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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天命,背仙债,渡阴厄!崔儿林池全局

一只丸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山殡仪馆工作手册第一条。不要过分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相。否则就会像我昨晚一样,将谢安和范九两兄弟当成了一个人。还天真以为,他们是鬼。“听说你在灵车里睡了一晚?”今天是我正式入职的第一天。钟馆长的办公室。我毕恭毕敬坐在他的面前。“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灵车不能睡?”“看在你昨夜没回家的份上,一会入职后,给你两个小时的假回去拿行李。”他给我说清楚了工作待遇以及工作内容。“待遇你已经清楚了,工作岗位上,你是新人,就负责事故现场的尸体。”事故现场,尸体。钟馆长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到昨夜。那不是做梦,是真的撞鬼了。“钟馆长,以后再撞鬼了怎么办?”“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钟馆长拿出一颗槟榔放进嘴里咀嚼。“你是新人,我会安排老谢做你...

主角:崔儿林池   更新:2025-01-23 17: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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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儿林池的其他类型小说《盗天命,背仙债,渡阴厄!崔儿林池全局》,由网络作家“一只丸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山殡仪馆工作手册第一条。不要过分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相。否则就会像我昨晚一样,将谢安和范九两兄弟当成了一个人。还天真以为,他们是鬼。“听说你在灵车里睡了一晚?”今天是我正式入职的第一天。钟馆长的办公室。我毕恭毕敬坐在他的面前。“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灵车不能睡?”“看在你昨夜没回家的份上,一会入职后,给你两个小时的假回去拿行李。”他给我说清楚了工作待遇以及工作内容。“待遇你已经清楚了,工作岗位上,你是新人,就负责事故现场的尸体。”事故现场,尸体。钟馆长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到昨夜。那不是做梦,是真的撞鬼了。“钟馆长,以后再撞鬼了怎么办?”“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钟馆长拿出一颗槟榔放进嘴里咀嚼。“你是新人,我会安排老谢做你...

《盗天命,背仙债,渡阴厄!崔儿林池全局》精彩片段

南山殡仪馆工作手册第一条。
不要过分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相。
否则就会像我昨晚一样,将谢安和范九两兄弟当成了一个人。
还天真以为,他们是鬼。
“听说你在灵车里睡了一晚?”
今天是我正式入职的第一天。
钟馆长的办公室。
我毕恭毕敬坐在他的面前。
“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灵车不能睡?”
“看在你昨夜没回家的份上,一会入职后,给你两个小时的假回去拿行李。”
他给我说清楚了工作待遇以及工作内容。
“待遇你已经清楚了,工作岗位上,你是新人,就负责事故现场的尸体。”
事故现场,尸体。
钟馆长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到昨夜。
那不是做梦,是真的撞鬼了。
“钟馆长,以后再撞鬼了怎么办?”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钟馆长拿出一颗槟榔放进嘴里咀嚼。
“你是新人,我会安排老谢做你的师父。”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另外,因为要带你,所以他自己的本质工作暂时都做不了。”
“所以你们每一次出勤,你都需要拿出一半的出勤奖分给他。”
和这一点出勤奖比起来,能在撞鬼的情况下活着才是最重要。
“哦,对了,这出勤奖,可不是钱。”
不是钱?
我来这就是为了钱,不给钱又是怎么回事?
见我面露疑惑,钟馆长神秘的笑着。
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老旧笔记。
翻开一页,上面写着老谢和范九两个人的名字。
他们名字下面写着计数用的‘正’字。
在我不解的目光下,他将我的名字写在了范九的后面,在下面也写出了正字的第一笔。
钟馆长又拿出了印泥,让我在自己的名字上面按上手印。
虽不解,但我还是照做。
“这下面的数量,就是你们的出勤奖。”
“嗯?”
我大概看了一眼,除了我之外,谢安和范九两人的名字下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正字。
“钟馆长,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可没开玩笑,这样的奖励,有人费劲心思想要都要不到。”
“这......”
没等我开口说完,钟馆长郑重其事的用手点着笔记本说到。
“这上面正字的每一笔,都代表着一个月的阳寿。”
时间仿佛静止,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子弹打在了我的心脏上。
“崔明,你来这,一是为了给崔离赚钱治病,这其二,难道不是为了活下去?”
他的话让我不自觉的张大嘴巴。
“你信不信和我没有关系,好好工作就行。”
“该你得到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少你的。”
阳寿,真能增加阳寿吗?
我不信。
但我之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昨晚。
假如,我是说假如,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岂不是......
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若是林池现在在我身边,我一定会给他一个熊抱。
开心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钟馆长的话让我明白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
“一份努力,一份收获,这阳寿也没那么好拿。”
“见鬼渡厄,是我们南山员工的必修课。”
“因事故而死的人,都是枉死,他们大多都会有未了的心愿。”
“除了接回他们的尸体等亲人来认领,最重要的,是帮助那些有需求的鬼完成遗愿。”
“人有好坏,鬼分善恶。”
“渡厄之事,分情况而为之,善鬼则渡,恶鬼则扼杀。”
长这么大,觉得脑袋不够用的情况只有两次。
一是考试的时候,二就是现在。
我没理解错的话,接下来不仅仅是接尸体,还需要和鬼打交道。
甚至要成为道长一样的存在,杀鬼!
“不管你怎么理解这份职业,干好活就行。”
“现在你可以回家收拾行李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没完。”
我不知如何从钟馆长的办公室走出来的。
他对我说的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
稀里糊涂的走到了办公楼的下面,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我猛然转身看向办公楼,钟馆长怎么知道我想活,怎么知道我时日无多?
不可能是林池说的,林池根本不知道。
我想掉头回去问,但谢安满脸不愉快的喊住了我。
“还愣着干什么,送你回家拿行李,要开工了。”
“你最好给我赶紧出师独当一面,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带着你。”
“为了带你,知道我得少赚多少吗?”
少赚多少?是钱还是阳寿。
上了谢安的车,他这个人看着表里不一。
长得瘦弱脸色苍白一副病鬼的模样,脾气却大的不像话。
一路上骂人基本没停过。
“你还有多少时间活?”
我一直在听他骂人,他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一年。”
“哦,不要觉得自己还能活一年就怠慢工作。”
这算是前辈对我的教诲?
“你们怎么知道我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没有问钟馆长,问他也一样。
“怎么知道?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来我们南山的,基本都是将死之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南山的工作人员。”
我之前就知道殡仪馆不好进,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没等我继续开口,他倒是主动说出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想过报仇吗?”
“殡仪馆员工手册,在职期间,绝对不能报仇。”
“报仇?我为什么要报仇?”
谢安笑了,只是笑的让我很不舒服。
“知道自己为什么将要英年早逝吗?因为有人夺了你的命格,这是要你的命,你不知道?”
“什么?”
我大惊失色?
“有人......夺我命格要我的命?”
“原来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我刚要继续问,他却停好了车子:“到你家了,赶紧上去收拾。”
到我家了?我从头到尾没说过我住在哪里。
可当我看向车窗外面,这确实是我家楼下。
细思极恐,在南山殡仪馆工作人员面前,我没有一点隐私?
“别看我,赶紧的。”

一名开扎纸店的老头,在见我不到十分钟之后,说我活不过今晚十二点。
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话,而且根本不会相信。
但谢安接下来的话,让我明白,这个老张不是无的放矢。
“钟馆长说过,你老张虽然是开扎纸铺的。”
“但真正让你引以为傲的是你摸骨断命的本事。”
也就是说?我真的活不过今晚十二点?
“不对劲,很不对劲!”
“崔明是吧,说出你的生辰八字。”
是说,不是让我写,我没有犹豫的说了出来。
“怪怪怪!”
连说三个怪字,老张在一次巴拉起我的脸。
我站在原地完全不敢反抗。
“不应该,不应该这样!”
谢安眉头微皱:“你快被卖关子了,发现什么问题赶紧说。”
“馆长将他交给我,这要突然就挂了,我肯定是要被问责的。”
老张盯着我看,手中也没有闲着,开始不停的掐算起来。
“旱河得水蜻蜓飞,直上九天青云志。”
“小子的命格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之相,含着金汤匙出声。”
“从小吃喝不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而且他命中带财,走到哪里钱财都会从四面八方来。”
“可是你......”
若不是谢安带我来的,我肯定认为他也只是个江湖骗子。
大富大贵?我他妈都快活不起了!
“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个有钱人呐?一身地摊货不说。”
“手上都是老茧,一看就是长期干苦力的。”
谢安听完只是哦了一声:“哦,你看的到没错。”
“没错?”老张眼珠不停转悠:“那就说,有人盯上了他的命格!”
谢安没有说话算是认可了老张的猜测。
“那也不对,抛开他原本的命格不说。”
“从他进来开始我就已经在观察他,得出的结论是至少还有一年可活。”
“可就从他出去打个电话的功夫,他的骨相就变了。”
谢安疑惑的看向我:“你给谁打的电话?”
“我朋友。”
一个电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死亡时间?
谢安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片刻后他抬头对老张示意:“给这属狗的,做两个纸身。”
“两个?纸身也会分走活人的阳寿,他没多少时间了。”
“你别问了,给你半小时,先给我整出来一个,我要带走。”
“剩下的一个,你要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完成。”
老张忽然一惊:“你这是要......”
“快点,没时间了,还要去干活。”
老张点头,看向我:“崔明,说你小子命不好吧,你还能遇到小谢。”
遇见谢安是我命好?
我怎么不觉得?
说不定就是他要害我呢?
老张去后面工作间制作纸身,谢安蹲在扎纸铺的门口抽烟。
他突然对我伸手:“把你电话给我。”
我照做,接过我的电话,发现他正看着我的通话记录。
“林池?”他转头疑惑的问道:“和他通的话?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摇头:“就是发小,询问我工作怎么样而已。”
“发小?他问你工作怎么样?”
说完,他也不管我回答不回答,自顾自耐人寻味的笑了起来。
然后他就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林池的电话,但跟我打过去是一样的关机状态。
将手机还给我并且叮嘱道:“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否则你真会死。”
真有这么邪乎吗?
“我去上个厕所。”
“不行,憋着,等我想上的时候,在一起。”
他这要求就过分了,人有三急,怎么能憋的住。
就算死也不能被三急憋死。
“那你就去,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在扎纸店上个厕所会出什么事情。
来到卫生间,我刚解开拉链准备防水。
“滋啦......”
头顶的偷跑突然闪了一下。
灯灭了。
“碰!”
厕所的门关上了,整个厕所漆黑一片。
“谢安!你做个人吧,我上厕所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吓我?”
我并没有在意,青天白日的,就上个厕所而已。
可我喊了两声根本得不到回应。
“谢安?”
解决完了,整个人也舒服了。
想要开门再问他,但是门被锁了起来。
我顿时想起林池说的话。
难道真是谢安想要我的命?
我也没有在黄纸上写自己的生辰八字?说出来也不行?
“别闹了,赶紧开门。”
不管我如何用力,厕所那一扇简单的门如同焊死在墙上。
“谢安!你给我关在厕所算怎么个事!”
“谢安!”
还是没有应答,突然间,厕所里的温度好像下了好几度。
“啪嗒......”
身后传来一阵脚尖落地的声音。
全身的鸡皮疙瘩骤然升起。
“呼......”
扎纸店的厕所是没有传呼的,只有一个排风扇。
排风扇也没有开,为什么会有一阵冷气吹向了我的脖子。
我站在原地不出声,更不敢有任何动作。
“谢安......谢安在哪里......”
如此情况下从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我当真想死的心都有。
要找谢安就去找他,找我干什么!
更要命的事,这声音我不算陌生,能分辨出来,正是昨晚遇见那个陈旭的声音。
“谁!”
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怎么选都不一定对。
但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拼一把还有活命的机会。
我提高自己的音量,一是壮胆,二是希望外面的人能听见。
可我并没有在黑暗中看见任何人影。
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
疑惑间,又听见轰隆一声。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还正好掉在了我的脚边。
好奇心害死猫,我要是牢记这一点,待会肯定不会被吓傻。
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东西。
冰冰凉凉的,很硬。
是石头?
太黑了,我想拿近点看看。
只感觉到手指好像被上面什么东西夹了一下?
我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将光照在了手中的东西上。
“草!”
被我拿在手上的,正是昨晚我切下来的柏油路块。
上面满是陈旭的五官,我的手整按在了他的嘴巴上。
我刚想丢掉,尸块上的嘴巴突然张开咬住了我的手指!
顾不上疼痛,我转身就想撞开厕所的门。
“轰......”
一身闷响,我竟没撞开这扇单薄的厕所门?
“谢安在哪......谢安在哪里......”
又是陈旭的声音,我下意识朝后看去,发现没有脑袋的陈旭此时就站在我身后。
我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已经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走走走,赶紧走!”
林池一秒也不想多待,拽着我就要离开。
但我的脚却如同生根,不曾挪动分毫。
真撞鬼了吗?
如果撞鬼,车钥匙怎么回事,工作服怎么回事?
“你不会真相信你见着那个钟馆长的鬼话吧?”
我不相信鬼话,但他看出我会英年早逝。
听他的口气,只要我能干好这份工作我就不会死。
医生已经给我下了死亡通知单,可我不想死。
我死了,我妹妹以后怎么办。
不管是不是鬼话,我都要试一试,大不了就是死。
已经没有什么比这更坏的结局。
“我的兄弟呀,你怎么能相信鬼话!”
“你不信,我现在就打钟馆长的电话,你自己问他!”
林池急坏了,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说我怎么就被鬼迷眼。
还很懊恼责怪自己不该带我来。
电话一直在打,但他怎么都打不通。
“怎么就不通呢!”
林池急的跺脚,我却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别打了兄弟,不管是人是鬼,我要试一试。”
“你是不是疯了!”
我摇头:“没疯,只是不想死。”
我穿上工作马甲,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车内有一股让人定心安神的异香。
副驾驶的座椅上有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一根根廉价的香烟。
刚要发动车子,副驾驶的车门被林池拽开。
“兄弟,不管你遇见的是不是鬼,哥们陪你。”
“有事咱们一起扛。”
他一只脚刚想要踏进车内,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阵暴吼。
“他妈的想死吗!不知道这里规矩!”
这吼声吓我一跳,就看见从林池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一名瘦弱,穿着一袭白衣的年轻人。
很难想象他这般病恹恹的模样,怎么能吼的如此中气十足。
他胖若无度的走到副驾驶边,林池也主动让位。
他单手握着打开的车门,探头朝里面打量我。
“新来的?”
“你他妈才想死,你谁?”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打量我片刻后,露出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笑容。
“果然,来南山的都他妈是为了活下去的短命鬼。”
“小子,想活,就牢记南山的规矩。”
“碰!”
用力甩着关上车门后,他双手插兜就这么朝着黑暗的办公楼走去。
“咚咚咚!”
林池疯狂的敲着玻璃窗。
“崔儿!你刚刚跟谁说话?说谁才想死?”
“这车门怎么就关了!”
“刚刚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推了我一把,将我挤开的!”
林池的话让我的心脏再次一颤。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没看见刚刚的人?”
“人?哪有人?崔儿,你别吓唬我!”
又撞鬼了?鬼要害我?
要是害我,为什么又提醒我牢记规矩?
规矩?
“车上只能有你一个活人和一具尸体。”
也就是说,车上多一个人或者一具尸体都会出事?
刚刚那个白衣鬼是来提醒我的?
鬼不是来害我,是帮我?
“崔儿,你别发呆,赶紧下车,咱们回去!”
下车?
现在下车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常言道,不能随便答应鬼的要求。
如果答应了不能完成,那肯定会被鬼缠。
“池子,我已经被鬼盯上了,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也是死。”
“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送死。”
“你先回去,我要出了事,我妹妹就拜托给你了。”
车子打火,摆动方向盘,一点点的开出了车位。
从后视镜里,我只看见林池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好像脸上也没有表情。
东门出,西门归。
车子行驶在路上,惊奇发现这车一点噪音都没有,安静的像是扎纸车。
因为深夜没有人,还是一路绿灯。
十七分钟我便到了外环青翠路。
不远处设置了路障,一名巡捕看见我的车后,立刻示意让我跟他走。
往前三百米,示意我停车。
我心中疑惑,真有交通事故,要接尸体?
那我见的钟馆长和那白衣年轻人不是鬼?
“怎么不是老谢来的?”
下车后,巡捕略带疑惑的问着。
“你是新人?这尸体,你接的走吗?”
巡捕的话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我不认识老谢,我确实新人。”
巡捕带有深意的笑着:“那你跟我来吧。”
没走两步,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一辆后八轮侧翻在隔离带上。
一辆电瓶车支离破碎的躺在一边。
现场充斥着一股汽油混杂着不知名的异味,令人隐隐作呕。
“和你看见的一样,电瓶车逆行。”
“这条路的灯光视线不好,等货车司机看见已经来不及,骑电瓶车的没了。”
“尸体呢?”
巡捕指着后八轮货车左边的轮胎:“那儿。”
顺着方向看,地上盖着一层黑色的裹尸布,从黑布下溢出一片暗红色的液体。
是血。
“新人?你不戴手套?不拿推架?给尸体直接抱上车?”
刚抬脚我的立刻转身:“这就去拿。”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第一次,手忙脚乱很正常。”
打开车的后备箱,里面很空,四周都是钢皮,只有一个够躺一具尸体的推架摆放在中心。
拉着推架走到那块铺在地上的黑布前。
“那你先忙,不打扰你了。”
没搭理他,也没有直接掀开裹尸布。
扭头看向后备箱打开的灵车。
黑洞洞的后备箱像是无尽深渊。
不再乱想,蹲下身,掀开裹尸布。
“呕!”
我想跑都来不及。
裹尸布下尸体的脑袋并不在他的脖子上。
而是柏油路融为了一体。
头发,鼻子,眼睛,都被压成了一张‘纸’。
那一双错位扁平的眼睛似乎在看着我,在询问我为什么他会死?
深色的血液里还融杂着浓稠的白色流体,是脑浆。
我转身跑不急,今天吃的全都吐了出来。
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都不敢大口喘气。
“啪嗒!”
“啊!”
“兄弟?你这心理素质不行怎么还去南山干活?”
是刚刚的巡捕。
我瞪了他一眼,脸色煞白没好气的说道:“人吓人吓死人,以后别随便拍人肩膀。”
在他的搀扶下我缓缓站起身。
“这尸体,你还拉的走吗?不行就换人来。”
为了活着,为了妹妹,我还恐惧什么?
不就是一堆烂肉?有什么可怕的。
调整呼吸,重新站在尸体边。
尽量不去看那扁平脑袋的眼睛,一点点将没有脑袋的尸首挪上了推架。
用黑绳将尸体固定好后,刚转身要走,他却喊了我一声。
“哎?就这么走了?尸首你可没收拾全呐。”
我扭头怪异的看着他,他却指着地上说道:“头你也得带回去。”
心里咯噔一下,这怎么带?
扣都扣不下来了?
“你不是不会弄吧?”
这和会不会弄有什么关系?
“这带回去有什么用?”
他眯眼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
“落叶归根,死后全尸,这是最基本的。”
“你一个巡捕怎么还说这些。”
“巡捕也是人。”
“你去车上找找,应该有切割机。”
“将这印有脑袋的一块地给切下来带回去就行。”
“之前我看老谢也这么干的。”
“小伙子,你一个新人啥都不懂,长嘴得多问问人。”
开口闭口什么老谢新人的。
没有多说,我回到车上翻找,还真在副驾驶的地上找到了一个小型切割机。
他帮忙接了电,还给了我一个口罩,然后他就退远了。
“吱吱吱......”
我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现场只有诡异的切割机声和时儿蹦出的火星。
切出一块不规则的长方形。
将石块放到了尸体的脖子上,让他算是有了全尸。
“看不出来,虽然吓到吐,手脚也算麻利。”
“这里没我事了,我走了。”
将尸体推回后备箱,关上门锁好。
回到车内刚发动车子,巡捕忽然来到窗边将手搭在了门框上。
“等一下,顺道给我带回大队里。”
“我车抛锚了,手机也没了电。”
他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盯着他看了数秒。
深吐一口气:“上来吧。”
虽然有规矩,但这种情况不帮也不好。
他肯定不是鬼。
加上一直到现在也没出什么事情,我放松了警惕。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是陌生号码,刚接通,里面就传来钟馆长的怒吼声。
“崔明是吧?你干什么去了?”
“打你这么多电话不接!让你去接尸体。”
“你到了现场几百米的地方就掉头干什么!”
“还能不能干!”

面对鬼尿裤子我都不觉得丢脸。
因为我也怕,我想救人却没有能力,所以我只能选择求助。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刚想对老谢开口。
可他却对我鞠了一个躬:“实在抱歉,临时有事,我要出去了。”
他走了,走的很急,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事到如今,也只能去求助钟馆长。
二层办公楼漆黑一片,已经没有任何一间屋子是亮着灯。
没有直接上去,站在楼下拨通了钟馆长给我打过来的号码。
“今天是个好日子,红红火火过大年......”
寂静的殡仪馆办公大厅,突然响起一阵违和的喜庆音乐。
本就是惊弓之鸟,现在被这巨大的音乐声吓了一大跳。
“嗒......嗒......”
从看不清的楼道方向又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有什么东西走出来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
好在虽未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但他说话的声音却让我感到一阵安心。
“还差三分钟就过了三小时,不错,算是完成了入职考研。”
是钟馆长,随着音乐消失,我的手机里也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满脸都是汗?就这么点胆子想在南山干灵车司机可不行。”
“钟馆长,你为什么不开灯?”
“灯?停电了,这栋楼的线路在维修,从你下楼的时候开始。”
从我下楼?
也就是说,我和林池在停车场看上面的屋子漆黑是因为停电!
没错,钟馆长不是鬼!
那为什么,林池说钟馆长不在?
“你......真是钟馆长?”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咧嘴一笑,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测试通过了,你回去休息一晚。”
“明早九点准时来上班报道。”
“记得带着自己的生活用品和被褥。”
“钟馆长。”
我喊住了他:“我......我见着鬼了!”
“哦,知道了。”
“有只鬼冒充老谢,带走了巡捕队的陈旭!”
“陈旭有危险!”
“哦?”
钟馆长眉头一挑,对我的话来了兴趣。
“老谢是鬼?”
“老谢不是鬼,是有鬼扮成了老谢!”
我手舞足蹈的将刚刚看见老谢和事故现场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他。
钟馆长却满脸疑惑:“是我让老谢去找你的。”
“啊?”
钟馆长肯定是人,那事故现场的老谢是他派去的,肯定也是人。
那......那刚刚领我去二号停尸间的黑衣老谢又是......
突然,从西门口传来了一阵车辆的发动机声。
我扭头看去,正是那辆后备箱有尸体,还被我开走的灵车。
“崔明?”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钟馆长。
钟馆长开口说道:“老谢回来了,我要走了,有事情等我处理。”
“有什么问题你问他吧,不过他脾气不好。”
钟馆长走了,他上了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
老谢熄火下车,锁车门。
“老谢!”
老谢抬头看我的瞬间眉头就挤到了一块。
“喊什么喊,大晚上的喊魂呐!”
白衣服,中气十足,刚从外面回来。
和刚刚黑衣老谢完全是两个样子。
“陈旭呢?你说规矩,可你为什么要让陈旭坐进后备箱和尸体在一块?”
没给我继续发问的机会,他上前捂住我的嘴巴。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跟你说过,这事情不用你管。”
“你有这闲工夫操心别人,还不如想想自己应该怎么活下来。”
“哼,像你这样没有脑袋的,被人害死都不知道。”
他松开手,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就走进了办公楼内。
他是活人,他的手掌,有温度。
“呜呜......”
大众车子发动了。
我朝着车辆离开的方向看去,钟馆长在开车,后排座上还有一个人。
就在我好奇是谁,我都没有看见人上车的时候。
后排座的窗户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
我眯着眼睛看,陡然吓得大叫起来。
是老谢!
是穿着黑色衣服的老谢,他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还机械般的对我挥着手!
随着车辆远离,短暂热闹了一些的南山殡仪馆再次恢复寂静。
冷风吹过,我不自觉的一个激灵。
黑衣老谢才是鬼?
陈旭没有跟来是因为半路下车了?
那尸体呢?难道连同陈旭一起都送还给了法医?
“咚......咚......咚......”
我的双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一动不敢动。
敲门的声音逐渐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而它传来的方向,正是从白衣老谢开回来那辆灵车的后备箱!
难道......陈旭在里面!
我壮着胆子走到灵车旁。
没敢开口询问,只是一点点的将耳朵贴上去。
“救命!放我出去!救命!”
是陈旭的声音!
白衣老谢竟然将陈旭关在了里面,可这是为什么!
“你等一下,我马上放你出来!”
我没有钥匙,不管怎么用力都不可能拽开后备箱的门。
“救救我......救救我......”
敲门声渐渐弱了下来,呼喊的声音也慢慢变小。
情急之下,我在一边的垃圾堆里找来一根生锈的钢管。
“我这就帮你开门!”
只是一下,我便敲碎了车窗玻璃。
爬进车内,从里面打开了后背箱。
门一打开,陈旭虚弱的从里面摔了出来。
“是你......”
陈旭看了我一眼,我将他扶到一边靠下。
“为什么救我。”
这话问的:“你是巡捕,是好人。”
陈旭低着头没有说话,很快他站起身子。
“老谢在哪里。”
“他为什么要将你关起来。”
“尸体呢?”
车子的后备箱里,只有陈旭一个人,我并没有看见尸体的影子。
“不知道,一进去就被打晕了,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关。”
他的话立刻让我警觉。
他不可能是被打晕。
当时他进后备箱的时候我是看见的。
而且周围还有那么多他的同事。
除非白衣老谢找死,否则不会再那么多巡捕面前对陈旭动手。
“你还没回答我,老谢在哪?”
白衣老谢就在办公楼里,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他。
因为现在我必须要带着他去确认二号停尸间的尸体。
是不是对着胡雨丢出燃烧瓶的人贩子。
我已经组织好了语言。
“陈队长,在事故现场,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胡雨确实和我说了一些事情,是关于人贩子的特征。”
停顿片刻,我将所有思绪都合成了一句话。
“我可能找到杀了胡雨的人贩子了,需要您来辨认。”
“你找到了!”
陈旭十分激动,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在哪!”
我刚准备开口,一只手却从后面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崔儿?你在和谁说话?”

我叫崔明,今天是我二十九周岁的生日。
可我的礼物,是一张脑癌确诊报告单。
医生说我最多只剩下一年的生命。
我并没有为自己感到难受,只是在想死后妹妹该如何活下去。
她今年十六,两年前得了不好的病,需要换肾。
为了凑齐四十万的换肾费用。
只要不犯法,什么活我都愿意干。
两年刚存够十三万七千八百块。
要是我死了,谁为她凑换肾的钱?
没做过多的思考,我拨通了发小林池的电话。
“池子,前些天你说一个月三万的工作,还在吗?”
“我要去。”
我家的情况,没人比林池更了解。
他人脉广,只要有能赚钱的活,都会第一时间想起我。
几天前他从赤峰克胜克腾旗出差回来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是南山殡仪馆在招夜班司机,一个月三万加出勤补贴。
若只是开车能有这么高工资的好事肯定轮不到我。
追问下,他才说出具体的工作内容。
殡仪馆的司机不仅负责开车,还得独自一人将尸体搬上灵车。
当时我就怼了他:“你没脑子吗?尸体上多少细菌,万一我妹被我带回来的细菌感染了你负责?”
现在想想,真是造化弄人,被我嫌弃的工作,成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崔儿,你坐家楼下干什么!”
刚从出租下来,林池一路小跑到我身边坐下。
“咋滴?在家怕影响咱妹学习?”
“什么时候能入职。”
“你不是嫌弃有细菌吗?”
林池一手勾搭着我的肩,一手掏出香烟。
刚准备点,我抢过来叼在了自己嘴上。
“你不是不抽?”
“不抽不代表不会,抽你一根,不行吗?”
“行行行,抽吧,抽完,我带你去殡仪馆。”
“现在去?”
林池认真的点着头:“不然呢?等你洗个澡睡一觉?”
“行了,你也别墨迹。”
“一个月三万,干一年咱妹换肾的钱就有了。”
“钟馆长说过,只要你答应上班,随时去馆里。”
我嗅到一丝怪异:“钟馆长?知道我要去?”
林池嘻嘻哈哈打了个马虎眼拦下一辆车,拉着我便坐了上去。
夜晚的殡仪馆,有种难以言喻的阴寒。
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纸钱后的独特香味。
“崔儿,我有点拉肚子,你先去二楼找下钟馆长,他在等你。”
“别这么看着我,我都联系好了。”
联系好了?在办公室等着?
林池没有过多解释,痛苦的捂着肚子朝厕所跑去。
他离开后,我端详着面前的办公楼。
两层的办公楼,大部分房间都是黑的。
只有二楼最右边角落屋子的灯是亮的。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没关,出于礼貌,我也还是敲了门。
在我印象里的殡仪馆馆长都是五六十岁。
带个黑框眼镜,无比庄重的中老年人。
而面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这位,顶破天四十。
满脸络腮胡的他嚼着槟榔。
一手夹烟撑着脑袋,一手握着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东西。
“来了?坐吧。”
看来林池确实联系好了。
“钟馆长,我是......”
坐下身,刚准备自我介绍。
可还没等我说完。
钟馆长从身后取出一件工作马甲丢到我怀中。
又拿出一把车钥匙:“外环青翠路有具尸体,拉回来送到二号间。”
“给你三小时,超过时限,你就回去另谋高就。”
“我......”
钟馆长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的事情,目前我没必要了解,等你拉着尸体回来再说。”
这就开始干活了?入职测试?
得,人家有个性,看在钱的份上,我不计较。
只是三小时,用不上吧。
从殡仪馆开车去外环青翠路,一个来回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分钟。
加上搬运尸体的时间,一个小时足够。
“记住,车上只能有你一个活人和一具尸体。”
“回来的路上遇见有人搭车你要停车,但不能下车。”
“不管对方说什么问什么,你只能说一句话。”
“告诉他,车上客满了。然后从副驾驶的塑料袋里,拿出三根烟递给他。”
“一定要等他们接过烟,说声谢谢你才能离开。”
“另外,你要从东门出,西门归。”
“去吧,计时开始。”
他还有模有样的从手机上按了一下计时器。
运回具尸体而已,听他的口气,我还能撞鬼不成?
许是看出我的疑惑,钟馆长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看了我一眼,吐掉口中的槟榔。
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崔明,若不想英年早逝,就好好完成这入职考验。”
英年早逝!
他怎么知道我会英年早逝的!
我得脑癌还剩一年时间的事情,从未和旁人提起。
全身不自觉的微颤,瞪大眼睛看向他时,他已经继续伏案工作。
如同丢了魂一样拿着车钥匙和工作马甲从办公室走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停车场。
“滴滴......”
两声解锁车响,走到一辆大型面包车的面前。
车是银色的,三面都印有殡仪馆的字样。
除了主驾和副驾的玻璃透光,其余的玻璃统统漆黑一片。
“崔儿?你跑哪去了?”
正准备拉开车门,林池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转身看,他一路小跑来到我身边。
“来这干嘛?”
林池好奇的看向我手中的车钥匙和工作马甲。
“哪里来的?”
我心事重重的对他说着这是钟馆长给我的入职测试,让我去接一具尸体。
“钟馆长让你去的?”
我点头,但林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我和钟馆长通了电话,他有事临时出去了,不在殡仪馆内,让我们明天再来。”
“你说什么?钟馆长不在?”
怕我不相信,他还拿出自己和钟馆长的通话记录给我看。
“他要不在那我见到的是谁?”
“不可能,他还抽烟嚼着槟榔,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呀。”
转身指向二层的办公楼。
却发现前一秒还亮着的屋子此时已经漆黑一片!
沉默半晌,林池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怎么说都是殡仪馆,崔儿,你莫不是,撞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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