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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首辅夫人风光二嫁了宋明微陆英宴结局+番外

春天在哪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阿娘,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夫人,季姨只想要个平妻之位,你为何不能同意呢?何况她还是哥哥的亲生母亲啊!”宋明微垂眸,静静看着一向被她娇宠在掌心的女儿陆若芸,此刻跪在她面前哭得泪眼涟涟。好似那季暮云才是她的生母。“季姨苦等爹爹十五年,又与爹爹本就有婚约在身,她温婉贤淑,对我们也好极了,您就成全他们吧!”而一旁,宋明微精心教养,呕心沥血替他谋算前程的养子陆思宴,也跪在她面前,眼神坚决。“夫人,思宴感激您教养之恩,但那毕竟是思宴的生母!还请您看在思宴的份上,让母亲嫁给父亲。”胸口似落下一记重锤,痛得宋明微眼前发黑,喉头腥甜。今日原是她三十诞辰。养子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回来,成了朝中声名显赫的少年将军;女儿又得了王府求娶,即将成为未来万人...

主角:宋明微陆英宴   更新:2025-01-15 1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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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明微陆英宴的其他类型小说《假死后,首辅夫人风光二嫁了宋明微陆英宴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春天在哪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娘,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夫人,季姨只想要个平妻之位,你为何不能同意呢?何况她还是哥哥的亲生母亲啊!”宋明微垂眸,静静看着一向被她娇宠在掌心的女儿陆若芸,此刻跪在她面前哭得泪眼涟涟。好似那季暮云才是她的生母。“季姨苦等爹爹十五年,又与爹爹本就有婚约在身,她温婉贤淑,对我们也好极了,您就成全他们吧!”而一旁,宋明微精心教养,呕心沥血替他谋算前程的养子陆思宴,也跪在她面前,眼神坚决。“夫人,思宴感激您教养之恩,但那毕竟是思宴的生母!还请您看在思宴的份上,让母亲嫁给父亲。”胸口似落下一记重锤,痛得宋明微眼前发黑,喉头腥甜。今日原是她三十诞辰。养子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回来,成了朝中声名显赫的少年将军;女儿又得了王府求娶,即将成为未来万人...

《假死后,首辅夫人风光二嫁了宋明微陆英宴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阿娘,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夫人,季姨只想要个平妻之位,你为何不能同意呢?何况她还是哥哥的亲生母亲啊!”
宋明微垂眸,静静看着一向被她娇宠在掌心的女儿陆若芸,此刻跪在她面前哭得泪眼涟涟。
好似那季暮云才是她的生母。
“季姨苦等爹爹十五年,又与爹爹本就有婚约在身,她温婉贤淑,对我们也好极了,您就成全他们吧!”
而一旁,宋明微精心教养,呕心沥血替他谋算前程的养子陆思宴,也跪在她面前,眼神坚决。
“夫人,思宴感激您教养之恩,但那毕竟是思宴的生母!还请您看在思宴的份上,让母亲嫁给父亲。”
胸口似落下一记重锤,痛得宋明微眼前发黑,喉头腥甜。
今日原是她三十诞辰。
养子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回来,成了朝中声名显赫的少年将军;女儿又得了王府求娶,即将成为未来万人艳羡的王妃。
宋明微以为今日会是一家团聚,和和美美的良辰吉日。
却没想到夫君陆英宴,却在这个时候,将他那位被举族流放的白月光接回了家。
还口口声说当年若不是季暮云被家族连累,他们两人才该是举案齐眉的夫妻。
而宋明微精心教养的一双儿女没有替她说话,反而跪在她面前,求她成全他们父亲这对有情人!
也是这时宋明微才知道,养子竟然是——丈夫白月光的儿子!
陆思宴是在她生下女儿陆若芸之后没多久,被陆英宴抱回来的。
宋明微从小身子便不算好,生女儿几乎去了半条命。
丈夫陆英宴说不忍她再受一次罪,所以将已故远房堂兄家的儿子带回来给她。
当时宋明微感动极了,以为自己是嫁对了人。
却从没想过这孩子,竟然是那男人和他白月光的私生子!
恶心!
恶心透了!
宋明微养了陆思宴十五年,对他视如己出,幼时他体弱,她便不分昼夜守在旁边照顾,为他延请名师练武强身,耗尽心思将他培养出如今的少年将军。
就是没有生恩也有养恩!
可眼下,他连母亲也不肯唤了,只叫她夫人!
而她十月怀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的女儿,求她成全她父亲和别的女子,似是觉得他们两人的真情感天动地。
宋明微只觉眼窝发热,紧掐着手中绣帕隐忍痛意:“那若是我不答应呢?”
两个孩子都愣住了。
在他们看来,宋明微一直以来,对他们予求予取。
从小到大,他们说想要的,便没有她不给的。
而今她居然说不答应?
陆若芸脾气骄纵,当下便瞪着她不满道:“阿娘,你怎么这样心狠呢?本就是你拆散了季姨和爹爹!”
“现在不过是让您给他们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您都不愿意?”
“之前您不是还教我们要有容人之量,怎么到您身上就容不下了?我看您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宋明微只觉喉间那股血腥味似乎越来越重了,眼前也一片黑。
捂着嘴痛咳几声,她终是压住了那股昏沉,指缝间却有丝丝血迹。
“破镜重圆?”
宋明微一字一顿咂摸着那四个字,嗓音哑得令人不忍细问。
“芸儿,我是你的母亲,是你父亲的原配,你希望我大度些,让别人做你父亲的妻子?那你将我这个娘置于何地?”
陆若芸毫不动容,甚至冷哼一声:“父亲这些年为了我们这个家本就辛苦,您都享了这么多年福了,而今父亲不过是想和季姨重修旧好,又不是要您让出正妻的位置,您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而且季姨和爹爹心意相通,会跟爹爹吟诗作赋,还带我们去游船赏月,给我买画本子和漂亮衣裙,她比你有情趣得多,你只是爹爹的原配,季姨才是爹爹的心上人!”
宋明微身形摇晃,压在胸前那一口逆血终是隐忍不住,噗得顺着唇缝涌出。
陆若芸还在自顾自絮絮叨叨:“真希望季姨才是我的娘!你只会压着我学那些没用的东西,只有季姨才懂我想要什么——”
但看见宋明微呕出的那摊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道:“娘?您,您怎么了?!”
一旁的陆思宴也愣住了,却不敢上前。
宋明微眼前一片黑,染血的手死死握着扶手,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好一个季姨才是她爹爹的心上人啊......
她宋明微也曾是京城第一才女!
金尊玉贵娇养的国公府千金,无数公子贵胄争相求娶。
可嫁给陆英宴之后,她要撑起偌大个陆家,打理家务照顾长辈,还要为他操心前程。
生下陆若芸后,她身子越发差,却强撑着一边照顾两个孩儿,一边打理内宅。
幼时的陆若芸挑食不肯吃饭,宋明微不知想了多少法子,在后院搭起来暖棚,让她冬天也能吃上果蔬,一餐一饭都是宋明微亲手做,只怕她吃不好。
七岁那年,这孩子淘气悄悄跑出去,宋明微冒雨带人将整个京城翻了个遍,最后从拐子手里将她抢回来,胸口至今还有那拐子留下的刀痕。
宋明微请了京城最好的师傅教女儿刺绣女工,又低三下四求大儒来家中教女儿四书五经,只希望陆若芸知书明理,将来不要被困于后宅。
可她精心养出来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她希望别人是她的娘,觉得带她游湖赏月,买那些乱七八糟画本子,便是为她好了?
心火越来越旺,绞成一团似是要将宋明微吞噬。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迷迷糊糊听见丫鬟们的惊呼,浑浑噩噩栽倒在地。
......
再醒来时,四周充斥着药味。
宋明微勉力睁开眼,夫君陆英宴坐在她身边,神色疲惫。
见她醒了,陆英宴似乎松了口气,许久才道:“你好些了吧?”
宋明微说不出话,此刻也觉得无话可说。
胸前像是压着块大石,又痛又闷,几乎喘不过气。
陆英宴见她不说话,自顾自开口:“明微,事已至此,我也不能瞒你,当年我想娶的人本就是暮云,若不是她被家族连累,我们才该是举案齐眉的夫妻。
“她不会动摇你的位置,今后你依然是我的正妻,府中中馈也依旧由你你掌着,你们分东西院过,只要你不为难她,她也绝不会招惹你。”
“孩子们不懂事,但说出的话都是真心的,你何必要闹得家宅不安?”
宋明微看着眼前已经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仍旧清贵俊美的陆英宴,只觉陌生极了。
她与他的相识,其实是有些俗气的。
及笄那年,她同姊妹游湖意外落水,幸好他跳下来将她救起,还贴心替她遮掩。
彼时的陆英宴,也还不是权倾朝野的首辅,不过是个落魄伯府的庶子。
可少女怀春,她一眼便为他心动了。
但听说他已经与尚书府季家千金有了婚约,宋明微也只能将爱慕压下,只是求家人替他寻名师,搏前程。
自己也不时送去许多东西,生怕他过得拮据。
但陆英宴将要成亲那年,季家举族因含污落罪,流放西疆,他未婚妻也被送进了教司坊,
宋明微因着担心前去探望,却见他喝得伶仃大醉,情动时落下泪来紧抱着她,问她可愿嫁他。
鬼使神差般,宋明微答应了,在父亲书房门外跪了五日,才求得家人同意。
分明那时他们也过了极好的一段时候,赌书泼茶,泛舟同游,他为她猜诗谜赢花灯,说能娶到她,是他此生大幸。
现在,他却说他该跟别人才应是举案齐眉的夫妻。
宋明微忽然觉出些累。
其实这些事都有迹可循,陆英宴在将儿子抱回来后不久,便经常借口忙于公事不回家,还时常带着孩子出游。
还有两个孩子的名字——若芸,思宴。
宋明微从前没觉出什么不对,现在得知真相,才知道自己多可笑。
陆英宴想要的妻子,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季暮云!
而她,不过是个为他——操持家务、照顾孩子的工具。
就像他进来后这么久,都不曾问一句她身体如何?
只惦记着娶白月光做平妻!
宋明微惨然一笑。
“罢了,你要娶就娶,我不拦你。”
总归她活不了多少时日了,随他去吧。
陆英宴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松口答应。
但想到她闹了一场,气也该顺了,也没有怀疑什么。
他正要开口,宋明微淡道:“你我和离吧,这正妻之位,我让给她了。”

看着陆英宴眼里的担忧,陆若芸顿时很是感动,那个便宜娘不要也罢。
“府上还有季姨,爹爹不必担心,从今天开始,若芸就把季姨当成亲生母亲!”
见陆若芸主动说出这话,陆英宴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季暮云的身份终究有些上不得台面,他仗着陆若芸还小,便暗暗开口。
“只是如今暮云在京城并不认识太多人,没办法带着你出去同别家小姐游玩。”
看着陆英宴因为此事伤心的样子,陆若芸立刻接了一句,“这有什么,反正各家小姐我都熟,只要得空,我定会带着季姨出去露露脸的。”
陆英宴要的就是这句话,见陆若芸毫无防备的应下此事,陆英宴才松了口气。
“更何况季姨对我这么好,我也只能在这种事情上回报季姨了。”陆若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还满脸欣喜,“和那位比起来,我宁愿同季姨待在一起。”
说完陆若芸还冲身后翻了个白眼,毕竟之前宋明微对她很是严格,她早就受够了,还是季姨对她好。
几人回到府中,陆英宴刚回来就去了季暮云院里。
次日镇国公夫人准备在府上举办春日宴,特意往府上递了帖子,如今宋明微不在,帖子最终到了陆英宴手中。
他想让季暮云去,又没有合适的借口,最后只能把消息透漏给了陆若芸,果然陆若芸当即就要让季暮云陪着她一起出席。
不仅如此,陆若芸还眉飞色舞的说起此番春日宴上,七公主也会出现。
“正因如此,镇国公夫人可不是挨家挨户送的请帖,季姨跟着我去就对了。”陆若芸的脸上满是自豪。
听闻这话,陆英宴不由得点了点头。
看来先前他的决定是对的,七公主可是如今最受宠的嫡公主,此番春日宴定是被人挤破了头想要参加。
季暮云也很高兴,当即就送了陆若芸许多首饰,还承诺等到了那天,她会亲自给陆若芸装扮,一句话就将陆若芸哄的高兴不已。
很快到了春日宴当天,陆若芸一大早就去缠着季暮云。
季暮云哪会什么正经装扮,但架不住陆若芸一直求。便只能耐着性子替陆若芸装扮了一番,奈何她平日里会的都是勾引人的装扮,如今也不过是照搬照抄到了陆若芸身上。
等季暮云手中动作停下,示意陆若芸好了。
看着铜镜中的人儿,陆若芸却很是高兴,毕竟她如今看着自己的确美了,却不管究竟是什么样的美。
季暮云就是仗着陆若芸什么都不懂,如此打扮也十分开心,牵着陆若芸向外走去。
陆英宴贵为首辅,平日里宋明微又和各家夫人表面上的关系都打点的十分到位。
镇国公府的人自然不会轻慢了陆若芸,下人们没敢多家询问,就引着陆若芸去了女眷们所在的内院。
她们到的时候镇国公夫人虽然还未现身,但已经来了不少人。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该是先将贵客引去镇国公夫人那边,见了礼,长辈们留下来叙话,年轻一辈的女儿们在院中嬉戏。
只是下人见宋明微并未跟着一同来,又将季暮云当成了陆府的下人,便只将人引到了屋外见礼。
镇国公夫人本想多问几句,却见陆若芸见了礼就匆匆离开,有些不满的皱了眉。
“今日想来是陆夫人身子不适,才缺席了国公夫人的春日宴,陆小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这礼数上难免不周到。”
有和宋明微交好的夫人注意到,虽然不知缘由但还是会帮陆若芸说句话。
自然也有心里不服气的,借机挑拨生事。
“陆小姐也是行了及笄礼的,翻了年去就该准备出嫁了,还如此莽撞,真是......”
那人适可而止,冲镇国公夫人掩嘴一笑。
镇国公夫人出身原本不高,奈何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当年被赐婚给先皇最小的儿子,也是如今圣上,她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而和陆若芸有婚约的蔺王,正是当今圣上的嫡次子,论起来镇国公夫人是陆若芸未来的姨母。
蔺王排行老七,年纪轻轻便封王开府,不知道有多少人盘算着把女儿嫁过去。
偏偏被宋明微给截胡,定下了她的女儿,自然多的是人眼馋。
镇国公夫人和皇后一母同胞,皇后又格外宠爱这个幼妹,她的话在皇后那里自然是有分量的。
“今年春日来得早,我院中的花也早早绽放,一会儿还请诸位品鉴。”
镇国公夫人用帕子压了压嘴角,盖过了这个话题。
主人家既然发话,客人自然无不捧场。
实际上,礼仪方面,从前宋明微对陆若芸耳提命面,却让她生了逆反的心思。
故从不在意,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洛人口舌。
季暮云的打扮很快就引人注目,众人看过去后,又留意到她身边的陆若芸,瞬间认出了她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陆若芸怎会被打扮成这副样子,整个人透漏出一股子风尘感。
察觉到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后,陆若芸并没有觉得丢人,反倒是挺直了脊背往前走去,去找与自己相熟的小姐妹。
有人捂嘴轻笑出声,却被一旁的身影抬手打断,“如今这位陆小姐可不是我们能嘲笑的,再过不久人家就摇身一变成王妃了。”
听到这话,方才那位夫人只能忍着嘴角笑意,显然对于此事也有所耳闻。
正因如此,两人一路过去,虽说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陆若芸装扮的不对,都在背地里看笑话。
陆若芸并不知晓真相,毕竟往日里她随宋明微出现在各种场合也一向是众人瞩目的对象。
不过她并不知晓,在此之前,众人都是羡慕她有那样一位母亲。
“不过今日这春日宴,陆若芸怎么一个人来了?不见陆夫人。”
“就是啊,还有她身边那位,看着面生,也不像是陆府的下人。”
几个小姐或是悄声讨论,或是寻自家长辈打听,故而没过多久,众人目光还是落在了季暮云身上。
小辈们不认得季暮云。但终归是有当年的旧人还记得京中季家。

彼时宋明微正靠在软榻上,听身边的大丫鬟听兰汇报那一家糟心玩意的情况。
听兰是国公府的家生子。
其父是留守国公府的管家。
其母是宋明微身边的贴身丫鬟,名唤莫姑,如今在陆府也被人唤上一句姑姑,留在陆府盯着宋明微私库里那些不便带走的东西。
在别院没那么多规矩,得了宋明微的许可,听兰架上了屏风将祁承光引进屋。
屏风遮掩间,只看得到那头人影绰绰,但习武之人感知最为敏锐,祁承光还是一眼瞧见了榻上模糊优雅的人影。
宋明微本就心烦,又听他画饼一般的说辞,没好气的开口,“不知阁下所谓办事需要多久?莫不是等我毒发身亡,都入了土才能见到这解药?”
虽然知道隔着屏风对方大抵是看不清的,但祁承光还是起身拱了拱手,“还请夫人信我,我定快去快回,最多半月,定然让夫人拿到解药。”
听他再三保证,宋明微却还是冷笑了一声。
连枕边人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都能是一纸空谈,更何况是这个一见面就给自己下毒的陌生人呢。
“我近日才知这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大多是黑心肝的,说的话自然也不可信。既然如此,还请你留下字据和信物为证,若是我真的去了,我家丫鬟也好拿着字据和你对薄公堂,告你个蓄意谋杀。”
若是换了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他,祁承光早就不屑于解释什么了。
但想到那日看到的妇人双目灵动,怼起自己来毫不嘴软,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愁绪的模样,他下意识的便同意了。
“夫人说的是。”他起身颔首,还不忘解释道:“事发突然,我伤势虽然好了大半,但确实无法及时给夫人送回解药,夫人也请放心,这药短时间内并不会发作,绝不会伤到夫人。”
回应他的自然是宋明微的冷哼。
听兰身边的小丫鬟得令,备上了文房四宝,将祁承光引去了东侧的书台。
屏风足以遮掩在宋明微前方,却还是留了些许的空隙,祁承光站定提笔的一瞬,便从那空隙中瞧见了屏风后的景象。
那日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妇人,此时赤裸着双足侧卧在贵妃榻上。
妇人未施粉黛,却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春日的阳光柔和温暖,勾勒在榻上的人身上。
从不近女色的祁承光倒是愣神了一瞬,一滴墨点顺着笔尖低落。
宋明微伸手捻了颗葡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颦蹙微皱,低声骂了一句,“浪荡子!”
随即听兰便反应过来,迅速挡住了祁承光的视线。
虽然宋明微骂的小声,但祁承光却听得真切。
又见人家的大丫鬟挡在那里,他身边侍奉笔墨的小丫鬟眼中也多了些鄙夷,不免有些难堪,耳根有些发烫。
可偏偏刚刚的确是他唐突了,只能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换了一张从头开始写。
笔下的宣纸纸质洁白、莹润如玉,纤维长且厚重而有韧性,面滑如蚕丝,受墨柔和,并非凡品。
祁承光笔走龙蛇,不多时一张工工整整的字据便呈到了宋明微眼前,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块玉佩。
玉佩不过婴儿巴掌大小,白若凝脂,质地温润细腻,没有经过丝毫的雕刻,浑然天成,就连下面坠着的络子上绑着的也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珠子。
倒是这珠子上雕刻了细密的纹路,似祥云也似雄鹰。
宋明微当即就有了结论,她拎着玉佩眉头一挑,“你果然阔气,出手便不是凡品,就算你不按时归来,这玉佩我拿去卖了也值万两。”
有了刚刚的岔子,这次隔着屏风祁承光仿佛都能从那人影绰绰中勾勒出那道优雅从容的身影,舌尖抵了抵上颚,他克制着让自己的目光离开屏风。
“此玉佩乃家母遗物,还请夫人放心,半月之内,我定当赎回,若过了半月之期,但凭夫人处置。”
“如此甚好,我相信公子的诚意,我身子不适就不送了。”宋明微抬手对着屏风举起了玉佩,眯着眼吩咐,“听兰,帮我送送这位公子。”
上好的羊脂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祁承光听着她的话,心里倒觉得好笑。
适才还是黑心肝的、浪荡子,一有了保障就成公子了。
“是,公子请随我来。”
听兰得了吩咐已经绕出了屏风,就听见后面又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
“送公子从正门走。”
“夫人......”听兰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却见宋明微摆了摆手不愿多说,只能福了福身,“是。”
二人走出院子,屏风被撤去,宋明微看着手中的字据,低喃着落款上的名字,“祁子煜。”
她并未在京中听过这号人物,但光从这玉佩来看,此人绝非等闲。
从前,她或许回想着招惹上这样的人,会给陆英宴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但如今,宋明微万事只随心,只求不委屈了自己。
招惹便招惹了。
思及至此,宋明微将手中的字据和玉佩递给了身边的丫鬟,“收到我床头的的格子里便是。”
“是。”身边的小丫鬟正是刚刚领祁承光去立字据的,名叫听雨,也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擅长药膳。
三年前宋明微染了风寒,本就不好的身子骨更是每况愈下,哪怕风寒好了,也更加虚弱畏寒,国公府的管家得知后就送了听雨过来。
如今和听兰一起都是宋明微的心腹丫鬟。
另一头听兰满心疑惑,加上对给自家主子下毒的人没什么好感,带人走出大门,便将厚重的大门重重关上。
门一关上,就有一身着斗篷的男子牵着两匹马迎了上来。
“主子,都安排好了,就等半月之后的宴会了。”
“走吧。”
祁承光颔首,飞身上马,临走前下意识的回首看向朱红色的大门。
适才写字据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端州砚,徽州墨,珐琅紫毫笔还有御赐的白鹿宣,无不彰显着主人家的地位。
只是这种大家宗妇,他从前入京时怎么从未见过?
“去查查这是谁的宅子。”
身边的手下闻言有些惊愕,他原以为主子愿意留在此处养伤,必然与主人家交情匪浅,如今这话听着竟是认都不认得。

笑声惊动了正在说笑的三人。
陆若芸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宋明微,眼中露出一丝惊诧。
“娘......你怎么在这儿?”
话刚出口,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露出一抹得意了然。
“你该不是后悔跟爹爹提和离,想回来找我和哥哥替你去爹爹面前求情吧?”
宋明微漠然看着她,没有说话,仿佛只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陆若芸却以为她是默认了,嗤笑,“闹和离的是你,现在想回来的也是你,你这般无理取闹,我才不会帮你跟爹爹说好话呢!除非......”
陆若芸细长的眉毛一挑,拿着腔调尖声道:“你把藏在私库里的头面首饰都拿出来给我,还要帮云姨多买些值钱的首饰做添妆,我才答应帮你。”
宋明微唇角牵起冷意,只觉可笑,这白眼狼真当自己同她一般,蠢到把自己的东西巴巴送到别人口袋。
见她仍不说话,一旁的陆思宴也开口劝道,“夫人,反正你有那么多金银首饰,送给母亲一些也无妨,爹爹若是知晓了,定会感念你的大度,便也不会再为你之前的善妒行为生气了。”
季暮云听到两人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面上却是出声阻止,“芸儿,宴儿,不可!我身份低微,怎可要夫人的东西,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求夫人能容我进门,让我常伴在陆郎和两个孩子身边,便心满意足了。”
她说的诚挚,心中却是暗暗鄙夷:就算你占了正妻之位又如何?陆郎的心里还不是只有我,你亲手养大的两个孩子也根本不认你,只把我当他们的母亲。
宋明微眸光冷淡,眼神似是在看一条狗。
良久,她微扬唇角,不怒反笑,“放心,我的东西,不会给不相干的人一分一毫。”
说着,宋明微敛眸看向珍宝阁的掌柜,。
“将我原先寄存在这里的头面都收起来吧,往后这些东西跟陆家人没有任何关系,除了我宋明微本人,谁都不允许过来支取。”
陆若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气急败坏质问,“你做什么?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宋明微冷冷看向她,“你听清楚了,那些都是我用自己的银钱买的,不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想送谁什么,尽管用自己的银子去买,不要惦记别人的东西!”
陆若芸气得眼都红了,指着宋明微就破口骂道:“你眼里只有银子,根本没有我这个女儿!你从来不关心我,不配做我的娘亲,我要云姨做我的娘,等回府我便让父亲休了你!等你成了弃妇被赶出陆府,看你还能去哪儿!”
若是从前,听到这些诛心的话,宋明微定会悲痛欲绝。
可如今她对这个女儿已然彻底失望,心中便再无波澜。
她一句话也没说,眸光淡漠从几人身上移开,转身离开珍宝阁。
坐马车回到别院,丫鬟便过来禀告,说是宋明微昨日救回来的那个男人醒了。
宋明微挂心自己体内的毒,立即过去查看。
刚走进客房,她便对上了男人那双幽邃冰冷的凤眸,眸子里的寒光让她心中莫名一颤。
他此时已经洗净头脸,露出轮廓分明的俊挺五官。
虽斜靠在床上,却依旧能看出高大挺拔的健硕身躯,整个人冷峻锋锐如一柄开鞘利剑,叫人不敢逼视。
宋明微稳住心神,在房间中央站定,刻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神情冷漠。
“我已按照约定救了你,请把解药给我,我一介女眷住在此处,留你一个外男实在不妥,若你伤势无碍,请离开吧。”
祁承光眸光微闪,打量着宋明微。
昨日匆忙,他未曾仔细看这妇人模样,如今看她不俗的容貌与穿戴,应是世家女眷。
只是为何独自一人居住在这城郊的别庄里,是孀居于此?还是有别的缘由。
“多谢夫人相救,昨日在下多有冒犯,全因伤势太重,误以为夫人是那些追杀我的人派来的,给夫人喂毒,也是事急从权,望夫人原谅。”
他缓缓开口,嗓音低沉沙哑,语气十分诚挚。
宋明微不在意他的道歉,只想要解药,刚想开口询问,便听他继续道,“只是那解药我并未带在身上,还请夫人再等几日,等我养好了伤便去取来,夫人放心,此药发作周期比较长,短时间并不会危机性命。“
宋明微默然,心中无语至极,她这模样,哪里像是会穷凶极恶杀人的匪人!
因没拿到解药,她看面前男人愈发不顺眼,言语中也带了几分怨怼,“你也不是伤了眼睛,眼神怎的这般不好使,且毒在我身体里,你自是不着急,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走了,没有回来给我送解药,我不是要等死!”
祁承光眉头一挑,觉得眼前这妇人着实特别,从前只要是女子见到他大多畏惧,哪有人敢如她这般同自己说话。
他淡淡一笑,看着她的眸子,缓缓道,“夫人放心,我这伤势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怕是还要叨扰夫人一段时日,等我伤好的差不多了,定取了解药给夫人。“
宋明微听他的意思,是想赖在自己这里了,眉头不禁微皱,心中暗暗淬了一口,这人脸皮可是真厚!
“你在此处住下可以,但我需与你约法三章,平日你不可随意出这个院子,也不能把人带进我的别院,若是有人寻仇上门,我亦不会替你遮掩。“
宋明微心中虽不愿,却还是不得不答应他,毕竟自己的命还拿捏在他手里,若他是真不给自己解药,自己真就只能等死了。
“可以!”祁承光眸光微闪,点头应下。
祁承光就这般在宋明微这里住了下来,平日里她刻意不往他那里去,倒也相安无事。
五日之后,祁承光已是可以下床行走,便过来见了宋明微。
“多谢夫人这些时日的照顾,在下已是大好,特来与夫人辞行,因在下还有一些重要事情要办,等我办完事,定亲自过来给夫人送解药。”

瞧见宋明微闭上双眼,陆英宴只当她这是知错了,谆谆教导的声音再度响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事本就没有几人知晓,只要你同我们一道回去,此番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待陆英宴话音落下,一旁的陆若芸跟着一跺脚,满脸嫌弃的看向宋明微。
“娘,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去,赶紧让这些刁奴都撤了,与我们一起回去。”
但话音落下,陆若芸却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好像说出这番违心的话语让她十分难受,又不得不在这里陪着陆英宴,哄好她这个不识大体的娘回去。
原本宋明微看到陆若芸这样,还想先说她两句。
可现在,宋明微突然什么也不想说,毕竟这个女儿也没有把她当成娘来对待,她又何苦自寻烦恼。
“不错,再过些时日就是若芸的生辰宴,届时府上宴会,众人发现你身为若芸的生母却不在府上,让众人怎么看若芸?”
陆英宴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宋明微却听得出来,此番这三人如此急切的想要让她回去,并非是为了所谓的面子。
再深究,无外乎是举办生辰宴需要钱,而府上只怕不剩多少银两。
找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还特意拉着陆若芸一起来到这里,无非就是笃定了她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说不定会心软和他们一起回去。
念及至此,宋明微当即轻笑出声。
她早该想到的,这几人除了给她添堵外,就是想从她手中捞了银子去。
这么久了,怕是他们都要习惯了如此伸手,如今还知道带着孩子一起来。
可怜陆若芸并不知道这中间缘由,见陆英宴把她生辰宴一事都搬了出来,还是不曾让宋明微动摇。
甚至她还听到了母亲的笑声,顿时怒火中烧。
迎上亲生女儿那好似看着仇人一般的目光,宋明微眼底的墨色渐浓。
“虽说如今我已不在府上,可府上不是还有一位准备扶正的夫人?左右都是你的娘,你的生辰宴,交给她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陆若芸看向宋明微目光中的恨意愈发明显,她没想到宋明微会这么对她!
“三位都是读过书的,想必不会不识字,和离书我早已经给了陆首辅,陆首辅府中的一概事宜,我自然不会再插手。只要陆首辅签了和离书,那我便不是陆家妇,更不是陆若芸的母亲,在若芸的生辰宴上不露面,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此事若是放在先前,只怕陆英宴都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今日他们来此,并非单纯想要将宋明微请回去。
听到她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陆英宴不觉沉了脸色。
不待陆英宴开口,陆若芸就第一个忍不下去了。
“对,没错,待你与父亲和离后,自然就不是我的母亲了,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请你吗?生辰宴的事情自然有季姨替我操办,要不是看在你还是我生母的份上,我今天绝不会来此向你低头!”
说完这番话,陆若芸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当即就指着面前的宋明微继续说道。
“你本就比不得季姨,若是能选择,我宁愿让季姨当我生母!如今爹爹都同你低头了,季姨就不会让爹爹如此难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番话,陆若芸当即就跑回陆英宴身边,面上的嫌弃再明显不过,显然就是不愿继续呆在这里。
不仅如此,看着陆英宴在一旁沉着脸色的样子,陆思宴也在这时站了出来。
“夫人,原本宴儿是小辈,在这种时候不该开口,可是在宴儿看来,自己家里的事情,就不该闹到如此地步,此事若是让旁人知晓,让父亲同僚知晓,父亲颜面何存?”
陆思宴顿了顿,似乎还有话没能说完。
“您只顾着自己,由着性子就离开了,父亲如今都如此低声下气,难道还不够吗?单就这一点来看,您的确没有我娘有气量。”
陆思宴这话,就相当于是指着宋明微的鼻子在说,她当不得如今的首辅夫人,一丁点的小事都要被她揪着不放,小题大做。
堂堂陆首辅都前来道歉,她就该欢天喜地原谅。
只可惜,现在的宋明微并非从前那个事事替陆英宴着想,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会给陆英宴招来祸端的女子,从她提起和离那天起,她就决定不会再回到从前。
如今这几人的话宋明微听了就听了,一个字都没有往心里去。
而是在他们话音落下后,眸间添了几分疑惑的开口。
“你们可说完了?说完了就请离开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说着宋明微还真就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准备进去屋里。
看着宋明微的背影,陆若芸不敢相信,他们都这般苦口婆心,没想到她娘竟还是冥顽不灵。
“你给我站住!”
可宋明微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停下脚步?
只是一双杏眸深处的微光,越发暗了几分。
“难怪父亲会对你不满,你这副样子,就连我都不愿见到你!”
听着陆若芸的话语,宋明微离开的脚步终究停了下来,只是她依旧不曾转身。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在我面前说着季暮云有多好,那我自然成全你们的喜好,如今我从府中离开,为何你们还要紧追不放,有这功夫倒不如好好劝劝陆首辅将和离书送来,也好皆大欢喜!”
话音落下,宋明微继续往前走去,陆若芸却并没有觉得他们做错了什么。
想到自己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个身影,再也不愿顾及宋明微的面子,直接问了出来。
“娘!您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要把我们赶出去,是不是因为你在别院里养了别的男人,不想被我们看到,所以才要把我们赶走?才想要尽快给父亲和离!”
宋明微没想到这种怀疑的由头,陆英宴居然让孩子来挑起?
一时间失望的站在原地没有作声,却被陆若芸当成了她做贼心虚,斥责的话语接着出口。
“定是这样,我就说当初你从府里怎么离开的这么干脆利落,肯定是你拿了家里的钱才会这么快离开,要用爹爹的钱,来养你在外面养着的小白脸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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