阿宁，你别无理取闹了，朝朝她只是个孩子。”
我闻言更是气愤，无理取闹？
“她是孩子，好。我只问你，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么？”
他沉默不语，周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我绝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们分开吧，你曾经许诺给我的，全都没有实现过。”
“天地誓言我来承担，金丹……我也不要了，通通还给你。”
“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死死咬着牙将金丹从体内剥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进他的丹田。
最后浑身瘫软倒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像一条濒死的鱼。
我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但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活着，只要能让我回家，这些痛好像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坚持。
只要金丹能够成功破体而出，我便能重塑肉身，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
那里有我熟悉的家人和朋友，有我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
金丹在我体内逐渐消散，带着我的全部修为进入楚慕的体内。
随着金丹的融合，楚慕的修为更是节节攀升。
一切事情的发生只是转眼的一瞬间。
所有人来不及反应，只听到一声怒喝：“快走，雷劫要劈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