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舟陈嘉佑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沈晚舟陈嘉佑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大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帝沉着脸,不怒自威。他当着周遭百姓的面说道:“朕会彻查此事,给陈国百姓一个交代。”“若事情属实,决不轻饶!”人群一片寂静,突然如凉水滴入热油般,猛然炸开。“吾皇万岁万万岁!”“决不轻饶!”“皇上圣明!”那位汉子更是撕心裂肺,眼含热泪:“多谢皇上!”我透过街边二楼的窗户将下面的情景尽收眼底。见一切顺利,我和范野衍对视一眼,心中稳了不少。而后,就是太子需要发力的地方。今日街头发生的事情,瞬间在京城引起轰动。百姓对其议论纷纷:“你听说了吗?一个幽州士兵为了告御状,千里迢迢躲避敌人追杀,最后饿得饥肠辘辘去帮人做工,不给工钱,还打了他一顿,结果——”“结果什么呀,别卖关子了。”听到这,早有心软的妇人红了眼:“可怜人呐。”“结果正好遇到微服私...
《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沈晚舟陈嘉佑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皇帝沉着脸,不怒自威。
他当着周遭百姓的面说道:“朕会彻查此事,给陈国百姓一个交代。”
“若事情属实,决不轻饶!”
人群一片寂静,突然如凉水滴入热油般,猛然炸开。
“吾皇万岁万万岁!”
“决不轻饶!”
“皇上圣明!”
那位汉子更是撕心裂肺,眼含热泪:“多谢皇上!”
我透过街边二楼的窗户将下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见一切顺利,我和范野衍对视一眼,心中稳了不少。
而后,就是太子需要发力的地方。
今日街头发生的事情,瞬间在京城引起轰动。
百姓对其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一个幽州士兵为了告御状,千里迢迢躲避敌人追杀,最后饿得饥肠辘辘去帮人做工,不给工钱,还打了他一顿,结果——”
“结果什么呀,别卖关子了。”
听到这,早有心软的妇人红了眼:“可怜人呐。”
“结果正好遇到微服私访的皇帝!”
“啊!这真像话本里说得一样传奇。”
“想来好人有好报,皇帝英明,绝对不会让无辜百姓蒙冤。”
也有不少人私下议论陈嘉佑:
“七皇子为了战功,居然派人杀了陈国百姓?如此残暴不忍……”
“简直不把百姓当人看!”
“畜生!猪狗不如……”
“你小声点,那可是皇子,再说了事情还没查清楚,说不定是冤枉呢?”
然而即便如此,七皇子的名声还是受到不小的影响。
朝堂之上,更是因此涌起一阵腥风血雨。
党派各为其主,相互攻讦指责,京城的空气似乎都多了一丝肃杀。
这段时间,百姓常常见到身穿黑袍的朝廷暗卫骑着骏马、来去匆匆,总是莫名心惊。
钦差奉命去查探实情,一路险象环生,据说前几日回京,直接入宫面圣。
而后,皇帝留了钦差在宫内,又拒接朝臣拜见。
众人私下皆议论纷纷,胆战心惊。
终于皇帝上朝,一切事情都要尘埃落地。
我自范野衍入宫,便待在范府中等待消息。
时间渐渐过去,直到日头西移,范野衍才下朝。
我迫不及待出门迎接。
却见他一脸沉郁地下了马,无声地叹了口气。
此时我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对陈嘉佑的指证极不顺利。
早在我带着孙涛去找太子时,他就派人前往核查过孙涛的身份。
他逃过敌人的重重追杀,把这个刻着私印的重要物证跨越千里,送往京城。
原来,孙涛是幽州军队的一名百夫长。
三年前,他们被党项打得步步退让。
幸好沈晚舟领兵才能出众,力挽狂澜。
因此,她再次来到幽州时,当地将士十分信服她的话。
七皇子陈嘉佑乃监军,却一意孤行。
在沈晚舟在外作战时,他随意指挥,底下将士不敢不从。
最终害得孙涛所在的五千士兵被党项人前后夹击,几乎全军覆没。
当孙涛带着人拼命冲出重围时,竟惊恐地发现途中大片属于幽州子民的村子被烧毁。
可明明,党项人没有打到这边啊……
后来,他们看到了——
那群与他们穿着同样铠甲、有着同样口音的同胞活生生地坑杀了幽州百姓。
割下他们的耳朵,记作战功。
他们目眦欲裂,难以置信!
很快,他们便被发现了。
二十多人中,只有孙涛和另一个人险险逃生。
那人伤重不治,当晚就去世了。
孙涛悲痛难忍,逃回城中,去找将军黄飞鹤。
却没想到黄飞鹤成了通敌叛国的“叛徒”。
孙涛用尽千方百计见了他一面。
最后,他颤抖着拿起那万分珍贵的血书,抹干眼泪,一路朝着京城逃去。
他要击鼓鸣冤!
他要告御状!
只是敌方的围攻让他几经生死。
上次围攻驿站的黑衣人便是来杀他的。
他生怕自己将死,黄飞鹤大人的冤情彻底不见天日,便无奈之下把物证交给我。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皇帝虽喜欢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可时机却不好把握。
为此,皇后娘娘特意与受宠的丽妃牵桥搭线,得知皇帝出宫的计划。
而孙涛为了取信皇帝,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活生生被痛殴一番。
现在,这番闹到皇帝、闹到百姓面前的御状,居然轻描淡写地翻页了?
范野衍声音满是疲惫:“……七皇子让人顶罪了。”
我张嘴,声音有些干哑:“怎么说?”
那些活生生、无辜枉死的冤魂,难道在皇帝心中无足轻重吗?
他摆了摆手,下人赶紧给他倒茶。
他猛灌了一大口,长舒了一口气。
“先是七皇子一派的人攻讦有人图谋不轨,暗指太子,后来其他党派下场搅乱局势,皇帝震怒,七皇子推了手下一名小将顶罪,他只被判了个管教不严之罪。”
“没了?”
“没了。”
我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只觉得满心的荒唐。
眼前浮现不久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孙涛跪在皇帝面前嘶声力竭的模样,
而在未知的角落,多少无辜的百姓如牛羊一般,被人无情地割下头颅、左耳,只为了战功簿上一行单薄的数字。
范野衍今日委实心累,他揉揉眉心,叹了口气。
“皇帝,誓要保下七皇子。沈将军也替七皇子说话……”
闻言,我心头微动,突然脑海中划过什么:
“孙涛呢?”
孙涛作为重要人证,被皇帝管控起来。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消息。
既然事情出结果了,孙涛的去处也应有了决定。
只是我不敢想象,他知道最后的结果时会有多绝望……
范野衍眉头一跳,有些迟疑:“皇帝夸他勇毅,给他升为千夫长,继续回幽州效命。”
“现在,已经在回去路上了……”
话音未落,门外有下人急步跑来。
他声音惶恐:“太子殿下派人通告一声,孙涛刚出幽州,马儿受惊,连带着马车一同坠入崖底。”
“什么!”
我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来报信的下人。
“可、可曾找到他的尸身……”
“太子派人正在找了。”
滔天的愤怒在我心中熊熊燃烧,我死死攥着掌心,咬牙切齿:“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范野衍难掩震惊。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压抑的怒气无法发泄出来,我猛地站起身,翻身上马。
冷风簌簌,吹在我身上,却吹不灭我心口压抑的怒火。
陈嘉佑是监军,沈晚舟才是指挥作战的将军。
真相究竟如何、陈嘉佑有没有虐杀百姓,这些她应该清楚……
我回过神,想去找沈晚舟问清楚。
陈嘉佑身边的下人拦住我:
“裴大人,将军与七皇子有要事相谈,您不便进去。”
他嘴上称呼着“大人”、“您”,面上却似笑非笑,带着鄙夷和不屑。
我瞥了他一眼:“这里是将军府,轮不到你主子做主,更别说你一个下人。”
“滚开。”
他面色慌乱,却强撑道:“小人怎敢,就怕大人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不再听他废话,直接推开他。
“诶诶,裴大人不能进去、不能进……”
他装模作样的阻拦声吸引了院里众人的注意。
沈晚舟不悦地皱眉:“这是做什么?”
她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没有欣喜,只有冷淡:“有事?”
那下人急忙跪地求饶:“小人劝过裴大人,将军和皇子有事相商,可、是小人该死……”
见状,陈嘉佑大度地摆手:“裴大人来了,自然不用阻拦。”
我不理会他虚伪的话语,只是紧紧盯着沈晚舟。
陈嘉佑笑意微敛,还没说什么,沈晚舟已然不悦,声音更是冷了好几度:“你若无事,赶紧滚出去。”
我被她刺得心中一痛,可脚像生根一样不愿离开。
目光落在她的腹部:“这孩子……还有几月出生?”
闻言,沈晚舟声音一顿:“大概还有五月。”
“事已至此,我便和你说清楚。孩子出生后,我定要给他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在那之前我们需和离,断个干净。”
我惨笑,没有应她,而是看向陈靖佑:
“殿下,到时候您会以正妃之位迎娶沈将军吗?”
陈嘉佑道:“自然,本王会办一场京城最盛大的婚事,叫众人知道本王对晚舟的重视。”
我默默点头。
“如此,便……提前恭喜将军和七殿下。”
说罢,我闭上眼,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两人的绵绵情话:“晚舟,本王迫不及待与你成亲。”
“孩子出生后,无论男女,都是本王的心头宝……”
我深吸口气,尽力忽视心口密密麻麻的酸涩。
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我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获得沈晚舟的心,没想到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我深吸口气,眺望远方。
却觉得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得我双眼发酸。
经过后花园时,无意间听到墙角处几个下人的议论。
有人压低了声音,却止不住地兴奋:
“你们都看出来了吧?将军的孩子,肯定是七皇子的!”
“天呐!”
“将军竟如此大胆,这、这要是换了寻常人家,可不得浸猪笼……”
“你说什么胡话呢?将军可不是一般女子!她嫁给七皇子,要是以后……我们也跟着鸡犬升天,可比现在这个姑爷好太多了!”
“你是说……”
她们来不及欣喜,下一秒慌忙跪到地上,又惊又惧:
“姑爷、姑爷恕罪……”
我在府中三年,对将军府的下人了如指掌。
那个话语最嚣张的,是沈晚舟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真是心野了,什么都敢说。
我直接走到她们面前,冷声道:“所有聚众非议的,一律扣除本月月例。至于你……将军府容不下你这心大的人,立刻赶出府去。”
那丫鬟瞬间变了脸色,下跪求饶:“奴婢知错,求姑爷饶命啊!饶命啊!”
我却充耳不闻,这样有野心的丫鬟,待在府中始终是个祸害。
说罢,我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院内一片荒凉,全然不见前院的热闹。
我静静地坐在院中,小厮明路为我倒上润口的茶水。
这三年来,他伺候着我,最是了解我对沈晚舟的情谊。
知道我此时心里难受,就默默退下了。
我闭目思考那孩子出生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我自小是不得宠的庶子,生母早逝,生父漠不关心。
为此,我寒窗苦读,终于考中进士。
后来皇帝赐婚,我主动隐退,和太子逐渐断了联系。
在这世间,算得上是了无牵挂……
沈晚舟有孕一事随着她凯旋而归,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有人骂她不知点检,也有人爱她敢作敢当,敢为天下先。
对于我,他们却是持一致的鄙夷态度。
“头上戴了顶明晃晃的王八帽!”
“想来也是,沈将军乃何等的英雄人物,她夫君不过是个小白脸,怎么配得上?”
“啧啧,真是够窝囊的。”
我知道外头如何议论,但并不在意。
名声乃身外之物,我早就不放在眼中。
因此收到好友宴请时,我只怕以后离京没什么机会见面,便欣然应下。
到宴会上,还没来得及和好友范野衍交谈两句,就有人当众嘲讽。
“范大人升官,怎么把无关紧要的人请来了?”
我看向说话那人。
此前我见过林威几次,算是眼熟,只是不知为何他今日突然发难?
范野衍眉头微皱:“今日是范某宴请,自然邀请的是我的好友、同僚。”
林威嘲讽道:
“呦,谁人不知沈将军在外作战两年,回来时却怀有身孕?”
“难不成……是裴兄有神异,能令妇人梦中受孕?”
此话一出,不少人嗤笑出声。
我淡漠地看向林威,却未如他想象中的动怒。
范野衍瞬间变了脸色:“你再胡说,别怪我翻脸了!”
“是谁要翻脸?”
陈嘉佑带着一队护卫大步走来,直接坐到主位上。
众人齐齐变色,当即下跪行礼。
陈嘉佑不在意地摆摆手,当着众人的面,神色温和地走到我身边。
“原来你在这,女子怀孕不易,怎么不在晚舟身边好好照顾她?”
“这个孩子,金贵着呢。”
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叫众人私下侧目。
范野衍更是满眼担忧地看着我。
“请殿下放心,这是在下身为夫君的本分。”
陈嘉佑眼神微眯,靠近我:
“你倒是个有肚量的。”
“话说,本王还没告诉过你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吧?”
他眼中恶意满满:“晚舟看着冷傲,实则热情如火。回京路上,她曾无数次与我情不自禁,营帐中、胡床上,甚至马背上……”
幸而他们内部先出了乱子。
于是乎,这场众目睽睽下的闹剧算是弄清楚了。
百姓纷纷对着他们吐唾沫:
“大夫好心给我们看病,你们怎么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那五个人当即被府兵抓入大牢,听候处理。
郑沅芷彻底放心,她安抚年事已高的师父后,再对周围的百姓说道:
“今日到底出了件大事,义诊先停了,等明日再来吧。”
况且他们刚刚推搡闹事时,还把摊子都砸了,也需要时间整理一番。
闻言,百姓更是对刚刚那五人气得咬牙切齿。
郑沅芷处理完事情后,急忙小跑着过来找我:
“裴大人,这次多谢你了。”
闻言,我真心实意道:“刚刚面对那群人的刁难,你沉稳有度,心中丝毫不慌。想来即使我不在,你也能很好地处理此事。”
她摇头笑道:“那不一样。”
“你是大官,是知府大人,他们怕你,才会当众早早承认。说真的,若是没有你,怕是这几日都得被他们闹得心烦意乱。”
她笑时,端的是活泼明媚的模样:“不如,明日晚间我以茶代酒,感激大人的帮助?”
“不知大人是否有空?”
我想了想,似乎明日晚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点头同意了。
“也好。”
隔日,我给那五人判了刑,动手下毒者为主犯,判死罪,其余三人为从犯,囚十五年,那“女儿”减轻一等,囚十二年。
到了晚间,我早早便到了昨日郑沅芷约定的茶楼处等她。
快到时辰了,她才匆匆而来。
“大人,实在抱歉,因昨日一事,今日来义诊的病人越发多了,刚刚才结束。”
她缓了缓急促地呼吸,朝我解释。
“这又没什么。”
我给她倒杯茶。
她拿起茶杯,微微抿了口,看得出曾经身为大家才女得温婉端庄。
我主动找了个话题:“看来,你还挺适应现在的生活?”
她红唇微抿,让人不自觉因她的欢喜而动容:“自然。”
“……从前,我每日研习琴棋书画,以才闻名,在女学每年的考核中每每名列前茅。”
“可是这段时间,我却常常反思:这些东西有用吗?”
“或许是有用,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他们不能让我知晓病因,不能帮我减轻患者疼痛……”
“我现在虽学艺不精,但在慢慢进步。看到患者痊愈后,心底涌现由衷的欣喜,因此我确定,自己不后悔”
我朝着窗外的景色看去:“想清楚便好。百姓虽懵懂淳朴,但也多的是心怀不轨之人,为钱、为权,不择手段……”
“昨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往后,还会遇到更心狠、更恶毒之人。”
我转头看她,真正想问的是:“你做好准备,彻底脱离郑家的庇护,独自迎接世间的风雨吗?”
风吹动她的鬓角,她淡淡一笑,笃定道:“早在离开郑家那时,我便准备好了。”
我心头一动。
既然如此,那我不便再说什么。
反而是郑沅芷迟疑一瞬,主动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道歉:“那时遇到裴大人,似乎言辞颇为急躁了些,我向您道歉。”
我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反应过来。
她、她知道我是那个“裴云程”了?
一想到这,我忍不住扶额苦笑。
自己居然忘记这回事了。
我清了清嗓子:“怎么会怪你,是那时我怕徒惹尴尬罢了。”
她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看大人为人,自然知道那些传闻有误,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大丈夫。”
“……郑小姐也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医者。”
“是啊!”
我难掩怨气:“谁让太子‘爱重’赵大人?”
“这糟心事……”我摆摆手,“算了,不提也罢。”
他若有所思地垂下视线。
为表诚意,当即跟着我前去赵大人落水的地方。
马车出城时,我抬着下巴示意外边:“那群人怎么回事?”
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转头回我:“好叫裴大人知道,有些刁民就是贪婪好恶,我给他们发了连月的赈灾粮,他们还不满足,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聚在外面威胁发粮。”
我边听,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心下发冷。
他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为了救济灾民,大开粮仓,可灾民过多,很多粮仓都已空了……”
“幸好赵大人来时,带了不少赈灾粮。”
他语气先是愤恨,又是无奈,想起赵大人身死一事,转而哀伤。
这副唱念做打的做派,果真厉害。
“可惜这赵大人啊……”
我不咸不淡地接着话。
到了我昨日来过的地方,汪东源指着底下急促的水流告诉我这边是张大人的落水处。
我顺着水势看过去,抱怨道:“这岸边如此远,这怎么找得到人啊?”
汪东源感叹:“是啊,况且这尸身在水中泡了许久,面目发胀,难以辨认,难办啊。”
我转头看向他,眉头一挑,颇有些意动:
“竟是这样?”
他愣了愣,试探性地建议:“或许……赵大人的尸身已被捞到,许是在那有不少身形太过相似的尸身而没法确定?”
“辛苦汪大人。”
我当即扶起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赵大人的衣物应该没被洪水冲毁吧?到时候他家人定会妥协查看……”
汪东源眼珠一转:“这个自然。”
“行了,既然如此,那裴某也不浪费大人时间,咱们回去吧,正好去看看那灾民如何。”
“毕竟皇上、太子那可是相当看重民生,要是有一点不好的风声传了出去,怕上头不悦啊。”
上了马车,回到郡城外边,发现正有官员指挥士兵给灾民分粥。
郡城外的流民有上百人,他们瘦骨嶙峋,衣衫褴褛,此时正捧着热腾腾的米粥,顾不得烫,大口大口地咽下。
甚至我还看到有人吃得太急,呕出来不少,又急忙趴在地上全舔干净。
我不忍地撇过头。
若是能体面做人,谁愿意这样?
走近时,我仔细瞧了一眼那锅粥。
米粥浓稠,还撒了些野菜,看上去算是用心。
汪东源也跟过来了。
有灾民看到他,急忙跪地磕头:“多谢汪大人!”
“您就是青天大老爷啊!”
“要不是您,咱全家都饿死了。”
“多谢大人!”
他们齐齐道谢,眼含热泪和感激。
我夸赞:“汪大人不愧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过几日我回京时,一定会再次向太子好好禀报汪大人的功绩。”
汪东源却不显喜色,反而深深叹了口气。
他连连摆手:“裴大人真是折煞汪某,实在愧不敢当。只是今年徐州的粮草都被水灾毁了,百姓难啊。若是可裴大人能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免了徐州税收,汪某实在是不胜感激。”
“那是自然,裴某一定不忘。”
回到客栈时,林格正问我情况如何。
“倒是个滑头,也擅长逢场作戏。”
“赵大人之死……”
他话语未尽,我却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一切还需小心行事。”
而后几天,我忧心忡忡,再三询问汪东源:
“这水灾何时过去?倒塌的房屋计划何时修建?城外大片流民可有死了人……”
一句句问下来,只叫他脸色隐隐发青。
我皱眉,竟是这样?
张壮抬头看我:“大人,俺不敢说谎啊,另一位大人知道俺的婆娘孩子在哪,俺怎么可能为了一锭银子说谎话而害了她们的性命?”
他眼皮轻颤:“……只求大人能不要说是俺告诉您这件事,这笔钱真的对俺十分重要,孩子已经饿了好多天了,没吃过干净的东西人都要吃坏了。”
“要是出了事,就找俺,俺不怕死!”
他咬着牙,弯着腰地离开了。
手里紧紧攥着那锭银子。
他小心翼翼的举动,我都看在眼中,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等张壮离开后,林格正问我:“可相信他说的?”
我沉思道:“有银子利诱,又有弱点在手,他不可能撒谎。”
所以,按照这人所说,赵长立大人便是知府杀死后抛尸河流?
还有那个账簿……
背后肯定另有原因。
突然,客栈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走到窗前,往下看去。
竟是一队官兵包围了此处!
不久,就有楼下的官兵把客栈中的人都给赶到大堂。
林格正眼神一厉,压低声音:“裴大人……”
“不急。看看他们的打算。”
跟着众人一起下楼,楼下的官兵叫我们拿出路引,一一比对。
大堂里大家惶恐不安,窃窃私语。
官兵呵斥道:“大人查到有贼人混到这间客栈,都给我安静,否则通通押入大牢!”
此话一出,不敢有人再发出声音。
很快前面的人对过了,官兵便走到我面前。
和那人对视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冲我来的。
果不其然,他狞笑一声,怒喝:“就是你!”
“胆大包天的贼人,想要害我徐州百姓。给我拿下!”
“谁敢!”林格正和护卫及时护在我面前。
他们不怒反笑:“果然是贼人!一群贼!”
他们拔出刀,指着我们。
两方人马对峙,其他人急忙躲开,生怕被波及到。
林格正靠近我,低声道:“裴大人,等会你跟紧我,我带你突围出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心。
我越过他,走出一步,询问领头的官兵:“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贼人?”
他嗤笑一声:“你们鬼鬼祟祟进入城中,还私下贿赂门卫,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什么叛……”
他话音戛然而止。
我举着令牌,接着问:“怎么不说了?”
摇了摇这个代表官员身份的令牌,我问:“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吗?”
“我、我……”他咬牙,“我不知道。”
他神色极为狠厉:“你莫要随便拿个令牌就可以装模作样,你若是束手就擒,我还能……”
突然,外头有人跑进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那人瞬间脸色大变,看着我的眼神迟疑不定:“你、你……”
徐州知府汪东源疾步跑来,声音远远传来:“裴大人、大人有失远迎,汪某实在招待不周……”
他今年刚过四十,体态发福不少,长相敦厚,是个老好人的模样。
汪东源呵斥官兵:“还不给大人行礼道歉!你都怎么办差的啊?”
他不甘心撇过头,朝我拱手。
我收回令牌,看向汪东源:“汪大人客气。”
他拱手道:“敢问裴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说完,他失声笑道:“是下官失礼了,裴大人前来,我该办一场接风宴好好招待裴大人,只是今日徐州多有天灾,用度紧张,还请大人见谅。”
我当即扶起他,有些无奈:“没什么正经要事,就是太子甚是爱重赵大人,叫我来为他全了身后事。”
汪东源恍然,继而露出迟疑的神色:“赵大人失足落水,也有小人的责任。可、可那河水凶猛湍急,尸体怕是早已顺着河流被冲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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