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属实不易……”
妈妈开始装模作样地用手帕抹眼泪儿。
沈自珍不傻,当然知道妈妈此话的用意。
他面露窘态,双拳紧握。
我趁机再添一把柴火,捏起帕子擦去并不存在的泪滴,凄凄然道:
“公子对灼儿的好,灼儿铭记于心。”
“灼儿知公子富贵不凡,可灼儿身份卑贱,配不得公子的厚爱。”
“若有来世,灼儿必定……”
我话未说完,沈自珍就紧攥着一双拳头跑了。
3
三日后,沈自珍命人抬来一千两黄金。
黄金的光泽晃乱了妈妈的神志。
在她忙着用牙齿挨个儿咬着金元宝的时候,我带着红玉,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同沈自珍一同离开了。
“灼儿,我这就带你回府。”沈自珍俯身将我扶上马车。
驾车之人是沈自珍的贴身小厮,叫阿朝。
阿朝时不时斜着眼睛偷看过来,心里似乎藏着事。
我掀开车帘,唤愣在原地的红玉上车。
红玉有些迟疑,沈公子与小姐同乘一辆马车,她一个丫鬟上去瞎凑什么热闹。
我明白她的心思,遂放下车帘,一双如水波的眸子冲着沈自珍眨呀眨,很快就眨几分哀凄之色。
沈自珍关切道:“灼儿,你怎么了?”
“公子莫要问了,灼儿无事。”我忙用帕子遮住大半个面颊,作出少女独有的羞赧之态。
话虽如此说,可我遮脸颊的帕子却微微抖动起来,一阵隐忍的哀泣随之传出。
沈自珍慌忙问:“灼儿怎么哭了?”
我依旧摇头不语,惶恐地躲避着他的追问。
他温言软语地哄了好一阵,我才红着眼睛轻声道:
“公子要与灼儿共乘一辆马车,公子心里瞧不上灼儿。”
尚未婚假的良家女,岂能跟男子独处?
“灼儿,我……”
沈自珍欲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辨,干脆撩开车帘,直接跳下车去,作出一副谦谦君子的谦恭,吩咐红玉上车陪我。
马车缓缓行驶,我时不时撩起车帘一角,与走在一旁的沈自珍含情脉脉地对视。
红玉用手掩住唇角的笑意,一双好奇与探寻的眼睛骨碌乱转。
我暗暗叹息,这个傻丫头呀,还以为我觅得良人,为我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